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渣攻搞事
咔嚓一声,齐璟捏碎了手中的茶杯,宁连忙把茶杯的碎片收起来埋进花瓶里。齐璟平息了一下怒气,道:“让咱们的人注意些……别引起霍家人注意,把他的药换了。”
宁问道:“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把侍君接回来不行吗?”
齐璟撑着额头,沉思了许久才道:“不行,现在还不行,朕还没把这些障碍理清,把他带回来只能害了他。”
宁疑惑道:“为什么留在宫里不行?奴才倒是觉得宫里比霍府安全,如今在外人眼里,侍君已经死了……”
被宁顶撞了两句,齐璟倒也没生气,只是抬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话。
宁虽能察觉到齐璟有难言之隐,但是并不能理解陛下的一系列行为。
齐璟沉默片刻,问道:“那个死在冷宫的人……给他的家人一笔钱财,保他们一生无忧,然后送离京城,不准回京。”
宁应下。
那个替侍君死在冷宫的,是陛下从大狱提出来的死刑犯。
宁本以为陛下就是随便找个人代替侍君待在里面,用来隐瞒苏侍君失踪一事,没想到太后回来没几天那人就死了,虽然陛下不,但是宁觉得那人就是太后处理掉的。震惊之余倒也庆幸侍君逃过一劫。
齐璟从床上下来,走到寝宫的桌案前,命令道:“把奏折拿来。”
宁一怔:“您要不先休息一会儿……现在……”
齐璟容不得拒绝:“把奏折拿来。”
宁这次不敢顶嘴,乖乖把奏折抱过来了。齐璟叫他研好墨,提起笔蘸好墨汁,在奏折上写下一句批文,下一刻,那句批文便离奇消失了。
这样的情景宁见过很多次。
陛下明明已经批好了奏折,那些批文下一秒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只要陛下认真批奏折,批文就总会消失,胡乱在奏折上画几笔反而无事发生。
这已经不能用离奇来形容了。
一句批文,齐璟往往要尝试好几种写法才能让批文不会消失。一本奏折被他攥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才能琢磨出怎样批才能让大臣看懂,又能躲过这种莫名其妙的抹杀。
更让宁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陛下曾经让他把这些奏本交给霍其遇代批,霍其遇代批的时候就完全没有这种情况。
让人觉得……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束缚陛下的行为一样。
而陛下又什么都不能。
等齐璟批完奏本,差不多两个时辰过去了。
他撑在桌案上闭目养神,仅仅休息了一会儿,便又提起笔,写了封信。
信是给越贵妃的兄长、守在边关的镇边将军的。大致的内容,就是朕这几年行事荒唐,做了不少错事,如今知道错了,求将军原谅。如今朝堂动荡,请将军回来稳定大局。
写完信后让宁揣好找机会交给越贵妃,让越贵妃送到边关。宁收好信,又对齐璟道:“陛下,咱们的人,如今相府上应该有霍相造反的证据,您若是带兵突然去搜,应该可以抓个现行……越家老三去找过霍其遇。奴才……奴才仅仅是猜测,越家老三只可能管霍其遇要兵权,十之八九会对自己的兄长下手,您若是把越将军叫回来,会不会给他们可乘之机?”
齐璟却:“东明知道他这个弟弟什么德行……如果越家老三真的想顶替他这个兄长,东明的手下也足够他受的。”
宁反问:“这事儿就当奴才多嘴……追查霍府呢?找个机会……半夜也行,和咱们的人里外接应,至少能把霍其遇意图谋反锤死。”
齐璟笑了。
宁抿着嘴唇站在一边。
齐璟端起茶杯猛灌一口茶水,让自己清醒一点,道:“死一个霍其遇有什么用?不把他身边的同党连根拔起,他还能有逃离的机会……”
“朕忍了这么久,把一切都赌上了……霍其遇、太后、他的那些同党……这次一个都别想跑!”
*
太后静坐在昌寿宫,身边坐着霍贤妃,贤妃低着头,一句话都不出来,悄悄地捻着衣角,太后抿了口茶,斜了霍贤妃一眼,怒斥道:“怪不得进宫多年,还不如一个越东盈讨皇上喜欢!”
