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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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余桃去市里把王师傅接过来,几位招聘来的军嫂按约上班。

    除了怀有身孕的方兰蕙行动不便,剩下的十人一起前往不远处的秃顶子山,?这里是平日里家属院的家属还有附近居民捡柴猎、挖野菜挖蘑菇的地方,?还有不少孩子偷偷过来玩。

    人经常过来,并没有大型野兽出没,倒也安全,上山的时候还能看见前人踏出的道。

    王师傅年纪虽大,?爬起山来脸不红气不喘,?比一旁经常在室内呆着的的韩雅看起来还要健康。

    几人一路走走停停,王师傅一边走一边弯下腰讲解。

    这种药该采摘的时候该怎么挖,?要注意哪些事项,药用价值在哪里。

    余桃算是这是个人里有些基础的,?上手很快,?其他大部分也都是干惯了农活的,?王师傅一,?也都掌握了要点。

    老爷子正蹲着讲解“细辛”这个药材的采摘要点。

    “采摘的时候尽量要心,?不要把根部弄断,?最好把细辛根部一整块泥刨起来,然后再把泥抖落干净。”

    “把泥和枯叶弄干净,心放进筐里,回去后散落堆放在阴凉的地方,注意一定不能把叶子捂黄了。”

    着,?老爷子已经把一个细辛挖出,开始心清理根系上的泥。

    “这听着咋跟挖红薯似的,叶子长得也像红薯。”

    一位军嫂声嘀咕着。

    老爷子听见了,笑道:“可不是嘛,?跟挖红薯一样,就是要更心一点,细辛根茎不像红薯那么大,而是细,发散的,它的药性就隐藏在根茎和叶里,采摘和炮制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能毁损。”

    “红薯坏了咱们能闻见一股坏味,人就不吃了。”

    “可是在药店里,草药本身就味杂,普通人很难辨别出来药本身有没有坏,再遇到一个丧了良心的医生,根本不管药品好坏。老百姓开了药回家直接就吃了,有没有用先不,把人吃坏了那就缺了阴德了。”

    “咱们炮制中药的,是第一道良心关,你要对别人入口治病救命的东西负责啊。”

    老爷子的一番话很朴实,听在耳朵里的重量却重千金。这些话是他一辈子奉行的真理。

    现场静默了一瞬,心中都有思量,就连余桃也是。

    本来余桃建立这个工厂的初衷,是为了家属院里的一些女人,还心疼那些腐烂的草药。

    王老师傅这一番话,却让余桃心里有了其他的考量。

    搞药品,并不是她最初想象中那般简单。

    就如王老爷子的一样,搞中药炮制,是中医治病救人这一环中,第一道良心关。

    余桃在本子上着重记录下这句话,加重,加黑,以来警醒自己。

    她的本上,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每种草药的采摘和注意事项了。

    老爷子还蹲在地上,轻巧地剥去细辛根茎上沾的泥土,一开始发问的那个军嫂忍不住蹲下来:“老师傅,我来帮你一起弄吧,在老家时我可是干活的好手,干这些事最细作了。”

    “好好好。”老爷子点头笑道,“我答应余来帮你们,就是看中了余身上那股劲儿。”

    一开始他对一个女辈之流,想要开厂进行专门的中药炮制,是很不开心的。

    冷眼看了几天,王老爷子放下自己的偏见。他觉得余桃这辈儿挺踏实能干的,还聪明细致,又听自己那个当中心医院院长的儿子,余桃是那个最先发现炸弹、避免大量人员伤亡的姑娘,王老爷子心里啥偏见都没有了。

    被余桃软磨硬泡了几天,他才松口答应过来做几天的指导,也算是他入土之前再做一件好事。

    韩雅和徐红果听了老爷子的话,目光放在余桃身上。

    余桃受感动地笑了笑:“老爷子,我需要跟你学的地方还多着呢。”

    老爷子摇头失笑。

    几人把细辛处理好,又往前走,一路走一路听王老要点。“每种药材都有最适合它采摘的时令,以花入药要在花开的时候摘。根茎秋末春初,营养足,那时采摘最好。以叶入药要在夏季叶片饱满时采摘...”

    “采摘的时候,不要一股脑全摘走了,要留下幼苗,给子孙后代留点东西...”

