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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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得了空常远问我今日早上去把脉如何?我好奇地问他如何得知, 他:“要不然我去找你作甚, 不就是听嫂子你在把脉!”

    “嗯!很稳当!看了弟媳那样子, 我突然觉得好幸运!”

    “若是稳当, 你有没有问,咱们何时可以再爬山?”他贴着我的耳朵悄悄问道。

    我看着这朗朗乾坤, 雪后初晴, 使着劲儿地掐了他一把腰上的肉:“这个事情我没问,但是按照我的知识结构上来!爬山这个事情, 可以适当进行!但是你知道适当的标准在哪里吗?”

    “摸索一下才知道不是,今晚试试?”

    允了!试试就试试!冬日里天黑地早,又没电视电脑, 漫漫长夜总要做点事情发发时间。

    入夜, 他告诉我今日殴了清河郡王之后,有了一个很大的进展,成王下午与他谈了之后, 想招揽他。成王好眼光, 居然选了这么个包藏了祸心之人?

    “怎么想要攀成王?那以后你怎么练兵?以后成了成王的人, 被多少人盯着?”我一连串的问题抛出。

    “别担心, 我今日给他出的计策都是如何增加国库收入, 如何进行税赋变法的想法, 与军中无关!”

    “不对啊!你不是要练两年兵吗?这样的话,岂不是不能回去了?”

    “那日得知你有身孕, 我便恨不得立马回来!所以我安排了接替我的人,我接下去会在京城。咱们家的那些破事儿, 你又不是不知道,放你一个人在家,我实在不放心。更何况我也该两头谋划。”他对我道。

    “真的?”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我几乎无所适从。

    “我有个想法,咱们该开始了!”他沉思了一下道:“我从七岁起就开始想离开这个家,我还留在这里,之前是不甘心,想着我离开了,我等于将爵位拱手相让,我凭什么要让出本属于我的东西?我若让出了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可如今想来爵位这个东西竟然如此虚无缥缈。”

    “可不就是它本身不能让你快乐,你撰在手里也没啥意思!”我问他:“就如同我那干娘和干弟弟,看上去那是一个家,其实我不过是个多余的人。”

    “不错,咱俩在一起了,才是个家,为了一个爵位,我让我的家人过得不舒坦,实在得不偿失!所以我今天清河郡王的时候也有这层意思在里面。我父亲那个胆子你是知道的,除了窝里横,外面就跟只病猫似得,明明是本朝少有的功勋侯府,却让人瞧不起到这个地步。他若是知道我了清河郡王,定然会勃然大怒,我想借着这个借口,彻底断了我侯府世子位子的可能,成全了一家子想要改立继承人的念想。咱们搬离侯府!虽你和他们相处下来没吃过亏,不过这些日子,几个姨娘事情,让我不得不防。”他皱着眉头道。

    “难为你能处处为我考虑!可不就是吗?把人生浪费在一些无谓的人身上,真的没意思。有这些闲工夫,我还不如想想咱们多挣几两银子,再了有的东西他们想抢也未必能抢走。”他比我还明白,我自然开心了。

    “只是我不想看着侯府覆灭。父亲还是天真,总以为弃武从文了就是生机,以后还巴望从文官的路子上,能保常家的基业。”他边边叹气。

    “不想覆灭,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它夺了爵位,然后找个理由驱逐出京,到时候你真的做什么就能无所顾忌了!”我对他:“我有个想法,当然里面有我的私心,还是想让自己爽一爽,还有其实也是借这个机会,让侯府可以加快失势。”我开始跟他我的计划。

    他听到了最后,不做声,我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挺过分的?这么算计你后娘和你爹?”

    “怎么会?如你所言,我爹的不作为和自私害了好几个人,而我那后娘,你做的这些只是举出了证据,未曾有半点故意的陷害,怎么是算计?顶多只是让真想大白于天下。我只是在想你这样布局的话,我在成王面前要加紧了!”

