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再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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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余桃的事情,?在家属院里越演越烈。

    第二天,余桃再去上班的时候,谣言已经变成余桃马上要被抓起来,?刘青松也被师长关禁闭了。

    路上有人看见余桃,?还纳闷地问道:“你没事吧。”

    余桃听了摇了摇头,?感恩道:“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没事就好,?报纸上都是胡乱写的,我们都相信你,需要帮助你就直。”

    余桃听了心里十分的窝心,跟眼熟的人道别后,余桃一个人又再次来到厂房里。

    厂房里的药材经过这两天加班加点的干,已经收拾了大半,?剩下的需要慢工出细活,不用赶时间了。

    余桃来的时候,?王娟已经在里面了】,余桃见了一愣,忍不住道:“娟姐,你怎么来得那么早?”

    王娟道:“没啥事就过来了,我听勇子,?你现在情况很不好,咋样啊,真有那么严重?”

    余桃见她一脸的担忧,摇了摇头,:“没大问题,你不用担心。”

    正着,徐红果和韩雅也赶了过来,?一见到余桃,她们脸上就情不自禁带上关心:“我都听了,报纸上都是瞎写的。”

    余桃心里宽慰:“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就一篇报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到了哪我都敢这句话。”

    她脸上表情还算明朗,似乎一点都不为现在的情况担忧。

    徐红果和王娟听了都舒了一口气,只有略有些了解的韩雅道:“人言可畏,你还是要做好算。家属院里的人都知道你的为人,可是别的人不知道。”

    余桃听了,脸上微微带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韩雅,我才不会轻易就这么被倒的。”

    三人对余桃自是十分信任,了几句话,就开始热火朝天地干活。

    她们厂房离妇委的办公室很近,这些天,孟萍每天过来上班的时候,都会特意经过她们的厂房门前,好似故意看余桃笑话一般。

    今天,孟萍依旧准时在她上班的时间点过来了。

    她看起来更加的意气风发,扮得也十分优雅得体,眼睛嘴角都是笑意。

    经过余桃面前时,以过来人的身份,装作好意提醒道:“余桃,听你出事了,还牵连了刘团长关禁闭,你,你这段时间瞎折腾什么?”

    完,孟萍还斜着眼睛瞥了一眼地上铺散开的草药梗,嫌弃道:“就为了这些破枝烂叶,自己男人团长都当不了了,真是得了芝麻丢了西瓜!”

    余桃绷住脸,面上一片寒霜。

    徐红果可不是那么好脾性,见孟萍每天都特意跑到她们面前,故意奚落她们,语气揶揄道:“呦,我是谁呢,原来又是孟同志啊!孟同志,我咋听,你家孩子把别人的肚子搞大了,这是真的假的啊?恭喜你啊孟同志,你那么年轻,就要抱孙子了,我们可真羡慕啊。”

    孟萍听了这话,脸色一僵,她儿子今年才16,不学好,整天出去瞎混。这个儿子是孟萍最头疼的,徐红果的事情,也不是空穴来风,

    听了徐红果的话,孟萍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不自然地道:“我家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还是多操心操心你们自己吧,马上就要被清算了,还这么嘴硬!”

    完这句话,孟萍甩着手就离开了。

    “呸!”徐红果冲着孟萍的背影呸了一声,瘪瘪嘴道,“兴你天天刻薄别人,不行别人提你啊?”

    王娟听了轻笑:“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家属院里啥人都有,王娟来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长了见识。

    余桃道:“孟萍这样的人,你做的比她好,就够她难受得夜里睡不着觉了。与其花时间去跟她生气,不如好好做出一番成绩,她的脸。”

    韩雅在一旁默不作声,心想,论肚量,她一点也不如余桃,也就是她的丈夫牺牲之后,她的脾气才这么温和起来,搁以前,她早就冲上去了。徐红果在一旁不服气道:“那就天天忍着她这样啊?我越来越觉得那个写举报信的人,就是孟萍!昨天晚上,我还看见孟萍跟董素荷有有笑地走在一起呢,那个谄媚的样子,我看了都觉得丢脸!”

    余桃听了低笑一下,等着吧,等事情了解之后,她会一笔一笔的清算,现在可不能轻举妄动,万一把上了勾儿的鸟给惊跑了,就不好了。

    徐红果见余桃不回答,语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软了!”

