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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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魏临:我恨我是个哑巴不会话 贺棠:我恨我长了张嘴话太多 (下一章让魏做背景板出来溜一下省得大家忘记他哈哈!这篇真是越写越长了怎么会这样……

    林青玉醒来时身处马车,天光已微亮,贺棠将他搂在怀里,为他抵消马车前行时的颠簸。

    他一睁眼,本是闭目养神的贺棠亦垂眸看他,林青玉不安地动了动,发觉自个浑身酸痛,面皮猝然滚烫,昨夜一幕幕画面朝他袭来,他身上仿佛还残留肌肤相亲时无法忽略的触感,一时间,五味杂陈。

    贺棠扶着他的腰,低声,“还未到府中,再睡会。”

    林青玉沉默着没话,不敢看贺棠的眼睛,只能逃避般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贺棠的胸膛,须臾间又沉沉睡去。

    再醒来他已然回到了在贺府入住的院落,身下是温暖的软褥,林青玉盯着雕花床顶,呆呆地不话,他还未能完全接受昨夜与贺棠的厮混,可事实摆在他面前,他不得不面对。

    他怨自己的无能,又气贺棠的巧取豪夺,可是却无法改变现状,只觉深深的无力感将他包裹,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

    昨夜贺棠翻来覆去将他摆弄,到了后半夜他意识迷糊,只随着贺棠的动作本能反应,贺棠邪佞的目光如火如炬,似要将他烧尽,汹涌的眼泪未能浇灭欲火,反而是添了把柴般,他哭得越凶,贺棠就越是欺负他。

    林青玉气结地锤了下床,恨不得现在就跑到贺棠面前控诉他的无耻。

    正是不甘之时,屋外忽而响起厮的声音,是来伺候林青玉梳洗。

    林青玉摸了摸还算整齐的衣装,张嘴才发觉嗓音微哑,“进来吧。”

    他蔫蔫地爬下床穿鞋,门被开,不甚在意。

    厮把铜盆放在梳洗台上,又端着洁牙粉走上前,音色颤抖,“奴才伺候公子起。”

    声音带着少年未脱去的稚气,如雷贯耳。

    林青玉猛地抬起头,只见站在几步开外之人,身形瘦削,穿着贺家家仆的衣衫,圆头圆脸圆眼睛,他不敢置信地站起身,眼睛瞬间湿润,惊喜喊道,“元宝!”

    元宝见了林青玉,扑通跪下来,“公子,是我。”

    林青玉三步并作两步快走过去,扶住他的手将他拉起来,难掩激动,“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元宝哭道,“不止我,还有徐姐儿,昨日贺公子差人替我二人赎了身,今日我才能见到公子。”

    林青玉双目通红,门外缓缓走进来一纤瘦女子,早已哭成个泪人,不是徐姐儿又是谁?

    她瘦了许多,想来亦是遭了不少磨难,林青玉想起之前元宝告知她徐姐儿被卖入烟花之地,心痛得无以复加,他流下泪,握住徐姐儿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徐姐儿哭得哽咽,“能再见公子,是我的福分。”

    什么福分,林青玉摇头,他是最无用之人,这么多日都未能将元宝和徐姐儿救出水火,能再次重逢,是他始料未及。

    昔日主仆三人抱头痛哭,屋外骤然响起一道含笑音色,“一大早就让我看了出主仆情深的戏码,倒真令我感动。”

    林青玉转头,贺棠不知何时来到他屋前,修长的身躯靠着门沿,一袭贵重的祖母绿嵌白竹锦袍,端的是风雅无双,二人目光在早间朝阳碰撞,谁都没有先挪开。

    “你们先出去,我跟贺棠会话。” 半晌,林青玉道。

    元宝和徐姐儿颔首,又向贺棠行了个礼,才是退出了室内,随手关上了门。

    贺棠站在门前,言笑宴宴地看着已经止住泪的林青玉,慢悠悠道,“要和我什么,贺某洗耳恭听着。”