    “他为什么要招揽你?”我挺奇怪的,毕竟他一个侯府不爱的嫡子,有啥利用价值?

    “他知道外祖父疼爱我,所以他是想讨好外祖父!如果我是走军中的,他作为一个皇子还避嫌,如今我走的是文官路子,他当然愿意帮我外祖父解决一个心病了。毕竟如果我有好的差事,那么在侯府,世子的位子就会稳当一些!这也是外祖父的希望。但是成王不希望他得力的助手背后有一个或者几个家族,所以如果侯府能完全没落,而只提拔我,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常远与我,他与我分析了成王的想法,还有当今皇帝的想法。其实我没有真正接触这里的政治,但是从他的介绍中,我觉得他得也是八和九离不了十了。

    “相公如此努力,不知道娘子有何奖赏?”这画风切换地也太快了些,刚刚还是正儿八经谈事情,这会子又如此那啥了?这是索取之前的承诺了?我这人素来重诚信,有信誉,承诺么总要兑现的。

    我反身将他压下道:“相公请看我的手段!”之后鉴于我皮虽然厚,又怀着身子,这个摸索到底心了许多,更何况这个世道,我还是低调些地好,不用多描述了。只是他某些事情做得有些不够尽兴,难免在某些地方粗暴了些,等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将肚兜船上,系上背后的绳子,前面一阵刺痛,伸手捶了两下这个不知轻重的混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荣安堂里听常远他弟弟的新抬进来的,官场中送的那个妾,在万姨娘掉了孩子之后,勇敢地宣布她也有了。

    我突然为自己的心翼翼汗颜。我见到陈氏的时候,不知道该安慰呢?还是该安慰呢?她这个正室快三年了都无所出,如今被一个新进来的妾室占了前头,我看她的脸色确实不愉快,这些日子听莫氏身体不好,见了莫家的姨太太一面之后,就让陈氏安顿那对母子了。听那对母子颇为难缠,我尚未得见。

    老太太在荣安堂对着我和陈氏:“能添丁固然高兴,我还是希望你们俩有好消息!”

    莫氏看在眼里,给咱们俩解围道:“老太太莫急,燕娘嫁过来不足半年,玉珠忙前忙后不得歇息,等些日子看吧!”

    “老太太、太太得是,妹妹肚子里有,我也会当亲生的看顾。”陈氏这话得好违心,两房谁家是长孙重要吗?要你将一个妾室的孩子养在身前?不好意思,有个事情我也该宣布了。

    “老太太得是,好消自然是有的。不知道大冬天的衣袍穿的厚了,太太和老太太都没看出来,孙媳肚里的孩子已有快四个月了!”不公布,马上肚子就如吹气球一样大起来了,藏不了。

    “你竟有了?还这么大了,为什么不早?”莫氏转头看着我,她最近脸色一直这么不好。

    “我们江南有个法,能瞒到几时就瞒到几时,孩子不容易掉。我原本是不信的,那日周姨娘没了,我还将信将疑。前几日万姨娘孩子也掉了,我才庆幸,幸亏没有早出口。看来老古话总是有道理的。”爱护孩子这不算借口吧?咱们家养孩子可一直不容的。

    我看老太太脸色暗了一暗,她:“也对,咱们家一直子嗣上不顺,当心些也没错,没错!请个太医上门来把把脉,这是咱们家孙辈的第一个嫡出的孩子!”这话出来,陈氏脸色就有点不那么好了。

    “我等会儿就差人去请太医!”莫氏道。这事情在侯府就算是轩然大波,那个妾怀孕就变得微不足道。她还和善地免了我的请安,多睡睡,等胎儿大了,难免行动不便。

    她还命人将消息递给了范家太太和我那干娘柳氏,范家太太真心实意地带了安胎的补品并着城外安国寺的平安符给我。柳氏过来的时候,我看她满脸地不愉快,只不过是口上来探望一番。

