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被抛弃的末代公主2 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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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听甘南王这位外室有了身孕, 如今一看,宾客们哪还有不明白的,一时间有暗中嗤笑的, 也有佩服柳依依手段高超的, 还有暗叹那位温王妃时运不济的, 大家各怀心思。

    不过也没有谁那么不开眼,想要在这时候上一句公道话。大家都维持着表面的喜庆,看着这对新人进礼堂。

    甘南王府的宣德堂一向是大门紧闭的,因这里原是老王爷和王妃的寝殿, 塔克族破了城,老王爷王妃就在这里自焚殉城了。后来齐平之求来辽东大军收复失地, 宣德堂就成了祠堂。

    这是六年来宣德堂第一次开门,也是温王妃都没有过的待遇,足可见这位柳王妃的受宠程度了。

    “王爷王妃,拜见祖宗。”

    门外三呼之后, 宣德堂大门缓缓开启。

    柳依依强压着心中的雀跃, 牵起齐平之的手率先迈进宣德堂。

    因为过火后又成了祠堂, 这里萦绕着一股朽木禅香, 空气中还漂浮着细微的香灰。

    柳依依努力适应着昏暗的光线, 刚想往里走,突然看到前方有一抹白色身影, 飘飘忽忽的, 看不真切。

    “谁在那里!”

    柳依依攥紧了齐平之, 大声质问。

    齐平之注意力全在柳依依肚子上, 压根没往前看,听到她这样才迷起眼睛向里望去。

    只见祠堂香案之前,身穿孝服披头散发的温无晴手捧着温元妍像应声回身。

    “爹, 娘死了。”

    的人儿捧着黑白水墨画像,声音清脆高昂,可那双眼却像极了画中人,这样的一幕,别柳依依了,就连齐平之心中都是一颤。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少女。

    那个拿着长鞭笑着和他,我帮你报仇你娶了我怎么样的人。

    齐平之想要逃,逃开那双眼睛,结果脚下一个踉跄,正好踢到了柳依依的腿肚子上。

    柳依依哎哟一声仰面栽到了地上,捂着肚子大声喊疼。

    下人们赶紧去扶,人没扶起来柳依依的脸却变了颜色,这下子更热闹了,又是请医生,又是请神婆,一番折腾之后,柳依依直接被抬去了后院,地上只留下了一滩血。

    被晾在院中的宾客大眼瞪眼,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这祖宗,到底是没拜成啊。”

    也不知道是哪位了一句,大家咂摸咂摸却觉得这冥冥之中还真有点意思。

    都甘南王府自上次一战元气大伤,平时还不显如今一遇上事儿就看出来了,出了这样的事居然就把这满堂宾客给晾着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得了,自己走吧,难不成还吃了再走?

    就在宾客们三五成群的准备走人的时候,温无晴拽了拽阿焰,“焰姨,他们,祭拜,娘。”

    这是叫她留人。

    要平时,阿焰基本上是无视温无晴的,她讨厌一切同甘南王府有关的人,可从昨天到今天的一系列事情叫她在不知不觉之中把温无晴当成了主心骨一样地去信任。

    所以阿焰立刻就领会了温无晴的意思,抬脚挡住了门口。

    “各位大人夫人,我家郡主已经仙逝,灵堂设在后院。”

    阿焰就这样没头没尾的了一句,然后就闭口不言了。

    这宾客们一听,却忽然想起来了,温王妃不止是甘南王妃,还是辽东王独女,陛下亲封的乐阳郡主啊。虽然辽东王已经日薄西山,可是下一任辽东王也是人家的亲弟弟。

    甘南王脑子拎不清可以不在乎,可他们这些为官的却不能,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到人家手里了呢。

    宾客们脑子一转,自然从善如流,纷纷要求前去祭拜。

    就这样,原本是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最后却是参加了一场丧礼。

    可看到那偏远的院,寒酸的灵堂,还有那口薄木棺材,大家对甘南王的认识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有那心软的大妇,一时竟生出了一股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悲愤来,揽着温无晴痛哭出声。

    一时间,这灵堂里竟然生出了几分真情实感来。

    还有位夫人实在看不过去,要把自家备好的寿材送来替换的。

    等齐平之回过味来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原本准备悄无声息就处理了温元妍的齐平之这下骑虎难下,只能装作不知,又扇了管家一个嘴巴,命令他赶紧为王妃布置灵堂,风光大葬。

