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婚纱慕安承对宋漾真的做到了无微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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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安承关严门, 回头看床上还没睡着的宋漾,她正扭脸朝这边看,刚才老太太的话都听见了, 并没有应声。

    “我冷,你陪我睡。”宋漾轻声开口。

    她什么就是什么,慕安承脱下外套, 刚躺进被窝,旁边的人就凑过来搂住他,纤细白嫩地手指搭在他胸口前,哪怕没什么动作也让人觉得心痒。

    宋漾闻着他身上的清冽, 闭上眼睛。

    慕安承精神很好,睁着眼等她入睡,等身边人的呼吸有了变化,轻轻翻身, 抱着她。

    不管天冷不冷, 怀里的人都是手脚冰凉, 他要抱着暖好久才有温度,在这之前她都是一个人在冰冷中度过, 这得多难熬。

    手臂微微收紧,叹声气。

    大概有二十分钟, 还是没有丝毫睡意,收回手臂, 慢慢坐起来。

    慕安承出门后下了楼, 看到老太太正在跟老爷子谈话,两位老人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到是他,老太太出声道:“慕啊, 你过来一下。”

    他来到两位长辈面前,老爷子指着沙发:“坐。”

    坐下,等他们事。

    “是这样的,你跟漾漾如今领了证,那婚礼有什么算吗?”老爷子很注重这件事,自己生日还没过去就开始想自己孙女儿的婚礼怎么办。

    老太太前段时间跟宋漾闹这么大的矛盾,如今自己释然了,事实已定,总不能一辈子跟自己亲孙女儿闹矛盾。

    慕安承没料到他们问这事,沉吟道:“自然是要大办,过几天温度稍微升高一些,我想带她去试定制的婚纱。”

    “婚纱?你这都定好了?”老太太颇为惊讶,定制婚纱少也要好久才能做好,他们这才在一起多久。

    难不成宋漾还瞒着家里人跟慕安承谈了好久?

    老爷子眼神疑惑,等着他解答。

    慕安承推一下眼镜,低头轻笑:“是,我朋友亲手做的,我了加快进度。”

    朋友亲手做的是真,加快进度是假,想了那么多年的人,很早之前就找人做了这婚纱,有机会结婚就穿,没机会结婚他可以自己看一辈子。

    至于三围,可以目测。

    婚纱和西服是一起做出来的,在一起之后他联系过朋友,随时都可以去试,本来想等领证之后试一下,奈何天气忽然降温,冷的这么快,就算是在室内试婚纱,也怕宋漾不心着凉。

    老爷子听了他的话,满意点头,想起什么似的,眉头皱起,“你家人那……

    后面的话没出口,但意思很明显。

    慕安承的父亲如今还在里面没出来,等事情调查清楚再判刑,只怕婚礼没那么顺利。

    哪有在自己亲生父亲入狱的这段时间办婚礼的,这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嘛,而且人家会怎么?

    难听的话肯定少不了。

    二老担心的是宋漾,他们家闲话的人本来就不少,这要是再跟慕安承结个婚,别人又会的多难听?

    老爷子不敢想,老太太没顾虑这么远。

    “我从没想过关于我父亲的任何事,哪怕是跟他有关系的谣言,他违法了,名下的娱乐场所害多少人不像个人样,他进去后这辈子都出不来。”慕安承一次这么多,是告诉二老他不在乎这个父亲,甚至觉得是罪有应得。

    一辈子出不来,难不成一辈子不办婚礼?

    答案是不可能。

    老爷子僵硬转头,跟老太太对视一眼。

    那眼神好像在诉不满意的地方,毕竟慕安承他们很满意,但在家庭方面的……怎么样。

    有一个会拖累自己的家庭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他们不希望宋漾嫁过去之后跟着一起受骂,哪怕知道慕安承会保护宋漾。

    慕安承垂眸,身侧的手掌握成拳,他没怎么紧张过,现在等个答案就快坐不住了,上次还是跟宋漾确定关系那一晚。

    “慕。”

    “您。”慕安承精神绷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镜完美掩盖住眸中的紧张,看不出丝毫异样。

    “前几天的事我跟你奶奶听了一点,你妹妹是真的醒不过来了?”