    十一个人在山上呆了一整天,午饭都是在山上解决的,等下了山,一个个都精疲力尽。

    王老师傅到底是年纪大了,下山的时候腿在飘,还是余桃和徐红果扶着他,把他送到招待所里住着。

    回到家,余桃先洗了一个热水澡。

    双腿酸痛,全身疲倦,余桃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刘青松见她这样,忍不住有些心疼:“我再去给你烧点热水,你用盐水泡泡脚。”

    余桃摇头:“我现在只想睡觉。”她这段时间太忙了,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一般连轴转。

    着着话,余桃的眼睛都已经半眯起来了。

    刘青松叹息一声:“先别睡,头发还没干呢,想过几年头疼是吧。”

    着,他先去灶屋里烧上水,又拿了干净的毛巾,回到卧室,余桃已经倚在墙上,半睡过去了。

    刘青松无奈,只能把余桃搂在怀里,把她的头发擦半干。

    等水烧好,刘青松让余桃躺在杯子上,他轻轻地把余桃的双脚放在盆中,用手轻柔地帮她按摩。

    余桃半迷糊中,感觉到刘青松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酸了一下,她用胳膊盖住眼睛,顺便盖住强烈的灯光,不知什么时候彻底沉入梦想。

    也许是前一天休息的好,第二天一早起床,余桃发现自己身上的疲惫感一扫而空,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刘青松还在睡梦里,他侧躺着,一条胳膊放在余桃的头顶,一条胳膊搭在余桃的腰上。

    东北夜里有些凉,这样的姿势倒还好,可是早上温度渐高,余桃只觉得跟自己相贴的是个火炉。

    她埋怨了好多次,让刘青松夜里不要总是挤着她睡,可是每天起来,刘青松依旧不改。

    这次依旧很热,余桃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嫌弃地把刘青松的胳膊扔到一边。

    她心里反而有一种不出来的感受,下意识贴着刘青松坚硬的胸膛,用脸蹭了蹭,心里就跟装了春水一般。

    刘青松察觉到她的动作,迷糊着将胳膊收紧,搭在她背上的手还拍了拍,向哄三娃一样。

    余桃因刘青松的动作脸热一下,她抬手捏住刘青松的鼻子,抹了一手的油。

    余桃心里一乐,把手在刘青松满是肌肉的胳膊上擦了擦,又重新捏他的鼻子:“起床了,公鸡早就鸣了,不是还带着三个孩子跑步吗?”

    刘青松握住余桃的手,睁开眼睛,神态不是很清醒的看向挂着棉布帘子的窗外,了一个哈欠。

    “天怎么亮的那么快。”他道,完又把余桃搂住,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略不知足,又挑起余桃的唇舌往里探。

    过了一会儿,余桃气喘吁吁,感觉到刘青松有些粗重的声音,从刘青松的控制力解脱出来:“快起床了。”

    刘青松叹息一声:“媳妇儿,我想吃红烧肉了。”

    余桃气结,不知道刘青松怎么亲着亲着想到红烧肉上面去了,佯怒道:“想吃也没有,等我忙完这一阵再给你们做。”

    不止刘青松想吃,余桃也想了,三个孩子前几天都在念叨着谁谁家里吃肉了。

    刘青松把余桃抱在自己身上,俩人眼对着眼,鼻子挨着鼻子。

    余桃愣了一瞬,不知道她最近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咋越看刘青松越觉得他长得好看。

    “媳妇儿,我的红烧肉不是那个肉。”完他动了动腰。

    余桃顿时气红了脸,支撑着手从刘青松身上爬起来,怒道:“赶紧起床。”

    刘青松讨价还价:“你啥时候才能忙完?你已经欠了我五次了。”

    “不知道。”余桃了这句话,就开帘子,走出卧室,去了西屋喊三个孩子起床。

    三个孩子在,刘青松起码知道收敛。

    早饭简单,番茄炒蛋,呛辣椒,在食堂买的馒头,配上稀饭。

    他们一家都是北方人,喜欢吃面食,每天没了馒头,都感觉没啥滋味。

    徐红果和李爱丽俩是典型的南方人,最爱吃大米饭。

    余桃做好早饭,刘青松就拎着馒头,带着三个孩子回来了。

    刘青松带着他们在压水井旁边一个接着一个洗漱,等洗完出来,余桃已经把饭端好放在桌子上面。

    清的风极其舒适,军区的清是不会寂寞的,余桃能听见远处士兵们吃饭时的唱歌声,近处几户人家的吵闹声,还有狗叫声和叽叽喳喳的声音。

    的卢和赤兔这段时间长大了不少,土狗十分好养活,家里人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早上两只狗跟着它们的主人们一起出门遛弯,回来时舌头伸的长长的喘气。