霍贤妃咬着嘴唇,道:“是臣妾无能,臣妾……”
她嘟囔道:“臣妾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还什么讨皇上喜欢……”
太后神色一凛,她立刻不敢话了。
两个人就这么尴尬地坐了一会儿,便有下人来报霍相到了,太后心中一喜,又嫌弃地瞥了霍贤妃一眼,让自己身边的姑姑亲自把霍其遇迎进来,见他进来了,甚至高兴到起身亲自去接。
“哎呀……你可算来了……”
霍贤妃愣了一下,跟在太后身旁,看见霍其遇的时候讷讷地叫了一声“表哥”就又不话了。
太后本想伸手拉霍其遇,迟疑了一瞬,故作淡然地了一句“看座”,又由下人扶着回去了,霍其遇先是站在下面规规矩矩地拜过了太后,才到位子上坐下。跟太后寒暄几句,转头对霍贤妃道:“表妹近来可好?”
霍贤妃皮笑肉不笑,勉强地冲霍其遇笑道:“承蒙表哥挂念,一切都好呢。”
霍其遇实际上并不怎么关心这个表妹,若不是带着目的来的,他并不想见霍贤妃,霍其遇问道:“后宫之中,是否有一位姓许的嫔妃?”
霍贤妃一想就知道是自己宫里的许昭仪,乖乖地回了话:“有的,只是……许昭仪人木木的,并不怎么讨人喜欢……表哥……”
霍其遇不想听她话,看了一眼太后,问到:“太后不如叫来见见?”
太后微微点头,给了霍贤妃一个眼神,霍贤妃浑身一机灵,到:“臣妾这就派人去叫她……”
她刚想命自己的侍女去叫人,太后轻咳一声,对她道:“你先回去吧,正好你表哥来了,我和他会儿话。”
太后又冲满宫下人命令道:“都下去吧!”
霍贤妃当真尴尬极了,缓缓站了起来,冲太后福了福身,踮着步飞快离去。
一出昌寿宫,霍贤妃就忍不住了。
“呸!”她冲着宫门啐了一口,冷哼道:“一个霍其遇!不过是霍家收养的孤儿罢了,真当自己是碟子菜呀!仗着太后看重就对我颐指气使的!太后也是……她因为霍家才当上了太后……方才把我和下人一起撵了出去,岂不是变相告诉我,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随意驱使的下人吗?!”
霍贤妃的宫女见状,连忙凑近了霍贤妃,食指竖在唇边,不停地向霍贤妃示意这还是昌寿宫门口要谨言慎行,霍贤妃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赌气似的走在前头,不吱声了。
她这一刻了什么,下一刻就传进了太后和霍其遇的耳朵里。
太后非但没生气,反而还带着几分愧色看向霍其遇,道:“你表妹从就这般口无遮拦,你别往心里去……”
言罢,太后叹了口气,道:“这丫头也是个不争气的,她要是有几分能耐,也不至于让越家的丫头先怀上龙嗣,更不至于让一个男人钻了空子!”
霍其遇摇了摇头,道:“表妹的倒也没错,我不过是霍家收养的孤儿,方才那般对待表妹……实有不妥……”
太后张了张嘴,似是想什么话。
话都到了嘴边,却被她生生地咽了下去,她苦笑一声,对霍其遇道:“你……你别这样作践自己,是我对不起你……”、
霍其遇一句话不,淡淡地笑了笑,太后眼中满是愧疚和心疼,她又道:“苏家余孽已死,你应该知道了吧?”
霍其遇自然是知道了。
然而真实的苏家欲孽现在被他关在了霍家,这个死在冷宫的,八成是狗皇帝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替死鬼,而且这个死也必定不是偶然。
“是太后动手处理的吧?”霍其遇问道。
“我知道瞒不过你。”太后道,“但是他确实是死了,皇帝也自知理亏秘不发丧,你若要见他,便去京郊十几里外的乱葬岗去刨,兴许还能刨出来……但是他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霍其遇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太后被他吓了一跳,半倾着身子望着他:“你……你别吓我……”
霍其遇抬起头,道:“是,他死了。他确实是死了……苏家人关着,也没什么用了!”
太后的眼睛骤然一亮,惊诧道:“你下定决心了?!”
霍其遇道:“是!”
之前迟迟下不去手,便是因为还有长黎这个顾忌,他怕和长黎再也没有机会,他怕长黎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但是现在“苏遗秋”已死,留着苏家人也就没什么用了,他还能彻彻底底地把长黎攥在自己的手里,何乐而不为呢?!
苏家如今是罪臣,早该凌迟处死,陛下却迟迟不肯下旨处置,甚至宠幸苏家余孽,导致超纲错乱,民不聊生。他要做的,便是趁着这个机会,逼着陛下处置苏家,借机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