    他不懂二老什么意思,如实回答:“我不知道。”

    “我们同意让漾漾嫁给你,不过你要保证她嫁过去之后不会受到一丁点的委屈,一旦被我知道你对她不好,我老头子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找你讨公道。”老爷子声音压低,这番话能看出他有多在乎这个孙女儿。

    慕安承堪堪松口气,这种话他外婆也过,知道他们不放心才这么,低下头,声音微沉:“如果我真的有哪一天对不起她,不用长辈们动手,我自己会亲自动手。”

    动手干什么?自己?

    老爷子心中有疑问没有问出口,只道:“你知道就好,你们的婚礼最快也要等到明年才能办,在这之前的每一天都是对你的考验。”

    “我明白。”

    “唉,我要的就这么多,你自己随便在宅子里转转吧。”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来,老太太在一旁扶着他。

    两位老人相互搀扶回了屋,慕安承一个人坐在客厅想事情,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声音断他的思绪。

    “虽然前段时间我奶奶因为我爸的事情跟宋漾闹了点矛盾,但她还是很看重宋漾的。”宋皖刚才要下楼溜达,听到爷爷奶奶在跟这位准妹夫话,就听了整个过程。

    慕安承没抬头,听她继续:“我和我哥还有她都是奶奶带大的,感情深厚,通常闹矛盾也只是几天的事情。”

    宋皖来到他面前,继续道:“宋漾脾气倔,做事也狠,我能看出她这次是真的不算原谅奶奶了,我没资格劝她,也没资格让你劝她,只希望你以后能做好一个丈夫该做的一切,不要让她失望,不然她真的会跟你划清所有接线,我奶奶就是最好的例子。”

    人还在客厅里,她话非但没有压低声音,还有点大,不在乎谁听到。

    “你在下面瞎嘀咕什么呢,还不上来帮我收拾房间。”楼上传来大伯母的声音。

    宋皖耸肩,很是无奈:“我上去了,你慢慢想。”

    等上楼的脚步声消失,慕安承抬起头,没人知道他惦记宋漾二十年,在一起后更是迅速了解她的性子,没在一起的那二十年里不止一次跟朋友听她的消息。

    他觉得自己不比任何人少了解宋漾。

    宋漾睡到六点多,是被慕安承喊醒的,睁眼就看到自己睡在男人怀里,身上暖烘烘的感受不到任何冷,唇角扬起,抱住眼前的人,“几点了。”

    “六点多,晚饭快做好了,我来叫你。”慕安承想让她多睡会儿,又想让她起来吃饭,不然晚上会饿。

    宋漾懒懒的应一声,脸埋在他怀里,手指软绵绵的搭在他身上一点都不想动。

    慕安承摸着她头,一下又一下,力度轻柔的好似在哄人睡觉。

    两人躺了一会儿才起床,来到楼梯口前正要下去,迎面碰到上楼的宋皖。

    宋皖见到他们笑了一声:“起的真是时候,我来喊你们下楼吃饭。”

    “我可是算着时间起床的。”宋漾松开慕安承房手,来到宋皖身边跟她一起下去。

    楼下餐桌上摆满了菜,大伯母在,宋沉不在。

    以后大伯母就在老宅住下,宋漾虽然很不乐意,但也不能每天来这里赶人,索性不管了。

    宋漾跟慕安承坐在一起,问对面的宋皖:“你哥呢?”