    过午常远回府,我想在年前与春梅姐聊聊,他便找了个借口,自己有两篇文章想请教一下李侍讲,因为我搭识了李夫人,所以让我一起去李家拜访。他骑马,我坐轿,刚出侯府门。

    “表弟!表弟留步!”一个声音在喊。

    只听得常远倨傲地问:“你是何人?”我不禁撩开了帘子看,一个三十来岁,痴肥的身形,脸上堆着横肉的男人站在常远马侧。

    “我是你高义的表兄,杨炳奎!”我瞧他呵呵笑着回答满脸的讨好。

    常远低头瞧他,淡淡地道:“兄台不可乱攀亲戚,我从未有过什么高义的表兄!”

    他一愣,不过马上消失的笑容又堆了上来道:“我是你母亲的外甥!你从未见过,但确确实实是有的。”

    “我母族乃是靖国公府,姨母嫁的具是望族,快些让开,不要蛮缠!”那神情,我不禁为他鼓掌,这哥们素来不搭架子,今日搭起架子也是有模有样,鄙视的申请也拿捏地刚刚好。莫氏的这个外甥脸色很是好看,讪讪离去。

    我们刚到巷子口,已经听见春梅姐的声音:“快点!帮我拿个碗来,鸡血收着!”我牵着九儿的手下了轿子,常远也下了马,两人一起拉着九儿,带着礼物进了她家的门。

    “九儿妹妹!”九的阿珺哥哥已经跑了过来,“阿娘炸了猫耳朵,你快来吃!”

    九儿立刻乐呵呵地:“我要吃!”这不被拐跑了。

    李侍讲在杀鸡,春梅姐用剪子在收拾鸡内脏,见我过来,直起腰,把手往水桶里洗了洗,大声嚷嚷道:“妹子来啦!”边叫边走过来,“快进来坐!”

    她又回过去对李侍讲道:“你别弄了,我来吧!妹夫想请教你一些学问,你快去教教他!”她叫地亲热。

    李家姐夫,洗了洗手道:“我这不是快弄完了吗?先让你妹子带着妹夫坐一下,我马上过来!”等他和常远进去。

    咱俩从井边转战厨房,我替她将半只鸡斩了块,半只等下就白切做了。春梅姐问我:“你还有空能再调制些酒吗?哪怕不如之前的也行!咱们刚开的铺子,如今那酒实在旺销,最好的那种,压根连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你觉得一般的那些,都是一开门就售罄,现在已经有人半夜开始排队等了。逢年过节的,要的人太多。”

    “阿姐,这是饥饿营销,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东西,就是要培养消费习惯,当然咱们也是没有产能和足够的原料吗!我这几天再调制一批……”我又和她一起整理了大型家居商场和社区便利店的想法,从成本上来开便利店的形式当然投入,但是要实现有效的配送,我们必须有一个比较大仓储配送中心,有了这个仓库,开一个大型的商场,又有了现成的基础。

    我俩边烧菜做饭,她对于我繁复的调味,或者简单汆烫,但是要求快速激冷的方法表示无语,问:“你家里也是这么做饭的?”

    “嗯啊!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是老祖宗的吗?”

    我们俩一个下午做做饭,聊聊天,过得很快,我没想到常远和初次见面的李家姐夫有那么多的话要讲,到了晚饭的时候,两人还一口一个耀亭贤弟,另外一个人叫“默儒兄啊!”这哪里是请教学问,完全是遇到知己的节奏,两人聊税制改革,偶尔我给他们泼一盆冷水,特么太想当然了,有些招数叫做看上去很美,知道不?

    “你嫂子回来跟我弟妹的想法的时候,我一下子就觉得遇到了高人,能有这般的格局,不容易啊!”他们俩一称兄道弟,原本的姐夫妹夫,就变成了弟弟哥哥,我和春梅姐,一个成了弟妹,一个成了嫂子。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回家途中,我家那口子兴奋异常道:“燕娘,你知道吗……”此处省略一千字对李侍讲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