“顾风？”王绍雨刚好从考场里出来,  一看见顾风的脸色和他怀里昏迷不醒的谢云就愣了，“谢云这是怎么了？你们俩的嘴巴怎么出血了？”

    “没什么。”顾风径直走过，并不愿意在这里耽误时间。

    王绍雨似乎闻到了什么,  忽然顿了下,  “……谢云被王子运用信息素压迫了？”

    顾风停住脚步,  回头看向王绍雨,  冷冷道：“你什么？”

    王绍雨立刻反应过来,  急忙摆了摆手,  “你别误会,  不是我让人做的。我只是认识他身上的其中一个像是汽车尾气一样的信息素……”

    顾风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王子运是谁？”

    “你还记得我高一的时候,  因为用信息素压迫我，被处分后在升旗台上念检讨的那个ALPHA吗？”王绍雨，“他的名字就叫王子运。”

    顾风回想了一下，“我知道了。谢了。”

    然后微微握紧了拳头，继续朝着医务室走去。

    王子运是吗？敢动我的人,  你他妈等着。

    “你们俩都快成医务室的常客了吧？”医生有些无奈，“还有，这个嘴巴是怎么回事？”

    “你以为我想来？”顾风把谢云放在床上，伸手温柔地擦掉谢云嘴上的血，“我没事,  你先看看谢云。这次我是先融合了信息素才咬的,  但是还没做完临时标记他就昏迷了,  为什么会这样？”

    “按照顺序做了也会昏迷？”医生有些稀奇,  走过来检查了一下，发现谢云的呼吸均匀，睡颜安然,  顿时无语道：“他这不是昏迷，是睡着了。”

    “睡着？”顾风没明白。

    “是不是又被信息素压迫了？”在得到顾风沉默的回答后，医生深深地叹了口气，“撇开别的不，你的OMEGA也真是挺牛逼的，能在这么多次信息素压迫下全身而退，就连我这个ALPHA都有些佩服他。”

    “再佩服也没用，他是我的。”顾风轻轻握住了谢云的手，为他掖了掖被子。

    “你子真是……”医生有些想笑，但是看到谢云现在的状况，他实在是有些笑不出来，也就为他们拉上了床帘，“好好守着他，我去通知你们班主任过来。”

    “不用你我也会。”顾风。

    医生：“……”

    算了，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对了。”顾风叫住医生，“你过谢云的信息素紊乱，特殊时期不稳定，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造成这种情况？”

    按理来谢云正值年少，而且才刚分化第二性别一年多，不应该会出现这种就像更年期一样的情况才对。

    “除了长期使用抑制剂的问题之外，还有两个可能会造成这种情况。”医生看了谢云一眼，回答道：“一是被信息素压迫过，二是身体受过重创。”

    闻言，顾风陷入了沉默。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希望不是。但是很可惜，他知道谢云确实经历过。

    于是等到医生离开之后，顾风就掏出手机点开了陈叔的微信。

    上次他发送的调查知行楼出入人员的消息，陈叔几乎当场就给出了回答。

    陈叔：好的，少爷。

    顾风快速敲着键盘，又发出一条消息。

    顾风：有劳你再调查一下9月25日上午七点到十点之间走进食堂右侧楼梯道的人，以及今天中午十二点之前进出过通往女生宿舍那条路的人。

    顾风：记住，一个人都不能漏掉。

    陈叔：好的。

    陈叔：少爷，是不是有什么人惹你不开心了？需要告诉夫人和老爷吗？

    顾风：你先查，查完把名单给我，事后我会自己告诉他们。

    陈叔：好的。

    吩咐完，顾风才放下手机，看着谢云的睡颜，轻轻为他撩开额前的碎发，目光无意间落在谢云有着一个浅浅牙印的腺体上，便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那一份脆弱。

    稍微理了理这几次临时标记，顾风似乎有了点儿头绪。

    在他第一次标记谢云的时候，谢云失去了意识，当时非常配合他。后来第二次标记谢云，谢云呈现半清醒状态，差点儿杀了他。接着第三次标记谢云，谢云失去了意识，也非常配合他。直到这次第四次标记谢云，谢云呈现半清醒状态，意图杀了他。

