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事实上,当林栗肆来拍戏的时候,卫期年就已经到了。
只是,他和其他的投资人,坐在导演专门为投资者划出来的楼里,通过单向窗户,看着外面的人演戏。
所以,林栗肆并不能看见在屋子里,当时看着她自己的人。
而卫期年他们,可以看见林栗肆。
所以,在林栗肆出来后,猛地瞪向自己的时候,卫期年这才对林栗肆的敏锐提起些许兴趣。
在后来,何慕的失控,才让卫期年和曼荚品尝出些许不对劲。
“蛊”的影响,只怕不是主动释放的那么简单。
等下戏后,卫期年和曼荚借口漏事情了,又折返了回来。
等找到导演的地方的时候,卫期年听见里头充满威胁的话语,忍不住直接出声反驳。
“我这个最大的投资商,怎么不知道居然有人可以越过我,随意影响剧组人员了?是不是哪天播出的时候,也能让我的资本水漂,给我上映一部烂片啊?嗯?”
最大投资商?
越室吓了一跳,慌忙看向来人。
只见来人一身板正的黑色西服,相貌偏向多情相。
而他身边站着一位个子不高的女生,相貌偏向洋娃娃,衣着也偏向艳丽的晚宴服装。
如此,屋里的人也猜到了这几个人是谁了。
一个各类先进产业遍布全国的卫家推出来的发言人,卫期年。另外一个是曼家家主,曼荚。
刚刚好,两人最近还完成了一单“生意”。
卫期年把一家娱乐公司反手卖给曼荚,入股曼荚的铭鹤娱乐公司。
同时,也一起投资了这部戏。卫期年占大头,曼荚是老二。
现在,整部剧的第一第二大的投资人都在这里了。
而且,还不是何慕的何家可以惹得起的……
“啊,卫总你好!”
在卫期年冷冷的目光下,越室悻悻地把伸出去的手缩回来了。
“主要是有人不敬前辈,与其留着这个闹事精,还不如一了百了,直接从根源解决。”
越室着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听着越室颠倒是非,导演嘴里苦涩,也不知道该些什么。
一方面,导演为卫期年等人来帮自己撑腰,腰杆挺直起来了。但另一方面,怕就怕,投资者们只看利益,不管真假,默许娱乐圈潜规则发生,到时候随意处理这件事情。
投资者都是大佬,自己这个细胳膊细腿的,争不过。
而且,如果投资者随意插手自己剧组的事情,导演总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导演,你来,发生了什么,怎么处理吧。”
瞧着年轻的导演还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卫期年笑了笑,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插手。
导演一听,眼睛一亮,瞬间充满斗志。
而在一旁的林栗肆,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
要知道,在刚才,林栗肆见到卫期年,第一反应只觉得眼熟。随后才想起,这家伙是自己在医院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怎么他……变成了这儿的投资人?而且现代医学这么强了吗?居然可以让瘸腿的站起来了?
随后,林栗肆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傻敷敷的。
谁规定坐轮椅的一定是瘸子嘛。
当林栗肆想完后,扯了扯嘴角,忍住自嘲的笑意。一抬眼,就撞入了卫期年深邃的眼神中。
一晃神,林栗肆还没有反应过来,卫期年已经转移开了目光。
被扫视过的林栗肆只觉得刚才卫期年看自己的目光不对劲,但又想不到为什么。
不过,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可能是没吃饭,晃神了。
嗯。
有点饿了。
嗅着空气中的苦瓜味和其它混杂的味道,林栗肆忍了又忍,这才没有一口气吞下。
等着,等会,等事情解决,就可以吃了!
“谁惹出来的,谁道歉。”
一听到卫期年这样子,导演就知道这是让自己处理,不插手这件事情了。
没有财力等压力压制,导演对于气焰消灭大半的越室道:“你让何慕给林姐和木姐道歉吧。毕竟,错处是在何姐身上。”
年轻的导演现在还算是正义感十足,眼里容不得沙子。
“你在开什么玩笑?”
越室还想继续倔,何慕已经拉住了越室的衣角,扯了扯。
越室一回过头,一瞧——自家艺人何慕,满脸通红,摇摇欲坠,一副身体不适的模样。
“啊?何姐生病了吗?快快,要不要叫救护车。”
导演看着何慕这个模样,马上想要拿出手机电话喊救护车,被何慕阻止了。
“谢谢导演,不需要了,我回去歇会就好了。”
何慕在拒绝了导演他们的好意后,导演他们也只能暂时放下眼下的事情,看着何慕和经纪人他们离开了。
这件事情,难道就这样子糊弄过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着哈哈,准备散了,各回各家,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这件事情已经明了,没有什么好争执呢……”
“散了散了,以后再吧。”
等林栗肆他们离开并关好门后,卫期年转身给导演一点建议:“如果不行,就换人。”
毕竟,我们不差钱。
“把何慕给换了。这尊大佛,我们这里可容不下。”
曼荚才不客气呢,直接指出自己对何慕他们的厌恶。
人类总是有一些厚脸皮的家伙,有些时候,就连自己,都想去看看,那种人,脸皮是不是比自己还厚?
