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一枕黄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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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本章原内容已删,替换成了一章番外(时间为龙龙恢复记忆后在魔宫的某一天),如果担心破坏剧情连贯可以先跳过这一章节,看完正文再补看本番外。感谢天使们理解~】

    殷洛扇扇睫毛, 睁开眼睛。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什么也想不起来。

    太阳从木窗外挥洒下来,暖白的床帐被束在朝外的两根有些斑驳的粗木床柱上。

    殷洛掀开被子,踩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

    披了件衣服走出房间,发现自己正在一间的民居内。

    门外车马骈阗、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出了卧房便是一个的厅堂,正中放着一个木桌,上面放着几盘瓜果和一块的木牌。

    殷洛慢慢走过去, 拿起木牌。

    ——【殷安平】。

    是安平的名字?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 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殷洛转过头,皮肤微青的青年正站在门口, 身上穿着一身式样中正的枣红衣袍。

    殷洛微微皱起眉头:“……安儿?”

    安平面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笑意,慢慢走进来,见殷洛神色茫然,温声道:“父亲大人醒来了?”

    他言罢顿了顿,指了下殷洛手中的木牌:“我把官牌落在了家里,父亲大人还是给我罢。”

    殷洛道:“你的什么官牌?”

    安平却没有回答, 仍是伸着手。

    殷洛把木牌翻转过来,低头看了一眼。木牌被面写着一个“捕”字。

    安平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块官牌?

    他努力想要回想发生了什么, 却觉得头脑昏昏沉沉,好似宿醉一般。

    正低头沉思着,却听门外又传来一道声音。

    “鬼头正在衙内当差,现在是远近闻名的名捕。殷洛, 现在还来得及,要是再耽搁一会儿,他这个月的全勤可就没了。”

    那声音清朗悦耳, 由远及近,带着浅浅的笑意。

    殷洛僵在原地,顿了好几秒才慢慢抬起头,看着那张熟悉至极的脸庞,不敢置信地道:“……宋清泽?”

    仍是青年模样的上古神兽身着一身青衫,两颗眼珠玻璃珠子似的,向来璀璨又凉薄。

    此时却寒冰消融,很温柔亲昵的样子。

    他走到殷洛身旁,从殷洛手里抽出那块木牌,一把塞给安平,道:“去去去,拿着你的官牌该到哪去到哪去。”

    安平接过木牌,没有话,转身慢慢地走了。

    消失在门外的一片灿灿骄阳里,渺无踪迹。

    殷洛有些恍惚地看了一会儿明晃晃的房门口,转过头来看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青年。

    青衫青年拍了拍身上的灰,从怀里摸出一个的钱袋,笑吟吟看着他:“我前段时日作的曲都卖了出去,应当有余钱把家里修整一番了。安平那个鬼,多办几次案,赔进去的钱比俸禄都多,真是半点也靠不住。”

    他一派自然熟稔,好似他们原本便是这样亲昵的关系。

    殷洛道:“……家?”

    青泽把钱袋放在桌上,看着他的表情,终于觉出了不对,上前两步,看着他的眼睛,疑惑道:“殷洛,你怎么了?”

    殷洛摇了摇头,看着青泽,努力想要将自己脑海中支离破碎的记忆整理到一起:“你不是已经成了天界青君了么?怎么会在这里?这是谁的家?”

    青泽道:“殷洛,你在胡八道些什么?这是我们的家啊。”

    他转头指了指的民居,又指了指门外繁盛的车马:“你忘记了么,我们集齐了碎片,就找了个热闹的市集,安了个家。”

    殷洛问:“……什么碎片?”

    青泽道:“我哪里知道是什么碎片。那种事情有什么重要?总之我们集齐了。然后我们就在这里隐居了。”

    殷洛喃喃自语道:“对……我要和你一起收集碎片。可我不是……”死了么?

    他这句话并没有完,青年却好似能听到他心里的疑问似的,得意洋洋道:“你险些就死了,还好我神通广大,把你救活了过来。现在你不但没有死,还变成了真正的活人,你摸摸自己,是不是皮肤温温热热的。”

    殷洛将信将疑地摸了一下,果然温温热热,跟个活人似的。

    难道他当真只是做了一场记不清楚的噩梦,一切早已尘埃落定了?

    他竟然当真和青泽在热闹的集市里有了个的家了。

    殷洛怔愣两秒,正欲抿出一朵笑,抿到一半又皱起了眉头:“可是,你绑我离开皇城,就是为了收集碎片。现在碎片集齐,你不是应该离开了么?”

    青年疑惑地看着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他似乎被殷洛的话惹恼得厉害,见殷洛问得认真,几乎有些磨牙嚯嚯了:“什么离开,你不是喜欢我么?这才十多年呢,鬼头都才刚长大,怎么就要赶我走了?”

    殷洛道:“可是你……”

    你……?

    到这里,殷洛抿了抿唇,发现自己不太确定想反驳的是什么。

    他觉得青泽的话哪里都奇怪极了,又想不出半点应该质疑的地方。

    青泽道:“我怎么了?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好了要永远在一起,你怎么又要我离开了?”

    殷洛睁大眼睛:“你什么?”