    林青玉神色复杂的看着贺棠,眼前人,在他最无助之时伸出援手,却又趁人之危轻薄于他,如今,一夜风流后,竟替他解决了心中大痛,他在怨怼和不满中难免生出感激来,这样难以言喻的情绪,让林青玉恍然不知该如何面对贺棠。

    可是他知晓,从这一刻起,他对贺棠,绝不可能只剩下厌。

    林青玉抿了下唇,不甚感激道,“贺棠,多谢你。”

    贺棠当然猜到林青玉会言谢,自得地挑了剑眉,大步向前,笑意深深,“我要的可不止一个谢字,买下你的奴仆,花了我不少精力,你......”

    他想要林青玉往后对他和颜悦色些,别再见了他就跟见到仇人似的。

    可林青玉却会错了意,断贺棠的话,“我会心甘情愿侍候你的。”

    林青玉没忘贺棠要的究竟是什么,从他答应贺棠的那刻起,他就自愿出卖了自己,是当兄长的替代品也好,是供贺棠赏玩也好,他都认了,他再不会觉得有所不甘,毕竟贺棠着实帮了他许多。

    他不爱读圣贤书,但亦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贺棠要什么样的报答,他都能给。

    可贺棠听了他的话,脸上笑意虽还在,眼底却渐渐变得冷淡,话锋一转,“是啊,我做这些,无非也是想你别再忤逆我罢了。”

    林青玉神色黯淡,喃喃,“我知道。”

    贺棠连唇角的笑都败下来,他心中生出不清道不明的怒气,也许是林青玉的误解让他做的这些顿觉可笑,不禁恼道,“如若不是景云抱恙,我定瞧不上你。”

    林青玉自知对兄长望尘莫及,可直白地被贺棠言明,还是难免心伤,他声音愈低,“我知道我比不上哥哥,但你也过,我与哥哥长相有几分相似,你就当看着我这张脸的份上,不要再去招惹哥哥了。”

    在他心中,贺棠俨然成了个只贪图美色的风流公子。

    贺棠当然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气极反笑,半晌,挤出一句,“你连皮相都比不得景云三分。”

    罢,不看林青玉骤然发白的脸色,拂袖而去。

    门被大力开,光透进来,刺得林青玉微眯了眼,他看着气冲冲离去的贺棠,不知自己又是哪里惹怒了他,他分明已然顺着贺棠的话,贺棠还是不满。

    林青玉叹了口气,不再去想,唤了元宝和徐姐儿进来。

    主仆三人促膝长谈,俨然一派温馨画面。

    晚些时候,林青玉带了元宝和徐姐儿去见林景云,他二人见了缠绵病榻的林景云,急得又是一顿痛哭,林景云反要安慰他们无碍。

    虽有了元宝和徐姐儿,但给林景云喂药这种事林青玉依旧是亲历亲为,他与兄长在祖屋那一段日子,干多了粗活,如今喂药这点事已经算不得什么,只是今日因为贺棠,还是被兄长看出了他的分心。

    林景云喝过药,靠在床沿看林青玉熟稔地湿干布替自己擦拭,轻轻握住了林青玉的手腕,笃定道,“你有心事。”

    林青玉不擅撒谎,特别是在林景云面前,他不敢表现出异样,干脆顺着林景云的话,“我只是怨自己护不了哥哥,也护不了身边人。”

    这话不假,幸而林景云信了,不由怜惜地轻抚林青玉的脑袋,“你受苦了。”

    林青玉反握住兄长的手,由衷,“不管如何,能团聚,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想起当日在祖屋里与兄长的誓言,依赖地把脸埋在兄长的掌心,与林景云四目凝视。

    林景云凑过来轻吻林青玉的唇,林青玉顺从地张开唇瓣,主动伸出舌尖与兄长的纠缠,呼吸交织,他搂住兄长的颈,为了让兄长知晓自己心意绝不会改变,饱含羞赧低声,“今夜我来找哥哥。”

    林景云舌尖舔过林青玉的唇角,搂着林青玉的力度渐大,清朗的音色染上一层粘稠,“我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