    这才算是平息了众怒。

    一时间,满堂的红色变成了白色,吉祥喜庆的东西都撤下去了,就连柳依依那个早产儿子的满月宴也没能如她所愿的风光大办。

    柳依依满心的谋划就毁在了温无晴手里,她怎能不恨,终于在她的窜唆之下,两年后,温无晴被以与世子属相相克的名义挪出了王府,迁往围场别院。

    贺南围场,位于贺南山脚下,连绵数百里,是甘南王府猎避暑的地方。

    但过了贺南山不远的贺北草原就是塔克族老巢,因为塔克族时不时的滋扰,再加上现任甘南王齐平之并不擅于骑射,围场荒废许久了。这里多虎豹,据还有野人出没,平日里鲜有人烟。

    围场别院是别院,其实不过是建在开阔地上的一个三进院子,护院的是个瘸腿的老头,树伯。

    在王府里与柳王妃周旋了两年,没耽误温无晴好好长大,她比当初高了不少,话也流畅又连贯了。

    这次,柳依依趁有孕在身,买通了神婆温无晴与王府子嗣相克,非得住到东北空旷之所才能化解,温无晴没有过多反抗,从善如流地带着阿焰搬了出来。

    在温无晴看来,她现在最主要的目标就是先要好好长大,那这别院可比王府好多了。

    “焰姨,这下你带我练功的时候再也不用避着人啦。”

    温无晴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看到的可不是荒凉,反而是一片大好天地,她当即谋划了起来,东边要放一座葡萄架,西边种些花草果蔬,想吃肉的时候还有满山的飞禽走兽,足够了!

    看着温无晴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番的样子,阿焰笑着摇了摇头,她早就知道自家这位主子和一般的闺秀不一样,同她娘也不一样,柳依依这种磨挫人的法子压根对她不起作用。

    两年的相处,叫阿焰习惯了不把温无晴当个孩子来看,想着还有些行李要收拾,阿焰了一声,转身出了院子。

    温无晴则开始好好参观起了别院。

    这个院子,一进是倒座,树伯住在门房,二进就是正房,东西厢房加上正屋共九间,三进还有五间后罩房,也是空着的。

    推开堂屋的大门,一幅猛虎下山的图直入眼帘,紧接着温无晴就看到了一块匾,上书,虎啸堂。这名字不错,温无晴不准备改了。

    再往里看,东屋是卧室,西屋是书房,采光结构都不错,扫的也算干净,看来树伯虽然不爱理人,但是活做得还是可以的。

    温无晴参观完了书房,转身进了卧室,刚迈进去两步,忽然感觉自己的裤脚被谁扯了扯。

    低头一看,一只毛茸茸的兽正扒着温无晴的裤脚,来回晃悠。

    “你是谁呀。”

    温无晴把那兽抱到眼前,才发现像是一只黄黑花狸猫,看着不大,顶多也就是几个月的样子,走路还晃呢。被抱起来了它也不怵,嗷呜嗷呜地用爪子拍温无晴的脸。

    “怎么啦,是不是我占了你的地方。”温无晴伸手揉了揉兽的脑袋,把它揉得毛都炸了,“可是我也没处去了,要不咱俩挤挤?”

    兽很享受温无晴的“按摩”,终于不拍她了,反而往她怀里蹭了蹭,看样子是同意了温无晴的提议。

    “我叫温无晴,可是你叫什么呢。”

    温无晴举起兽左看右看的怎么看也觉得它不太像猫,爪子这么大,花纹这么多,眼睛也比猫圆。

    可是这兽好像很喜欢温无晴,被举起来之后嗷呜嗷呜的又是舔手手又是眨眼睛,逗得温无晴咯咯的笑。

    “你这么喜欢嗷呜,以后就叫嗷呜吧。”

    “猫嗷呜。”

    兽嗷呜嗷呜地接受了自己的名字,在温无晴怀里起了滚,逗得温无晴也学着它的样子嗷呜了起来。

    等到阿焰收拾好来找温无晴的时候,还没进屋,听到的就是一大一的嗷呜声。

    “姐,您和谁话呢。”

    “阿焰,咱们有猫了。”温无晴把嗷呜举到阿焰眼前,“它是嗷呜,我的猫猫。”

    被温无晴扯着脸皮捧起来的嗷呜扫了眼阿焰,很配合地嗷呜了一声,然后就扭脸找温无晴玩去了。

    阿焰看着闹成一团的这一人一兽,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疑惑,为什么,这只猫额头上,隐隐约约的有个王字型花纹呢?

    五年后。

    大虞光继五年,敬亲王温啸竹率兵彻底平复了塔克族叛乱,塔克族长下落不明,其余王族尽数归降。

    这是大虞近百年来的首次大胜,垂帘听政的隆祥太后大喜过望,决定带着七岁的光继皇帝温无疾巡幸甘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