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渣攻见面
越东篱皇宫出来后便没回越家,而是直接去了霍府。
霍其遇届时正在哄苏遗秋。
他不能让苏遗秋恢复记忆,就像当时对付齐璟一样,让苏遗秋喝下使精神错乱的药,但是苏遗秋虽然失忆了,却并没有齐璟那么好对付,喝了几次后似乎就察觉到药的异常,摔花瓶砸碗,要死要活地闹,就是不肯喝。
对于霍其遇而言,苏遗秋不恢复记忆就是最好的结果。就算苏遗秋的精神会受到一定的损伤,但是他们的时间还长,还有足够的时间替苏遗秋医治。
哄人哄到一半,就有人进来和他,越家老三来了。
霍其遇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他之前和越东篱约定过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这样明目张胆地来霍家,不是给别人留下把柄吗?再今天是越东篱进宫见姐姐的日子,进宫没几句话,这么快就出来了?
霍其遇先让人令越东篱去会客厅,转身看了看苏遗秋,苏遗秋正抓着斗篷躲在墙角警惕地看着他,身旁是七零八落的花瓶碎片,滚烫的药洒了一地。
“长黎……”霍其遇蹲在地上,拨开苏遗秋面前的碎片,一个不心碎片尖锐的角划破了手指,苏遗秋瞳孔微动,却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蹲在地上,用斗篷裹住自己。
“长黎,我要去见客,你乖乖把药喝了。”
苏遗秋狠狠地摇头,看样子是铁了心不想喝。
霍其遇无奈劝道:“长黎,听话!把药喝了,你的病就好了……,”
他把手探进苏遗秋的兜帽中,轻轻抚摸着傻猫头顶的耳朵,苏遗秋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抓住霍其遇的手腕把他的手拽出来,恶狠狠地瞪着他,怒吼道:“别碰我!”
霍其遇噗嗤一声笑了。
他端着药碗起身,把药交给下人,道:“我要去见客,让他把药喝了。”
下人连忙应下,霍其遇又走到苏遗秋面前,柔声道:“长黎别让我生气,乖乖喝药,嗯?”
苏遗秋依旧倔强,下巴一扬甩开霍其遇的手,闷哼一声道:“不喝!我就是不喝!”
霍其遇笑了,伸手捏了捏苏遗秋的下巴,道:“长黎得乖乖的,你可……别再让我生气了……”
他一完这话,原本张牙舞爪的苏遗秋明显地抖了一下,看起来是害怕了。
苏遗秋往后靠了靠,后背紧紧地贴在墙上,紧紧地盯着霍其遇,仿佛生怕他做什么似的,霍其遇并没有算为难他,只不过想给这个傻猫一个警告,见警告的目的达到了,便径直走出房门,去见越东篱。
实话,霍其遇对越东篱并无什么好感。
在他印象中,越东篱的母亲是个妾,在原来的越夫人死后抬正的,远不如越家兄妹尊贵。况且越东篱还是个庶出,从他亲娘那里学来一副家子气的做派,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见霍其遇来了,越东篱立刻起身,拱手道:“霍相,许久不见了。”
霍其遇迎上去,让下人看茶,示意越东篱坐下,问道:“不是已经和三公子定好见面的日期?怎么今日就来了?私以为你们姐弟叙旧,需要不少时间。”
越东篱道:“我那姐姐心高气傲,哪怕我母亲是正室夫人,她仍觉得我是个庶出的,处处瞧不上我。”
霍其遇皮笑肉不笑,心道不光你姐姐看不上你,我也看不上你。
越东篱见他和颜悦色的,登时放心了不少,又道:“霍相本一介平民,能位及万人之上,全凭一身本事,和那些依靠祖上荫封的世家子弟完全不同,着实令人佩服。”
这几句奉承非但没有踩到霍其遇的点儿上,还让霍其遇觉得尴尬不已,他不是来听越东篱奉承的,家里还藏着一个苏遗秋,总不能和这王八蛋待太长时间。霍其遇直戳了当地问:“三公子今日来霍府,可是有何要事?”
