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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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漆漆的夜,冷风吹来,惹得树叶沙沙作响,孙倾婉坐在步撵上,忍不住了个哆嗦,紧了紧衣襟。

    她很确定奇嬷嬷的话并不是跟她开玩笑,也不是吓唬她。

    她深知不顺从泠寒的下场的确会死得很惨,想着过了今晚,就是她入宫第三日了。

    历来送进宫中的女子没有一个撑得过三日,她并不想跟随她们的脚步,去地下狂欢。

    她还是在人世间挨着吧,老话不是这么,好死不如赖活着,不为了别人,还为了父亲和母亲呢。

    十六年前母亲生她时难产,折腾了两天两夜才将她生下,着实不易,她还是别叫他们二老伤心了。

    寒风凛冽,女子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并不心甘情愿的笑。

    “嬷嬷误会了,我并没有那个心思。”

    她有没有,方才在长寿宫那兴奋劲已经出卖了她,如今不过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不过经过此一事,她倒也的确消了这个念头,再不想离开启承殿,至少短时间不会,保命要紧!

    奇嬷嬷没搭她的话,依旧双眼目视前方,腰背挺直的跟随着,那气势,哪里是奴仆,倒似是个主子。

    孙倾婉察觉自己了个寂寞,倒也不恼,转过头来不再看她,心里却暗自腹诽,老刁奴!

    步撵依旧停在了那处宫门口,穿过宫门这里便是皇帝寝殿的范围。

    走进那座叫梨轩的偏殿,穿过后门,眼前便又是一片漆黑。

    从这里开始,便不允许掌灯,宫人们轻车熟路,并不会被眼前的黑暗所影响。

    孙倾婉再次踏进这漆黑长廊,没有了先前的憧憬和期待,脚下的步伐也跟着沉重了许多,直到进了启承殿,那盏烛灯点亮,她才算再次看到光亮。

    这时,有一太监递给奇嬷嬷一个信封,在她耳边了些什么。

    太监退下,奇嬷嬷走到孙倾婉跟前,将那信递给她:“这是孙夫人给姑娘的信。”

    母亲的信。

    孙倾婉睫毛颤颤,素白的手接过薄薄地信封。

    那一刻,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猜想,母亲送信到宫中,不会是寻常问候,必然是有什么事。

    难道是父亲病重,父亲他……

    她不敢胡乱猜想,手上拆解信封的速度不由得加快几分,展开信纸的那一刻,她的心终于落了底。

    借着微弱的烛光,她仔细认真的舍不得漏掉每一个字,认真的读起来。

    原来是父亲的病有救了,只是需要她的血来给父亲入药,眼泪忍不住溢出眼眶,印湿了信纸,染了上面的墨迹。

    信上母亲,只要用她的血做药引,父亲就会醒过来,她就知道父亲不会这么轻易的离他而去,他会醒过来,会依旧对她慈爱的笑。

    “时辰不早了,姑娘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服侍陛下。”

    奇嬷嬷直接忽略了孙倾婉的泪眼婆娑,只是招手让宫女上前,为她宽衣卸发,沐浴洗漱。

    夜里,她躺在黑漆漆的榻上睡不着,她得知父亲的病有办法医治的那一刻,内心是狂喜的。

    可如今冷静下来,她却不知该如何出宫去救父亲。

    泠寒连这座寝殿都不许她出,该会允许她回家去救父亲吗?

    刚才奇嬷嬷警告她的话还尚在耳边回响,这封信这般轻而易举的递到她的手中,这信上的内容怕是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了吧。

    那一刻她心中百转千回,可最后她决定,不管泠寒同不同意她回家,她都要试一试,哪怕真的如奇嬷嬷所,会死得很惨。

    夜里,女子毫无半分困倦,她拿着那盏微弱的烛灯,走到床榻旁的衣柜跟前。

    那里放有泠寒的衣裳,外衣,中衣,里衣,应有尽有,夜很长,她可以慢慢研究,这衣裳到底要怎么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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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泠寒过来的要比以往晚一些,孙倾婉这一夜,将泠寒柜子里十几件衣服都看了一遍,不同款式,不同的系带位置。

    她还特意研究了玉带的结构,系在腰上的方法,如何解开。

    女子胸有成竹,所以当泠寒来的时候,她鼓起勇气,主动上前,为他宽衣。

    整整一个晚上的学习并不是白费的,孙倾婉慢慢将手伸到泠寒的腰后,然后准确找到位置,迅速解开。

    玉带滑落,衣袍便跟着松散开来。

    她再摸索着泠寒腰侧的位置,男子肩宽腰窄,笔直有型,她去解他衣袍上的系带,指腹触碰,两人咫尺间,她能够清楚听到他气息。

    一件,两件,三件……

    孙倾婉心里默默数着,最后摸到男子宽阔健硕的胸膛,手指触碰到腹肌,一阵冰凉。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昨夜他抱着她时的那种感觉,下意识缩回了手。

    “陛下,好了。”

    她怀里抱着男子的衣袍,的她,三件衣服抱了个满怀。

    她微微低垂着眸子,面颊红红,瞧不出是在想什么。

    她有心事,她要借着这次机会讨好泠寒,求他让她回家去救父亲。

    她摸不清泠寒的喜怒,所以不知她的要求会不会惹怒他,今日刚好是入宫的第三日,她有些怕。

    “你没洗澡?”

