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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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丽要结婚了。

    她要嫁的人,?是三团新调来的指导员——江汉。

    三团住的地方跟余桃有些远,余桃没见过那个人。

    直到一天,余桃下班回来,?看见周丽穿着掐腰的军装,?手里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往向情家里去时,?余桃才看清那人的样子。

    个头不算高,?大概有一米七八的样子,比刘青松要矮半个头,嘴巴有些大,很爱笑,牙齿有些不整齐,除此之外,?倒可以算得上五官端正,仪表堂堂。

    余桃、徐红果还有王娟,?三人迎头碰上从另一条路过来的周丽。

    徐红果眼睛尖,远远就看见了,拉着余桃的袖子道:“阿桃,那不是周丽吗?她咋又来了?”

    余桃也不知道,她歪头对徐红果:“不知道,?不管她,咱们直接走。”

    徐红果道:“那不是跟怕了她一样吗?”

    余桃失笑:“我不是怕,我是不想搭理她,她脑子不清楚,话颠来倒去都是一个意思,喜欢胡搅蛮缠,跟她话我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王娟不知道那个周丽是谁,?又跟余桃发生了啥,让俩好友的态度这样嫌弃。不过她不是多话的人,不明白的事情,只认真听着,也不插话。

    徐红果转念一想:“也对,咱没必要跟那种女人话,走,咱堂堂正正地过去,那女人要再敢抢你男人,我帮你撕了她。”

    余桃笑着遥遥头。

    三人都没把周丽当回事,笑笑准备回家。

    谁知,周丽竟然叫住了她们。

    “余嫂子,徐嫂子,还有这位嫂子。”周丽挽着江汉的手,娇笑地着,“我要结婚了,就在一个月后的五月初八,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啊。”

    三人对视一眼,徐红果声跟余桃嘀咕道:“你她结婚,怎么有脸请咱们去啊。”

    徐红果一开始就跟周丽有矛盾,那还是李招娣还在,余桃未来家属院的时候。

    那时徐红果还跟着李招娣一起混呢,因为看不惯周丽缠着刘青松那股不要脸的劲?,在背后了她几句闲话,被周丽直接告到了师长那里。

    从此,徐红果就跟周丽结下了梁子,就算路上看见周丽,她都远远地“呸”一口才走。

    余桃又是周丽抢夺男人的老婆。

    王娟更是跟周丽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想到周丽还有脸请她们去参加婚礼。

    余桃摇了摇头,同样不解。

    没等三人回答,周丽咬了咬唇,又:“嫂子们,我年轻时不懂事,那时候对你们多有得罪,我结婚时,你们一定要来。”

    这话的,徐红果假笑道:“呦,一转眼丽你都要结婚了啊,这是江指导员吧,仪表堂堂的,真是可惜了。”

    一旁听着女人话的江汉一愣,倒没开口。

    周丽怎么听不出徐红果话里的揶揄,她咬了咬唇,转头看向余桃,道:“到时候,余嫂子一定要给我面子。”

    余桃皮笑肉不笑:“周同志,你的婚礼我就不去了,毕竟咱们也没多大交情。”

    周丽咬了咬唇,江汉疑惑地看向周丽,问道:“怎么了?”

    周丽顾虑着江汉在,只一脸委屈,没有继续下去。

    余桃也不想去当那个恶人,当着江汉的面揭穿周丽的往事。

    谁知道江汉英雄情结发作,把周丽护在身侧,正视道:“这位嫂子,有什么误会大家清楚就好了,丽只是娇生惯养,被人宠坏了,她不是坏女孩。”

    余桃皱紧眉,直接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的错了?”

    江汉皱眉,那样子像是觉得,对面这个裤脚都是泥,头发乱糟糟的女人,有些农村女人那股胡搅蛮缠的味道。

    “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江汉道。

    “嘿”徐红果没忍住,开口道,“你那是啥眼神?”

    余桃用手抓住徐红果的胳膊,断他的话:“周丽娇生惯养,但是,我们没有义务承受她的任性,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位同志,你也是个指导员,这句话不用我教你吧?”