    余桃对徐红果的评价不作回答,只宽慰道:“好了,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你们放心,我不是那种白白挨欺负的那种人,我都记着呢。”

    正笑呢,王娟拉了拉余桃的胳膊,轻声道:“阿桃,别了,那个姓吴的又来了。”

    余桃微微皱眉,回头看去,吴阳一脸怒气。

    她昨天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跟狗啃得一样,长一撮短一撮的,尤其是刘海的部位,比二娃刚长出来的门牙还要不整齐。

    细看,吴阳脸上还有一道十分长的伤痕,不深,看起来像是磕在某个地方划得。

    这幅尊荣,配上她越发刻板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可笑。

    徐红果忍不住偷偷笑了一声,:“老天开眼了吗?我看她的脸一准是摔了一个大马哈,才弄成那样儿的。”

    其余几人也笑,笑完余桃突然想起,昨天夜里,三个孩子鬼头鬼脑的样子。

    余桃和刘青松昨晚回去的时候,孩子都没在家,他们不知道去哪了,等到夜深了才回去。

    那时,余桃心里存了事情,没有理会他们,过问时,三个娃都闭紧了嘴巴不话,难道吴阳这幅狼狈样子,是她家的几个孩子弄得?

    余桃有一瞬间的疑惑,不过下一秒,吴阳脱口而出的话,让余桃已经顾不得去想,到底是谁把吴阳整成这个样子了。

    “果然,你们这些顽固分子,一点都不知悔改。”

    吴阳深吸一口气道:“我给你们最后一天的期限,若是再不知悔改,我马上给中央电话,让组织决定对你们的惩罚!”

    她似乎已经耐心耗尽了,双手掐腰,眼睛里都着了火。

    徐红果听了硬着头:“你现在就啊,吆五喝六的,谁怕谁啊!”

    完这句话,她又缩在了余桃的身后,有些心虚。徐红果还真不敢跟吴阳硬呛,她心底多少还是担忧,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影响到男人洪涛的事业。

    吴阳听了这话,气的差一点没有蹦起来,厉声道:“你看我敢不敢电话,徐红果是吧,我记住你了!你们这四个,都是典型,人家余桃有孙秀娥护着,到时候不定没事!你们几个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逞英雄主义!”

    这一番挑拨,听得余桃眯了眯眼睛,她把徐红果几人护在身后,:“吴主任,你要找就找我一个人的麻烦,跟她们无关!”

    吴阳见余桃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忍不住笑道:“余桃,看来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如果我是你,就立刻按照我的要求,执行命令,组织上会看在你们有所悔过,对你们宽大处理。”

    “吴主任,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错,你的判决我不服气,这话就是站在主席面前,我也敢这样!”

    余桃忍不住直直地看向吴阳,吴阳也毫不相让地看向余桃,俩人对峙着,谁也不肯妥协。

    吴阳气笑了:“想不到,这里还有一个硬骨头,好好好,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吴阳话音刚落,门外窸窸窣窣的,原来是李翠红带着一群人,敲响了房门。

    “余厂长,听你们还没处理完药材呢,我们来帮忙来了。”

    余桃看去,竟然是以前在这里干活的那十几个嫂子。

    她一愣,这些人在吴阳一开始威胁的时候,就跟余桃请辞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反而过来了。

    现在关于余桃的舆论,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已经愈演愈烈,好像下一秒余桃就要被抓起来当典型处理,没想到,这个时候,她们竟然出现。

    余桃心里微暖,身后的徐红果忍不住脾气,道:“你们这些怂瓜蛋子还来干啥,不是害怕牵连到你们男人吗?”

    李翠红脸上讪讪,也没答话,只对着余桃:“余桃,你看,咱从哪干起啊?”

    余桃粲然一笑,:“这儿房间里堆的药材,才半干,还需要重新拿出去风干,嫂子们干脆帮我把这些东西扛到外面的晾晒区吧。”

    “好嘞,这活儿简单。”李翠红话不多,直接开始上手干。

    吴阳被晾在一旁气得不行:“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们就不害怕我汇报给上级吗!”

