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要不要我
从墓园出来, 两个人去温家待了一会,老爷子张罗留他们吃顿饭,可容拾还是没多待, 大概十点多就从温家别墅出来。
这次是温挽出来送他们,上车前,她还跟容拾旁边的人聊了两句工作上的事, 池沂舟从里面走出来给她披了件外套,他们夫妻两个人目送蒋鹤野的车开出视线内。
城东比城中的温度要低, 别墅又在郊区, 寒意卷着冷风乱窜。
车上的暖气开得足, 窗户上结了一层又一层雾气, 慢慢消淡。
回尚景的路上路过一条商业街, 道路两侧很热闹,借着过年的劲, 许多吃摊已经营业了。
容拾的视线停在一个老爷爷身上,几秒后她回过头开口问蒋鹤野:“想吃点东西吗?”
她轻歪着头, 询问的语气里夹杂了想听到的答案,蒋鹤野了半圈方向盘, 把车子停在路边, 边拉开车门边道:“走。”
上次来这种商业街还是几年前,她和韩越下班的时候路过买了一份煎饼果子当晚饭。
容拾的指尖被风吹得有些凉, 蒋鹤野握在手里好久才生热。
热闹的叫卖声,人头攒动, 容拾跟蒋鹤野穿过人群来到一个烤红薯的摊位,一个老爷爷坐在后面,旁边那种最传统的黑色炉子,靠近就能感受到炉里的高温。
容拾侧目, 眼睛眨了眨问他:“你想吃吗?”
冬天,是最适合吃烤红薯的季节,拿在手里都能感受到一股温热。
蒋鹤野点点头,算起来,他上一次吃这东西还是在上初中的时候,留学的时候偶尔来路边也能看到这种摊位,但是味道就是不如在国内吃到的好。
还没等他话,就听见容拾已经开口:“要个稍微大点的。”
老爷爷常年在外面,皮肤被晒得有些黑,但笑起来却让人觉得暖心,他从炉子里夹出一个最大的红薯装进纸袋里,而后递给面前两个人。
容拾拿着一半,抬头示意他从自己手里掰,这种分法就很随机,然后下一秒,蒋鹤野就给她手里留了一块,中间甜的部分都被抽走了。
容拾伸伸手,她的一半红薯里面都是空的,“你分给我一点。”
蒋鹤野低头笑了一下,把两个手里拿的半个红薯调换了一下,漫不经心道:“有什么好分的?”
“想要,就都是你的。”
回去的路上,容拾也没有把红薯吃完,蒋鹤野简单做了两个菜,午饭后,他们在负一楼桌球,容拾学东西本来就比很多人快,虽然跟蒋鹤野还是有差距,但相比较之前,进步很大。
轮到蒋鹤野下杆时,容拾坐在旁边,手里攥着巧克,桌子上的手机亮了一下,她拿起来看到韩越的微信消息跳出来。
【韩越】:事都办完了。
容拾点进对话框,在聊天界面输入了一句……
【容拾】:行,知道了。
【韩越】:我可提醒你啊,现在你手头上可是没多少钱了,千万别让老陆总看出什么来。
他害怕他们在橙园的资金链上动手脚。
【容拾】:明白,你要是有事就给我电话。
【韩越】:我能有什么事。
她还想句什么,结果被蒋鹤野叫了一声,容拾起身走到台球桌面前,稍稍俯下身,盯着自己的球,这个位置留的不错,一杆进洞。
容拾绕到了对面,随意挽了挽袖口,她的头发散到耳侧,而后被自己别了别。
撩人得要命,蒋鹤野瞥了一眼场上的两个球,想着赶紧结束。
全场只剩一黑一白两个球,蒋鹤野把球杆放在一边,手上端了杯水,抿了一口后,沉着声道:“往左偏一点。”
和她球,蒋鹤野没赢过一次。
容拾的杆斜了一点,果不其然,黑球稳稳落入袋里。
“再来一局?”容拾按了一下自动摆球键,两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对视了几秒钟,几颗球零零散散地发出碰撞声,她站在桌边,看着不远处的蒋鹤野放下杯子。
没作声,就是朝她这边步步靠近。
他声音萦绕在她耳边,压抑克制,“不来。”
蒋鹤野的手摸到面前人的腰,轻掐了一下,双手一抬,容拾被他放在台球桌上。
两条长腿悬空,蒋鹤野的手臂撑在她身体旁边,这样的高度,他一低头,两个人的余光就在同一水平线上交叠。
几秒后,她的臂搭在蒋鹤野的肩膀上,轻环住脖颈。
蒋鹤野的嘴唇贴上来,热烈得让自己先前的压抑付诸东流,他伸手扯了两下自己的领带,呼吸声变得急促。
他的手停在容拾后背的蝴蝶骨上,顺着轮廓慢慢摸到腰身,肆意往里面探了探,贴着脸颊耳语道:“今晚别回去了。”
蒋鹤野每次这种话时,都用近似哄人的语气,他的声音里自带的蛊惑足以让人沦陷点头。
容拾耳根泛红,一丝清醒尚存,“明天要上班。”
蒋鹤野笑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没停,轻轻一勾,她的锁骨处的扣子就开了一颗。
他的眼眸漆黑,也没下一步动作,像是等着面前的人妥协。
僵持了几秒后,容拾别开脸,败下阵来低声道:“至少,别在……”
最后一个“这”字还没,容拾就被蒋鹤野再次堵住了唇,他的身体几乎要压下来。
缠绵而又漫长的吻过后,蒋鹤野呼吸声被放大,音调哑了几分,“要不要我?”
