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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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就等着把魏收编然后完结啦! 早上拔完牙还兢兢业业更文,我被自己感动了。

    今年的冬比往年的要寒冷许多,但听闻越是冷冽的冬,就会迎来愈暖的春日。

    陈参最后替林景云施完针,终是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林青玉一直屏息等待陈参开口,一见他这个笑容,登时激动地抓住陈参的手,“敢问圣医,如何?”

    陈参瞥他一眼,“就是骑着马绕京都跑上一圈也不成问题。”

    林青玉大喜过望,恨不得在屋里蹦个几圈以解心头的兴奋,高兴之后他想到兄长这一年来所受的苦,又不由得吸了吸鼻子,把心底那点酸楚压了下去。

    贺棠听闻林景云痊愈亦很是开心,提议几人出世子府去酒楼庆贺一番。

    林景云自入了世子府后,因着天寒,并未曾外出,林青玉想着让兄长看看京都的风光,第一个拍手叫好。

    正是着,楚衍就出现在了屋外,见他三人皆面带喜色,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悠悠落下,他知晓林青玉心中有一根刺,那便是林景云的病情,林景云一日不好,林青玉的刺就一日存在心中,如今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他拍去肩头落的雪,笑,“京都我最为熟稔,就由我来安排吧。”

    林青玉自然没有异议,只是贺棠嘟囔了声抢功劳你第一,被楚衍听去了,两人又不痛不痒地呛了几句才作罢。

    屋里燃着银炭,林青玉坐在兄长身边,心中满足不已,只是内心深处,总是忍不住去想起那道墨色颀长的身影,细算起来,他已与魏临将近三月没有见面,只是同在京城,到底能听得些风言风语。

    魏临近来似惹民怨极深,从前百姓堆积的那些不满,就如同这鹅毛大雪一般越滚越大,林青玉前日上接,甚至听闻孩童编排了怒骂蒋望胥和魏临的歌谣,从街头唱到巷尾,路过的百姓皆习以为常的模样,想来这歌谣已在民间传诵有一段时日。

    昔日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如今却与人人憎恨的大佞臣同等地位,如何能不叫人唏嘘,尽管林青玉心里清楚魏临此番是为了大明社稷,却依旧不禁为魏临感到难过。

    想到那日魏临的冷淡拒绝,怕是他们这一辈子都不再有见面的必要了罢。

    林青玉摇摇头,晃去脑袋里不该有的想法,与身侧的兄长耳语起来。

    楚衍定了京都最为有名的春江楼,四人接近日落时分去的,下着雪,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烟,但到了春江楼门口,竟是门庭若市,灯火通明,可见这酒楼的名气非同一般。

    四人一下马车,就有待客的厮认出了楚衍,堆着笑脸为他几人带路。

    林青玉虽然到京都已有四个多月,但因着各种各样的缘由,其实并未真正领略过京都的风情,此时是看什么都新鲜,一会儿觉得春江楼比曹县的春风楼要大气许多,一会儿盯着厮不同的服饰瞧个不停。

    春江楼的大厅有胡姬在歌舞,两个穿着单薄的胡姬扭着细腰,像是妖娆的蛇,妩媚得很,林青玉不由得多瞧了两眼,贺棠手中的折扇唰的一下开,挡住了林青玉的视线,露出带着促狭意味的笑,“青玉也看上那美娇娘了?”

    林青玉瞪着他,“我只是想这样冷的天,她们穿得如此单薄不冷吗?”

    “当真?” 贺棠特地走在林青玉身边,挡去他所有视线,桃花眼眨了眨,“我看青玉你是享三人之福仍不满足,盘算着迎个歌姬进门来吧。”

    林青玉向来知晓贺棠喜欢用言语戏弄他,从前他寄人篱下不能反驳,如今却是一笑,“是啊,我若真是迎进来一个,你......”