越东篱见霍其遇敞开了,便也不拐弯抹角了,问道:“我听,当时太后娘娘想连我兄长一起召回,但是兄长却想方设法推脱……”
霍其遇抢先道:“东明心系边疆,放弃与家人团聚的机会,虽有些可惜,但也情有可原。”
越东篱道:“只怕不是这么简单……霍相和太后,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夺了越家的兵权,然后再把自己人推上去,对吧?”
霍其遇笑了笑,淡漠地瞥了越东篱一眼,道:“话可别的太直,太后不过是心疼儿媳妇,想让儿媳妇和家人见个面儿罢了,三公子的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
哪知越东篱根本不吃这一套,道:“霍相不必遮掩,我今日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霍其遇微微一怔。
为这件事来的?
越东篱想求他什么?不收越家的兵权?他不是个这么能替宗族着想的人,更何况,越东篱最看重的莫过于自身利益,若是越家碍着他了,他反而会一脚踹开把自己养大的越家。
霍其遇登时就明白了越东篱想要什么,从座位上站起来,盯着越东篱,问道:“你想抢你哥哥的兵权?!”
越东篱点头。
霍其遇又笑了,这笑却带着几分轻蔑。反问道:“本相当了这几年的宰相,见过兄弟合谋搞垮外家的,却从未见过有人想和自己的亲哥哥争兵权。”
越东篱被他嘲笑了,倒也不是十分在意,毕竟他是庶出,贬低嘲讽的话听了没有一千也有一百遍了。他张了张嘴本想些什么,有人却砰地一下推开了房门,闯了进来。
那人戴着兜帽,兜帽上顶出两个鼓包,碧蓝色的眼睛无辜地望着屋内的人。
“你……”
苏遗秋刚刚开口,便被霍其遇强行断,霍其遇怒声道:“谁把这奴才放出来了?!还不快拖回去!”
苏遗秋什么都没来得及,只是往屋内看了一眼,就被几个家丁拽着手腕拖走了,即使他只看了一眼,也看清了今天来找霍其遇的是谁。
是他饭票的混账弟弟。
这个王八蛋不是被贬到边关了吗?!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苏遗秋被拽了回来,那些下人知道霍其遇不敢拿他怎么样,就只敢把他关在房间里,然后严严实实地守在外面,一句话也不。
越东篱能感觉到,霍其遇慌了。
确认下人把苏遗秋带走了,霍其遇才略略放下心,转身对越东篱道:“那是刚刚买进府中的奴,不懂规矩,让三公子见笑了。”
越东篱虽能看的清清楚楚,但是看了个大概,如果再见面应该可以认出来。而且那人的眼睛是不是黑的,是通透的碧蓝色。他总觉得霍其遇口中的“奴”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现在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霍其遇不确定越东篱有没有认出苏遗秋,也不敢直接问。若是直接问反倒坐实了他心虚,霍其遇干脆不提这件事,问道:“方才三公子……想要做什么?”
*
苏遗秋百无聊赖地蹲在房间里。
他这次突然跑出去一是不想喝药,二是想给霍渣攻找点麻烦。
毕竟现在知道他在霍府的人只有邢飞廉和霍其遇,如果能多一个人知道他在霍府,兴许消息就能传到狗皇帝耳朵里,兴许他获救的机会就能大一点。
结果人是见到了,却不曾想这居然是另一个渣攻。
他记得越东篱的主场是在霍其遇因为造反而流放边关后,并不是现在。这下倒好,求救的讯息没有传达出去,反而给自己招来了第三个渣攻。
苏遗挠了挠头发,他觉得自己现在快要变秃了。
时间过去了许久,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霍其遇才和越东篱谈完。苏遗秋好不容易熬到霍其遇回来,本以为这件事没那么严重,和他道个歉就行了,谁知霍其遇进来的时候,还带进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
苏遗秋登时就懵了。
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他缩在袖子里的手开始发抖,故作淡定地向霍其遇询问道:“你……你把这些人叫来做什么?”
霍其遇的神色依旧,只是他越发淡定,苏遗秋就越发觉得毛骨悚然,霍其遇猛地上前一步,伸手掐住苏遗秋的下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
“长黎……我生气了……”
“你我该怎么罚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