    男子并未在意姑娘眼中的异样,目光落在孙倾婉干松的发上,他喜欢看她头发湿漉漉的样子。

    特别是滴下的水珠落在璞玉上,那沾满了水珠的鲜桃,一定鲜美无比。

    只是今日她穿了件交襟寝衣,不似往常那种若隐若现的薄纱,而是棉制的。

    寝衣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她的身体,只露出纤白的玉颈,什么都看不到,不免有些烦躁。

    “已经洗过了。”她低垂着眸子,弱弱回答。

    三日下来,她似乎已经摸出了些泠寒的生活规律,这人不但讨厌阳光,喜欢黑暗,还是个昼伏夜出的怪人。

    三日他都是天亮起时回来就寝,晚膳左右,天色渐渐擦黑离开。

    他的生活是跟正常人颠倒的,所以导致孙倾婉每天早一起来,就要被拉着去沐浴更衣,然后再陪着泠寒继续睡觉。

    而昨日因为泠寒回来的异常早,奇嬷嬷不想再有这样的突然袭击,于是便早早进来服侍她洗漱沐浴,所以眼下她的头发都干透了。

    男子并不理睬她的解释,大手一拽,便轻而易举的将那的身子揽在了怀里。

    他低头在她的颈间嗅了嗅,冷冷道:“有汗味,再洗。”

    也不待她解释,手中一空,换下的衣袍被泠寒不知扔去了什么地方,然后整个人便被他拽进了浴房。

    他身高腿长,孙倾婉却只及他的肩头,她几乎是在黑暗中被拖拽着进了浴房。

    空气中氤氲弥漫,耳侧传来男子手掌撩拨水面的“哗哗”声响。

    十月的天,外面冷风凛凛,屋子里就算再暖和,也没有到出汗的地步,更何况她刚刚洗过,孙倾婉知道她不可能会有汗味。

    或许这只是泠寒的借口。

    “陛下是想要我服侍您沐浴?”

    她试探的问,禁锢着她的大掌倏然松了手,没了依托,黑暗中她心头一紧。

    双手在漆黑的浴房里摸索着,好一阵才摸到了木桶边缘,紧紧抓住,才算安心。

    “衣服脱了。”黑暗中是男子冷冰冰的声音。

    女子眼睫颤颤,心中不愿却又不敢反抗,咬唇缓缓去解腰侧系带。

    泠寒看着她面上明明不愿,抿唇绝望的表情,身体却还要乖巧顺从和隐忍,那种柔柔弱弱任人宰割的样子,令他烦躁。

    “嗞啦”一声,布料被撕扯的声音,划破了漆黑本该有的宁静。

    孙倾婉心口一颤,胸口随之感觉到一阵凉意,紧接着又是几声布料被撕扯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泠寒对她做了什么。

    身上的衣料一块块被他撕扯下来,那种力道很强,似是在泄愤一般,残剩的布料被泠寒的大掌一把全部扯了下去,勒得她薄薄地皮肤生出一道红印,狼狈不堪。

    男子漆黑的眸子看着震惊到瞪大了眼睛的女子,衣衫的碎片飘落在地,落在厚重的毛毯上。

    他就知道她只会瞪大了眼睛,低垂的目光落在女子及腰的长裤上,那里遮了女子最隐秘的地方。

    想着昨日与她之间的阻隔,便是这条碍眼的裤子,此刻他想要好好欣赏欣赏。

    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抽离了腰上的系带,亵裤飘然滑落,一道道层叠,遮住了女子光滑的脚背。

    孙倾婉该庆幸,泠寒没有粗暴的撕扯她的裤子。

    可身下的冰凉依旧让她羞耻到了极点,她虽在泠寒面前宽过衣衫,可始终裤子还在,这是她第一次完全毫无保留的展露在他面前。

    他该是影影绰绰,看不清楚的吧?

    孙倾婉用黑暗掩饰着自己的羞窘,可是她想错了,泠寒不但能看见,而且还看得很清楚,每一寸肌肤,每一丝毛发,甚至是一点的痣他都看得清清楚楚,饶有趣味的欣赏。

    他转了一圈,像是欣赏一副赏心悦目的山水画一般,“呵,屁.股上竟还有一颗痣。”

    他勾唇浅笑,新的发现让他忘记了刚才的烦躁。

    他好奇的凑上前仔细去瞧,瞧了一会干脆蹲了下来,近距离接触。

    一下一下,是手指刮过肌肤的触感。

    可孙倾婉感受到的却是他指间上的冰凉,寒意凛凛,那种感觉令她毛骨悚然,她下意识身子向前倾,想要躲开他的触碰。

    “别动。”

    他肃了脸色,声音冰冷,带着无尽的威胁,女子就真的不敢再动了。

    他又径自欣赏了一会这种美,然后缓缓凑上去,浅尝。

    孙倾婉只觉得一阵湿凉,吓得她叫出了声,转瞬变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知道自己不该在泠寒面前失态,她今天还有任务,要讨好他。

    可男子似乎并不喜欢她这样委屈隐忍的样子,“想叫就叫出来,憋着不难受吗?”

    盈盈水光在女子的眼眸中转,却也只是转而已,她没哭,也没叫,咬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呦,还挺倔强。”男子轻呵一声,“有本事一会也忍着别叫。”

    他倏然起身,揽住她的腰,孙倾婉便觉身子一轻,双足离开了地面,整个人都被他拎到了空中,转瞬她被粗暴的拎进了温热的浴桶里。

    水花四溅,放大了她心中的恐惧,孙倾婉大惊失色,挣扎着想要抓住浴桶的边缘,可是水却没过了她的长发,面颊……

    心中的惶恐无限放大,涌灌进鼻腔里的水更令她窒息,她再撑不住大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