    余桃眉目清明,出来的话掷地有声,仿佛不容人反驳。

    “我..”江汉口结,他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维护自己的女人。

    他皱紧眉:“我只是在想你们是否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余桃直接道,“你的结婚对象,在一年前纠缠过我男人,这些事情,你很容易就能听得清楚。话不投机半句多,江指导员,我想我们没什么好的。”

    余桃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扭头盯紧周丽:“我跟你过一百次了,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的婚礼我就不去了,你也不必邀请我,对于一个想破坏我家庭的女人,心平气和地跟你话,是我大度,不是你继续不要脸面的理由。”

    余桃完这句话,拉着王娟和徐红果就走了,徐红果气不过,扭过头冲着周丽“呸”一声。

    江汉听到余桃的话,心里已经翻江倒海,此时也没心情去看余桃她们,只扭过头,皱紧眉问道:“那个嫂子的都是真的。”

    “不是的。”周丽眼中含泪,泪水将落未落,一脸的无辜委屈,“不是的,你相信我,我的确喜欢过刘青松,不过我从来都没想过插入她的家庭。他们对我有误会,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江汉依旧眉头不展。

    周丽摇了摇江汉的胳膊:“江汉,你相信我,我真的已经放下了。若不是放下了,我才不会邀请余嫂子过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以前是不懂事,我想跟她道歉,我想告诉她我放下了,可是她却不给我这个机会。”

    完,周丽的泪水,跟珍珠一般,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她鼻头眼角微红,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江汉忍不住心软一分。

    周丽的家室,他是知道的,这样一个女孩,被人宠惯了,或许有些自我,不过,接触这么长时间,江汉知道,她不是坏的。

    江汉微糙的手指,把周丽脸上的泪水擦去:“别哭了,我相信你,咱不是要去邀请对你最好的姐姐吗,快走吧。”

    “嗯!”周丽笑着点点头。

    “你结婚那天,妈真的来啊?”俩人一边走,江汉一边问道。

    “对啊。”周丽一边走一边道,“我都跟你过一百遍了,不仅我妈妈要来,我表哥也来呢。你天天问。”

    完,周丽就忍不住撅起了嘴巴。

    江汉淡淡笑笑:“未来岳母要来,我肯定紧张啊,为了得到她的肯定,我当然要做足了准备,对了,岳母喜欢咖啡对吧。”

    “对对对,她喜欢咖啡。”

    俩人的话消散在空中。

    转口到余桃家里的距离不远,也只有一条路,周丽和江汉,几乎踩着余桃她们的脚步,去往向情家。

    向情住在更里面,俩人势必要经过余桃的家门口。

    他们墨迹,走到余桃家门时,余桃早就到家了。

    周丽走过这一条以前经过无数次的路,慢慢靠近余桃家门口,心反而越来越不宁静。

    她已经下定决心,嫁给身边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哪哪都好,体贴,善解人意,对她也好。

    可是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萦绕在周丽心头的,总有一股淡淡的不甘和愁绪。

    她总是会想起刘青松,想起刘青松冷峻的眉眼,他练兵的样子,他冷漠的样子,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有他救她时,宽阔温暖的胸膛。

    那个男人,占据了她大半个青春,回忆起来又酸又涩。

    周丽又一次路过刘青松家门,算算时间,她已经大半年没见过刘青松,她心底既渴望在自己还未成婚之前,见他一面,又害怕见他。

    周丽的忐忑酸涩,大概只有她自己才懂,刘青松和余桃是不懂的。

    上天垂怜,周丽路过时,刘青松正好出来洗菜。

    他身上还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口挽起,露出健壮的胳膊,身材依旧那么挺拔,可笑的是,他腰上还围着半截的围裙。

    比起其他男人爱面子,担心自己做家务被战友嘲笑,刘青松的脸皮练得越来越厚了,现在都能围着围裙直接出来了。

    周丽并不觉得好笑,她眼睛一酸,眨眨眼,急忙扭过了头。

    “怎么了?”身边的江汉问道。

    周丽摇摇头,撒娇道:“没事,你走快点。”

    江汉笑了一下:“我走快,你又该埋怨我不等你了。”

    完,江汉加快步伐,周丽跟上他的脚步,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走到转弯处,她用余光偷偷往侧边看一眼,刘青松的院子里,哪里还有人影。