    三个孩子洗脸的时候,他们趴在池子边喝流出来的水,兴致上来了还在只到它们爪子上方深度的水池里跳来跳去,逗得三个孩子哈哈大笑。

    等到吃饭的时候,不用余桃,三个娃抢着给的卢和赤兔端它们的饭盆,稀饭配上番茄炒鸡蛋的汤汁,里面泡上馒头,两只狗吃得哼唧哼唧的。

    十分奢侈的吃法,若是让李招娣和徐红果看见了,一准余桃把畜生看得比人都重。

    吃过饭,余桃就去上班了,刘青松也去了营地。

    走之前把家里的电闸拉灭,锁上他们看书的那个房间的门,再在堂屋的竹篮里放上够三个孩子吃的疙瘩果,番茄和黄瓜,加上三块核桃酥,夫妻俩就这么放心的走了。

    不是他们心大,双职工家庭,几乎家家户户都这样。

    余桃先去了招待所看王老师傅,老师傅昨天运动量有些大,脚有些扭住了,肿起来老高。

    就这,老先生还想要跟着他们一起上山。

    余桃连忙制止了。

    “我这伤得不重,回家涂点药酒,第二天就好。”王老坚持。

    余桃比他更坚持:“王师傅,您就好好在家待着吧。昨天一些草药的注意细节,您都跟我们讲了。现在这个时间点,麻黄和五味子都还没到成熟的时候,能采摘的只有细辛,我们今天调整工作,刚好抢在秋季来临之前,收回来一批细辛。”

    “您就别推脱了,教学什么时候都可以,细辛再不采摘就烂在林子里了。”余桃道,“我走之前,可是跟王院长了保证,一定全模全样把您送回去,您可别让我做罪人。”

    王师傅听余桃的有些道理,再加上他年纪大了,外表不显身体机能的确跟不上,硬要跟着一起去,反而会成为一个拖累。

    这般想着,王师傅才道:“那好,我就现在招待所歇着,今天你就别算钱了。”

    余桃请王师傅过来指导是给钱的,不多。

    可是王师傅这个人较真,干一天的活就拿一天的工资,不干就不拿。

    余桃知道王师傅的性子,失笑道:“行,不给您算钱。”

    余桃离开招待所,又去卫生所请向情帮忙看看,王师傅的腿到底有没有问题,老年人骨头脆,余桃害怕王师傅不真话。

    向情看了之后,没事,余桃才放了心。

    王老因为余桃去而复返,还不信任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余桃哄了他几句,王师傅才勉强原谅了。

    等余桃和徐红果、王娟她们复合的时候,太阳刚刚爬上山头,地上的草还带着未曾散去的露水。

    六七个人拿着锄头,背着家里带出来的竹筐,一见到余桃,就跟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余嫂子,咱们从哪开始啊?”

    “今天只挖细辛就行了是吧?”

    “对。”余桃点点头,“今天只挖细辛,按照昨天老师傅教的那样做,注意挖的时候要心。”

    细辛这种中药材有祛风止痛,止咳平喘的功效,叶子是心形的,跟红薯叶差不多,不过比红薯叶瘦长,颜色浅些,叶片上有毛。

    因为这种特殊的特征,大家伙很容易在山上找到它们。

    不一会儿,几个人就在附近发现蔓延的细辛丛,按照昨天教的技巧,不过一个上午,带来的几个竹筐,已经填满了细辛株。

    看着太阳快升至中央,余桃道:“也该回去了,估计过不了多久,部队就该吹号了。”

    几个人家里都有孩子,都等着回家做饭。

    “下午咱们几点来啊?”徐红果道。

    余桃心里有考究:“我先去王老那看看,如果咱们采摘的没错,下午听着战士们训练的军号在这里集合。”

