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你糟蹋了人家

A+A-

    云鹤行担心爷爷不让他出门,这一回连招唿都没,直接就留了一封书信,收拾好包袱带上青鱼就跑路了。

    等云老爷子看到那封信,他和浮苏已经在去往兆阳的船上。

    兆阳毗邻来安,去来安最快的路,便是走水路去兆阳,然后从官道一路往北走。

    出门的三人都是头一回坐船,唯独云鹤行晕船。船还没走多远呢,云鹤行的胃就已经翻江倒海了。

    云青鱼急得团团转,还好浮苏带了些药,勉强让云鹤行没那么难受,但活蹦乱跳是基本没有可能了。

    艄公看见公子如此狼狈,不忍心提醒道,这儿还不是浪最大的地儿,要过凌霜峡的话那可咋滴个办啊。

    “没事,我喂他一点蒙汗药,睡一觉就过去了。”浮苏似乎根本没把它当事。

    还在闭目养神的云鹤行实在是没有力气翻白眼了,只能继续装死,顺道让云青鱼出去,和艄公套套话,看看能不能让艄公在过那个什么该死的凌霜峡的时候稳好船。

    浮苏本来也在歇息,见云鹤行将云青鱼支开,便拢了拢衣领,等着云鹤行发问。

    云鹤行躺在床上,偏过脸睁着眼看他,总觉得自游意阁见到浮苏,愈发觉得他脸色不好了。

    “你想问什么?”浮苏受不了云鹤行意图明确的目光,冷着脸道。

    “嗯……你手好点了吗?”云鹤行思忖片刻,问道。“上次听你师姐的意思,是因为上回的反噬……”

    “没事,让你挂心了。”

    “那……到了兆阳不如我们先休息几日,再往来安走吧。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我听兆阳的河鲜特别出名,现在又是秋季,正是吃蟹的好时候。

    “你喜欢吃蟹吗?”云鹤行一股脑地了一通,完才想起要问浮苏意见。

    浮苏略微沉吟,:“我没有喜欢吃什么,也没有不喜欢吃什么。”

    免得拂了云鹤行兴致,他又补了一句,“你若是想吃便去吃。”

    每次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浮苏都是一副无甚所谓的模样。云鹤行有些困扰,强忍着不适坐起身来,咧了咧嘴:“那就去吃吧,反正我也没吃过,好奇得紧。”

    浮苏似乎不相信他没有吃过蟹的言论,挑了挑眉。

    兆阳的渡头总算是姗姗来迟,云青鱼率先蹦下船,赶紧跑去租了一辆马车来。

    浮苏架着一脸菜色的云鹤行下船,脚终于碰到土地的云鹤行好似浮萍生了根,勉强喘了口气。

    云青鱼架着马车回来,云鹤行想也没想就爬进去,无比松懈地瘫软在座上。

    “太好了,总算活过来了……”他的眼睛开了一条缝,见浮苏抿着唇,眉峰蹙成一个“川”字,“不是又有不好的事情吧?”

    “这里的灵气有些奇怪……白渊前辈,你觉得呢?”

    云鹤行心想,白渊恐怕不会理会你,让你之前把它埋坑里。可他腰上的玉玦微微一亮,半透明的犬神从中爬出来,也是一脸严肃,看得云鹤行目瞪口呆。

    白渊没有搭理云鹤行的惊讶,将脑袋穿过马车厢探出去,巡视片刻回来道:“有些熟悉的味道,的确不太正常。”

    “会不会和江阴那时候的如出一辙?”浮苏问。

    白渊摇头:“不一样,这里的妖气很淡,虽然有云鹤行和我在,的确没有妖灵敢靠近五丈之内。但有那么一瞬,我还以为……”

    浮苏替他将话完:“还以为这里没有彼界的存在。”

    若不是看在云鹤行脸色,浮苏和白渊都不愿意踏进兆阳地界,失去了彼界气息的兆阳令他们浑身不自在。

    好在云鹤行毕竟是个年轻伙子,躺了一个时辰的床铺,就没见菜色了。

    众人一合计,决定明日动身前往来安,并请云青鱼先去听往来安方向去的路途和车马。

    云青鱼忙活了半天,回来时已是日落西山。浮苏见他似乎一脸愁苦,问他如何。

    云青鱼将今日听到的与众人一,大家才知道,没几个人知道如何去来安,驿站里可用的车马也寥寥无几。

    云鹤行啃着花生米,等二将菜布上,将人留住听一番。

    客栈做的本就是送往迎来的活儿,按理从他们口中能问到不少五湖四海的消息。

    可那二似乎连来安都没听过,更别提该怎么去了。云鹤行不禁起疑,不可置信地又将二的回答复述了一遍。

    那孩被人质疑,一下脸就红了,恨不得对天发誓,他的可都是真话。

    “别什么来安了,我们这里就没见过几个外乡人!”