    周丽自己心里上演的悲情暗恋戏码,是无人知晓了。

    余桃接过刘青松手里的野荠菜,直接下到锅里,“咕嘟咕嘟”,一锅香醇浓郁的野荠菜鸡肉手杆豆面条就做好了。

    “喊孩子去吃饭。”余桃一边尝试咸淡,一边道。

    刘青松应了一声,到旁边的水盆边洗了洗手,喊了一声:“孩子们,吃饭了,刘媛媛,刘东海,刘北疆,快点洗手吃饭,做的鸡肉豆面条。”

    “爹,我快写完了!马上就来!”二娃大声回道。

    余桃和刘青松听了,轻笑一下,忍俊不禁。

    孩子慢慢长大,已经不让叫名了,一个提出这种要求,另外两个跟着提要求。

    孩子大名都是刘大恭起的,平日里喊习惯名了,总是忘记叫他们大名,每每这时,三个孩子都拖着长腔让余桃和刘青松改正。

    反正跟孩子在一起,每天都有不一样的乐趣。

    吃饭不用大人催,还未等余桃把饭盛完,三个孩子已经洗完手,跑到灶台上,来端自己的碗。

    他们一家人对面条爱的深沉,尤其是手杆面。

    知道余桃今天又做了手擀面,二娃都忍不住跳起来了,大妞喝完一碗默默去盛第二碗,三娃只低着头,安静地扒着饭。

    余桃跟刘青松闲谈:“我刚才回来碰见周丽了。”

    “谁?”刘青松没听清。

    “周丽。”

    刘青松听到这三个字,不自觉皱眉:“她怎么又来了。”

    余桃笑道:“人家这次不是来找你的,人家要结婚了,对象就是三团那个新来的江汉,江指导员。”

    刘青松舒了一口气:“那就好,快点结婚吧。结婚就好了。”

    周丽这个女人,给刘青松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余桃量了刘青松一眼,见他神态里没有一丝六千,眯着眼睛笑笑。

    “你看我干啥?”刘青松义正严词解释道,“我跟她真没关系。”

    余桃笑眯眯的,从碗里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刘青松碗里:“我知道,这是奖励你的,做的不错。”

    不管上辈子如何,这辈子刘青松挺好的,家里家外,床上床下,余桃都挺满意的。

    刘青松因为一块鸡肉不自在“咳”一声,道:“就这样你就奖励我啊,晚上我那么卖力,也没见你奖励我一下。”

    余桃听了这话,又从碗里夹了一根荠菜,放进刘青松碗里,嗔怒道:“你快闭上嘴巴。”

    刘青松夹着那根蔫了巴拉的荠菜,不可置信地问道:“这就是我每天晚上那么辛苦的奖励啊?人家洪涛可是天天吃猪蹄子。”

    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余桃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一下,想起徐红果跟自己的话,越想越笑,她捂着肚子,擦了擦冒出来的眼泪。

    “怎么了,笑成这个样子。”刘青松好笑道。

    余桃怕孩子听到,低头跟刘青松嘀咕道:“红果正在想法子,要带洪涛去看中医呢,最近在寻摸怎么弄根虎鞭给洪涛吃。”

    刘青松一听,也忍不住笑出来,笑骂道:“这子,为了猪蹄子,我都不知道他是亏了还是赚了。”

    “你少折腾一点,我也给你煮猪蹄吃。”余桃道。

    刘青松不要脸:“那算了,我宁愿不吃猪蹄子。”

    余桃佯怒瞪他一眼。

    刘青松不要脸地回了一个笑。

    姐弟三个人已经习惯了余桃跟刘青松的相处方式,哪天爹娘吵架了,他们才担心呢。父母关系亲密,反而让他们有足够的安全感。

    一家五口,根本没受到周丽的任何影响。

    笑完,余桃才道:“对了,周丽还想让我跟红果去她的婚礼。”

    “啥?”刘青松不敢置信地问道,“她疯了吧?”

    在后世,百年后,一个想当三的人,邀请原配去她的婚礼,这种事情都匪夷所思,更不用现在了。

    余桃道:“谁不是呢?”

    刘青松道:“别搭理她,她结婚离婚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余桃:“你跟她哥不是过命的兄弟吗?你不去没事吗?”