    顾风原以为谢云的反应跟谢云的意识是否清醒有关系，但他现在才发现似乎并不仅仅是意识是否清醒的问题，更在乎于顾风面对谢云的角度。

    第一次和第三次，谢云配合顾风，是因为他看到顾风的第一眼，都是正面。而第二次和第四次，谢云排斥顾风，是因为顾风靠近他的方向，一次是身旁一次是身后，属于无法立刻判断清楚对方是谁的视觉盲区。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谢云刚开始排斥顾风，后来又接受了顾风，顾风都不会发现这一点。

    这也就是，要想顺利临时标记谢云，无论谢云有没有失去意识，都必须要先让他从正面看到脸，认清人，才不会受到排斥。

    想到这里，顾风已经能够非常确认，谢云曾经受过强迫。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尽管顾风曾经试探过谢云的口风，知道对方没有得逞，但是对方对谢云造成的伤害依旧非常巨大，以致于谢云如此排斥特殊时期来临时有人突然靠近。

    顾风紧紧握住了拳头。

    他想调查是谁对谢云干的，但是这种事，他不愿意让陈叔他们知道。尽管陈叔不会戴着有色眼镜去看谢云，他的心里也仍旧不舒服。

    这种伤疤，他也更想亲耳听谢云自己自愿出口，而不是通过调查得知。

    在那之前，他只需要把谢云返校之后欺负过谢云的人全部抓出来，一锅端了。

    既然有这么多人想跟谢云玩，他就代替谢云陪他们玩个够。

    虽然可能需要耗费一点时间，不过顾风不介意让他们再逍遥一段时间，毕竟以后的苦日子还长，顾风等着看他们从云端跌入尘泥的巨大反差，不定还会受不了逼迫跳楼寻死呢。

    没错，他们就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弥补谢云受过的这几次伤痛才对。

    张琳好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风一脸瘆人的阴冷笑容，顿时忍不住了个寒颤。

    “张老师来了？”医生走了过来。

    “啊？嗯。”张琳好应了一声，再回过头，顾风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温和。

    “你的嘴巴怎么了？”张琳好问。

    顾风看了一眼旁边的镜子，才发现自己的嘴上全是血，都是被谢云给咬的伤口。

    之前只顾着帮谢云擦血，都忘了自己嘴上也有。

    “洗手池磕的。”顾风着，接过医生递来的湿巾擦了擦嘴。

    张琳好：“……”

    学校的洗手池怕是有毒吧？！

    “既然张老师也来了，你就把谢云摇醒吧，我有话要。”医生对顾风。

    “那就等他睡醒再。”顾风拒绝。

    医生倒是习惯顾风护着谢云的态度了，耸耸肩正想去看其他病人，张琳好却不乐意了，“顾风，我听你在今天早上的数学卷子上写满了谢云的名字，这件事是真的吗？”

    不过一个时，这件事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学校。在这月考的压抑气氛下，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消遣。

    医生自然也有所耳闻，一听到有瓜可以吃，也就坐等顾风怎么向张琳好解释。

    “假的。”顾风否认，不等张琳好松一口气，就又道：“写满谢云名字的是答题卡，不是数学卷子。”

    张琳好：“……”

    医生：“噗……”

    我敬你是个勇士。

    “你可别告诉我你们俩在早恋。”张琳好的脸色非常难看。

    “没有。”顾风否认，在张琳好等着他下半句的时候，再次确认道：“没有早恋。”

    “那你在考试的时候写谢云的名字干什么？”

    “因为我担心他。”

    “担心他就要写满他的名字？”张琳好不相信，“你老实告诉我，你们俩是不是真的早恋了？”

    “没有。”顾风还是否认。

    他倒是想，就怕谢云不肯。

    张琳好不置可否，“等到谢云醒了，我会亲自问他，你先回去准备下午的考试吧。”

    本来她是相信顾风的，但是传言还顾风亲自承认喜欢谢云，再加上答题卡上写着谢云的字迹确实是来自于顾风的，她不免也有些怀疑了。

    不过谢云就不一样了，谢云虽然态度不好，但是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不像顾风还会识时务地拐弯子，所以再问一遍谢云才是明智之举。