    一个身材高大的嫂子,提着半袋子草药,从吴阳身旁经过,撞了她一个踉跄。

    “不好意思啊,吴主任,你没事吧?你看看,这么好的衣裳都被我弄脏了。”完,那嫂子故意大力拍了拍吴阳的胳膊,是道歉,那力度明明是找茬。

    “你!”吴阳伸出食指,气得手都抖了起来。

    “我咋了,你想汇报就去汇报啊,我来是义务帮忙的,一分钱都不拿,有本事就去告!你管天管地,还管我们吃饭放屁啊!”完,那嫂子又故意撞了吴阳一下,对她翻了一个白眼,骂了一句,“看你那德行!”

    徐红果看了之后,有样学样,拿着麻布袋子,往吴阳脸上一扫,讥笑道:“呦,不好意思啊,吴主任,我都道歉了,你不会连这都跟领导汇报吧?”

    吴阳气得捂住脑袋,头直发晕。

    她昨天夜里,不知道被哪个人阴了。夜里走到半路上,吴阳被一个东西绊倒,脸直接磕在硬土疙瘩上,划了一道血淋子。

    等她回到住的地方,一开门,迎头而来一筐夹杂着鸟粪,苍耳,麦糠的东西,直直地倾倒在她头上。

    吴阳气得快疯了,尤其是那些又碎又难闻腐烂的东西,粘在她的身上,头上,吴阳为了清理这些东西,半夜都没睡好觉。

    今天一起床,她就去找管事的,没想到被搪塞了回来,这也是吴阳一大早就板着脸的原因。

    此时,被这些浑不羁的军嫂们一刺激,吴阳只觉得自己的脑壳疼。

    “你,你...”吴阳深吸一口气,手指都有些颤抖,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发狠地对着在场的十几个军嫂道,“你们等着!”

    完,她扭过头,带着怒气,愤愤地离开。

    “我们等着呢!我们吓死了!”李翠红对着吴阳的背影呸了一口,忍不住笑道。

    一行人像是了胜仗一般,哈哈笑了起来。

    余桃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徐红果问李翠红她们:“你们咋过来啦,不怕被牵扯进去啊?”

    李翠红:“一开始的确被那娘们哄住了。我回去一想,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抛下余厂长和你们走了。去年多亏了在这个厂里干活,我婆家娘家人都活了下来,我李翠红也不是那种孬种!”

    “得好!”徐红果拍了拍她的肩,“咱可不是孬种!咱们可是有上面领导发的批准书,我看那吴主任,吓唬人厉害,真本事没几个。”

    余桃心里暖洋洋的。

    李翠红露出一个笑,脸上还带着冬季未曾消下去的冻伤,她问:“余厂长,我们过来帮你,你不会不收我们吧,你不收我也会把我该做的活做完,钱我可都塞自己兜里掏不出来了!”

    余桃笑,她的情绪也被感染,忍不住道:“欢迎,你们什么时候来,我们都欢迎。当初建这个厂房,最初开始的初心就是给咱们大家伙儿,尤其是咱们农村来的嫂子们,提供一个可以工作的机会。现在厂里虽然遇到了一个麻烦,不过,这个厂房,你们随时可以走,可随时可以来!我相信,只要咱们大家伙儿努力,一定可以度过这个难关!”

    “对!”

    “得好!”

    大家伙儿情不自禁,受了感染,一个个都扬起斗志,末了,李翠红又问余桃:“那报纸上写的东西,没事吗?”

    她们可是担忧余桃就这么倒下来,才下定决心用行动支持余桃的。

    余桃笑了笑,道:“以前贪官判案的时候,还兴把罪犯提上来审问两句呢,报纸上可以把我写成一个靠着我男人当上厂长的女人,也总得给我一个申辩的机会吧。”

    韩雅反应快,问道:“你是?”

    余桃微微笑道:“对。”

    徐红果在一旁不明白她们在什么,忍不住道:“你们在什么哑谜啊,把话清楚一点,让我们都听明白了。”

    余桃笑着瞅了徐红果一眼:“那人可以在报纸上脏我名声,我当然可以登报陈情,让大家伙知道,我不是一个大字不识的童养媳,更没有借着裙带关系上位。”

    余桃完又道:“咱们这个厂子,才开了一个季度,所有的流水和收益,都在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我一点都不怕别人查,我怕就怕,有人一定要让那个坏名声按在我头上。”

    听完余桃的话,王娟忍不住:“阿桃,你这一,那个吴主任,好像已经定主意,认定我们有罪了。”

    余桃:“所以我才不服她!”

