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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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郊的一件废弃仓库里,跪着一个蒙着眼半裸的男人。在酒店里和女人正在兴头上,就被人从床上揪下来带到了这里。

    男人神色惊恐,手脚都被绑着,“你们是谁?不管你们受了谁的指使,要钱是吗?我有钱,你们要多少我都给,只要放了我,什么都好。”

    赵建宜弓着背坐在椅子上,向三宝使了个眼色,三宝走过去揪开了男人脸上的黑布条。

    一时间的强光让他睁不开眼,待他看清楚眼前的人,腿已经吓软了,“你……你……赵,赵爷。我……”

    赵建宜手一伸,身后的人给他递上一根孩手臂粗的棍子。男人抖得厉害,他是真的害怕。

    赵建宜是谁?那是个向来心狠手辣的主,道上谁不知道他的名号。

    “房子,你派人做的?”赵建宜向男人走过来。

    男人往后挪了挪,表情痛苦,鼻涕横流,“我是真不知道这买卖碍了您的道啊,我要是知道,我就是十个胆,不,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啊。我错了,赵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回,我今后一定给您当牛做马。”

    赵建宜蹲在男人面前,棍子抵着他的下巴,“不止这一回吧?你和你的手下没少招惹那房子里的人吧。知道那是谁的地方吗?”

    赵建宜语气淡漠,低沉的声音在空旷安静的仓库里格外清晰。

    男人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赵爷,我是真不知道啊。我们这样的人都是拿钱办事,我是真不知道您和许家的关系,要是知道……我……”

    “要是知道,怕是连里头的老太太都活不了了!”棍子狠狠敲在男人的脸侧,断了。

    男人的裤裆湿了,嚎啕大哭,“我错了,您放过我吧,我给您磕头了。”

    额头重重落地,赵建宜冷漠地看着,一把抓起男人汗湿的头发,“当我赵建宜修身养性了是不是?你不知道我和许家的关系,那你知不知道许心安是我罩着的人。你给他找不痛快,我就让你活不成!”

    手一摁,男人脸着地,鼻梁骨断了。

    “这次我放过你,回去告诉道上的人,以后谁敢接关于许家的任何买卖,断地就不只一条腿!”

    赵建宜起身,一脚狠狠踩在男人的关节处,一阵凄厉的惨叫……

    仓库的门开,赵建宜用毛巾擦着手上的血渍。

    三宝在他耳边轻声道,“人带来了,在车里。”

    赵建宜上了车,“带去山顶。”

    许心安睡了一觉,起了个大早。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家居服下了楼,素秋已经准备好早饭,许心安抱了抱她。素秋面带笑意,“今天看着精神多了,二少昨晚睡得不错。”

    是不错。昨晚临睡前,开了个视频会议,临结束前,姐姐留下来的二秘沈司桐了一句:“二少放心,您交代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尽心完成。也请二少一定要注意身体。”

    许心安道了一声谢,关了视频合上电脑。

    这一夜无梦。

    吃了早饭,许心安坐在客厅看书,没有去上班的意思。

    素秋道:“少爷您这是?”

    许心安翻过一页,“等人。”

    果然,不到十点钟,许家就来了人。

    许家的老人了,许心安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在许家,算是看着许心安长大的。

    “心安啊,你可算回来了。你母亲那房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起火了,可惜了没救回来啊,多好的房子啊,真是可惜了。”

    常敬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要是他在现场恨不得立马冲进去救火。

    素秋端了一杯茶放在他跟前,常敬看见素秋有些心虚的偏了头。

    “常叔叔,您品一品,这茶还是不是我父亲在世时的那个味道。”

    常敬脸色微变,端起来尝了一口,“还是当初的味道。”

    许心安合上手里的书,“看来常叔叔是太久没来许家了。父亲死了以后,这茶叶就停产了,早就换了新茶。”

    “心安,你这是……”

    门外沈司桐来了,走到许心安跟前叫了一声董事长,递了一份文件过来。

    许心安指指常敬,“给他。”

    常敬狐疑的接过,开看了一眼,怒道,“许心安,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心安让沈司桐递了一根笔过去,“您签了,我让您平平安安的出去。”

    “你威胁我?”常敬合上那份文件,眼底浮起一抹轻蔑。

    “许心慈活着的时候都不敢动我,就凭你?”

