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和我去世界尽头吧
这件事翻篇以后, 衡意确实做到了没有搭理傅隽,平时她跟徐苏璟一起去参加酒宴,偶尔看见傅隽, 两人默契地都不跟傅隽话,经常把傅隽弄得哭笑不得。
相同情形一直保持到立冬当天,衡意和傅隽的关系才得以缓和。
起因是那夜凌有一则热搜突然空降首位,以衡意和徐苏璟的名字作为词条, 某营销号发帖附上一张五年前的转账支票, 金额高达两亿,收款人是衡意。
这迅速引起了全网的火爆关注, 与此同时广大网友扒出徐苏璟的身份就是前段时间刚买下藤市一块地皮的集团总副。
由于是半夜发生的事, 紧急公关显然已经来不及。
接着在热度和话题占据各大搜索榜单首页的第二天,临越集团,半夏夜, 衡意和徐苏璟在医院遇到衡国洋的九宫格照片,连五年前藤市城改项目竞标会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被带上了热搜。
全网讨论的风向一致明嘲暗喻, 这次临越集团之所以能买下藤市那块地,是因为副市长衡xx“品行不端”。
帖子底下一堆艾特国家各单位机关账号的评论,吵着求调查衡意一家, 更甚者自称是衡家亲戚,真情实感地写了一篇作文, 要衡xx出来“自首”。
衡意的微博因此一夜涨粉百万,后台消息直接爆炸, 有骂她全家的,有颐指气使叫她出来解释道歉的,也有一如既往支持和相信她的.
全圈子的人都在作壁上观默默吃瓜。
就在热搜最火爆的时候,与飞驰地产有关联的一家影视公司的三线艺人李苒, 点赞了营销号的微博,虽然一时后李苒又取消点赞发博声称手滑,但热度已经高涨到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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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已经非常明显,这场舆论浪潮的背后肯定有人在暗箱操作。
不过热度只是一时的,下午的时候,衡意发了条微博开始澄清计划,是她跟徐苏璟的合照,配了五个字:男朋友,亲的。
随后临越集团当场开通官博艾特衡意叫儿媳,并联合藤市日报出了一则买地与卖地的声明,话锋直指飞驰地产严重违约,让藤市遭受了巨大损失。
沈霓风和顾婧同时转发衡意微博表明立场,半夏夜全体艺人纷纷上大号支持。
话题讨论内容就变成了——
“带男朋友见家长怎么了?谈恋爱转点账怎么了?”
“可拉倒吧,我就不信在座各位没带男朋友回家过,还是这么帅的.嘿嘿嘿帅哥.好想体会一下衡意的快乐.嘿嘿.”
“那些污蔑衡意家人的你们是有多酸啊,谈个恋爱连五毛转账都没有的可怜虫!”
“为解决女友家乡的发展建设问题,明星脸总裁男友不惜花费巨额买地,还贿赂,这可是一桩为社会谋福利的好事,你们这些柠檬精酸到下辈子去吧!”
“哈哈哈哈哈哈!我当时就就不同意x老师退出文坛,会话就多点!”
“好好磕好好磕嗷这糖,我死了呜呜呜太甜了这是爱情吧,是吧!”
“炒作。”
“炒你这半截柠檬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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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结束这场“硝烟”的重磅炸弹,是新藤银行官方发布了一则声明,称道那张转账支票涉嫌伪造p图,把真正的转账记录制作成册,供社会各界查看和监督。
于是有细心网友发现在每一笔转入资金的备注里面,都写着同一句话——徐苏璟无条件上交工资给恋人衡意。
数额并不止两个亿。
显而易见,那营销号在诱骗大众。
这场舆论瞬间变成狗粮,在热搜上挂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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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的操纵者也被徐敬文给揪了出来,此人便是飞驰地产的老总,因气不过那块地被徐苏璟花高价买走,这不是他当年耍手段才拿到城改项目的脸么,故而怀恨在心,算借社会舆论摆徐苏璟一道。
但群众的眼睛始终是雪亮的。
至于为什么徐敬文没有让人把当年受胁迫的那封邮件爆出来,直接省去公关的过程一举推翻舆论并踩死对方,徐苏璟咱爸忍那老总不是一两年了。
后来衡意实在好奇得紧,在办公室里追着徐苏璟问了一个时,徐苏璟才模棱两可地跟她:“咱爸是从旧社会摸爬滚到今天的,什么场面都见过,有自己私底下一套撒脾气的方式。”
衡意听得心砰砰地跳,抱住徐苏璟的胳膊声问:“咱爸不会把飞驰老总的腿给断吧?”
