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惊险一刻 疑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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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祚出门次次能遇上扫庭院的女子, 其人行礼极别扭,问安的话听着不顺畅,以为是官话不太熟悉的缘故, 毕竟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方言,南方话快了听不清在咕弄什么, 是以未过多在意。

    如花干活勤快利索, 胤禛就喜欢这种少话多做事的奴才。

    数日过去, 胤祚总能在同一个时间,早上,同一个地点, 临近大门的位置,看到同一张脸,奴才扮的如花。

    无论是行礼问安还是官话的学习日渐精准,胤祚感叹的并非是这件微不足道的事。

    也不知是否过于敏感,亦或是心里作用,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胤祚这天早上仔细量低眉顺眼蹲身行礼的如花。

    “每天都这个点在此处扫?”胤祚原想‘抬起头来看着我’,话到嘴边觉出不太妥当,不是他的奴才瞎招呼有可能解释不清。

    “回宁郡王, 奴婢负责门里院内的清扫及大门的擦拭活计,因笨手笨脚干活略有拖沓。”如花害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差事没了, 在这里起码吃得饱穿得暖不会被人欺辱,哪怕日后嫁为人妇, 听也可以做为家奴一辈子替恩人做事。

    “是吗?”胤祚还有事要忙, 没再继续问下去。

    人一走,如花赶紧忙活起来,水擦拭大门。

    康熙今日出行, 命梁九功:“去叫胤禛、胤祚、胤禩、高士奇。”

    梁九功躬身回道:“宁郡王有事刚出门,高先生昨日贪凉腹泻不止,太医已过去看过正在服药。”

    “那就叫老四,老八一块。”康熙今日未带穆克登,发人去办一件事。

    “嗻。”梁九功这就去。

    站在院子里等,康熙注意到正在努力擦拭大门的奴才,擦得到是挺干净。

    “阿玛。”胤禛、胤禩一同来到院中。

    “免了。”出门在即康熙止了虚礼。

    胤禩量一圈出行的人,少了一个:“六哥不去?”

    康熙边走边:“不必等他。”兴许在外能遇上。

    胤禛侧首看了老八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有老六在皇阿玛眼里还能看见他们?怎么想的?尽些让人气闷的话。

    “四哥?”胤禩揣着明白装糊涂,反看回去。

    康熙抬脚迈过门坎,突然一个人影闪过风一样撞上来,迈出去的脚当即收回并果断后退。

    “心!”胤禛就在皇阿玛身侧离得非常近,眼见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向皇阿玛,大脑一片空白本能上前阻拦。

    胤禩在老四身侧,由于视野角度问题,就见老四突然扑向皇阿玛,一个激灵行动快过大脑,紧跟着扑上前去。

    “去死吧,狗皇帝!”如花眼里满是破釜沉舟的疯狂,匕首直接刺向狗娘养的玩意胸口。

    侍卫皆惊,毫无预兆之下发生的事,反应速度肯定不及。

    胤祚匆匆自外赶回,右眼皮抽疯似的狂跳,少有的异常使得心绪不宁,必要回去看一眼。

    谁知刚到门口便上演行刺一幕,胤祚瞧了个正着,匕首没有刺入心脏,胤禛奋不顾身冲上去挡了一下,胤禩更是不甘人后直接上手。

    一把匕首伤了两个人也算完成它最后的使命,时迟那时快,胤祚举起火铳,一发子弹在行刺之人的后腿上,人得捉活的有审讯的必要。

    如花身中一枪向一侧倒去,眼里的恨意滔天,破口大骂道:“狗皇帝杀我全家,不得好死!”

    伤了右手臂的胤禛内心惊涛骇浪,皱紧的眉头能夹死苍蝇,刚站稳上去就是当胸一脚。

    伤了手的胤禩立马揪住老四,把人踢死了更没法理去。

    胤禛抬眸注意到最不想看到的老六,瞬间激起的愤怒被浇灭理智回笼,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洗脱身上的嫌疑,犯了最不该犯的大错,他把刺客留在了眼皮子底下。

    胤禩同样心如鼓擂,当初设下这个局时可没有这一茬冒出,万一查到他身上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突兀的,两人耳边回荡起不久前老六的那个观音自救的故事,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生恨老六怕不是嘴巴开过光,怎么就这么寸摊上这种一个解释不清再难挽回的意外?

    如花被卸掉下巴、四肢防止暴起伤人或是自尽,拖下去严审。

    康熙惊魂未定,太近了差一点受伤,压不住的火气蹭蹭往上冒,一脸阴翳的转身回屋。

    梁九功麻利的端茶奉上大气不敢出,眼睛死死盯着地面,活似能看出朵花来。

    被晾在原地的胤禛、胤禩面露惊惧,同一个心声:“这下完了!”

