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跟前后, 顾行云直接道：“帮我约一下阿凝，我手头上有证据可以证明她当年的车祸不是一场意外，是谋杀。”

    顾行舟听他第一句话的时候, 还在犹豫该怎么拒绝他, 听他完所有话后，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他应下了，顾行云没再什么, 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行舟等他走远了, 才给陈双秀去了一个电话。

    没办法，宋凝和陆谨言的手机都关机了, 他只能通过陈双秀联系他们。

    陈双秀得知这个消息后, 并没有马上告诉宋凝和陆谨言，怕影响到陆谨言的病情。

    算等陆谨言病情稳定点再, 或者，待会儿找个机会先跟宋凝了，让她暂时先瞒着陆谨言。

    宋凝得知这个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因为前一天晚上，她一直陪在陆谨言身边，陈双秀想先跟她都没机会, 只能等她第二天早上要离开的时候，再告诉她。

    宋凝知道后, 第一时间给顾行舟去了个电话，自己已经知道顾行云要见她的事情了，但见不见顾行云，还要再考虑一下，等陆谨言出院了再。

    她并不想背着陆谨言, 私底下去见顾行云，怕陆谨言知道了会多想，算等他病好了，跟他商量过后，再去。

    顾行舟和她结束通话后，当下就把她的决定告诉顾行云。

    顾行云听完后，不失望是假的，但也不急，因为这个世界上能把当年害她出车祸的人送进监狱的大概只有他了，她和他见面只是时间问题。

    就算她不在乎当年害她出车祸的人是谁，他也可以主动去见她。

    陆谨言这两天心情好，病情恢复得也挺快的，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出院了。

    他出院的这天，顾启明过来了。

    不知道他是来得凑巧，还是事先知道他今天要出院。

    总之，陆谨言维持了两天的好心情，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没了。

    顾启明过来，是想接他回顾家的，他自己一个人在外，没个人照顾。

    然后，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群人。

    这群人分别是陆谨言的保镖们和陈双秀。

    陈双秀站在最前面，对顾启明：“我们瑾言有的是人照顾。”

    顾启明：“……”

    顾启明看着和他隔了好几个人的陆谨言，到底没有发飙，因为他们人多势众。

    陆谨言对他们这一举动挺满意的，消了扣他们工资的念头。

    他本来算扣他们工资的，因为他们失职让顾启明出现在他的面前，不仅影响到他的好心情，还污了他的眼。

    宋凝对顾启明一直没什么好感，也不是很想见到他，见他被陈双秀和陆谨言的保镖们隔开了，她直接拉着陆谨言的手走了。

    顾启明想拦住他们，反过来被保镖拦住，根本没办法再靠近陆谨言。

    没有他的阻拦，陆谨言他们很快就到了医院大厅。

    刚到医院大厅就有一堆记者蜂拥而上，把他们团团围住。

    陈双秀作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应付这种场面还是挺得心应手的，很快就和保镖们一起把陆谨言和宋凝送上车。

    离开医院后，他们并没有回他们在附近的住处，而是去了宋家。

    一方面是为了防止他们在附近的住处曝光，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见家长。

    先到宋家见宋老爷子，再找时间去北城见沈从武。

    宋老爷子对陆谨言这个准孙女婿还是不太满意，但耐不住宋凝喜欢，他不是个喜欢棒鸳鸯的主，既然宋凝已经决定就陆谨言了，他没再刁难陆谨言，当然，也没给好脸色。

    宋廷倒是刁难陆谨言了，不过，陆谨言没跟他计较，因为他不跟智障儿童计较。

    夜里，宋凝寻了个空档，跟陆谨言了，顾行云要见她的事情，问陆谨言要不要跟她一起去见他。

    陆谨言当然要，他不可能让宋凝和顾行云单独见面的。

    但宋凝最后还是单独见了顾行云。

    顾行云要求的，他只见宋凝，不见其他人。

    这个其他人是谁，他就差没报陆谨言的身份证号码了。

    陆谨言不想让宋凝单独去见他，但又不敢出来，怕宋凝觉得他不相信她，只能送她到和顾行云约好的地方，然后，在另一间包厢听墙角。

    结果不知道是他们交谈的声音太，还是这地方的隔音太好，什么都没听到。

    尤其是，他身边还有个正开着外放游戏的智障。

    “你就不能戴耳机吗？”

