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酸味弥漫
“咚”一块石头击落在贺星辞的心上。
纤瘦的手用力拧开保温杯,他躲避开南言李泗空交谈时错落上的目光,侧头看风景,喉结上下滚动,喝了好几口,依然无法解渴:
“墨燃,会保他吗。据我所知,他们关系没有好到这种地步。”
南言动作麻利,在微信上迅速敲了徐洋问这个事情,南言勾勾嘴角,语气晦暗不明:
“谁的,不但如此,徐洋告诉我,墨燃送了他一套公寓房呢,我看其他的资源十有八九墨燃给的。墨燃这是要退居二线捧新人的意思啊。”南言觉得饭碗不保。
光有个徐洋够他头疼这么多年的,墨燃再冒头,他收拾收拾回老家吧。
拧保温杯瓶盖的手越发用力,铁质物品与肌肤磨蹭出刺耳尖锐的声音。
他重重地搁置在旁边,胳膊一抱:“他别是看上人家了。”
柠檬精醋坛子的味道弥漫在整个车子里,奈何南言李泗空全没往这方面想。
李泗空撑着下巴眼皮耷拉,“也是好事情啊,墨燃老师的戏我也算是看着一起长大的,可就是没听他过自己的感情生活。现在社会这么开放,喜欢男人我接受。”
南言更不用,他之前担心过自己的艺人跟他搅在一起去,既然墨燃能转变目标,南言笑还来不及,他拍着贺星辞的大腿直乐呵:
“不管他墨燃喜欢谁,不挡着咱们的路子就成。我看俞真琦长的白白嫩嫩那一挂的,看上去多阳光清纯,别招女孩子喜欢,招男人喜欢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嘴巴甜,会来事,也许在你们眼里的虚伪,在别人眼里就是优点。墨燃有底子,来头大,他肯带俞真琦,俞真琦之后不可限量。”
嘴巴甜?
就是他贺星辞讲话不好听喽?
会来事儿?
就是他贺星辞没眼力见儿喽?
最最最重要的,白白嫩嫩阳光清纯?影射他没有这种优点?
南言尚未发表完自己的“俞真琦论”。
车子稳稳当当停下,贺星辞哗啦开车门,越过他们跳下车,“我走了,你回去吧!”
被凶了一脸的南言懵逼状态,“诶诶诶,你水杯忘拿了,我早上特地给你泡的柠檬百香果茶!”
贺星辞咬牙回头,“酸死了,不喝了!”气鼓鼓成河豚,他憋着一肚子气往戏园子走。
后知后觉的李泗空慌忙拿好东西,边跟南言聊天:“贺哥他是怎么了…”
南言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每个月总要有那几天。”
南言:“……”
确定不是女人才有的吗?李泗空低头笑笑,嘶…丹凤眼上细弯的眉毛蹙在一起,掌心被尖锐物品穿刺的疼痛,他蹲在车内狭窄空间借依稀光亮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李,还不走吗?”南言开口疑惑。
李泗空诶了几声,顺手捡起还没完全看清的那个东西,只知道大抵是个胸针,冰冰凉凉,他塞在口袋里,拿好东西跑下车追贺星辞:
“贺哥!贺哥!等等我!”
“这孩子…跟贺星辞一个冲动劲,下车都不知道稳点。”南言摇头无力吐槽。
“嗡嗡”手机振动。
南言吩咐司机将他原路送回后,点开微信。
徐洋:不过这些事情其实都是我操办的,顶着墨燃的名义罢了,只有他的名字好用。
结合上述聊天记录,南言无趣的葛优瘫,毫无形象可言。
搞什么嘛,他还以为那颗千年铁树长梨花了,凑个热闹拿第一手瓜吃,结果是个乌龙。
太无趣了!
手一拖,“徐洋”拉黑。
爆假料,吊人胃口,拉黑!