    “我要等他清醒。”顾风不肯走。

    “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再了不是还有医生在吗？”张琳好。

    “你下午还有监考，医生是个ALPHA。”顾风现在只相信自己。

    张琳好顿时来了火气，“如果谢云一直不醒，难道你就要一直守在这里吗？”

    “是。”事到如今，顾风并不在乎火上浇油。

    张琳好气得指着他的手指都在颤抖，“你是我们班的优等生，整个年级的第一名，到底是考试重要还是谢云重要，难道你分不清吗？还是你想做年级倒数第一？”

    “老师应该看过我上午考试的成绩了。”顾风，“您认为我现在回到考场，还能专心考试吗？”

    张琳好语塞。

    在收到流言后，她确实去查看过顾风的卷子。不仅写满了谢云的名字，而且公式全部乱套，不是过程错了就是结果错了，单就上午两科还不如差班学生的成绩，无论后面的考试再怎么努力，顾风这次的月考都不可能再稳居年级第一了。

    当然，如果张琳好看过顾风给谢云补课的题目，就会知道顾风写的，都是谢云曾经写错过的公式。

    “反正都是第一名，倒数第一和正数第一并没有区别，我也不在乎究竟是倒数还是正数。”在张琳好教之前，顾风就拿出了一套道貌岸然的话出来，“但是谢云不一样，他是我的对子，保护他的安全是我的第一要务，也是我应该履行的职责。如果连自己的OMEGA都保护不了，就算考上年级第一，也不过是个只会死读书的毫无责任心的ALPHA而已。”

    张琳好有些犹豫，“但是……”

    顾风又道：“这次只是一个意外，下次我会在保护好我的OMEGA的同时，稳居年级第一的宝座。所以希望老师能够放纵我这一次，毕竟我是第一次结对子，也是第一次做谢云的ALPHA。而且不是您告诉我们的，从戴上环的那一刻起，我们就要互帮互助吗？那么我又怎么能够抛下现在非常需要我的OMEGA独自去考试？这还算什么互帮互助？”

    张琳好这次无话可了。

    医生挑了挑眉。

    臭子，别以为没人注意你那一口一个“我的OMEGA”，得头头是道的，还挺会贫啊。

    “行吧，那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张琳好干咳一声，转移了话题，“那么这次压迫他的是几个ALPHA？”

    “除去顾风的信息素，还有八个ALPHA的信息素。”医生回答。

    张琳好一愣，“……八个ALPHA？！确定没有数错？！”

    “味道太浓烈了，我想要数错都很难。”医生着，看了一眼顾风，“而且据前几次的经验，他被压迫的地方应该还是监控死角，不清楚到底是哪些学生做的。”

    “这真是……真是……”张琳好又惊又怒，张着嘴巴半天都憋不出来一句话，大概是气得急了又无处发泄，最后忍不住伸手一指谢云，“为什么每次都是谢云被ALPHA找上？我早就过了，他话太呛人，让他收敛收敛脾气，就是不听我的，现在好了，都第几次了？他——”

    “受害者有罪论是吗？”顾风断张琳好的话，“谢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惹什么事生什么非？”

    “你又不在现场，怎么知道他不认识对方？万一他就是认识呢？”张琳好反问。

    “我就是知道。”顾风丝毫没有退让，“他是我的OMEGA，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为人师长，你也不应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便怀疑他。”

    张琳好哑然。

    哇哦。

    医生笑了。

    A到爆啊。

    所幸尴尬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到多久，谢云就睡醒了。

    虽然皱着眉头一脸不爽的样子，八成是被吵醒的。

    “谢云，”张琳好立刻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早恋了？”

    还不忘警告顾风一眼，不准他插嘴。

    “嗯？”谢云揉了揉眼睛，还有些懵，“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早恋了？”张琳好又问，语气急切到生怕谢云是在想借口敷衍自己。

    “学校不是禁止早恋吗？”谢云疑惑。

    “就算禁止，也总有学生喜欢用违规来彰显自己的个性。”张琳好看了一眼谢云手上戴着的黑色半指手套，其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哦。”谢云觉得脑袋还有些懵，“我是跟谁早恋？”

    “跟顾风。”张琳好回答。

    “谁的？”

    “很多人都在。”

    “谣言止于智者。”谢云否认。

    张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