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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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越脸上是隐隐怒色,  咬咬牙,道:“我喝了水之后,就困得站不住,  好像倒在床上就睡着了。那帮人推门进来时,我能听见声音,但身体非常沉重,无论如何都无法挪动,连眼睛都睁不开……然后,  那帮无耻之人,竟然伸手摸我!”

    唐斯文虽已猜到了几分,  但听到那些人淫/邪至此,仍是惊怒交加,心中阵阵作痛。

    他下意识的按住秦越的胳膊,  声音都有些抖:“你……受苦了。”

    秦越顿了顿,  有些奇怪道:“受苦?还好吧。我就是觉得恶心。他们的脏手一伸过来,我立刻就醒了,反手就把他们的关节卸了。他们不是喜欢乱蹭么,  我就按着他们的头把他们撞在一起,好好蹭个够,  然后再扔了出去。哦,  对了,  我按照师尊所的,  一点儿幻翼之力都没用,全用的手上功夫。”

    唐斯文愣了下,  又仔仔细细端详了秦越一番,不放心的问道:“你,当真没事?”

    秦越“哼”了一声,  声:“我当然没事。我就是很生气,你们人类,怎么可以去摸一个未曾表白过的人?难道这种事,不是只有表白之后,得到了对方的同意,才能做么?”

    唐斯文有些心虚的把手收了回来,道:“秦越,人类和你们不一样……人类是一种欲/望很复杂的种族。就像那几人,他们想要轻薄你,并不是因为喜欢你。”

    “那是因为什么?因为你们的性/需求么?”秦越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唐斯文摇摇头,道:“不……就算那几个混账再怎么急/色,我也不认为,他们会这么的铤而走险。他们,首要目的应该是激怒你,然后……可能,顺便占个便宜。”

    “激怒我?”秦越先是有些吃惊,随即恍然道:“他们就是想让我当众揍他们一顿,然后,再让我受罚?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他们自己有什么好处?”

    唐斯文叹口气,道:“还是那句话,人类的欲/望,是很复杂的。有时候,他们乐意去摧毁一个人,从这种摧毁的过程中,他们反而能得到异样的满足感。”

    秦越撇了撇嘴:“啧,人类,真是无聊又低级。”

    唐斯文实在不知道怎么反驳这句话,只能换个话题:“对了,那个汪明皓……你以后远着他点儿。”

    秦越迟疑了下,像是在想为什么唐斯文会提到这个人,半响才道:“师尊是觉得,他今天的表现,有问题?”

    不错啊,这么快就能举一反三了。

    唐斯文在心里称赞了一句,点头道:“对。你看,他先是跳出来,你或许是夜间太辛苦,表面上是为你开脱,实际上是告诉大师兄和郝锦年,你没有遵守门规,夜间外出。后来,他又故意让你当众出,那些人是如何行为不端的——他有可能是吃准了你的性格,料定了你不愿意。最后,我们把矛盾引到了你喝的水上,他又主动提出,要进去把水端出来——他到底是想为你证明清白,还是想帮助下药的人销毁证据呢?”

    “原来是这样……”秦越点了点头,又道:“师尊,我一开始喝完水,的确会困,但并不会那般失态。最后那水……是师尊又用了什么技法吧?”

    唐斯文点头道:“是。不过具体是什么技法,你就不要听了。”

    按照他的猜测,等秦越睡过去之后,桌上的水早就被人换成干净的了,所以那外门弟子才会如此有底气,自己提出来要喝水以证清白。

    至于为何那外门弟子会突然疼痛难忍,是因为水里已经被唐斯文加了东西。他刚才故技重施,先是在锅中【传承】了一滴水,将自己看到秦越被泰勒刺破胸膛时的那种感受加了进去,然后再用【转移】,把这一滴水,送进了茶杯。

    只不过,他虽然来过齐心斋,却没有走遍这外院,更没有进过房间。因此,他刚才让贺云止把饮具拿给秦越看清楚,不过是想让贺云止所站的位置,和他踏足过的地方重合。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那滴水,可以被传送过去。

    好在,这临时想出来的法子,效果还不错。

    听了唐斯文的话,秦越居然噘了下嘴:“哼,我什么时候听过。”

    那带着些微不服气的语调,那稍显幼稚的表情,看得唐斯文笑了起来,再次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发,道:“是,你最听话了,一点都不瞎听。”

    刚刚还在叫唤着“人类又无聊又低级”的秦越,现在乖乖站在那儿,任由唐斯文一遍遍的摸自己的头发。

    秦越一边被老老实实的薅着毛,一边有些犹豫的问了出来:“师尊会否觉得,郝锦年……也有问题?”