*
戏园子门一关,隔绝开外面世界,贺星辞感到自己的内心淡定了许多。
关上红色大铁门前一秒,李泗空捧着一堆东西艰难的用脚勾开门,身子灵活的侧身钻进去,听到身后动静,贺星辞拍拍脑瓜子,真是…醋吃的脑袋都昏了。
他跑过去帮他拿东西,心疼这傻孩子,“对不起,我忘记你还在后面…我昨天没睡好,脑子糊涂。”
对着贺星辞红肿的双眼,李泗空就是有气也撒不出来,露出一口大白牙特不在意,“没事儿,这有什么,贺哥,不用你帮我拿,我身板但是力气大,走吧,先去师父那里报道,然后您的跟拍摄像就会来啦。”
后半句话言外之意是他们又不能像在车上那样随心所欲的聊天。含#哥#兒#整#理#
贺星辞抿嘴,“我们来这里拍摄是不是给你们带了很多麻烦。”
不会,贺哥你的事情不麻烦。
这话李泗空是在心里的。
“怎么会呢,我们平日里练习其实很枯燥,”李泗空用身体轻轻撞开门,“真的是一腔热爱撑下来的,苦真的苦,乐也是真的乐。你们的到来,让我们看到更多元素的文化,以前的文化也好,现在的也罢,都是需要互相传承连接。”
没想到他年纪这么有自己的见解,贺星辞肯定道:
“是啊,不过我想更多人对于这种还是存在鄙视链。”
“学唱京剧或者其他,如果是单纯为了觉得自己比其他人高人一等,那根本没有意义。”
谈话间,贺星辞李泗空已然来到乔茨的大厅里,空荡荡的就他们三个人,可想而知乔茨有多重视贺星辞。
就算这孩子不拜他做师傅,他也要尽心尽力的教给他。
乔茨捋着胡子神秘微笑,从椅子上跳下来,脚底盘十足的稳:“你们来了啊,今天来的早,让你们少扎半个时马步。”老爷子撑开折扇,黑色笔墨在扇中心点缀上“上善若水”:
“泗空是知道学唱京剧最重要的是什么,但现在我还是会让他从马步开始扎,一步一步来。京剧有四个字,分别是——唱,念,做,。”
贺星辞认真的听老爷子话,如若有笔记本,他肯定记下来的那种神态。老爷子越发待见他,温和的点他名:
“星辞,看,你对唱,念,做,,有什么自己的理解吗?”
“乔老前辈,据我所知,唱是指唱腔,念是念白,做是形体,是武术。”
话的人正从后面慢慢而来,三个人齐刷刷回头看。
看清楚来人是谁,贺星辞的拳头不由自主攥的更紧些,又是俞真琦…为什么俞真琦要阴魂不散的出现。
“墨燃还送了他一套公寓房。”南言的语气再次回荡在脑海里。
直到俞真琦走到他面前,贺星辞还是一副呆滞在想事情的样子,俞真琦在他面前比划手,“星辞,我替你回答了,你不会介意吧,我昨天查资料的时候正好查到这个。”
介意,介意有用么,你要抢风头出风头,那随你去好了。
贺星辞扯了扯嘴角,慵懒的眸子几分淡定从容:
“不会,你的功课既然做的比我足,想必乔老前辈也会很欣赏你,”坏崽子顺势把话题抛给很不满臭着脸的老爷子,“乔老前辈,你呢,俞也是来加入我们的吗?”
他情绪越波澜起伏。
那么在这种人面前。
贺星辞表现的会超脱自然,果不其然,贺星辞敏锐的在俞真琦脸上看到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老成窘迫,他没再多给眼神,一路顶着乔老爷子直勾勾的目光坐到老爷子身边,倒茶给他喝:
“老爷子,您还是把我跟他们都一样对待吧,这要是传出去,不单单我恶言拒绝您,还要我逼迫你教我京剧。”
乔老爷子喝下茶,招呼好俞真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谁你恶言拒绝我了,哪儿造的遥,我把他腿给断喽。”
老爷子表情肃穆,想给这个心仪的“徒弟”正声心非常急切。
贺星辞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不是啦老爷子,”他凑到乔茨耳边,亲切的像做给谁看,明明声音还是一样的分贝,在外人看来就是爷俩在讲悄悄话,“网络上啊,一些人造谣我瞧不上京剧跟你发生口角,我话难听各种。”他意有所指的看向摄像机,“您可能不上网不知道,也不想您看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了什么有心人。”
摄像师:?这真的可以播吗。
眼神瞟回来时,在俞真琦身上刻意停留几秒。
肉眼可见的,俞真琦坐不住了,僵硬的不像个人。
乔老爷子闻言眼珠子瞪圆了,一掌拍的茶洒出半壶:“混账!这种话都可以瞎?他们不单单侮了你的名声,连带着我这个老爷子 也不放在眼里,”乔老爷子越想越气,想他一生坦荡清白,“不行,你们年轻怎么上网的,星辞,你教我!”
“好好好,乔老前辈您别动气,我不介意是假的,但是我已经让公司走法律流程,法律会换我们一个清白的。”
乔老前辈还想什么,被贺星辞哄着压下去了,贺星辞本意是警告摄像机前、某些观众黑子有心人,他不是软柿子好欺负,你敢做敢,他就敢让别人知道,不曾想真性情乔老爷子差点拎着棍子挨家挨户找算账去了。
节目拍摄时间到,这事情短时间里不了了之。
拍完上午的部分,贺星辞感到身体一阵舒爽,肚子上肉肉还留有部分,他捏着,觉得精致不少,他美滋滋倒完饭决定找个树林休息会儿,俞真琦横拦在他面前:
“星辞…哥,我有些话想跟你,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