徐苏璟搂她到怀里来腻乎乎地亲一口,“不太清楚,我一般不过问他的私事。”
这几日里,远在藤市的衡国洋听事情已经顺利解决,松了一口气,隔三差五地电话来要衡意去多多感谢人家,礼数得做足了。
衡意想了想就:“那你找个时间,我买点礼物去当面谢谢他。”
徐苏璟求之不得,“成,要不就明晚吧,刚好带你去给妹妹过五岁的生日。”
衡意欣然点头答应道:“好的徐老板!”
“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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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衡意提前离开半夏夜,去商场逛了一圈,买了一堆女孩喜欢的玩偶和漂亮衣服,还有给徐敬文和周清的见面礼。
等徐苏璟那边忙完了,她便驱车去接徐苏璟,然后一起回徐宅。
忘了今天是周五,去临越大厦的路上正好是下班高峰期,衡意走的二环,简直堵死,半天不见前车有挪动的迹象。
车窗外天色逐渐昏寐,不知不觉间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夜幕,四周各式各样的灯光在夜色中浮沉。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是这座城市繁华奢靡的表象。
好不容易通过了一个红绿灯路口,又给堵上。
再堵下去,估计得明天才能赶到徐宅。
衡意翻了半天的地图,等去到下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她改变路线,算从外环绕过去。
右转弯灯开,衡意心踩着油门,跟随前车缓慢右转进另一条路,方向盘到一半时,在那条路隔壁并排车道里直行的一辆型卡车突然违规转弯掉头,车速还不慢,硕大坚硬的车头撞上她,将她连人带车一起挤上马路牙子。
人行道上站着刚从甜品店里走出来、有有笑的一家四口。
幸好路边种着一棵比较大的枫树,衡意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细想,她本能地踩死刹车板。
剧烈的金属撞击感在耳边响起,衡意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安全气囊炸了出来。
跑车车头瞬间被挤压得变了形,前后车辆互相碰撞,汽笛声此起彼伏,掺着人们惊恐的叫喊声,听起来尖锐而刺耳。
衡意想捂住耳朵,可围绕着她的只剩下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吵。
好吵。
这种地方太吵了徐苏璟。
我一点都不喜欢。
快要听不见你的声音了。
徐苏璟,你出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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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苏璟赶到医院的时候,衡意安安静静地躺在病房的床上,白得晃眼的被子盖过头顶。
在这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空间里,医疗仪器运转的声音清晰可闻。
徐苏璟面如死灰地望着冷冰冰的病床,脚底是飘的,他四肢僵硬地一步一步走过去,伸手想触碰白被,人却突然跪了下去。
急促的呼吸声掩盖住了那些在窗外猎猎作响的冬风。
他用力摁住猛烈起伏着快要炸开的胸口,因为呼吸时而堵塞时而通畅,更换的频率过快,令他有些喘不上来气。
徐苏璟无力地伏着身背,忍住大口喘气的动静,脖子上突兀狰狞地起了一片青筋。
他整个人已是濒临窒息的状态。
“徐苏璟。”
忽然间,空荡荡的病房里响起这么一声。
徐苏璟呼吸停滞,以为自己在做梦。
紧接着白被被掀开,衡意慢慢坐起来,额头上围了一圈纱布,渗着暗红的血渍,她纳闷地转过脸来埋怨道:“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来抱我啊.”
看到快要佝偻成一团的徐苏璟,衡意吓了一跳,赶紧下床去扶他,惊慌地喊他的名字:“徐苏璟,你怎么了!”
他隐忍不堪难受到了极致的脸色在衡意眼中化成一滩柔和春水,急切地把衡意拥入怀中,脸抵在衡意肩颈那里,贪婪地吞吐着她身上鲜活的气息。
“徐苏璟,”衡意感觉此时此刻的徐苏璟很不对劲,忧心忡忡地又叫着他,“你出一出声.”
徐苏璟没力气应,只能靠着身体里残余的本能和理智拥抱她,让她感觉到他还在。
过了会儿,徐苏璟沉重狂乱的呼吸声才一点一点恢复正常,因情绪激动而不停沉伏的胸膛也平静下来,面色逐渐褪去煞白。
耳边变得极为静谧,只听见一道一道的风声轻轻拍着窗户。
“意意。”他气若游丝,终于出声。
衡意尝试着扶他起来,闻言连忙回应道:“嗯,徐苏璟,我在的!”
徐苏璟手上搂抱的力度不减,像要将衡意整个按进他身体里那般,嗓音也深,“你大概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有多怕会过上没有你的日子,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衡意突然看花了双眼,含着热泪回抱他,“对不起,我以后不跟你开这种玩笑了,被子盖头只是因为光太刺眼,护士要查房不准关灯,我就.”