    “什么我什么?”青泽顿了顿,恍然大悟道,“哦……我不是过很多次了么。”

    他见殷洛一脸云里雾里,好似神游天外,干脆捧着他的脸,轻声道:“殷洛,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我全世界最喜欢你。我全世界只喜欢你。”

    殷洛愣愣地看着他。

    青泽笑得眉眼弯弯。

    殷洛便被笑得红了脸。

    他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青泽也跟着有些害羞,咳了一声,啾了他几下,:“我先去把乐谱给他们送过去,稍微指导他们一下,你好好的,在家里等我,我两个时辰后就回来。”

    殷洛点点头。

    青泽就又亲亲他,到房间里拿了叠纸出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殷洛在桌前坐了会儿,吃了个果子,觉得甜得发慌。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走出门去。

    邻家的姑娘正在扒苞米,身前的簸箕里已经盛了满满一筐苞米粒。

    一整根一整根的,都是自己的吃的。一粒一粒的,都是拿出饭店卖的。

    殷洛歪头看了一会儿,那姑娘似乎是发现了他的视线,停下动作,抬起头。

    殷洛下意识后退半步。

    姑娘朝他笑了一下。

    “殷家哥哥,我家里多煮了苞米,现在热情腾腾的、正香呐。你要不要尝尝?”

    殷洛下意识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姑娘就在围裙上擦擦手,哒哒哒跑回房间,用竹筷插了一根黄橙橙的苞米,又哒哒哒跑回来,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翘着脚尖、越过篱笆递给他。

    殷洛伸手去接,接过来之后了声谢谢。

    姑娘笑道:“谢啥。”

    她擦了擦脸上的汗,又坐回远处,继续扒苞米。

    殷洛端了个竹凳,坐在街边吃煮好的苞米。

    他从没这样吃过东西,一开始被烫了好几下。

    吃完后看着姑娘有些发红的手,后知后觉提出帮姑娘做做活。

    做得不太好,却到底节约了时间。

    临了了,姑娘红着脸和他道了别,捧着几簸箕苞米粒回了屋。

    殷洛走回屋前,又被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孩子们提着一柄柄木剑、扯着衣角要继续学剑法。

    他会的都是杀招,哪有什么可以教别人的?

    殷洛有些苦恼,轻轻比划了几招,见他们学得七零八落,觉得实在看不太过眼,便让他们扎起了马步。

    倒是有模有样的。

    后来童们一个个被家长拎着带走,殷洛送走最后一个童,慢腾腾转过身走回屋。

    两个时辰长不长、短不短,估摸着青泽快回来了,殷洛热了点饭菜,放在桌上。

    走回房间的时候,看到屋里的落地铜镜。

    青泽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十几年,如果是真的,那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

    他有些忐忑地慢慢走过去,看着镜里的自己。

    镜中的他仍是二十八岁时的模样,连根白发也没有。

    他看着镜里的人,却有那么一瞬间以为看到了另一个面目全非的自己。

    殷洛的心脏猛地抽痛一下,有些茫然地捂住胸口。

    他冷汗涔涔,大脑一片空白,等着刚才的可怕感受慢慢褪去。

    过了许久那可怕的感受才慢慢褪去。

    只是虚惊一场。

    明明只是虚惊一场,整个人却开始烦躁不安了起来。

    他神思不定,连心都乱跳个不停,也没了吃饭的胃口,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窗外的天色。

    日头已过晌午,将将向西移去。

    不多时,便听到一阵有些急迫地脚步声。

    青年推门而入,看了眼空空荡荡的大堂,也没有吃饭的意思,径直冲向卧房,看着安安静静坐在床沿的殷洛,放慢脚步轻轻走过去。

    殷洛朝他伸出双手。

    青泽也没想到殷洛这么主动,把他一把抱住,坐在床畔。

    “殷洛,殷洛……”他把脸埋进男人的发间,“想我了么?”

    殷洛紧紧搂着青泽的脖子,沉默地点头。

    青泽移开身体,看他的眼睛。

    殷洛凑上去吻青年的唇。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着急,明明青泽才上午才出门,却好似已经等待了很久。

    青泽接住他的吻,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一边把手往他衣服下伸。

    摸了一下,脸色就有些奇怪,把手伸到殷洛面前,给他看上面的东西:“你……”

    殷洛愣了一下,看了眼被青年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指,咬着下唇下意识想移开视线,被青泽不由分地压下身,扣着他的后脑勺与他深吻。

    吻罢,在他耳畔甜蜜地抱怨着:“可真是片刻也离不得。”

    殷洛连后颈都红成了一片。

    起初不过是一个吻,不多时便滚作一团。

    所谓白日宣yin,约摸便是如此。

    青泽脱下殷洛的裤子,连衣服也来不及脱,得了殷洛的同意,把殷洛能发出的所有声音都封在了唇齿间,逼得他只能不受控制地颤着睫毛一串一串掉眼泪。

    青泽看了他的眼泪吓了一跳,又自觉还没干什么,语气不知是着急还是担心:“怎么这样就受不得了?”

    殷洛没办法回答,只是青泽稍一动作便开始摇头,眼角殷红,抓着青泽的手臂,浑身都在发抖。

    逼得青泽只能忍字头上一把刀,凭借过人的意志力停下动作,吻吻殷洛汗湿的鬓发,亲亲殷洛的脸颊,什么哄人的话也都了,等殷洛稍微缓过了劲儿才敢重新慢慢动作。

    他已经这般温柔心,却简直徒劳无益。

    殷洛的声音已经不是喘息而是低泣了,好似一个再的动作都能让他溃不成军,又像尾不心扑到岸上的鱼,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喘过气来。

    青泽气得不行,干脆破罐子破摔又搞得过了头。

    良辰美景,更深露重。青泽一下一下地安抚着殷洛,看着爱人靠在自己肩头努力平复呼吸、连指甲盖也泛着粉。

    的民居泛着暧l昧的沉香。

    阴冷、潮湿、暧l昧的沉香。

    原本暖白色的床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艳艳的红纱,被微风吹拂着、裹挟着冷冷的香拂在男人肩上。

    白发的魔神在冰冰凉凉的龙床上微微蜷缩起身体。

    一旁的酒壶早已倾倒,亮晶晶的酒液在地毯上晕出一块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