    胤祚瞥了两人一眼,进屋去找康熙,关切的问候了一声:“请太医过来瞧瞧?”别被吓出个好歹,怎么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差一点行刺成功,搁谁身上能不受惊。

    梁九功去请太医,带走余下屋里屋外的奴才。

    “你回来的到是及时。”平淡无奇的话透露出极不平静隐晦的试探,康熙除了怀疑老四、老八引狼入室外,胤祚掐着点赶来过于凑巧。

    就知道康熙疑心病一年胜过一年,事情不是他做的,至于谁主张到时候自然水落石出,头痛的合该是老四、老八,精明过头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瞧皇阿玛的,我要是真知道些内幕,早就将事态扼杀在摇篮里,有些事往往无巧不成书。”胤祚不多作自辩,信不信是康熙的事,再多就成怀揣不明意味的狡辩。

    太医前来问诊,开了安神的汤药,没别的大问题,便退下。

    “四哥和八弟还在外面站着,都受了伤去瞧一瞧。”胤祚吩咐太医。

    “是。”太医不敢有违。

    “皇阿玛先歇着缓一缓,儿臣告退。”只字未提去找胤禛、胤禩,径直回屋关门谢客,这几天哪都不能去,要等到查清始末为止。

    “造孽啊!”一腔心血付之东流,胤祚都能预见老八捶胸顿足的模样。

    老四本身目的不纯,和老八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胤祚可是记得胤禛资助过的书生考中、功名,受其所用调往浙江当巡抚,广结善缘其实是在不经意的布子,能不能用棋盘上见真章,哪怕是一枚废子也有可利用的价值。

    胤禛、胤禩包扎处理好伤口一同跪在皇阿玛面前,思绪飞转必须得解释清楚整件事。

    “儿臣疏忽大意。”头磕在地上,胤禛感觉到痛。

    “儿臣亦有错,不该在四哥收下人时放任。”胤禩非常诚恳的认识到人心险恶。

    恶霸欺辱孤女的事胤禩碰巧遇上,专门拿银子买了个路人告诉走投无路的女子到哪能找到最理想的出路,再将老四引过去,促成对方救人之实。

    一切的一切明明很完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为何偏偏走向突变?

    康熙面无表情的看向跪在脚边的两个儿子,给予的批语是:“涉世未深需要磨砺。”

    轻飘飘看似不再追究的话,听在两人耳中重如千钧,这比当众斥责更让他二人无地自容。

    “退下。”康熙乏了,按压着胀痛的额角叹气。

    胤禛、胤禩只得退下,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事情结束前都不安全。

    审讯结果很快出炉,行刺的女子是汉人,家里的亲人死在不学无术的八旗子弟手上,又经有心人的挑拨利用,对朝廷恨之入骨,被恶霸骚扰确有其事,赶巧了才会发生后续行刺。

    “白莲教还是反清复明组织?”康熙翻了半天口供没了下文,“线索断了?”

    梁九功心翼翼道:“人经不住刑讯,死了。”

    康熙捏了捏眉心,“三日后归京。”杭州地界不安全,早些回去为妙。

    梁九功立即通知下去,准备起来。

    接到回京的消息,胤祚长出一口气,这事看来不追究有结果了。

    大船甲板上,胤祚呼吸着新鲜空气,在屋里呆了三天快长毛了。

    “六哥好雅兴。”胤禩一出门就看到老六在外面。

    “雅兴谈不上出来透透气而已。”胤祚最烦咬文嚼字,一句话好几层意思。

    胤禩收起脸上的皮笑肉不笑:“六哥好像看得比我和四哥长远。”好事到头来遇上老六瞬间演变成坏事,简直灾星一个。

    胤祚刺了一句:“自然,眼光决定一切,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当上郡王而你和四哥仍是光头阿哥的真正原因。多从自己身上找找毛病。”别总在他眼前晃荡来晃荡去。

    “前路山水重重,道阻且长。”胤禩不信老六真能干翻太子、老大、老三、老四、老五上位,自古立嫡立长,老六不上不下算个屁。

    口水仗胤祚真不行,话不投机半句多,转身离开酸话一堆的老八,越过迎面而来的老四,一个个闲得蛋疼纯粹没事找不痛快。

    胤祚已经禀明康熙,让穆克登回尼布楚,换卫冬回来直接从尼布楚出发归京。

    船行数日停靠,再不晕船的人憋久了浑身难受,胤祚同康熙报备一声下船随处走走不会远离。

    买了一些好玩的土特产带回去给十四,半个时辰后回到船上,胤祚一本书也看不进去,要了围棋自己跟自己下着玩。

    整个棋盘没了落子的地方,胤祚站起来正准备收拾,大盘棋局印入眼帘,“我靠!完蛋!”

    不知不觉把电视剧中看到的棋局杂七杂八拼凑在了一起,本不是个精通的人,胤祚用力的拍了拍脸颊,心惊肉跳嘀咕,“康熙不会是看出门道了吧?”怪不得疑心他的次数增加,简直不作就不会死!

    赶紧收拾了,胤祚吓得手在抖,“庆幸是乱棋应该不可能被认定是藏拙,该死!”

    别人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想到犯了同样的毛病,胤祚告诫自己:“此生再不能沾围棋。”

    胤祚安分了一段时间,再见到胤禟是在迎接圣驾的队伍中,站在太子身后。

    康熙见到平安的老九叫到面前问了近况,拍着肩膀连声:“好。”

    胤禟是被意大利传教士卢依道救回来的,如今奉召入宫担任御医一职。

    胤禟因此对洋人颇有好感,经常跑去请教西方的趣闻。

    胤祚回宫第一件事,沐浴更衣带上特产到永和宫看望额娘和十四,陪着用过晚饭聊了一些能的趣闻。

    尚书房偶尔也会去,去的最多的要属文渊阁,比他的弟弟见了面仅仅点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