一个确定的“嗯”字拖着长音,给寂静又平缓的夜晚画上句号……
……
隔日一早,容拾揉着太阳穴醒过来,可能是因为她了今天要上班,所以蒋鹤野昨晚很克制,至少没像第一次一样在她身上留下大大的痕迹,他走得早,饭都放在保温盒里。
过完年假,两个人都忙起来了,林璐像以往一样来区门口接她去公司,路上照常汇报今日行程。
沉静了几天的祁氏大楼也陷入了忙碌状态,过年攒的工作多,往往回来这几天是最忙的。
容拾坐在办公室里,接着林璐送来的一份又一份文件,摞在一起都堆放在左手边。
她转了一下笔,刚想接外面秘书室的电话让林璐送杯咖啡进来,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来得人手里攥着纸袋子,随手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
容拾懒得搭理他,收回视线继续看桌子上翻开的文件。
“容拾,我新年给你发了祝福消息。”除夕夜当晚,陆淮征恨不得把手机盯出个洞,但是依旧没收到任何回复。
“抱歉,没看见。”她不冷不热地抛出这么一句,随后的态度也是明明白白地不想跟他闲聊,“你要是因为这事来找我,我解释完了,你可以走了。”
她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数据,又低头核对了两遍,确认没错误才在最后一页上签名。
“怎么可能呢,我是来给你送新年礼物的。”陆淮征深吸了一口气,他确实很生气,对于容拾这些年的不痛不痒,他必须要发泄出来。
“你送错人了,我没兴趣。”容拾叹了口气,想着当初就应该让陆淮征在国外困个三五年,现在这人一有空就来她眼前晃,每次都来找不痛快。
她懒得应付,索性硬生生拒绝。
就是这种头也不抬一下的态度,陆淮征咬着牙,这么多年过去,容拾对她和对待陌生人没有区别。
“真的不看一眼?”陆淮征拿着手里的东西走过来,轻轻搁置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哪怕是关于橙园的?”
容拾的笔尖一顿,心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陆淮征给她的这几份合同里,都是关于橙园资金流入的,他把大部分投资商的金额都转到了别的项目。
“容拾,我过了不要逼我,我爸毕竟是首席财务官,这点事肯定是能解决。”陆淮征特别期待有一天容拾能来求自己,事关橙园,陆淮征就不信她会坐以待毙。
“你手头上的资产应该拖不动这么大一个项目吧。”
陆淮征现在并不知道他们的股份被收购的事,所以容拾现在只能演下去,至少不能让陆淮征看出破绽。
在韩越还没把股份转让的协议全部敲定好之前,现在加上陆淮征已经了资金的主意,她必须把这件事瞒死。
容拾掀了掀眼皮,靠在椅背上,和平常没两样的冷静,“你问得是不是有点多了。”
“我有没有钱做项目,都跟陆总无关吧。”
陆淮征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愣了两秒,容拾平常被惹怒了也只是会脱口而出地叫一声“陆淮征”,这个称呼好像把两个人的距离又拉远了。
“您的礼物我收下了,没什么事的话,出去记得关门。”
陆淮征也不急,他今天并不是来吵架的,只是想出自己的条件:“容拾,我们在一个公司,所有的事都可以商量,如果你想做橙园的项目也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容拾兴致缺缺,只想赶人:“出去。”
几秒后,陆淮征耸耸肩,出门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了一句:“条件很简单,跟我结婚。”
“容拾,你好好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