    他话还没有话,就察觉到兄长和楚衍纷纷看向自己,顿时心虚地笑了笑,“我笑的,笑的。”

    林景云垂着眸摇了摇头,似是很不赞同林青玉这样口无遮拦。

    林青玉想着这事端是贺棠挑起的,气得一脚踩在贺棠靴子上,怒视贺棠一眼。

    楚衍在一旁看好戏,忍不住笑了声,贺棠嚯地收了扇,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最终别别扭扭地沉着脸不话了。

    四人进了天字号包厢,迎面一股清新的香气,林青玉猛吸一口,极为舒适的模样。

    厮很上道地为他解答,“天字号里燃的是梅花香,正衬这冬日,公子若是喜欢,临走前可以带走些。”

    林青玉喜道,“那感情是好。”

    林景云找出碎银来,吩咐道,“我几人在屋内谈话,菜上完了便不要来扰。”

    厮接了赏钱,诶诶应着,弯着腰出去了。

    天字号房果然不同一般,林青玉到包厢里这看看那看看,见壁上挂着的竟是某一大家的真迹,惊道,“这可真是大手笔。”

    楚衍把酒温上,知晓林青玉其余不会,但对字画算得上是颇有研究,为讨他欢心,笑,“你若喜欢,一并带走就是。”

    林青玉细细欣赏了一番,又端着个琉璃盏看个不停,感慨地对林景云,“哥,你瞧,像不像你从前送我的那盏?”

    林景云闻声瞧去,见到林青玉手中的琉璃盏,不禁也回忆起过往时光,神情在烛光里显得尤其柔和,“是有几分相似。”

    楚衍最怕林家兄弟忆往昔,连忙断二人的谈话,招呼林青玉,“青玉,这儿有你喜欢的枣泥糕,你尝尝看。”

    林青玉果然被吸引去了注意力,林景云不着痕迹地看了楚衍一眼,抬手抿了一口茶。

    贺棠从前是混惯风月之人,将楚衍的心思全看在眼底,他虽有心跟楚衍争个高低,但也不想提起从前的事情惹得林青玉伤怀,因此只是暗自发笑,也就当全然不懂了。

    不多时厮就将菜都上齐,四人在屋内大快朵颐,些无关紧要的话,若忽略楚衍和贺棠几次阴阳怪气的对话,气氛倒很是融洽。

    因着心情大好,林青玉即使酒量不佳,也有些贪杯,他喝得微醺,走路摇摇晃晃又要去看屋内的装饰,这会差点碰到瓷瓶,那会险些撞到桌角,贺棠瞧不过去,一把将他抓了按在腿上,恶声恶气,“坐好,别乱动。”

    林青玉岂能听他的话,拿手指点在贺棠光洁的额头上,嘟囔道,“狐狸精。”

    屋内几人皆是一怔,贺棠怀里抱着林青玉,最先笑开来,他掌心圈住林青玉的手指,凑近了道,“就是要吸光你的精气。”

    接着,当着林景云和楚衍的面,低头吻住了林青玉的唇。

    虽几人皆有往后共存的准备,但贺棠这般大胆的行径还是让其余二人微微皱了眉,尤其是楚衍,唇抿得极紧,眼神晦暗地盯着贺棠将林青玉的舌尖吃进嘴里。

    林青玉迷迷糊糊的,但也能察觉到炙热的视线在看自己,他很是羞赧,想要躲避贺棠的吻,贺棠却捏住他的后颈不让他乱动,加深了这个吻,一时间,屋内尽是暧昧的啧啧亲吻声。

    贺棠亲够了,才挑眼看面色沉沉的两人,语气不善道,“既已是接受了,就别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像是我欠了你们似的。”

    林景云浅色的瞳渐渐变深,半晌,他抬了下手,贺棠会意,不情不愿地把林青玉推到他怀里,林青玉醉得厉害,迷离着眼看近在咫尺的兄长,他似乎还不能反应过来,怎么这样快眼前就已经换了人,可兄长已经伸手擦拭去他唇上的口水,继而含了一口温酒,渡到了他嘴里。

    与贺棠带有掠夺性的吻不同,林景云的吻总是这样轻柔,林青玉被亲得迷迷糊糊,舌尖尽是醇香酒气,含糊地喊,“哥.....”

    楚衍终是坐不住了,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凛冽的风灌进来,吹得他有几分头疼。

    接受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一回事,他本就是皇亲贵胄,从出世后,想要得到的东西,绝没有能逃出手掌心的,偏偏他挚爱至深的林青玉,却要与他人共享。

    楚衍心口漫开密密麻麻的酸涩,听见林青玉黏糊糊的声音在身后喊他。

    他深吸一口气,忽而转身,堵住了林青玉仍水亮的唇,心中觉得荒唐,却依旧无法阻止身体的亲近。

    他尝到了林青玉口中的酒香,不甘的心渐渐归于原地。

    屋内这几人,莫不是带着不甘愿的心思,若是可以,恨不得把林青玉分成几半,每人带一个离开,只可惜,这世间的林青玉只有一个,由不得他们。

    再是不甘心,也只能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