“我很爱你。”他似是听不见衡意唠唠叨叨的解释。
衡意也觉得难听,高声回应他一句:“我也是这样的!”
这句他明显是听见了。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因为他不话了,衡意听到了他比任何时候还要更为热烈清晰的心动声响。
那是徐苏璟对待衡意的真心。
是的吧,徐苏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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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另有原由。
那天晚上,徐敬文原本算等徐苏璟带着衡意一块儿过来给女儿庆生,期间却听衡意出车祸的消息,徐敬文马上叫人去查监控录像,逮到了车祸的始作俑者,又是飞驰地产的老总。
因为行车过程中这位老总不知道在脑子里琢磨什么,仗着自己的车价值昂贵,几次三番神经兮兮地去别同行司机的车,最后间接导致了这一连串的交通事故。
徐敬文本来就非常不爽这老总,除了亲自去交警那儿添油加醋之外,又私底下找了这老总一次。
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徐苏璟也不知道,手机视频通话里,徐苏璟在办公,模样严肃地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一边教育她:“有时间呢多下床走一走,让身体恢复快一点儿,别成天窝在病房里玩游戏,这样下班了我才会给你带好吃的过去。”
男人啊,果然拔d无情!
明明前两天这男人以为她真的挂掉了,还为她悲痛欲绝了好久来着,现在才过几天呀,就对她冷冰冰的。
衡意碰碰包着纱布有点轻微脑震荡那意思的额头,再动一动因为徐苏璟买的跑车质量非常不错只让她受了些擦伤的右腿,她立马掀开被子就下床来做广播体操给徐苏璟看。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所以下午红烧排骨和啵啵奶茶都来一份?”
徐苏璟斜眸垂视一眼视频里张牙舞爪的衡意,想忍住不笑来着,但衡意太像只高傲地挥舞着钳子的龙虾,他收回眼神也下意识会勾起唇角,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看你表现。”
一听,衡意做得更加卖力,最后以好累哦结束,“突然觉得好困,我想休息一会儿了徐苏璟。”
肯定是想偷偷玩游戏。
徐苏璟听破不破,“去吧,别睡太久。”
不许玩太久。
衡意笑得比蜂蜜还甜,凑近屏幕给徐苏璟一个香吻,就开心地自己玩去了。
确实没玩多久,衡意第三局游戏刚进去,忽然听见有敲门的声音,她起身去开门。
厉婉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包包和一只保温饭盒,身上那股原本盛气凌人的教育者气质似乎不见了,眉眼也让人只觉得柔蔼。
衡意万万没想到厉婉会大老远跑来京城看她,讷讷又心翼翼地喊道:“妈.您怎么来了?您是刚下飞机就赶过来的么?”
厉婉上下量她的伤势一番,反问道:“不方便吗?”
衡意赶紧退出游戏,拉开门请厉婉:“方便,您进来坐吧。”
这两天里周景舜、顾婧和傅隽来探望过她,客厅的桌上摆满了鲜花和水果,看着就有点乱糟糟的。
衡意此刻的心情极为受宠若惊,也有些许忐忑,她动作麻利地腾出地方来,好让厉婉放东西。
厉婉环顾一圈,把保温盒放在客桌上,拎着包包坐下来,问道:“徐苏璟给你安排的病房吗?”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厉婉在她面前第一次开口出徐苏璟的名字。
衡意愣了半秒,迟疑地点头回道:“是他。”
“挺好的。”厉婉道。
“啊?”衡意有点没听明白。
“我的意思是徐苏璟挺好的,”厉婉道,端量着衡意半晌,将包包放在旁边的沙发上,“意意,妈今天过来没有想再像以前那样自私地插手你的生活,你离开家的这几年里,我也有在反思,包括上次在医院撞见你和徐苏璟,我都有在思考我们之间的矛盾和问题,是什么原因,应该怎么解决,以前确实是妈管你的方式有点过于极端化,不准你这样不准你那样,从来没考虑到你会因此产生逆反心理,和我作对,最后把好好的一个家搞成今天这副样子,是妈错了,跟你声对不起。”
衡意怔愣地看着厉婉。
“以前你奶奶经常在我耳边念叨儿女自有儿女福,我当时太以自我为中心,不懂其中道理,如今才勉强懂得一些,”厉婉继续平和地着,“徐苏璟是个好孩子,当初他为了衡家牺牲那么多,妈早该认识到这一点,是妈的偏见耽误了你们这么久,希望现在还能来得及,意意。”
不知从哪一句话开始,眼泪就已悄无声息地湿了一脸,衡意答应的声音有些沙哑,“嗯.”