    “不知道,生日宴结束后就没看到他影子,可能工作忙吧。”宋皖左右看一眼,见长辈都没看这边,伸手捏了个虾。

    “这样啊。”宋漾看她这样,自己也忍不住捏一个虾,刚要剥的时候,旁边伸出一只手抢走。

    “我来。”慕安承神色很认真,修长漂亮地手指剥着虾皮。

    宋漾在一边看着,总得太委屈他这手了。

    看的认真,都没注意到对面宋皖看他们俩的眼神。

    宋皖觉得她想多了,之前觉得宋漾跟慕安承认识不到一个月确定关系很荒唐,以为他们俩感情不深厚,还猜测过慕安承是为色所迷。

    可生活中的举动是骗不了人的,慕安承对宋漾真的做到了无微不至。

    慕安承把剥好的虾仁递到宋漾嘴边,后者坦然吃进嘴里,笑意明媚,对他:“还想吃。”

    他听后面色如常,继续给她剥虾。

    吃了三个,老爷子才看到这边的场景,笑眯眯地拄着拐杖走来,无奈道:“你们这几个年轻人啊,就不能等菜上齐再吃吗。”

    宋漾看着眼前满满一桌子菜,一句话到嗓子眼刚要出口,却被对面的宋皖抢先一步:“这还没上完啊,刘嫂到底做了多少菜。”

    老爷子在主位坐下,乐呵呵的:“今天难得高兴,我让她多做几道,宋沉那子答应我回来,到现在都没看到他影子,怎么着都要等他回来再吃。”

    有长辈在这儿看着,她们不好再捏来捏去,宋漾抿下唇,拍拍慕安承胳膊:“我想喝水。”

    男人听了起身去给她倒水。

    老爷子看到这一幕非常满意。

    宋沉到七点才回来,彼时刘嫂刚好把最后一道菜做好,人也齐了,一大家子开开心心的围在一起吃饭。

    在这样值得高兴的一天里,大伯母难得没有扫兴的话,老太太也是,和前几次比,宋漾觉得今天这样的气氛真不错。

    吃过饭,她还是跟慕安承走了,没有住下,老爷子喝了点酒,本想拉着她话,被老太太扶回房休息了。

    车里。

    宋漾乖乖坐在那里任由慕安承给她系安全带,两人凑的很近,近到她每一次呼吸都喷洒在他耳边。

    系好安全带的男人并没有起身离开,手指转移到她衣摆,从下往上,把那一颗颗扣子扣起来,扣到衣领时手指不心碰到她下颌。

    宋漾被他手指冰到了,往后缩了一下,伸手抓住他手指,蹙眉:“你手好凉。”

    其实她的更凉,但她手指经常这样,都习惯了。

    慕安承没抽回手,不在意道:“一会儿就暖了。”今天穿的薄,待在屋里没问题,在外面吹会儿风就会不一样。

    宋漾松开手:“快上车开暖气。”

    男人好笑的听她的话。

    *

    天气逐渐升温,慕安承并没有第一时间带宋漾去试婚纱,而是去了医院。

    慕氏在老爷子生日当天宣布了破产,他们是晚上回去后才知道的,很惊讶,却又在意料之中。

    这次去医院是接到了慕熙母亲的电话,慕家大不如前,给自己女儿续命的钱出不起了,做母亲的到处求人都没求到,最后没办法求到慕安承身上。

    慕安承没有直接答应把钱借出去,也没要去。

    慕熙母亲最后提了个请求,她想让宋漾去看慕熙一眼,宋漾当时就在慕安承身边,听到手机里的声音,思考片刻:“再吧,有时间会去看一眼。”

    有了这话对方才不缠着他们。

    他们在下午三点到达医院,来到慕熙病房前并没有直接进去,在外面看着里面的情况,慕熙母亲不在,病房里只有慕熙一个,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生气,全靠医疗设备撑着。

    宋漾怀里抱着一捧花,看到这一幕心情挺复杂,不是可惜也不是庆幸,有些感慨罢了,之前这么缠着自己要钱的人忽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该是罪有应得还是恶有恶报呢。