“额,这个倒是不必吧?”
导演愣了一下,摸了摸脑袋,不太同意。
虽然,何慕刚开始是胡搅蛮缠,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但合同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其实,如果放出去,在别人眼中,只可能是一个矛盾,甚至站在何慕身边,毕竟网友大多是闻风而动的墙头草,也容易给自己还没开拍多久的电视剧带来麻烦。
到时候,开门红没有,只怕自己这个除了老师名头响亮的新人导演,以及剧组其它新人,都得不偿失。
“罢了罢了,忍忍吧。”
这就是现实啊,唉。
导演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不觉中把心里话了出来。
完,导演就看见剧组里最大的两位投资者神色莫名。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哪家娱乐公司,以及我们是这儿的最大投资人了?”
我们就算再怎么挥霍钱财,也不至于随意把能钱生钱的资本挥发吧?
怎么可能不管?
我们可是,众人眼中,万恶的资本家!
呸,还骄傲起来了?
卫期年连忙把这些想法摇出脑袋里,虽然话如此,但也不能把大实话出来呀。
“按照导演的来做吧。”卫期年摇了摇头,拍了拍曼荚的肩膀,转而与导演道,“导演,我想问一下,什么时候能发定妆照?”
——
“你确定要我去?而不是你自己上?”
就着夜色,在剧组包下的酒店顶楼,一高一矮的身影站在其上。
甚至,有一种漂浮感,若隐若现。
“自然。”男声从斗篷里飘了出来,赫然是卫期年的声音,“你是女生。”
“真的吗?”同样隐藏在斗篷下的曼荚很开心,捧着脸喜滋滋地道,“可我不是人呐~”
非我族类,虽远必诛。
这不是你们人类喜欢做的事情吗?
噢,自然也包括,你们这些拥有人类血脉的巫者。
“你就这么放心我去试探那个女孩?”
曼荚嘻嘻笑,“不怕我伤害她吗?我可喜欢她了。”
“喜欢得恨不得马上收进我的展柜里了。”
卫期年深深地看了曼荚好一会,这才缓缓取出隐藏在手腕中的器物:“我是审判巫者。”
曼荚看着卫期年露出来的手腕,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偶人女巫若要行动,必得有一人及其以上数量的人员跟随。
一是为了监视,而是为了保证任务的顺利进行。
虽然,重点是第一点。
偶人女巫,不是人。
她。亦或者是“它”,是实际上残余的唯一一颗巫树树枝雕刻而成的偶人,经过千年时间洗礼,以及某些无意识巫术的熏陶下,产生了灵识。
随后,偶人成了她的启蒙者的继承者。
其中过程的种种猜疑和不认可,至今依旧存在些许。
因为,巫术的鼎盛时期,已经过去了。尤其是曼荚的灵识出现在巫渊的消失后。
“我在这里等你。”
卫期年一边着,一边布下隐匿阵法,“安全为上,先别惊动林栗肆体内的蛊引。”
“我知晓的。”曼荚麻利地往身上绑绳子,“如果我被克制了,记得把我拉回来。”
“我很轻的。”
着,曼荚朝卫期年眨了眨眼,转身跳下天台,直往林栗肆的房间而去。
等掉落到了林栗肆的房间窗口,曼荚一把抓住窗台,翻身直接站在窗台边缘。
待开灵视,瞧见里头安安静静地睡觉的女孩,曼荚直接把身体虚化,迈入房间中。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曼荚准确地走到林栗肆的床前。
确认躺在床上的女孩是林栗肆的模样后,曼荚正想要念咒语,突然觉得浑身的巫力如同面对了深渊一般,被疯狂吞食。
不多时,曼荚的脸上已经泛起乌黑的木头颜色,手脚也开始变得僵硬。
该死,越糟糕的事情,越是要发生……
曼荚拼尽全力,捏碎了与卫期年联络的珠子。
在被突然膨胀成一个袋子的绳子吞进去前,曼荚的眼角余光瞧见,在床头边,突然出现一个传送门。里头,一双冷冷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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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出处是《汉书·傅常郑甘陈段传》
怎么呢,女主现在类似于懵懵懂懂的法盲,随意对她人出手是错误的,哪怕对面是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