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魔修的花样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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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真被陈瑶关在地下室, 完全限制了行为能力,凭借白钥单枪匹马,别把人救出来,就是去见一面也困难。

    系统劝白钥趁早自杀, 早死早超生, 还不用多受煎熬。

    白钥夸下海口, 信誓旦旦道:“你信不信, 我让她亲自带我去见云真。”

    系统缓缓眯起眼:“你是不是脑子被烧坏了?”

    白钥得意道:“走着瞧吧。”

    虽然陈瑶放过狠话, 要等白钥跪下来求她,她才会碰她, 但隔一段时间也是会来骚扰白钥的, 也就是骚话,显得自己高高在上很厉害似的。

    这天晚上, 白钥假装药效发作了, 难受的在床上翻滚,声嘶力竭地喊着云真的名字。

    系统:“你这样只会激怒陈瑶,你就不怕她跟上次一样, 对你强取豪夺?”

    白钥轻笑出声:“陈瑶这样的人, 内心高傲,是绝对接受不了自己被同一个人拒绝两次的,之前我拒绝了她,她却强迫我,热脸贴我的冷屁股这么没面子的事她肯定做不出来, 而且——为了夺回上次输给云真的场子,她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如白钥所料,当陈瑶发现白钥发病之后,第一时间带白钥去了关押云真的地方。

    系统:“……”

    白钥洋洋得意:“看吧, 我就知道,她肯定是要让云真看着我求她上自己,这样显得她比云真面子要大得多啊。”

    系统:“……”这些人类。

    地下室阴暗潮湿,开门一股浓郁的发霉腐臭味扑鼻而来,冲的白钥眼泪都下来了。

    她眨了眨眼睛,借着墙上昏暗的煤油灯,看到墙上钉着一个四肢摊成一个大字的血人,蓬头垢面,污秽不堪,即便明知道她是云真,白钥也从这几乎不成人形的人形物体上看不出云真的半点影子。

    几乎就是那么一瞬间,白钥鼻尖一阵酸楚,眼眶发热,眼泪刷的顺着脸颊就滑落了下来。

    尤其是在她看到那么长的钢钉就穿过云真的手腕脚踝深深扎在墙上的时候,胸膛里的火山砰的一下,炸开了,火红的岩浆淹没了整个大地,也彻底熔化了白钥的整个神经和理智。

    此刻的她还被抱在陈瑶的怀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墙上的那个血人,下巴不住的哆嗦着,脑子里不断闪现着不可能三个大字。

    偏偏陈瑶看出她神色有异,鼻子不屑地哼了一声,将白钥放在一旁的刑床上,踱步走到云真面前,她挑起云真的下巴,用人得志的轻蔑口气道:“云真,当日你羞辱我的时候,没想到还会有今日吧。”

    云真被迫抬起头,被白钥看了个正脸。

    她就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满脸黑色的凝结血块和污秽,都快要看不出原本五官面目了。脸颊瘦削凹陷,颧骨高高凸起,乍一看挺像骷髅,看着还有些可怕。

    听到陈瑶话,她掀开眼皮,第一眼就是掠过陈瑶看向她身后的白钥。

    大概是看到白钥四肢健全,面色红润,知道她没被折磨没受苦,眼底划过一抹不明显的放心,然后就像是千八百年没见过,视线紧紧黏在白钥的身上不下来了。

    陈瑶看到她这副模样,冷笑道:“看吧看吧,今天一次性让你看个够,以后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闻言云真瞥了她一眼,但却像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似的,眼底是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和冷漠。

    陈瑶恼羞成怒,一把掐住云真的脖子,看着她憋得满脸青紫,眼眶血红,眼珠暴突,哈哈大笑起来:“看不起我,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人人喊的魔头而已,那么嚣张还不是落在我手上了,接下来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阶下囚!”

    她喊得十分大声,声音在空旷的地牢里来回震荡,就像是生怕人不信又重复了好几遍似的,怎么听怎么带着一股子心虚的味道。

    云真一脸冷漠,眼眸无波无澜,是真的完全不在意她,也更没被恐吓住。

    白钥甚至听见她轻笑了一声,嘲讽意味满满。

    “啪——”陈瑶被她淡漠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一巴掌甩在云真的脸上,狠狠掐着她的脖子使劲用力。

    “!”白钥眼睁睁看着云真都已经快翻白眼了,明明那么狼狈,都快要死了,但周身气势依旧那么强,眼神睥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早已想好了翻盘的方法,胜券在握了呢。

    “不会就这么死了吧。”皇帝不急太监急,白钥心里焦躁,先看不下去了。

    系统:“你就是来亲眼见证云真的死亡的?这么敬业啊,看着她真死了才放心离开这个世界?”