    “进去吗?”慕安承出声询问,眼底一片冰凉,他一点都不想来,更不想带宋漾来。

    句没心没肺的话,这种结果他很乐意看到,他亲生母亲走的时候,情况可不比慕熙好,活生生的被气死,这种情况应该没几个人能体会。

    “进去,为什么不进去啊。”宋漾没有分毫伤感,她对慕熙没有什么友情,这样的人也不值得自己伤感,“这样的结果都是她自找的。”

    喝那么多酒还开车上路,这不是自找的吗。

    他们在门前站了整整两分钟才推门进去,冰冷的病房每一处都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床上的人脸色白的不正常,头发剪短许多,因为营养不良导致两颊微微凹陷。

    “你她母亲后悔那天让她去接自己吗?”

    答案无疑是后悔的。

    宋漾知道答案,还是问了出来,想起四个字。

    人生如戏。

    并不是想平淡就能平淡的,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谁能料到。

    她当初想看慕熙落魄,如今落魄到躺在床上起不来。

    “把花放下走吧。”慕安承真的只是来看一眼,没其他想法,把钱借给这对母女更是不可能。

    宋漾把手里的花放桌上,手被男人牵着,两人正要离开,门口迎面走进来一个面色憔悴的中年女人。

    是慕熙母亲,她看到宋漾跟慕安承,眼底闪过恨意,怕暴露,那抹恨意很快就被其他情绪所替代,笑了声:“你们来了。”

    走进去,搬两个椅子到他们身后,“快坐下。”

    “不用,我们这就走。”慕安承眼神冷漠,一脸漠然看不到分毫同情。

    慕熙母亲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手段高明,很会演戏,听到这话,有些伤感道:“她是你亲妹妹,哪怕我对你不好,你也不能对她这样狠心。”

    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全是戏。

    “关我什么事,难道你忘了当初你跟她是怎么一步步把我妈气死的?”慕安承声音冷静,旁边的宋漾知道他并不安稳,两人手牵在一起,清楚的感觉到他手指在发力。

    “我过了你母亲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跟你妹妹更是八竿子不着,是你爸捅破的篓子,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是你爸逼我的。”

    女人一脸憔悴,想去拉慕安承的手,被他及时躲开。

    可能是见这边行不通,她把可怜兮兮地眼神对准宋漾,眼中有泪,声音发颤:“宋姐,我知道熙欠你很多,但你能不能看在她当初陪你度过难关的份儿上,帮她一把,把医药费拿了就好。”

    病房门没有关,女人声音又没有压低,这句话出口后门前就多了个人假装路过看戏。

    “伯母,你不会不知道她那段时间卷走我多少钱吧,我现在没让你替她还钱就不错了,不要随便道德绑架别人,不然以后谁能受的起你恳求。”

    宋漾眼神发冷,微垂的眼睫轻颤,紧拽着慕安承的手,要拉着他往外走,他们专门挑在这个女人不在的时间来,就是想看一眼慕熙尽快离开,谁知道被守株待兔了。

    “不,宋姐你不能离开,我女儿的医药费你们还没出呢,别离开。”慕熙母亲哭嚷着追过来,人到绝望,已经不在乎那微薄的脸面。

    大声在医院喧哗,不顾别人看戏的眼神。

    可宋漾回头时没有错过女人眼中的算计,求人的不是她,扰乱医院秩序的更不是,坦然拉着慕安承离开这里,不论身后人怎么大喊大叫都没有用。

    慕安承手指攥的很紧,眼底的暴戾逐渐藏不住,如果不是宋漾拉着他,可能都忍不住回头好好跟女人算一笔账。

    “别上当,她就是故意惹你生气,等你忍不住了她,她可以讹你一笔。”宋漾理智尚存,拉着他远离这里。

    不知道要等多久电梯,所以直接去了楼梯间。

    刚进去,牵着手的男人忽然抱住她,抱得很紧很紧,带着她来到墙边,呼吸略重,声音沙哑:“我妈被她气死的那天,我就在门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