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孕睡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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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定从树洞里醒来的时候,神情茫然地看着外面浑浊的天地,脑袋停摆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该思考一个问题——他在哪里?

    在‘太虚学院’修行的时候,他每次出门,好友都会在他身上装上十几只‘灵引牌’,一为迷路时指路回家,二为‘蜕变’后提醒他,他是谁。

    从一开始挂着‘灵引牌’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日日迷路,到后来养成习惯,好友整整花了两百六十八年才让他把这一习惯印刻进骨子里,形成不用思考就会自动去做的惯性动作。

    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找‘牌’。

    卫定熟门熟路地从自己的‘纳虚界’里头摸出‘灵引牌’,把黑乎乎的牌子正面拍入自己脑门儿,牌子里有关于他的讯息进入脑中,黑漆漆的脑袋里头‘叮’地点亮一个电灯泡,他知道自己是谁,又身在何处了。

    “阿木!”卫定掐了几个指诀,手指一搓,点燃一团幽蓝火苗,没过一会儿,一颗粗壮的老榆树用无数根树当脚,垫着脚尖儿,颠儿颠儿地摇晃到他面前,低下树冠,瓮声瓮气地来了一句:“呀!定定,乃终于醒鸟!”

    卫定一脚踏出树洞,手指头勾起轻轻一弹,老榆树‘咻——’地如流星般划过天际,一飞冲天。

    卫定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叹了一口气。他算是明白什么叫‘度日如年’了。

    以往在‘太虚幻境’修行时,日、月、年对他们这些修真来,是眨眼一过的事请。在这个下界人间,他‘蜕变’一次,也就将将过了三年而已。

    三年!明明以往‘蜕变’都是三日的。

    山路上有个穿着霓虹色套装的胖胖女人,垫着脚尖儿颠颠儿跑了回来,在卫定面前一抹脸上的黑土,笑得花枝乱颤,“定定呀,你醒了咱们可以出山了不?我每天扎根在这山上,三年了才吸了一毫灵气,太慢啦!定定,我还是依附着你吸食灵气吧。这个世界,根本不适合修行。”

    卫定淡定地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阿木!我怎么隐约记得,这次‘蜕变’之前,我好像掉了些东西出来?”

    榆树精阿木一惊一乍,对着粗壮的手指头躲避卫定的眼神,“介个……伦家不造……”

    “嗯?”

    “其实是你掉了几颗果实下来,我把果实送走啦!”阿木一被卫定威胁,闭着眼睛把心里的秘密都了出来。

    “果实?”卫定的下巴快要掉地上了,“我、我结果啦?”

    “嗯哒!结果啦!结了一、二、三……嗯,四个果子。在你进入‘蜕变’的时候,果子从你身上掉下来,有三个……和咱们不一样,所以……所以我就把它们送走啦。”

    “还有一个呢?”

    “在你脚底下埋着呢。它需要营养,我没有多余的营养给它,只好把它埋在土里,希望能吸收一点天地日月山川精华神马的……”

    卫定揉了揉自己的丹田。真稀奇,他在‘太虚’的时候拼命修行,就是想结‘本命果’,花了几百年都没有半点消息,怎么在下界混了几年,就结果了呢?

    是什么诱因让他结了果?卫定搜索脑海里的记忆,全然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每次‘蜕变’过后,他之前修行的一些经过就会被自动忘掉。‘灵引牌’只会记载他想让自己记住的东西,无关紧要的或者匆匆一过的,不会印刻在牌子里,他醒过来读不到内容,自然也记不得。

    不管怎么样,卫定先把自己脚下埋着的一颗果实给挖了出来。看着那黑乎乎拳头大的‘本命果’,他的心里也是百般惊奇,原来他结的果实就是这样的啊!

    他们一族只知道拼命地结果,可不知道结了果实之后有什么用,甚至绝大多数都没见过‘本命果’是什么样的。

    这颗果实一眼看上去就没什么灵力,营养不良似的。

    卫定搓了下手指,食指尖儿上点亮一颗荧黄色光点,轻轻地挨着那只黑果实。

    ‘咔嚓——’一声,果实裂开,里头一层白色半透明的膜包裹着一个蠢蠢欲动的玩意儿,‘咕嘟咕嘟’上下起伏着,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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