    “放P!”白钥忽然了脏话,对上云真看过来的视线,发现对方并不是演戏,而是真的毫无还手之力,至于脸上的淡定也不是因为有把握,而是骨子里溢出来的娇柔做作的性格罢了,眼神微变,双拳倏地握紧了,手背青筋暴起。

    陈瑶将她掳来的时候,白钥是带了云真给她上的遏制修为的环的,这道环就戴在她的脚踝上,在旁人看来就是个不起眼的装饰,是需要云真的口诀才能开的。

    陈瑶弄不清白钥修为尽失的缘故,按照自己的思维便自作聪明地觉得是云真怕白钥逃跑离开,或者偷袭,彻底废了她的修为,再加上她又给白钥喂了好几颗让她虚弱无力,使不上力气的丹药,所以就再没管过她的修为。

    而刚刚,脚踝上微微发热,身子就像是陡然接通了电源,整个人不光轻盈了许多,还跟了鸡血似的,浑身充满了能量,恨不得现在就嗷嗷叫着出去跑两圈。

    白钥掌心向下,撑着床就要做起来,但余光却瞄到云真制止的眼神。

    她眼珠子左右转了转,跟白钥传音道:“不要草惊蛇,出去之后找机会逃跑。”

    白钥动作顿了顿,紧接着又接收到一记含情脉脉的眼神,沙哑但却温柔的嗓音在脑海中响起,云真道:“不用管我,下辈子,我再来爱你。”

    白钥动作顿了顿,眼睑下敛,看不清楚表情。

    系统还以为她被感动到了,正准备点什么轻松下僵硬的气氛,然后就听到白钥哭了,绝望地:“这姐妹是故意的吧,我一个人出去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痒死,她该不会是肾虚没法让我用了,所以准备死遁了吧。”

    系统:“……”你俩收拾收拾,殉情得了。

    系统冷笑道:“你可以直接死的,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我看着云真也不像是能活的人了,你费劲巴拉救她干什么?就为了给自己添麻烦吗?”

    原本忽略的问题被系统一而再再而三提出来,白钥心里也纳闷。

    所以,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看陈瑶不爽吧。

    就这么死了有些不甘心呢。

    正想着,陈瑶就已经丢下云真,朝着自己这边过来了。

    她看着躺在刑床上几乎扭成了麻花样的白钥,拍了拍白钥的脸颊,笑着道:“不着急,我现在就帮帮你……”完就要撕扯白钥的衣服。

    白钥低头看着她伸过来的手,还没被碰到就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了,心想果然自己看不惯陈瑶是有理由的。

    这人话不算数啊,好的让自己求她呢?

    这半天白钥甚至都没敬业地演戏□□呢,这人就把持不住了啊?

    再想想每个世界她看中的姐姐妹妹,哪个不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到做到,必须白钥求了才给,那就算白钥身体主动贴上去,但不开口出求那个字,也跟柳下惠似的。

    白钥轻叹:“还是怪我,魅力太大,不是一般人,她扛不住啊。”

    “呕——”系统心底里疑惑,为什么自己一个系统,也会有想吐的错觉,是因为白钥真的太恶心了吗?就算是二班人,也扛不住的那种恶心。

    眼看着那只手就要伸到自己胸口了,白钥陡然坐起,长手一伸,一柄缠绕着黑气的长剑蓦然出现。

    陈瑶大惊,慌张后退,匆忙召唤出武器就要对抗。

    但两人武力相差悬殊,白钥扬手,剑嗖的一下就飞了出去,一剑戳在陈瑶的肩胛骨处,带着她不断后退,直到将她钉挂在身后的那堵墙上,和云真排排挂。

    白钥从床上坐起来,扫了一眼瞳孔中震惊还没完全消失的陈瑶,视线落在云真身上。

    直视就看的更仔细了,身上到处都是鞭痕,裸露在外的臂和腿被烙印烫的血肉都黑了,严重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想到陈瑶每次提到云真时流露出来的咬牙切齿的森寒恨意,白钥就能想象的到,她究竟对云真都做了些什么。

    一瞬间,整个地下室里杀气弥漫,白钥看任何东西都好像蒙上了一层血雾。

    “嘶——”

    “你电我干什么?”白钥疼的倒抽凉气,责问系统,“还这么大力,疼死我了。”

    系统:“你疯了?你看看你做什么呢,你我电你干什么?”

    白钥定睛,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陈瑶面前了,手里还拿着一只匕首,最重要的是匕首已经戳进陈瑶的心口处了,一大片血溢出来,再往深那么几厘米,恐怕任务对象已经被她杀死,她也被强制登出这个世界了。

    “!”别杀人,白钥是个鱼都没杀过的人,看着满手的鲜血,她吓了一跳,嗖的收回了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就弯腰鞠躬给陈瑶道歉了。

    而陈瑶一脸惊恐地看向自己,身上传来淡淡的尿骚味。

    “……”白钥连连往后又蹦了两步,她想皱眉嫌弃,但却又想到对方好像是被她吓失禁的,一时半会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转过头去看云真,假装没发现陈瑶的窘态。

    一看到云真,白钥就抑制不住地有些生气。

    她走过去,挥手拔掉了深深扎在云真身上的钢钉。

    失去了支撑,云真摔下来,扑在白钥身上。

    被抓进来这么长时间都没洗澡,还被虐待成这个鬼样子,身上又脏又臭,白钥不禁狠狠皱了皱眉毛,撇嘴道:“你不是很厉害么,怎么这么容易被抓?”

