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的脸上端着稳重，薄唇轻启，深红色的两片唇瓣轻触，贺星辞心跳迅猛，墨燃道：

    “贺爷爷，我跟贺关系很好，不怕什么麻烦不麻烦，朋友之间都是相互的。如果您觉得他麻烦了我，那…”墨燃欲言又止，“让他同等补偿给我。”

    墨燃咬重“补偿”这两个字。

    “再者，对象这种事情，不是介绍来的，主要合眼缘来。不星辞已经有对象了，不跟您罢了。”

    他笑容隐晦的压下去，流动着只有两个人懂得眼色。

    贺星辞拧墨燃大腿，不算轻不算重，瞪他，“你什么意思。”

    贺老爷子啧一声，看不下去了，他这孙子真是不乖！贺星辞悻悻赔笑，眼底写的还是不服气。既然墨燃这么了，他身为老人家表面上也不好再什么，倒满一杯茶，喉结咕咚滚动，摸起桌子里的老花眼镜，“没事儿的话，来陪我下两盘棋。”

    啊…贺星辞还想跟墨燃有点二人世界呢。

    他垂下脑袋，低低的叹气。

    一个老人家是不会懂年轻这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受的，等爷爷知道的那天，贺星辞肯定要好好跟他叨叨这事情，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啊！

    贺老爷子锐利的镜片角闪过精明的光芒，他笑眯眯抽出一盘象棋，看向墨燃，“来，陪我下，坐我对面。”

    贺星辞很理所当然的要跟着墨燃过去，贺老爷子摇头，像是在嫌弃他的多余：

    “星辞，你就去睡会儿，我跟墨燃有其他的事情要聊，关于公司之间，你没兴趣听的。”

    贺星辞心里不由得直抽抽，他老爷子想把他支出去的心情还能再明显一点吗？心里这么想，他很实诚走到门口带上门前，一颗脑袋非常不满意的撇嘴：“爷爷，你有了墨燃不要我。”

    贺老爷子笑而不语。

    确认自己这孙子的脚步声是愈行愈远的，贺老爷子一直上扬的嘴角弧度骤然下降，变成严肃长辈模样。声音依然如此平淡，“以前下过象棋吗？”

    墨燃实话实，“会一点，不是很擅长。”

    老爷子自如的摆棋，“你也别不是很擅长，不是很擅长，你怎么下的套把星辞弄回家了。”老爷子过于云淡风轻的提出这个事情，连墨燃下棋的手不由得在空中一顿，骨感纤长的手按棋在棋盘上，“咚”的一声。

    “我不大理解您的意思。”墨燃实施装傻策略，贺家都是聪明人，他不觉得可以用这招骗过老爷子，可是起码有机会让老爷子出是谁告诉他的。

    两方象棋布局已经完成，老爷子不急着下，开笔记本电脑，在电脑上摸索了一阵。

    呈现在墨燃眼前的是一组照片——他跟贺星辞的照片。

    这一看就是偷拍的角度，究竟是谁干的？他越看就越觉得额头上的青筋跳的越厉害，藏在桌底下的那双手握成拳头状。

    贺老爷子睿智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他复杂的情绪，安抚道，“发来的照片没有标注名字，他是为了告诉我而已。你别激动，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

    墨燃的拳头松开了，诧异来不及转换为表情，就听老爷子下一句话：

    “可是我也不支持你们在一起。”

    “你要给我个把孙子放心交给你的理由，你们都是男人。”

    贺老爷子一大把年纪，匿名者发来这些照片赘述文字给他，想达到的目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贺老爷子在第一时间看到的时候感觉血压都高了不少，冷静下来后，他思考真实性。

