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残忍
许曳明白了。
白夫人本来就有心理疾病,如果有心理医生不断地暗示她,加重她的病情,那么,让人严重到自杀,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他懂心理学?”
“他自己交代的,为了梁启山的这个指示,他特地去学的心理学。”
关研还了许多,最后跟许曳:“我现在要立刻回公司去,boss受伤的事情一定瞒不住多久,很快就会传出去,到了那个时候,集团的股价肯定受影响,还有集团内部刚刚稳定的局势,都不能出半点差错,可是医院这边又不能没有人……”
他做出一副为难的姿态。
让许曳那句“佣人护工”噎在了嗓子里。
“怎么呢,boss自己也没想到,翻旧账竟然还能翻出这么一件事情来,这都不是在伤口上撒盐,这简直就是在他的伤口上捅刀子。”
许曳没吭声,可是,却能想到梁照凛当时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是怎么样的难受。
“他没跟我……”
“他怎么舍得跟您,他巴不得您什么都不知道,只要能开开心心就好。”
“车祸的事情,他是故意去撞的?”
“怎么可能是故意!”关研神色陡然严肃起来:“许姐,车祸的事情只是意外,梁总对那两个人不满意,可从来没有杀人的念头,您知道,这是犯法的事情!”
我知道个屁!
她觉得梁照凛就是故意的。
玉石俱焚作为报复,他怎么就不想想,他真的跟那两个人同归于尽到底值不值。
关研继续:“梁总肯定不愿意您看着他这样,今天早白老先生跟白老夫人过来的,两位老人哭得很惨,最后还是被白少强给送走的。本来白少还能在这里守着,可您也看到了,他自己还躺在病床上……”
他喋喋不休,绕了一大圈又绕了回来,目的显而易见,许曳不愿意再听他废话了,直截了当的道:“想让我守在这里?”
关研:“……这个主要还是要看您自己的想法。”
“忙你的去吧!”
许曳转身准备回医院楼上,关研松了一口气,转身刚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又把许曳叫住:“许姐,有件事情还要跟你。”
“你!”
“那个,公司那边,很可能会需要您出现主持大局。”
“不是还有梁照浠?实在不行,白麓眠也能帮着管理,梁氏关我什么事?”
“您可能还不知道,boss已经办好了资产赠与,您现在就是梁氏集团最大的股东,如果boss真的有什么意外,他名下其余的资产也全部由您继承!”
……
关研走了,留给许曳的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震惊过后,心情是不出的复杂。
她没想到梁照凛竟然会这么做。
梁氏集团,那么一个庞然大物,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梁照凛倾注了多少年的心血,竟然这么轻易的就送了出来。
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许曳想起上辈子的那个自己。
什么都想要。
金钱,权利,地位,亲情,爱情,友情。
最后却落得一场空,不得善终。
现在好了,上辈子没有的东西都有了。
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许曳就这么看着那扇窗户,从下午坐到晚上,从白天坐到黑天。
中途有谁来给她送饭,还劝了她两句,她告诉人家她要减肥,把人给发走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记得好像是给詹导了个电话,对方告诉她拍摄计划早已经协调好了,让她不用担心,要保重好自己。
导演对她很宽容,自从这个剧组开机之后,她三天两头有事,可詹导从来都没有怪过她,现在还在电话里关心她。
这也是她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疑惑了,总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只是不知道究竟上辈子是梦,还是这辈子是梦。
身边多了一个人。
“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不要趁着没人去拔了他的呼吸机,然后真的继承他的全部财产。”
盛寒衾笑了:“那还是不要了,你去把他的呼吸机拔了,你的财产估计也就这么多了,可这个人要是醒了就不一样了,他是一个能赚钱的机器,你应该让他给你赚更多的钱。”
许曳偏着头看着他。
盛寒衾摸着她的头发:“就算不是为了赚钱,这个人也是留着的好,等醒过来你好好问问他,是不是故意的,来一场苦肉计让你回心转意。”
“这苦肉计下的血本太大了一些,不划算。”
话是这么,许曳的心里却想的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病床上的那个人到现在还没醒,让她心里没底,可心里越是没底,思绪就越是清晰。
关研那么着急,还是把事情都清楚了。
梁照凛心里最大的伤疤最大的痛。
梁照凛为她所做的一切。
还有梁照凛的种种为难。
这个男人前面不动声色的安排了所有,今天早车祸的事情却立刻上了头条。
梁照浠已经被他收服,梁启山虞老头被送进了局子里,虞问渠跟沈唯一直接弄死了。
这么大的一个局做的不声不响,快速又利索。
重活一世不容易,之前还在她那里死缠烂,现在怎么会真的甘心就这么去死?
许曳看得太专注,总觉得病床上的那个人好像是动了一下。
连忙将守在病房里的医生叫了出来。
医生却摇头否认:绝对不会醒。
许曳让他们再去看看。
医生只是她的幻觉,真的进去再次做了检查。
动作不心碰到了吊起来的腿。
许曳眯起了眼睛,她确定自己看到那个人的眉头皱了一下。
盛寒衾走了过来,站到她身边安慰:“你想太多了——”
话还没完,他脸色就变了。
惊讶的看着许曳:“我明明是看着他被推出手术室的。”
他随后恍然大悟,看着梁照凛被推出手术室,送到这里,可没亲眼看见梁照凛手术。
许曳抱着双臂冷笑:“咱们都忘记了,这个人本来就是狼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用自己当饵钓沈唯一这种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她恨自己关心则乱:“关研当时他的头上做了手术,我就以为是开颅手术。”
却忘记了,开颅手术怎么能不剃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