    李翠红:“厂长,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你一定要。那报纸上不是你资本复辟吗?你明明都是为大家伙儿好,咱们可以一起联名上书,我就不信,这个世界没有公道了。”

    另一个有些消瘦的嫂子:“方弄了一个签名倡议书啥来着,要给你洗涮名声呢,我都已经签完字了。”

    “我也签了,我还让家里的男人签了呢。”

    她口中的方就是方兰蕙,方兰蕙的孩子还,一直没来工作,余桃出事之后,也没见到方兰蕙的人影,没想到,她在背后为自己做了那么多。

    余桃心里感念,一股热流从心口涌向四肢百骸,一股直冲喉舌,让她的鼻子发酸,眼睛里也忍不住闪出泪花。

    “谢谢你们。”余桃道,“实话,今天之前,我一直在怀疑,自己的坚持真的有意义吗,是你们让我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有你们的帮助,我还怕什么牛鬼蛇神啊。”

    常言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余桃想,在自己遇到麻烦的时候,有这么多人,不计较得失,愿意伸出一把手帮助自己,她做的一切已经值了。

    这些帮助与支持,比什么都鼓舞人心。

    大家了一会儿话,就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人多力量大,不到半上午的时间,就把所有需要晾晒的东西都弄完了,剩下的就是交给时间、风还有温度了。

    而另一边,吴阳顶着狗啃一般的短发,先去找了负责人,又被搪塞了一番,她忍着怒气,来到董素荷住的地方,忍不住对董素荷发起了牢骚。

    董素荷安静地喝着茶水,听到那已经回家的十几个军嫂冥顽不灵,又重新回来,非要去帮余桃的时候,董素荷才忍不住挑了挑眉。

    见吴阳得嘴都快干了,依旧停不下来,董素荷心里也有了腻烦,她断了吴阳的话:“你现在怎么做呢,继续跟她耗吗?”

    吴阳深吸一口气,气道:“那能怎么办,我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不清。”

    完,她还忍不住埋怨道,“这个军区以前还被评为模范,我来了之后才发现,这里面的水分有多么大。”

    董素荷但笑不语,只顺着吴阳的话道:“看来,你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本来喊你来,是为了让你休息休息,没想到,我倒又给你找了一个难题。”

    这不动声色的恭维,让吴阳的面色稍微好了一些,她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问道:“不工作的事情了?,对了,侄女的彩礼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有需要置办的吗?”

    董素荷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笑着:“一切都准备齐全了,你啊,什么都不用做,就等着老老实实地参加丽丽的婚礼,给她做个证婚人就行。”

    吴阳叹了一口气,笑道:“我一定!你的女儿结婚,我肯定会放在心上。当初我欠你的人情,我可一直记在心里呢。”

    董素荷听完,有些责备道:“吴姐,你听听你的是什么话,咱们什么关系啊?”

    好不容易把吴阳送走,那个消瘦干瘪的男人黄候,才静悄悄从室内出来,走到董素荷身边,站住,压低了腔调道:“夫人,看来这个余桃,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难对付。”

    对付余桃,从来都不是她的目的。

    董素荷又吹了吹茶叶,不慌不忙道:“猴子,你就是这一点不好,总是爱着急。”

    完,她把茶杯放下,看着窗户外的远山,意味不明地笑笑:“我就等着她反抗呢,这里面的水还不够浑,等水彻底浑了,我们才好下手摸鱼。”

    黄候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走一步看三步的性子,他的眼里微微露出一丝痴迷,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自厌一般低下了头。

    耳边传来女人的吩咐声,黄候低头应了两声,然后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

    这边,余桃不知道董素荷背后针对她的手段,依旧层出不穷。跟大家伙儿道别后,余桃回到家,刘青松正坐在院子里择菜。

    看到余桃眼睛里掩藏不住的喜悦,刘青松黑瞳里泛出一抹笑,问道:“怎么,今天那个吴主任,没有给你气受啊。”

    余桃听见刘青松提吴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把今天在厂房里发生的事情,讲给刘青松听,刘青松听了,脸上也情不自禁,露出感慨的微笑。

    “没想到你们女人还有这样的魄力。”

    “看我们了吧?”

