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两人之间平平淡淡的, 关系因为朝夕相处而日渐增进。

    杨言笙是这么认为的，而肖羽也心底承认杨言笙已经完全进入她的生活圈子了。

    今天肖羽难得悠闲, 她出了自己房间, 悠哉悠哉的喝着下午茶，吃着一些甜点。

    对，你没听错, 她在吃东西。

    她以前坚决不吃食物, 这会儿因为食物过于美味, 而甘愿“堕落”，她像极了一个老爷爷, 坐在桌子前抿一口茶, 然后看着自己手上的报纸。

    报纸里面并没有报道什么特殊的东西, 明她处理那些外来者的时候动作还算利索, 也明那些外来者被她处理的差不多了。

    杨言笙坐在她对面, 心情愉悦的喝着微甜的纯牛奶。

    她这一边自然也是有喜事的, 昨天她刚得知, 霍斯特已经成功的重重创伤了艾斯比易。

    若是下一步计划实施成功, 亲王的王位将是霍斯特的了。

    两人安静的处在一块, 谁也没有扰谁。

    肖羽看完报纸, 便朝杨言笙看起，正好看到她一副满足的表情, 真是可可爱爱。

    肖羽抬起手，将手放在唇边，她轻咳一声, 试图挡住自己唇角的笑。

    杨言笙闻声，将目光投过去。

    她未看到肖羽唇角的笑，却看到了她眸中的笑意。

    杨言笙弯起眼眸，大大方方的朝肖羽笑了笑。

    肖羽神色一怔，努力恢复自己扑克脸，却不想自己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深。

    杨言笙看着她，她看着杨言笙。

    “阿羽～”杨言笙轻轻的开口，声音听起来软软糯糯的，似是一个极为害羞的女生，可是她的后半句话却不是如此，而是极度的表达出自己的情感——

    “我好喜欢你。”

    肖羽听到这话，脸色微变，她暗自消化了杨言笙这话，然后恢复了自己的扑克脸。

    她点头，不冷不淡的，“嗯。”

    肖羽不作回应，是因为她不知道杨言笙所的是真心话，她以为杨言笙只是着玩的。

    况且这个时候，肖羽还不怎么明白自己对杨言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听到这话的杨言笙，表情显得她极其委屈，她张了张嘴，似乎要什么。

    不过最终她还是什么也没。

    这种突然性的表白，者有心，听者却不明白——她是知道的。

    所以她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当肖羽能明白情爱时，当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时。

    可是意外和算，谁也算不准哪个先来。

    今天晚上肖羽照常外出狩猎，杨言笙则是回房做着最后的计划。

    今晚的风有些大，吹得肖羽的衣袖作响。

    “东方血族。”为首的一只西方吸血鬼不屑的笑道，唇边的血显得他狼狈极了。

    不过，便让她心里不好受！

    “孤独的一只鬼。”西方吸血鬼讽刺道，“你的同伴都没了——听你那么多年，一直在找，你有没有想过，这世上，就剩你一个了？”

    肖羽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为首的一只吸血鬼露出得意的微笑，“愚蠢至极的可怜，世上就你一个了，你何必还留在这。”

    肖羽咬牙。

    下一秒那只吸血鬼便不出话了，他瞪大眼睛看着肖羽，在死亡前，他浑浊的眸子带着恐惧与……不屑。

    让人心态爆炸，这是他活那么多年的乐趣。

    “聒噪。”肖羽低声道。

    接着剩下的吸血鬼跑也跑不掉了。

    以往肖羽极其嫌弃他们，便尽量避免近身攻击，这回她倒是一个一个的一拳一拳的去解决。

    鲜血溅在她身上，她将最后一只吸血鬼清理后，便待在原地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带着血的侧脸，显得她落寂极了，从背面看，本就瘦弱的看着十分的孤独。

    茕茕独立，形影相吊。

    肖羽低着头，愣了许久。

    的确，那么多年了，她连同伴都影子都没见着，蛛丝马迹也是不存在的。

    她总是安慰自己，会找到的，会找到的，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可这会经这么一讽刺，她所有的恐慌都暴露出来。

    积压了几百年的。

    肖羽轻轻笑了起来，然后开始处理那群腌臜的东西。

    这边的杨言笙照常结束了自己的工作，日常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的回到客厅，等着肖羽回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心有些难受。

    杨言笙皱眉，向系统询问肖羽现在的状况，系统看了一眼正在回来的肖羽，告诉杨言笙她一切安好。

    夜色太暗，系统没有发现肖羽的身上全是血。

    一切安好……

    她安好的只是身子罢了。

    肖羽低着气压推门而入。

    “欢迎回来！”杨言笙站起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心情正烦躁的肖羽瞟了个眼神过去，点点头，表情不如之前那般缓和。