    越琢磨越觉得孙子跟墨燃的确是那层关系，正常兄弟情他见得多了，像他跟老杨头老王头，妥妥的正常！

    他又拍大腿，嘿，怪不得老王头话里话外总在撮合贺星辞跟墨燃，他以前没多想不在意，等所有事情串联在一起，他知道了解了。

    心理挣扎的阶段已经过去了，换句话，贺他爸的事情把他吓得够呛，容悦虽然在脱离危险后才跟他，可老爷子心跳的跟鼓似的。

    觉得孩子们平安就好，其他不是那么重要。

    才有了墨燃贺老爷子和谐坐在一起下象棋，“指桑骂槐”的安稳事情。

    放在以前，两个人一起关祠堂，抱着祖先的牌子先跪个三天再。

    贺老爷子一边下棋，心里的话一边酝酿着出来，他挺喜欢墨燃这孩子，可是挺喜欢不代表他能把孙子送给人家啊！

    “你们必须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

    他还挺想知道，到底是自己孙子当了白菜，还是墨燃？含#哥#兒#整#理#

    白菜被人拱，太丢人了！

    贺老爷子最在意面子，他悄悄抬头上下看了眼沉稳一丝不苟的墨燃，深深叹气，完犊子了，他那孙子腰软身子软的，只有当白菜的命了。

    墨燃身上透出的硬气常常让贺老爷子感受到有他年轻时候的影子，喜欢这孩子与纠结的情绪一起在心里面架，弄得他怪不是滋味的。

    墨燃看似眼神落在棋盘，实则思绪在心里过了很多遍。生怕老爷子不接受他们，在听到老爷子要看诚意的时候，墨燃松口气，老爷子并不是真正反对，是不敢相信。

    他要拿出十足的信服力。

    “贺爷爷。”他走一步棋，“您知道我高中时候跟星辞认识了吗？”

    贺老爷子眨了眨眼，眼角皱纹发炸，“我想想，星辞在学校里的时候特别喜欢跟我他的事，高中…喔喔，他呀，他跟我过有个男生很自主之类的话，我让他交朋友带回来做客，他又不要…”

    “他生日的时候，还想请那个人，但是没有。我现在想来，那就是你了…”

    贺老爷子恍然大悟，这两人不是单纯的最近搞在一起，早在那么多年前就…。老爷子的心更堵了，他为什么是最后个知道的！

    上了年纪的老人免不得一句话牵扯出许多的故事来，面对与贺星辞有关的人物，墨燃素来很有耐心的爱屋及乌，老爷子待他好更是个理由。只是他没想到，会从老爷子嘴巴里知道这些贺星辞不会告诉他的事情。

    他的心深切的触动着，就像有人轻轻在他心口啄了一口，让他浑身酥麻放空。

    高中时期不是他的单方面注意，那人也在注意着他。

    “嗡嗡”口袋里手机震动。

    墨燃握着手机，忍住没看，回老爷子的话，“不管是不是我，我想对您，我对星辞绝对不是玩玩而已，用喜欢来形容我觉得太浅薄，是比那更深沉的东西。”

    “这世上除了您，我是最爱他的人。”

    *

    躺在大床上，一会儿在床头靠着看手机，一会儿翻在床尾看电视，最后用枕头捂紧脑袋两条腿蹬的床“咯吱咯吱”响。

    就两个字，焦虑！

    爷爷会跟墨燃聊什么聊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他们的事情已经露馅了？贺星辞无力地在床上瘫成一张饼，生无可恋的表情像极了网红黄猫，被生活蹂躏成猫饼JPG.

    猫饼化水前，代表生命源泉的大狼狗吭哧吭哧来了，温热掌心覆在他的腿上，逐渐往上钻…

    贺星辞痒的笑起来，“哈哈哈哈，别碰那里，痒，痒…”

    墨燃看了眼未关紧的房门后那双灰色的拖鞋，心里了然些事情，他提醒贺星辞，“别这样。”

    贺星辞以为墨燃在跟他玩，非常有情调的拉他到床上，墨燃来不及什么，身子一躺，贺星辞已经跨坐上来，扭动起不安分的腰肢，媚眼如丝的笑笑：

    “假正经什么，好不容易到我们两个独处时间了，再像在爷爷面前那样，不是得疯掉。对了，我爷爷跟你什么了吗，你们两个下棋怎么下这么多时间啊。”

    墨燃的眼睛一直是不是在注意那双脚，听到贺星辞出的话，那双脚不稳的往后趔趄了几下。

    老爷子直接震惊，他的孙子在他面前乖巧可爱嘴巴甜，私底下…私底下怎么玩这么大！

    事实上平日的贺星辞尺度把握的很好，顶多亲亲抱抱举高高，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不过嘛，老爷子心里对贺星辞这一面的看法已经成型———

    一个玩很大的孙子。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墨燃摸上他的腰，搂紧他压下他的背，让两个人的距离几乎为零，细致的气音：“你爷爷，给你介绍对象不成，要给我介绍，东北的大美妞。”他依葫芦画瓢学贺星辞。

    贺星辞禁不住逗，听他这么一真信了，“他要是真这样我就翻脸！”他搂着他的脖子躺下去，“那我去剪个头发，我化妆成东北大美妞，那样他就不给你介绍了。”

    门口的贺老爷子持续震惊。

    …

    他的孙子还玩女装py？

    偷偷跟来的那双脚终于消失在墨燃的视线中了，他可以做一些被偷看时不适合做的事了。

    …

    点到为止，贺星辞结束后瘫在床上，身体舒展开来以达到最舒服的姿势，他感觉眉心突突地跳，有不是很好的预感：

    “你有查出是什么人在帮楚云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