    军区家属院,不用看时间,每天根据固定的号角声,就能知道时间点。

    孩子都知道,号子一响,就该回家吃饭了。

    余桃一,大家都懂了。

    回到家属院,余桃先让王老掌掌眼,王老拿起植株观察了几下,点点头:“不错,我昨天的话,你们是听进心里了。”

    完他赞许地笑笑。

    余桃这才露出一个会心的笑。

    “那王老,我先带着大家伙去厂房把药材晾上。”

    “行。”王老点点头。

    余桃道:“那等一会儿我让警务员给您送饭过来。”

    跟王老告别后,又按照他的那样,把细辛散开放在厂房的地上,做完这一切,余桃才让大家伙先散了。

    都是做惯了农活的,在山上挖一上午细辛,嘴上也不嫌累,大家伙互相告别后,各自回了家。

    回家先喝了一大杯凉白开,等刘青松拎着一家五口并上两只狗的饭,余桃才歇了过来。

    如此马不停蹄忙了几天,每天采摘细辛,赶着时间分拣,润水,晾干,等几个房间的地上,铁架床上都铺满了细辛之后,几个人才稍微闲了一点。

    慢慢的,大家已经熟练掌握自己的工作,王师傅身体好了又再次回到岗位,等他离开的时候,大家对兴安岭上常见的几种中药材的采摘和炮制已经完全刻在了心里。

    一个月过去了,包括王娟在内的六个工人,没有一个人离开的。

    每天很忙很累,可是几个女人一起边工作边学习,边唠嗑,感觉都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等她们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后,简直达到了顶峰。

    “19块钱!”一个军嫂震惊道,“方同志,你没算错吧?”

    要知道,李爱丽的工资也就19.8,而在农村刨食,一个月挣满公分,也就十几块钱的样子。

    她们每天去山上挖草药,夜里还要趁着时间把草药洗净,分散,晾干,这一个月以来,每个人都累得不轻,可是再累,句良心话,也没有在家里种地累。

    王娟看着手里拿到的钱,呆愣住了。

    原来她也可以挣钱啊。

    “没有。”方兰蕙道,“嫂子你放心拿着吧。”

    她们的细辛处理的不错,王老爷子直接按照市场价格预订收购了。每个人按照19元的工资给,剩下的钱还绰绰有余。

    按照这个发展下去,孙秀娥给的五百块钱的启动资金,很快就能挣回来了。

    劳动才有收获,时下的人都不怕苦不怕累,只要给他们一丝机会,他们就会紧紧把握住。

    “乖乖嘞。”一个脸有些黑的嫂子道,“没想到我也能挣钱了,实话实,这是我第一次靠自己的劳动拿到钱。”

    在老家,她也下地,可是那个时候挣的钱,都交给公公婆婆管了,李翠红一个子也没见到。

    随军后,她每天在家里伺候男人和孩子,没啥事干,就一个劲的生孩子。

    现在孩子大的十几了,的刚会跑,要不是家里一个个张着嘴等着吃饭的人多,男人的工资还要拿出一部分救济家里,李翠红也不会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这干活了。

    没想到,余桃真的把厂子整起来了,还话算话,第一个月就拿出工资给她们。

    李翠红此时心里不知道有多么激动,回家后又怎么充当一回“大爷”的事先不,她红着脸,眼睛发亮,情绪激动地道:“弟妹,以后我就跟着你干了!”

    余桃笑道:“行啊嫂子,以后我们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放心,只要大家伙认真干,每个月的工资是少不了的。”

    完,余桃趁着大家伙的兴头在,道:“这是第一个月的工资,大家也都不容易,等下个月,工资结算时,会跟大家平日里的表现挂分。”

    “这个怎么算?”李翠红急忙问道。

    余桃道:“具体的规章我一会儿就贴在外面的墙上。”

    跟着余桃干的这些人,除了王娟,其他都识几个字,日常生活里常见的一些字都能认得出来。

    “不过,你们采摘的药材又标准又多,炮制的药材好,每个月拿到的工资也就相应的多。”

    “多的能比今天拿的钱还多吗?”有人举手问。

    余桃道:“当然可以。”

    “不过,咱们厂才刚建起来,很多规则都在摸索中进行,日后还有其他补充,大家再听安排。”

    余桃完,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谁干得多,就拿的钱多,这个好。”