    余桃洗了一把脸,搬着板凳,坐在刘青松旁边,一起择菜。是春天撒下去的油菜苗,现在已经长了一指长了,用来熬汤,清炒,下面条都非常好吃。

    “我还真看走眼了。”刘青松很果断承认自己以前眼光的确不行。

    这也不怪他,余桃没来之前,刘青松接触的女人没几个,实话,那个时候,刘青松对家属院里的那些女人叽叽歪歪的事,还真看不上眼,哪怕是向情、李爱丽之流,他也不喜欢。

    是余桃改变了他。

    余桃笑着看了刘青松一眼,转而想到已经出发去京城的孙秀娥,余桃又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孙嫂子现在到哪了?”余桃着家常,“都是因为我的事,害得她还得白跑一趟首都,你我这心里怎么这么不舒坦呢?”

    刘青松轻笑一声,道:“你这就是瞎想,从头到尾你有啥错,要不是人作祟,能有今天这一遭吗?你干嘛非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余桃翻了一个白眼:“我那是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吗?嫂子跑一趟首都,可都是为了我!等她到了京城,发现一切都是白跑,她一准生气。”

    刘青松道:“你就当她是去首都看她三四年没见过面的闺女,以后报答嫂子的机会多的去呢,就爱瞎想。你这性子,受一点恩,能记一辈子。”

    余桃听了刘青松的话,忍不住笑笑,她又想问刘青松他们到底啥时候行动,可是话在脑海中过一遍,余桃还是未出口。

    距离周丽的婚礼,只剩一天的时间。

    不过,周丽结婚的时间战线拉得太长,大家对她的婚礼派头已经有了抵抗力,近期也不知道那里的妖风作祟,引得大家的视线纷纷转移到余桃那里。

    就今天,xxx报纸上,刊登了一条报导,对昨天xx日报上的言论,做出强有力的反击。

    报纸上,显眼的地方,标题加大加粗,《论张冠李戴》几个字,十分的醒目。

    报纸里称某些人利用自己的话语权,枉顾事实真相,删头去尾,将本来一个可歌可颂的励志故事,描述成一个权欲勾结的黑暗。

    那人完全不顾事实真相,细节全凭虚构想象,手中的笔,变成朝向人民朝向革命的利刃。

    他们在文艺界举重若轻,话语权极大,对笔下的文字,对报道出来的内容,完全不经调查,随意捏造。而恰恰这种不负责任的表现,能轻松毁掉许多人翘首跂踵的希望。

    新闻具有极大的力量,新闻不是讲故事,xx报纸作为国内影响力最大的报纸,更应该对他们所报道出来的内容,负起责任。

    余桃一看,就知道,这篇文章,是老师左红英所写。

    她甚至没有一点遮掩的欲望,直接大咧咧,将自己的名字和职位,在标题后面注明。

    比起董素荷那篇遮头露尾的批判,要光明正大得多。

    余桃看完,心里的感动自是不用多。

    另一边,黄候拿着报纸,一脸阴鸷,对着依旧不动声色的董素荷道:“想不到,这个从农村过来的女人,有这么大的能耐,还认识左红英这样的能人。”

    若是几天后,有人听到黄候这么,肯定会道,这才哪到哪啊?

    未来不过两三天的功夫,陈清荣,王院长,以及余桃过交道,有交情的一些教授,都纷纷为余桃背书正名。

    那个时候,连余桃都震惊了。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没想到她余桃,一个的女人,能有幸认识那么多君子。

    这时,董素荷只一脸兴味的看着报纸上隐隐对她的嘲讽和批判,笑道:“是有些能耐。”

    完,她把报纸放下,素手轻轻敲击着椅背,嗓音婉转,问道:“黄候,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黄候低声道:“已经办好了,只是...”

    黄候迟疑地问道:“夫人,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丽丽她...”

    董素荷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迟疑:“办大事者不拘节,你要想为丽丽好,明天就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道最后一个字时,董素荷嗓子突然绷紧,眼睛里闪过一丝幽光。

    黄候后背一紧:“我明白。”

    董素荷又笑笑:“猴子,水快浑了,水浑了,我们才能有足够的把握,偷天换日,移花接木。”

    董素荷脸上表情十分自信,可是黄候心底却莫名有些发慌,这是常年在刀尖上起舞的人,练就出来的第六感。

    他们这一趟出来,所有的一切,都进行得太顺利了。

    哪怕余桃的事情,没有完全按照他们的计划来,可是总的方向,依旧朝着好的地方发展。

    好像老天爷都在帮他们一样。

    想到董素荷不败的战绩,黄候又把心里的那一丝不安压下,只阴鸷地重复一遍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