厉婉望着已经褪去过往青涩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儿,有自己的事业和值得托付的爱人,又仿佛觉得昔日那个一团喜欢围在身边转的身影仍历历在目。
一个母亲辛辛苦苦把儿女拉扯长大,为的不就是看着她从孩童变成大人,恋爱,工作,结婚,生儿育女,再重新把自己的青春过一遍,和她互相成长和成就么?
厉婉拂去眼中深深裹藏的不舍,欣慰地冲衡意笑了笑,“远嫁可以的,妈希望你们两个人都能够得到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衡意听得鼻子一酸,视线越来越花,她胡乱抹了一把脸,尽量让自己的嗓子听起来不那么哑,“以前是我太任性,让您伤心难过那么久,妈妈对不起.”
“都过去了,意意,我们两个都该一起朝前看的,”厉婉着,犹豫片刻便拎着包站起来,嘱咐衡意道,“这里面装的是大骨汤,按照你的口味熬的,趁热喝,妈还要赶飞机回去,就不陪你了。”
衡意也慌忙起身,“妈,再等一会徐苏璟就下班过来了,让他送您去机场吧。”
厉婉却笑着摇了下头,走上前来,抬手去摸摸衡意的额角,给她把散落的一缕长发捋到耳朵后面,“这次就不见他了,等他来家里提亲的时候再见也不迟,好了,不用留了。”
送厉婉到楼下时,衡意像时候那样,欢喜又珍惜地抱住了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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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再过了些时日,京城飘起鹅毛大雪。
每天醒来,窗外都是一片皑皑盛景,总让人忍不住想出去踩两脚雪印,再把落在肩上的雪花带到家里来,欣赏不了太久便会因温度的突然升高而消亡。
沈霓风跟剧组请假回京城参加个品牌活动,张延丞也回来了,衡意计划着叫上周景舜和顾婧,大家一起去西城区那边的东来顺吃涮羊肉褪雪寒。
不想周景舜因为工作调动得尽快到美国纽约那边的分公司报道,近五年内都不会回国了,顾婧呢则跑去了一个最北边的城市过冬,是那边雪下太大,这段时间里各路交通工具几乎停止运行,她赶不回来,只能再等等看春运的情况。
是而这顿聚餐就四个人在。
第二天沈霓风和张延丞又飞回剧组继续拍戏后,偌大的北京城里,衡意的身边就只剩下徐苏璟了。
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久,为保证每个人都能顺利回家过年,衡意提前三天给半夏夜的员工们放了假。
趁着有空闲的时间,衡意把家里储物间的东西分门别类整理出来。
都是一些平日里品牌方或者徐苏璟的朋友送来的,生鲜类的早已被衡意放在冰箱里,剩下的这些干货,衡意算等徐苏璟那边的年会结束后,和徐苏璟一起带回藤市老家。
晚些时候,徐苏璟下班回来的路上,特地驱车去了趟超市,买了些食材回来做饭。
最近两人不知怎地,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个道理非常赞同,极少会到外边的餐厅解决三餐,不出意外基本都是在家里做。
徐苏璟在厨房忙碌,暂时还不需要衡意下手,衡意便去门口把今天刚送过来的快递搬回客厅,一样一样地拆。
上月末顾婧的新书发售,从那座北边的城市给衡意寄来了一本限量版的,书里夹了封信,衡意亲启:
意意,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在去墨尔本的路上,也可能已经在当地的某家民宿定居,不要诧异我为什么会去那么远的地方,你知道的,我为了寻找灵感经常性东跑西跑。
但这一次的原因,不止是这个。
这段时间我不常待在京城,一直没有机会亲口跟你,意意,那次度完假回国后,我恋爱了,对方是国内一家知名银行的继承人。
他对我超乎想象地好,我也非常爱他,曾经无数次在夜里憧憬着如果和他就这样慢慢走下去该有多棒,可白日里的我又是无比清醒,理智。
我深知自己没有十几岁时的你那么勇敢,那么坚强,那么义无反顾地去选择徐苏璟那样的男人,我也没那么幸运,能够遇到第二个徐苏璟。
所以我和他分手了,我看得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不可能为我停留,我同样也不会因他盛放,我们彼此都更爱惜着自己。
看到这里,我知道你已经想电话来宽慰我,劝我回来,不用的意意,等下次我回京城,你再请我褪雪寒吧。
二零一九年一月
顾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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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于来年春末五月二十七日,徐苏璟和衡意过的第一个生日当天,衡意收到了一张来自遥远的法国北境的明信片。
由二十五岁风华正茂的徐苏璟执笔,写在他们相爱的第一天。
【和我去世界尽头吧,我永远真心爱着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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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