    “我们吃大锅饭的时候,大家比着都不愿意干活,反正干不干,都有大队养着。到最后粮食吃完,地里又没收成,大旱过来可不是糟了灾、”

    “唉,那去球了,俺手慢,估计拿的钱要倒数了。”

    等大家完,余桃才抬抬手,暗示大家安静下来。

    她道:“咱们大家伙肯定也都发现了,想要干的远,干得好,挣更多的钱,让家里的男人看得起咱们,一定要认字。”

    “尤其是中医方面的基础知识,大家一定要懂。”

    “我找了一位医学方面的专家,他特意抽时间,帮我们收集了咱们兴安岭这一带常见的中药材,包括名字,药性,采摘注意事项,炮制要点,他都整理出来了。”

    着,余桃拿出几本薄薄的册子,书皮白色的,里面的纸张也是普通的纸,不过上面的字迹清隽清晰。

    是陈清荣知道余桃要开设药材炮制场后,特意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找了各种文献,又像老师傅询问过后,用手书写下来的。

    余桃心里很感激,记住他的这个人情,又拜托他印刷了几十册,装订好分给药厂的工作人员。

    里面涉及的中药材大概五十多种,几个人心翼翼地从余桃手里接过书,除了学问不错的方兰蕙和韩雅,其他人翻开时,一个两个都眼冒金圈。

    她们是认字,可是认识的也只是天,地,吃,食堂,白菜,这种简单的日常的字。

    手里的书,上面的字好看归好看,写的都是啥?

    “麻黄、□□油、鹿茸、人参...”

    磕磕绊绊,大多数连读带猜。

    一个叫彭妮的嫂子道:“厂长,这都写的啥啊?我只认识那个‘人’,其他的都不认识。”

    就跟刚刚学了学课程一样,还在沾沾自喜考了一百分呢,突然让她们学大学知识,这不是难为人吗?几个月之前,她们还都只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呢!

    余桃道:“大家不用担忧,识字,认识药材,熟知药材习性,药性以及采摘和炮制要点,这些我们会在后续一步步让大家掌握。”

    “你们不用急,下个月我们的工作要点是趁着时间收五味子和甘草,麻黄,白芷...”

    余桃所的这些药材都是秋季为最佳采摘时间的药材,下个月她们的任务依旧很重。

    大家听了都放心了,王师傅走之前已经告诉过她们要点,这些干惯了农活的女人,对这些“笨重又消磨耐性”的活很擅长,她们已经习惯了。

    “不过,徐嫂子。”

    余桃突然点名,站在一旁的徐红果吓一跳:“厂长,有啥事。”

    余桃道:“你是咱们抓生产的部长,我给你的那本书,一个月的时间之内,你必须倒背如流。”

    徐红果脸上一苦,不过想到自己身居要职,还是一脸义正言辞保证道:“厂长,你放心吧,我夜里睡觉的时候,都不忘记背这些东西!”

    余桃一笑:“那就行,今天就到这,大家先散会,明天依旧那个时间点在老地方集合。”

    又一次,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拿到钱的其余人兴致昂扬,走路带风,余桃跟大家告别后,才疲惫地揉了揉肩膀。

    她晚饭都没吃。

    到家后,刘青松正在给三娃洗澡,见余桃回来了,道:“给你留的饭在桌子上呢。”

    余桃疲倦笑笑,先走到两人身边,三娃正闭着眼睛,任由刘青松拿着水瓢往他身上浇水,肥皂揉出来的灰色泡沫顺着水冲走。

    余桃问道:“三娃这是去哪疯了?怎么弄得一身脏兮兮的。”

    “跟人架了。”刘青松淡淡道。

    “架?”余桃一怔,随后失笑,“我们三娃也会架了,不用问,肯定少不了二娃掺和。”

    刘青松也笑:“就是他带头的。我咋生了这么一个不安生的儿子。”

    余桃道:“这话得问你自己了,娘了,二娃的性子跟你时候一模一样。”

    刘青松一想还真是,又忍不住摇了摇头:“我时候可没他那么皮实。”

    “对了。”刘青松道,“有人给你来信里,不知道是谁。”

    余桃道:“不会是爹娘吧。”

    “不是。”刘青松道,“北京来的,上面写着‘余桃收’。”

    着,刘青松暗中观察道:“怎么,你在北京还有认识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