    “没事。”刘青松道,“上次周建国给我回信,让我不用睬她。”

    余桃听了点点头:“这就好,省得多出麻烦。”

    周丽的事情,在余桃这里就过去了,应该,试探出她上辈子被拐卖的事情,周丽是不知情的,余桃就没把她放在心里。

    可是,余桃忘记有句话,叫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时候,不是她不理睬,麻烦就不会找上她。

    药厂的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她们赚了不少的钱,已经可以招纳更多的人来工作。

    去年,跟着余桃干的那几个嫂子,可挣了不少钱。

    家属院里的其他没工作的女人,知道后,肠子都悔青了,还没开年,就往余桃家里跑了好几趟,询问还有没有工作机会。

    余桃第一阶段的目标,就是给全家属院的女人,提供可以工作的机会。

    药厂规模扩大,势在必行。

    可是随之而来的问题,又出现在余桃面前。

    她们场地不够,现有的厂房,还是借军区的临时宿舍,而且那几间宿舍,已经无法满足她们现有的生产量。

    除此之外?,场地太狭,淋浴,喷头等其他设备都不完善。

    现在,她们要建立新的厂房。

    余桃跟孙秀娥早就对这个问题,做了讨论。

    她们决定,与当地的村委商量,将厂房的建设交给他们。

    到时,药厂规模扩大,不仅可以为家属院里的家属提供工作机会,还能给当地的村民提供工作机会。

    余桃的目标不仅仅在此,她还想建设有生命力的产业链。

    随着厂房规模扩大,山上有的那些中药材,肯定无法满足药厂的需求。

    渴泽而渔,古人都知道这是愚笨至极的法子。

    为此,余桃跑了很多个地方,包括像陈清荣,以及清河市有名的农业专家们,一点都不吝啬,无私地给与了余桃很多帮助。

    秃顶子村一带,农耕田并不如东北的其他地方好,这里因为紧邻着山脉,田里多碎石块,耕种起来十分麻烦,开荒起来也十分麻烦,野地里一些野草芦蒿和灌木群倒长得十分茂盛,种植一些习性相似的草药,效果应该不错。

    当然,这些都需要去尝试,去一遍遍进行科学的实验。

    需要时间和耐心。

    余桃现在是一个开拓者,感谢孙秀娥和左红英顶着压力支持她,还有陈清荣以及一些余桃厚着脸皮几次上门拜访的专家们的背书,余桃也不负期待,做出一些实绩。

    上面领导看到效果,又发指令,让她大胆尝试,还给了一批不算大的资金。

    未来三到十年,余桃的工作计划,就是将围绕着秃顶子村建设的红星药厂,发展成为一个集中草药种植,中草药炮制,药品研制开发,药品销售,药渣及污染治理为一体的,大型循环产业链条。

    一旦这个产业链做成,围绕着红星药厂这个心脏,会陆陆续续建立起雨后春笋般的各种设施。

    到时,余桃的目标,会很轻易的完成。

    随着眼界的开展,随着读的书越来越多,认识的人越来越渊博,余桃的眼界也不自觉得放的越高越远。

    她已经不再满足于一个的家属院了,她想走的更远,更高。

    现在,秃顶子村正在全力建设第一阶段的厂房,上次余桃去的时候,已经建了一排的红砖瓦房,瓦房前面是一排排的水龙头,瓦房里面一面是火炕,一面是竖起来的木架子。

    她们手里的钱还是不够,不过,目前能把厂房建成这个样子,余桃已经十分的满意。

    事情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余桃的工作重心又再一次变成出差,她三天两头往市里跑,至于采挖中药材的事情,余桃全权交给徐红果她们。

    开春,六人的采药团队,变成十六人,为了保证质量,余桃隔一到两天,就会去厂房检验一下药品质量。

    就这样,转眼间,就到了周丽准备出嫁的日子。

    向情和李爱丽,跟周丽交情都不错,因为一些事,她们疏远了些,不过,周丽亲自来请向情和李爱丽去吃饭,俩人也不能不去。

    决定去参加周丽婚礼的前几天,李爱丽都不敢见余桃。

    余桃对此,只能摇头失笑。

    周丽真的对她造不成任何影响,在余桃眼里,周丽不过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自我,自私,自大,自自话。

    这样的女人,你跟她一般见识,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余桃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她有自己的事业和理想,有相互喜欢,相互理解,相互支持的丈夫,三个活泼可爱机灵懂事的孩子,还有好朋友,老师,领导,知己。