    无怪乎秦越会这么问。郝锦年对他的厌恶,已经溢于言表,看上去随时都想把这人给扫地出门。

    唐斯文道:“有可能。只不过,他一开始就了,是他交代那四名外门弟子来送衣服的。如果后面这许多事,都是他安排的,那……通常他不会这么坦然的出来。”

    他想了想,又道:“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刻意表现得如此坦然,消别人的怀疑。”

    秦越听到这儿,有些似懂非懂。

    唐斯文见了秦越这有些懵懂的模样,苦笑道:“这以后,除了功法以外,我还得教你点儿别的。”

    秦越眨眨眼:“哦?”

    唐斯文道:“嗯……我得教会你,识别人类的欲/望,识破人类的谎言。”

    完,唐斯文自己先呆住了,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在心中感叹着——所以上一个世界,那个一开始把自己耍得团团转的秦越,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

    第二日一早,贺云止另派了人来请唐斯文,是明远大师要见他。

    唐斯文随着弟子到了议事堂,发现除了贺云止以外,郝锦年也在。

    见唐斯文来了,明远大师道:“青莲,事情我都知道了。那四名外门弟子,也都认了。这四人,行为下作,心思淫/邪,我会命人废去他们所有功夫,赶出青云派。但是……”

    他看了眼贺云止,语带责备道:“但是,锦年身为云止的大弟子,非但没有对外门子弟严加管束,反而在日常言行中,处处透露出对后辈的不满,助长了外门子弟的歪风。”

    贺云止躬身道:“弟子明白,弟子会让锦年去闭门思过一个月,好生反省。”

    见唐斯文脸上微有疑色,贺云止解释了起来:

    那四人,的的确确是郝锦年交代他们去送衣服的。但郝锦年并未让他们趁机轻薄秦越,或者寻个借口让秦越滋事。只是,郝锦年之前不止一次过,这秦越性格乖僻,迟早会闯祸,不定以后还会连累师叔,不如早点赶出门,才算清净。

    这四人本就存了要讨好郝锦年的心思,因此,就想趁这个机会,把秦越彻底赶走,好让郝锦年对他们另眼相看。

    不过,下药一事,这几人均一口咬定,是他们自己想到的,没有任何人授意。至于那药粉,不过是些让人昏睡的迷药,他们也不知道为何最后喝了那水之后,会疼痛难忍。

    贺云止让医师验了他们的脉,发现的确是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只能猜测,是这几个人做贼心虚,最后才会露了马脚。

    纵观此事,郝锦年虽不是幕后黑手,但这几人会如此胆大妄为,与郝锦年的纵容离不开干系,因此,郝锦年也需受罚。

    待贺云止完之后,明远大师又道:“锦年行为不当,自然应当受罚。至于秦越,他出手伤人一事,既是自保,又有惩戒意味,我以为,不用再罚。”

    听到这里,唐斯文心中一松,赶紧行礼道:“多谢师父!师父果然开明!”

    立在一旁的郝锦年,脸色却更是黯淡了几分。

    “这伤人一事,不必再罚。但,他深夜外出,仍是有违门规,按例当罚。青莲,授意他外出的是你,这责罚,自然也少不了。”明远大师略顿了下,道:“你与秦越,就去后山的思过崖崖底,好好反省四日,然后再回来行拜师礼吧。”

    唐斯文恭顺的再次行礼,道:“弟子甘心领罚,日后绝不再犯。”

    这时,一直不曾言语的郝锦年话了:“可是,师祖,六师叔作为您的亲传弟子,他本就可以深夜外出;犯错的明明是秦越,为何要把六师叔一并关进那不见光的腌臜地方!”

    贺云止低喝道:“锦年!住嘴!”

    郝锦年不话了,可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唐斯文,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

    唐斯文固然觉得郝锦年的反应十分古怪,但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不见光的……腌臜地方?”

    贺云止叹口气,道:“青莲,这思过崖崖底的反省室,是凿了地洞建成的一间间格子,每个格子仅能容一人。这地方,终年无光,阴暗潮湿,且常有蛇鼠毒虫出没,你要去那里待四天,的确是……会吃些苦。”

    唐斯文身体僵了一下,心道:我倒是无妨,只是,终年无光?那秦越怎么办?

    他知道,幻翼之族之所以不用进食,是因为他们可以从自然光线中汲取力量。而力量越是强大的幻翼,就越是需要沐浴在光线中。秦越之所以夜间需得外出,也与他要吸取夜间的月光星光有关系。

    可如今,四天见不了光,秦越能受得住吗?

    作者有话要:

    唐锅(拒绝):不……不行了!

    秦越(认真):师尊,按照你教我的,我判断你是在撒谎。

    唐锅(崩溃):我没有我不是我真的不行……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