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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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城特殊教育学校近几年在艺术圈非常有名。

    一是出了一个有名气的合唱团,名叫星星的灯。合唱团的成员,统一全是盲人孩。

    二是学校联名某些艺术馆举办了几次画展,反响不错,还有几幅画作拍出高价。

    程阮阮这次策划签约的学校就是他们。

    程阮阮周二上午到达学校时,学生们正在上课。

    负责接待她的是学校的一名女老师,姓刘,专门负责学生们的外出演义活动。

    特殊学校里的孩子情况不一般,程阮阮一下向学校邀请四十名学生,可以算是一项壮举。

    毕竟,要找出四十个能够画画的特殊学生是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情。

    刘老师的解释是,学校大部分是盲人孩。那些画的很好的孩子,有很大一部分患有自闭症,并不能胜任程阮阮要求的通过客户的交谈来画画的行为。

    “但是校方对程姐您这次的邀请特别看中,这几天我们走访了好多孩子的家长,终于算是凑齐了四十个孩子。”刘老师。

    程阮阮忙道谢。

    刘老师:“应该是我们道谢才是,您这么大的活动,也能让更多的人关注到这些孩子,关注到这样的公益事业。”

    程阮阮浅浅一笑:“希望我们能够让这次活动成功。”

    宁野一直跟在程阮阮身后。对于程阮阮的策划案内容,他多少知道一点,但到达学校后,特别是听了刘老师的话后,他才切实感受到这个策划案的不一般。

    他不禁多看了眼前面的人。

    程阮阮此时正好在笑着。

    她今天出门化着淡妆,穿一条浅色的长裙,挽着头发,露出精致脸蛋,秋日斜阳从她耳廓旁边散溢过去,让她整个人透着股不出的温暖。

    宁野只看了一会就强迫自己收回目光。

    这几天,他对程阮阮的戒备心可谓是直线上升。

    自从前两天程阮阮答应他留下来,这个女人对他的态度让他有些……瘆得慌。

    比如现在。

    刘老师看看宁野,问:“程姐,这是您男朋友吗,您跟您男朋友真是男才女貌。”

    程阮阮呵呵一阵笑,拉着宁野的胳膊,往他胳膊上轻轻一靠:“是吗?”

    宁野半边身体都麻了。

    程阮阮却突然又:“不是啦,是保镖。”

    刘老师:“程姐,您对保镖也不会有距离感,您真是个好人。”

    程阮阮又是一阵笑:“刘老师,我没您的那么好。”

    刘老师被她温和的笑容感染,跟着一笑:“程姐,您真谦虚。”

    宁野在旁边抿了下唇,心想着大姐可不谦虚。

    前两天的噩梦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两天前,程大姐看了网上的电饭煲蛋糕,突发奇想,要自己动手做。

    家里有烤箱都不用,苏阿姨要帮忙也不要,结果做出来的蛋糕,表皮塌陷焦糊,里面还是半生的。

    大姐做好了蛋糕,自己以减肥的名义一口没吃,叫着让他品尝。

    他吃了一口,本来想吐出来,结果硬是在大姐一副你要敢不好吃我就弄死你的眼神威胁下,硬生生吞了下去。

    他吃了一整个蛋糕,棚户区养出来的铁胃,也硬是闹了一天一夜的肚子。

    想到这里,宁野仿佛又想到那蛋糕的味道,眉头皱起来。

    他其实是可以拒绝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看到她失落。

    刚好这时候,程阮阮:“等我明天来,给孩子们带一点我亲手做的蛋糕。”

    刘老师一脸惊讶:“程姐还会做蛋糕的?哎,不对,瞧我这脑子,您这种修养的人,肯定是从就接受高端烘焙课程教育的。”

    程阮阮呵呵笑得可谓是矜贵劲儿十足:“就随手做做,没刘老师的那么厉害啦。”

    宁野:“……”

    话间,三个人到达教室门口。

    一群人正在从车上搬东西下来。

    这是程阮阮捐给学校的文具,其实还包括送给那四十个孩子的礼物。

    刘老师自然又是一阵谢。

    ……

    刘老师早早就将那四十个孩子召集到一间教室。

    程阮阮带着礼物进去时,孩子们齐声招呼,跟她想象中的调皮捣蛋的孩截然不同。

    她将买来的玩具和饰品送给孩子们。孩子们一个个拿到东西跟拿到宝贝似的,又惊又喜,爱不释手。

    程阮阮看着面前的情况,就觉得之后的活动应该会顺利进行。

    她才这样想着,一个孩毫无预备哭起来。

    她忙看过去,是个女孩。那女孩指着一边的男孩,哭着:“他抢我东西!”

    女孩的男孩将一个芭比娃娃扔在地上,瞪了那女孩一眼,接着竟然张嘴尖叫起来。

    随着这一声响,教室里像是蚂蚁窝泼了热水,瞬间尖叫哭喊此起披伏响了起来。

    程阮阮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当场吓傻。

    她很自然往旁边一靠,抓住了宁野的胳膊。

    宁野看她一眼,:“别怕。”

    听到男人沉沉的声音,程阮阮莫名就没那么慌了。

    刘老师试图让孩子们安静下来,可是没有人听话。

    程阮阮见状,赶紧让宁野帮忙,自己跟在宁野身边,过了一会,学校好几个老师也过来。一群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这群孩子稳住。

    程阮阮从教室出来时,刘老师连番道歉。这种事情怪不了谁,程阮阮让她不必放在心中,自己却又有些担心那天的活动来。

    万一出现这样的状况怎么办?