    杨言笙动了动鼻子，语气间满是担心，“你没事吧？你身上的血腥味好重呀。”

    “没事。”肖羽的脸色缓和的一些。

    或许她不是孤身一人。

    “快去洗澡吧。”杨言笙笑着撩了撩自己的发丝，无奈道，“你好臭呀。”

    经过一段对话的肖羽心情已经好很多了，她点点头，便去了浴室。

    肖羽站在浴室里，任由流水将她包围，不流一丝氧气。

    吸血鬼可以不需要氧气的，只是这会使他们有些难受罢了。

    温热的水流与她有些凉的身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肖羽闭上眼，脑内还是之前那只吸血鬼的一番话。

    她的同伴……

    究竟在哪？

    在水流中待了许久的肖羽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要离开。

    这么一想，洗好澡的肖羽便对杨言笙直言。

    杨言笙见肖羽洗好，便站起身朝她傻笑。

    “我要离开。”肖羽垂眸，没有一丝感情。

    杨言笙的笑意僵在脸上。“为什么？”

    肖羽摇摇头。

    她的同伴她找不到，现在她只有这么一个宝贝人类。

    她害怕失去，倒不如离开。

    有一句话这么来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虽然这么形容并不贴切，但肖羽认为，看着在意的人离去，倒不如早些离开，这样就看不到这些场景了。

    “想离开罢了。”肖羽面无表情。

    杨言笙的表情却开始破碎起来。

    “你……”杨言笙深吸一口气，开始在脑内问系统肖羽出去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受到这突然变故的系统连忙去查，它语速极快的将西方吸血鬼余肖羽的对话给杨言笙听。

    听了这话，杨言笙的心情十分复杂。

    阿羽，傻子。

    真是一个任性的大孩子！

    “你怎么能这样呢？”杨言笙突然笑了起来，然后保持了微笑。

    肖羽没回话。

    肖羽性子高傲，也很倔，杨言笙是知道的，对于肖羽的“想要离开”，其实杨言笙也没什么办法。

    摊开来谈，肖羽不愿自己被揭伤疤，杨言笙挽留她，她也是不愿的。

    杨言笙只得同意肖羽的做法，不过同意归同意，她的让肖羽走得不潇洒。

    杨言笙不再保持自己危险的微笑，她的眼睛变得通红，水光盈盈。

    肖羽微微低头，不敢去看杨言笙。

    “我会在这里等你再次回来的。”杨言笙闷闷的开口，然后轻微的叹了口气。

    肖羽听见一直对她撒娇，又很依赖她的杨言笙出这话，不由抬起头。

    她便这样对上她的眼。

    肖羽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有些难受。

    “阿羽，我很喜欢你，所以你决定的事，我都支持。”杨言笙上前，大胆的给肖羽一个拥抱。

    肖羽愣在原地，鼻尖满是杨言笙身上的味道。

    杨言笙在她怀里，再次叹息一声，“我等你。”

    肖羽僵硬在原地，直到杨言笙回到房间，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

    肖羽低头，看着地板良久。

    我等你。

    我很喜欢你。

    这些话盖过了今晚西方吸血鬼讽刺她的话，两者比起来，自然是杨言笙的话听起来温暖多了。

    可是为什么，肖羽感觉她心里更加难受了呢。

    肖羽抬头，看着杨言笙紧闭的房门，将客厅的灯关了去。

    她眸子的墨色褪去，变得血红，她直直的看着杨言笙门缝中透出来的光。

    仿佛这样，就算是她在她身边。

    就一会，就待在这一会。

    一门之隔，她在门外的黑暗伫立，她在门内的光里发呆。

    肖羽不再为此自己的扑克脸，她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

    走与不走，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最后肖羽想到一个折中的法子。

    她先不走，她先在暗处陪着她，就这样先看着她，也是好的。

    肖羽从窗户中跳了出去，然后绕到杨言笙房间的那扇窗户，缄默的看着坐在床上自闭的人。

    走了，走了，该走了。

    肖羽舞动着自己的翅膀，朝着自己冰冷冷的家去。

    肖羽离开杨言笙，因为肖羽害怕有那么一天，杨言笙会在她面前永远的离开，或者是不再与自己接触。

    想到这个，肖羽就觉得难受的紧，倒不如趁着两人感情还未到达那种不可动摇的地步，快速后退。

    她的这个想法，像极了她本人的性格……若不然，那么多年，她怎会在这世上，连一个熟人也没有？并且将自己处于这世道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