    她的生命里,有太多的事情,值得余桃关心。

    周丽不过是偶尔飞过的一只苍蝇,死或者赶走就行。

    余桃心态放的很平,这天?,她依旧按照以前的时间,去厂房检查药材质量。

    厂房依旧在老地方,离妇委不远,等到五月二十八,她们才会搬到新的厂区。

    余桃远远的就看到,孟萍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朝着自己走来。

    余桃没有理会,她有工作要忙,检查完药品之后,她还要回去给孩子做饭。

    孟萍叫住了她:“余桃,你等一下。”

    余桃皱眉,孟萍一向不爱搭理余桃,余桃也不搭理她,孟萍在背后挑拨的那些事情,余桃都知道,俩人虽未撕破脸,是余桃看在孙秀娥的面子上,不想跟孟萍掰扯。

    这还是第一次,孟萍喊住她。

    余桃转身,平静问道:“有什么事情吗?萍姐,如果没重要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你看,你这个大忙人,耽误你一会儿的功夫都不行啊?”孟萍笑道,那个样子,好像她跟余桃的关系挺好的一样。

    余桃一愣,不明白孟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一秒,孟萍就跟余桃介绍道:“这位是董素荷董女士,她爱人可是京城的周部长,这次董女士是为了来参加她女儿的婚礼,特意过来的。”

    董?这个姓莫名的熟悉,又跟周丽有关。

    余桃还未反应过来,又听孟萍继续。

    “她在京城,可是听了我们的军区的事迹,这次借着机会,想要到我们的药厂参观一下呢。”

    余桃这下知道孟萍为何对自己笑脸相迎,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巴结眼前这位董女士,顺便邀功。

    余桃把视线转向孟萍身侧的董素荷,眼前的这个女人,扮的十分雅致,微卷的短发,看起来与现在时兴的短发相似,可是发梢非常有心机地做了内扣处理。

    头发柔顺有光泽,皮肤白皙顺滑,一双水眸,嘴巴红红的,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她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的确良收腰外套,脚下踩着黑亮的牛皮皮鞋。

    可以看出来,眼前这位董女士,生活条件非常优渥,一生都没受过什么苦。

    特意从京城过来,参加女儿的婚礼,最近军区结婚的也就一个周丽。可是眼前的这位女士,看着只有三四十岁的样子,真的看不出,她有一个那么大的女儿。

    周丽应该长得像爸爸。

    “你好,董女士。”这些念头只在余桃脑中一闪而过,余桃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伸出手,礼节性道,“欢迎你的到来。”

    “谢谢。”董素荷微笑道,“这位女士,你是余桃吧,真是久仰大名了。”

    董素荷的声音也十分的温润,跟她的人一样,令人如沐春风。

    余桃听了只笑不答,她不知道董素荷的“久仰大名”从哪里来。

    俩人手一握即分,余桃礼貌笑道:“很高兴认识你,董女士,如果没事,我就先离开了。”

    “余桃!”孟萍急忙喊住她,声音有些尖锐,大概意识道董素荷还在,刺耳的声音拐了一个圈,又变得亲近起来,脸上也硬扯出笑意,“余桃,你干嘛呢,董女士还没参观咱们的药厂儿,你是不是应该带着她去参观一下呢?”

    余桃道:“孟姐,董女士,药厂现在很乱,我就不带你们去了。我有急事,你们先忙。”

    完,余桃疏离又礼貌的点点头,然后对着孟萍道:“萍姐,你带着董同志参观的时候,要注意场合,军区重地,涉及机密的地方,最好不要让外人靠近。”

    不冷不热地了这句话,余桃转身就走了,孟萍叫都叫不住。

    扭过身,余桃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丽的原因,这位董女士,给余桃的感觉莫名地不好。

    余桃跟着孙秀娥和左红英,也见过很多高guan夫人,可是没有一个人给余桃的感觉像董素荷一样违和。

    就如同一个披着面具的黄鼠狼一般。

    想到栓子来信里,那个了刘二柱一顿的董姓男子。

    想到去年刘二柱那些有恃无恐的话。

    那股奇异的,无法出来的第六感,又一次出现在余桃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