    程阮阮觉得,后面还得再跟刘老师商讨一下。

    ……

    从学校出来后,程阮阮往车边走,胳膊却被宁野一把抓住。

    她奇怪他要干什么,却看到自己手背上好几条细细的血痕。

    应该是刚才哪个孩子不心抓的。

    刚才全在想活动的事情,这会儿看到伤口,才意识到一阵火辣辣的疼。

    宁野的声音很冷:“去医院。”

    程阮阮乖乖被他牵着走。

    上了车,宁野一路疾驰。

    程阮阮第一次坐这么快的车,跟开赛车似的。

    她吓得捏着安全带让他慢点。

    他却:“放心,不会让你出事。”

    程阮阮瞥他一眼。

    男人挺括的侧脸紧紧绷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握着方向盘,整个人给人一种奇怪的安全感。

    她再望着窗外化成流线的城市建筑,突然不那么害怕了,甚至觉得,有点刺激。

    去医院上了药,得到医生再三确认不会留疤后,宁野才带着程阮阮往外走。

    程阮阮看着走在前面的男人,故意道:“干什么这么紧张?”

    男人回头看着她,字字如铁:“你受伤,是我的失职。”

    程阮阮挥挥手:“就一点伤,唉哟!”

    幅度太大,不心扫到了衣服角,疼得她脸一皱,眼睛都湿润了。

    对面的人见状,突然扯了下嘴巴。

    程阮阮一下抓住他的表情:“你还笑!”

    他俯视着她,嘴角微扬,脸上带着些微的痞气:“不是不疼吗?”

    她瞪着他:“我疼死了。这是你的失职。我不管,你赶紧哄我!”

    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语气里的娇嗔。

    宁野却是忽地愣住,眼神一沉,喉结动了动。

    他拱起手不自然清了下嗓子,:“给你吹吹。”

    完,还真握住她的手吹了吹。

    温热的风吹在伤口上,缓解了疼痛,却让程阮阮有些失神。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她突然想到了她爸。

    以前每次她摔了跤,程哲颜就在旁边哈哈大笑,然后程爸就会跑过把她抱起来给她吹吹,接着再揍程哲颜一顿。

    程哲颜一哭,她就哈哈笑起来。

    程爸去世后,程妈和爷爷都忙着公司,她摔倒了佣人有时候也不会发现,慢慢,她就学会自己一声不吭爬起来。

    从任性的孩长成偶尔任性的大姐,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眼泪即将夺眶而出,她赶紧抽回手偏开头擦了下眼睛。

    宁野抬头奇怪看着她。

    她回头瞪着他:“干什么,占我便宜是不是?”

    宁野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又变脸了,但看出她似乎要哭了。

    他温声问:“很疼吗?”

    她:“是的,疼死了,以后再让我受伤,我就把你辞掉!”

    他望着她,:“不会了。”

    程阮阮有种感觉。他每次答应她一件事情,都慎重的像是宣誓。

    她还发现一件事情,他这个人,似乎不会谎,做不到的事情绝对不会松口,而一旦答应的事情,就目前来,他似乎都十分出色完成了。

    比如二十四时贴身保护她,她只要一出状况,他就会立刻出现,比如,合同书上的照顾她早餐,每天虽然她不吃,他还是会买好放在桌上,再比如她不喜欢烟味,就再也没在他身上闻到过……

    所以,他当年拒绝她时她无聊,大概是真觉得她无聊吧。

    程阮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回路如此清奇,但就是不受控制想到了这一点,然后整个人更不爽了。

    她疾步上车,这时候王莎发来微信:怎么样?

    程阮阮:什么怎么样?

    王莎:你不是追你保镖吗?

    程阮阮:谁跟你我要追他了?

    王莎:……你前两天问我怎么让一个男人爱上你,不是保镖吗?

    程阮阮:微笑.JPG.

    王莎:我去,难道是我想多了,不应该啊?

    程阮阮继续微笑。

    王莎:滑跪.JPG。

    王莎:不管你追谁,我上次传授你的,征服一个男人,先征服他的胃肯定是没错的。

    程阮阮想着上次的蛋糕,默默关掉了手机。

    她抬头,才发现车没动。

    她回头,一连疑惑看着主驾驶上的人。

    男人看着前面,手在方向盘上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半晌,他像是做好了决定一般,终于回头来看向程阮阮。

    他问:“你真的要做蛋糕给那些孩?”

    程阮阮脑袋上冒出个巨大的问号:好气!

    更气的是,她感受到了男人非常努力地试图用一种不伤害她自尊心的语气在问她这个问题。

    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当然不是。这次送东西刘老师那边已经很为难,蛋糕自己做的她收起来自然好点。”

    他哦了一声,整个人似乎是松了口气。

    程阮阮:“?”

    “我做的蛋糕有那么难吃吗?”

    问完自己有点心虚,毕竟害的人家不舒服那么久。

    他启动轿车:“还行。”

    似乎怕不够,又加了句:“挺别致的。”

    程阮阮:“……”

    程阮阮往车后座一靠,破罐子破摔地问:“要是世界毁灭,只剩下你一个人,吃草和吃我的蛋糕,你选哪一个?”

    他却摇摇头:“那时候我不在了。”

    没有应该,他用的确定语气。

    程阮阮想,不准玩这种文字语气,却又听他:“我会尽力保护你活到最后,所以,世界上要是只剩下一个人,应该是你。”

    程阮阮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哑火。

    她想,这人这时候倒是挺会来事,知道拍老板马屁了,又不住地想,这好像一句情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