    许心安端起桌上的红糖水,“嗯,凭我。沈秘,把另一份文件给常叔叔看看。”

    沈司桐又从公文袋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

    常敬接过,“你葫芦里买什么药。”

    “能治您病的好药。”

    这红糖水下肚,挺舒服。

    常敬看了一页,人突然站了起来,“这些东西,你哪里来的?”

    “从您在我父亲身边开始的至今年,您的所作所为,都清清楚楚一笔一笔的在这上头。我姐姐在时没把这些东西亮出来,是因为您虽然贪,好歹还有一丝底线,这么多年了彼此留点脸面,过得去就算了。但是这回,您越界了……”

    常敬懵然坐下,“你……”

    “我知道你们一直想要西郊那块地。母亲死后,你们试图劝我父亲将那里改建,我父亲不同意。后来是我姐姐,为了绝了你们的心思,她把那处改建成私人会馆,你们还是不死心,暗里动了不少坏心思。终于等到她死了,你们就等不住了,趁我不在,一把火烧了。一是想让外头的人看看,我许心安在许家就是个空架子,连母亲留下来的遗物都守不住;二是给我一个下马威,为了告诉我许家不是我一个人得算,人事任命不是我想签就签,这就是个教训。三是在下次的股东大会上,你们就会用这块地做文章,逼着我放弃这里的使用权。这块地要是重新规划重建,常叔叔,您可以赚多少钱?”

    常敬猛地喝干了杯子的茶水,“把我拉下来,你以为事情就完了吗?”

    “当然完不了?没了你常敬,将来还会有李敬,张敬。常叔叔,您不想这么大年纪死在牢里吧,又或者想换成您的孙子进去?”

    “许心安!”常敬暴怒。

    许心安对着沈司桐道:“沈秘书,叫辆救护车,万一常叔叔在我家有个三长两短的,讹上我可怎么办。”

    常敬差点气晕,这时候手机响了,常敬按了,又响,似有急事。

    常敬接起来,

    “什么事情?非要现在电话。什么?你再一遍!”

    常敬挂了电话,不可置信地望着许心安,“你们这么做,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常敬签了文件,沈司桐拿起看了看,对许心安点点头。

    “常叔叔,不送了。”

    常敬咬着牙,“你手上的那些东西……”

    “只要您规规矩矩的,我们相看两欢喜。这些东西我给您保管着,到您孙子给您送终的那天。”

    许心安起身,离开了客厅。

    常敬握着拳头,许心安,你真敢啊,是我看走眼了!

    常敬从许家出来,赶紧了一个电话,“人还没找到?一个大活人不见就不见了?”

    “常总,今早许夫人收到一件徐总的衣服,上头都是血,许夫人都吓晕过去了。这事情,我们不能管。”

    常敬怒道:“我们现在自身难保,谁还管得了那个草包。这个路数,也就只有他才干得出来。这次是我们失策了。”

    赵建宜靠在车上,抽着烟。悬崖边的大树上吊着一个人,鼻青脸肿吓得大便失了禁。

    三宝捏着鼻子,给赵建宜使了个脸色,赵建宜没反应。

    三宝喊道:“继续吊着。”

    悬崖边那人哭喊道:“放了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错哪了?”赵建宜摁灭烟头,走过去。

    男人悬空着,在冷风中摇晃着,下头就是万丈深渊,满脸的鼻涕眼泪夹着血迹,惨不忍睹。

    “我不该对那房子,那块地起心思。常敬,都是他怂恿我的,啊……你放了我,我不敢了。以后许心安就是我爷爷,我把他供起来。我保证以后都夹着尾巴做人,我不敢了。”

    男人的哭喊声夹着风声,吵得很。

    赵建宜摁了摁耳朵,“把他扔下去。”

    “啊,不要,啊……”

    绳子向下滑了一段,收住了。三宝把人捞上来一看,“老大,晕了。”

    “送回去,扔在家门口。”

    “好嘞。”三宝将人扔上车。

    “老大,这人真是个孬货,许家竟然出了这么个玩意,吓几下就不行了。”

    赵建宜开车门,“废话少,赶紧把人送回去。”

    开手机,上头刚刚推送了一条新闻。

    徐妍在记者会上公布,许家近期因为失火烧毁的建筑,将会请人进行修复,建成修复完毕以后,将会连土地一同捐赠,用作福利事业。

    这像是许心安会做的事情。

    赵建宜想给许心安个电话,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在许心安没有答复他之前,还是留一些空间让他想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