    云真勉强笑了笑:“难免有大意的时候。”

    白钥扶着她先坐在刚才躺着的那张刑讯床上,转头又在陈瑶身上摸出来自己的储物袋,掏出几颗丹药拍进了云真的嘴里。

    云真非常配合地吞咽了下去。

    白钥:“也不问问是什么,就不怕我给你吃的毒药?”

    云真笑了笑,没话。

    白钥不满了,没好气道:“别以为我真不敢喂你毒药,不定我救你就是想要之前……的解药,给你下药当然是想一药换一药。”

    云真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白钥,生怕她突然消失似的,她温柔地道:“那东西没有解药,你要是想我死,我现在就自杀给你瞧,不用浪费你一颗毒药。”

    白钥深深白了她一眼,她替云真把了脉,脸色沉了下来:“她断了你的手筋脚筋?”

    云真扯了扯嘴角,笑着:“不仅如此,我的内丹也被她逼了出来,若不是想见你最后一面,我现在早已化成一捧灰烬了。”

    白钥抿了抿唇,嗓音里带了些拖长的哭腔:“疼不疼?”

    云真顿了下,点头,她:“嗯,很疼,疼的我差点撑不下来见你这最后一面。”

    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下,白钥吸了吸鼻子,胡乱用手擦掉,但抬起眼再看浑身狼狈的云真,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滑。

    她哑着嗓子,问道:“值得吗?”

    云真胳膊动了动,但终究还是没能抬起手替她擦眼泪,抱歉地道:“值得啊,我比较笨,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跟在你后面不停地追,可你明明看见了听见了,却总是置若罔闻,完全不把我放在心上。”

    她突然闭上了嘴,白钥擦了擦眼泪,眨巴着眼睛看她。

    云真忽然笑了,她:“你能抓着我的手吗?这些话我得捧着你的手,可我抬不起来了。”

    白钥一愣,眼眶顿时一阵酸涩,眼泪更是汹涌澎湃地往下流,她张开双臂想要抱一抱云真,却被云真拒绝了。

    云真摇头:“别,我想看着你。”

    白钥吸了吸鼻子,在身上使劲蹭了蹭手上的眼泪,双手抓着她的手放在胸口处,紧紧盯着她,认真地看着她。

    云真张嘴张了半天,脸上忽然现出遗憾的神色,道:“虽然我是故意的,但我没奢望你真会来救我,我以为……我什么都没准备,完全不知道该什么。”顿了顿,她又道,“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但我不又好像是浪费了这次机会。”

    “啧,我在什么啊。”

    白钥看着她,突然破涕而笑,她凑上去:“那个药……我现在很难受。”

    这次轮到云真愣住了,她环视了一圈这个环境,再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脏污,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道:“还、还是算了吧,这里太脏了,你本来就有点洁……”

    她还想些什么,但却被猛地亲上来的白钥堵住了嘴,瞳孔微微放大。

    白钥冲着她眨了眨眼睛,夸张地扭动着身子,嘴里胡乱叫着好难受,要热死了,不停地蹭在云真的身上。

    没一会,她身上穿着的白衣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最后甚至被白钥脱了下来,用来简单擦了擦云真的身子。

    不得不,确实有些脏。

    云真彻底是废人了,手和脚都不能动。

    白钥还真没挑战过这样的高难度,毕竟先前就算某人让她自己解决,也是会偶尔动手动脚,在她操作错误的时候指点一二,可现在——

    白钥跨坐在云真身上,突然有一些可怜某些人。

    她没做老黄牛,只是配合着主动接纳了下老黄牛的犁头,但也是真的累。

    可想而知,老黄牛那得多累啊。

    白钥心想,要是以后都这样,那还不如不活了。

    所以她爽了一次之后,觉得舒爽的程度不足以弥补她的累,所以将一身修为全都过渡给了云真。

    白钥的内丹毫无阻碍地游走在云真全身的筋脉中,断掉的手筋脚筋在内丹莹润的光泽下渐渐生出了新的连接,云真的手指轻轻动了下。

    最后内丹停留在云真的腹处,狠狠旋转,找了个最合适的地方落地生根。

    骨肉再生是十分痛苦的,尤其是云深内外伤都格外严重,修复甫一开始,她就疼的五官狰狞扭曲,满头大汗。但即便如此,她一直都狠狠瞪着眼睛,不愿意让自己晕过去。眼泪顺着眼角划过,眼底满是不舍的神色。

    她不出话,哆嗦的嘴唇艰涩地做着口型。

    可白钥却伸手抚上她的嘴唇,只盯着她的眼睛,凑上去亲吻她的脸颊,笑着道:“别做这样的傻事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罢,她歪了歪脑袋,趴在云真的身上,彻底地睡了过去。

    云真紧绷的身子陡然松懈,她眼里满是泪花,望着不远处的虚空,无声地道:“你尽管忘,我跟不跟,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