    这话一出,三人面面相觑。发掉二后,云青鱼忍不住嘀咕:“可是明明水路往兆阳走的船这么多……他不会还是在撒谎吧……”

    “不像。况且今日你也四处去问过了,的确没什么人知道如何去来安。”浮苏道。

    云鹤行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忽然有些食不下咽。他用筷子拨弄了一下炸江鱼仔,随手夹起一条放到浮苏碗里。

    叹了口气:“先吃吧,实在不行,明天把今早租的车马买下来,总可以上路的。”

    浮苏似乎没有意识到云鹤行的动作有些不妥,毫不客气地就吃进肚里。唯剩云青鱼在那儿下巴都要掉下来,恨不得揉多几遍眼睛,好看清刚才自家公子极其自然的动作。

    “看什么呢?菜都凉了还不吃?!”云鹤行没明白云青鱼的意思,没好气地提醒他。

    云青鱼只得收回目光,低头扒饭,然后时不时地用余光瞄一眼浮苏。

    一大早的,云鹤行还在赖床,云青鱼就已经在外头把房门都要拍烂了。

    他了个哈欠,披上外衣,一开门就是云青鱼焦急的脸。

    “怎么啦……早饭也不用这么早就吃吧……”

    云青鱼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我们出不去了!作妖了!”

    “什么——”一听见作妖云鹤行就醒了大半。

    “外面都是水!黑不熘秋的,我都不敢出去看!”云青鱼急得满头大汗。

    被他这么一嚷嚷,隔壁房间的浮苏也开门出来。不单是客栈大门,就连房间窗外,也都是深不见底的水。

    白渊歇了一天,见到此等奇观,忍不住在有外人的情况下,从玉玦中出来。

    “这不会又是什么障眼法吧?”云鹤行皱了皱眉。

    那水混着泥沙,污浊不清。但即便他们将窗户开,水也只是在外面流动,并没有倒灌进来,仿佛窗前有一块看不见的琉璃板,将水挡在外头。

    白渊伸出爪子,轻而易举地就穿过了那层无形的屏障。

    “店家问过了吗?”云鹤行转头问云青鱼。

    云青鱼点头如捣蒜:“我看见外面还有人直接走进来,身上一点都没湿,而且好像也没有察觉到似的。我怕吓到掌柜,就问了下他们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

    云青鱼顿了顿,面上直发窘,“结果他们,最奇怪的事情就是还有外人来投宿了……我们呢……”

    云鹤行与浮苏对视了一眼,沉吟道:“果然是障眼法……”

    云青鱼因为年岁,进云家的时候,云家已经没有再做御妖的往来交易了,他对御妖一事也不过是略有耳闻。如今遇到这事,只觉得他们肯定是撞邪了。

    “那……少爷的意思是?”

    “既然是障眼法,就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我们就从这门走出去。”云鹤行道。

    他罢,把衣服穿好,大步流星地就朝外走去。障眼法,障眼法,万法皆空,烟消云散……云鹤行在心里默念,一脚就跨过门槛,瞬间踩空,身子一倾直直就要摔进水中!

    时迟那时快,一旁的浮苏眼见不对,一把拽住云鹤行的手。云青鱼见少爷居然有沉进水底之势,立刻就扑上去帮浮苏将云鹤行从水里拉回来。

    云鹤行是只旱鸭子,落水的一刻就想张嘴喊救命,硬是抢了一口江水。他被人从水里拉起,心有余悸地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呸呸呸地把嘴里的泥沙都吐出来。

    他们如此大的动作,店里店外的人就好似没看见一般,依旧忙碌着手头的活。

    云鹤行看着他们,不由得从心底了个冷颤。

    云青鱼见状,以为少爷着了凉,连忙跑去找掌柜的要一桶热水和一碗姜汤。云鹤行极其狼狈地回到二楼,这时一楼才有客人惊唿:“外面下雨了吗?怎么一地的水?!”

    热水送得很快,云鹤行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喝下姜汤,整个人终于暖和了起来。横竖今天也是出不去的,他转念就想去找浮苏。

    白渊腹诽他一得空就往人房里钻,活脱脱像个一朝开荤的登徒子。

    云鹤行被白渊嘲得没了脾气,斜眼瞅它道:“你这都是什么比喻,我俩都是男的好吗?”

    “我知道啊,我又不瞎。所以我你”像”,又没你”是”。”白渊了个哈欠,“浮苏要是是个女娃儿,我肯定就你糟蹋了人家黄花大闺女了。”

    云鹤行已经见怪不怪白渊的阴阳怪气了,只问它:“你要不要跟上来?”

    “真是的,你这子,把本犬神当成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心本大爷把晚上做的事儿公之于众……”

    “你来不来——”要不是白渊没有实体,云鹤行只怕要一章 把它给拍扁在桌上,“话那么多!”

    “来了来了……”白渊纵身一跃,跳进玉玦之中。云鹤行随即便是一个屏障,把白渊的五感都封在玉玦之中。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