    “耳机忘带了。”

    “米粥，你带耳机了吗？借他。”陆谨言问一旁的顾行舟。

    顾行舟摇头，他出门急，就带了个手机。

    都没带耳机，陆谨言只能让宋廷消停会儿，别游戏了。

    宋廷难得听话的没了，因为不戴耳机游戏的体验感太差了，他找了部电影和顾行舟一起看。

    陆谨言：“……”

    他出门的时候，为什么要把这个智障儿童带上。

    哦，不是他带上他的，是他硬要跟过来，因为顾行舟也要来。

    “你们能再开一间包厢吗？”

    “我们吵到你了吗？”顾行舟问。

    “不是你们，是他。”从进包厢到现在没有一刻消停。

    “就算我们再开一间包厢，你在这里也听不到我姐和米粥他哥都谈了些什么。”让他认清现实后，宋廷还不忘补刀，“差点忘了，顾行云好像也是你哥。”嗯，他已经知道陆谨言是顾启明的儿子的事情了。

    昨天刚知道的。

    顾启明知道他出院后，住到了宋家，就跑宋家去，要接他回顾家。

    陆谨言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至于在隔壁包厢的宋凝和顾行云……

    宋凝刚在顾行云对面坐下，顾行云就给她一个U盘，：“这是我搜集到的所有证据，足以给对方定罪。”

    “害我的人是程珊珊吗？”

    “是她，但她没有亲自动手，是教唆他人动的手。被她教唆的那个人的资料，U盘里也有，还有被她改掉的监控视频和她承认教唆他人害你的录音。”

    “我本来想亲自送她进监狱的，既然你没事，那这件事就交给你自己处理。”顾行云。

    宋凝听完，又问道：“她为什么要害我？因为你吗？”

    “嗯，我跟我奶奶，我想娶你，被她听见了。我不知道她会因此加害于你，给你招来无妄之灾，实在抱歉！”顾行云道。

    这件事情虽然是因他而起，但还真怪不到他身上，谁也不知道程珊珊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对她起了杀心。

    “最后一个问题，你搜集到这些证据后，为什么不直接交给警察？”

    “因为……”

    因为人死不能复生，而他需要程珊珊的帮助。

    这个理由，顾行云有点难以启齿。

    时间仿佛回到了她刚出车祸那会儿。

    他接受不了她离世的事情，一遍又一遍地查看宴会现场和地下车库的视频，终于让他发现了端倪。

    发现宴会现场地下车库的监控录像有问题后，他第一时间去查看了内部备份，见有人在宋凝的车上动了手脚，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程珊珊。

    因为只有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对地下车库的监控录像动手脚。

    于是，他便带着监控视频去找了程珊珊。

    程珊珊刚开始不承认，他故意激怒她，她才出实情，被他偷偷录了下来。

    有了这两样证据，连带视频中那个在宋凝的车上动手脚的人，想要定她的罪不难。

    搜集完证据，他不想和程珊珊多待，临走时，他放下狠话，让她等着牢底坐穿。

    程珊珊不想坐牢，拦住了他的去路跟他，宋凝已经死了，就算他把她送进监狱，她也活不过来。

    而且，现在能帮他的只有她，如果他把她送进监狱，那他不仅会失去程家的支持，还会成为程家的敌人。

    到时候，他别是替他妈报仇了，能不能夺回属于他的一切都不一定。

    他不怕夺不回属于他的一切，但他想给他妈报仇，从他妈死的那一刻就想了，想了十几年，他不想就这么放弃了，他想让顾启明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就像他妈临死前那样，像谢黎失去孩子后那样。

    谢黎的孩子不是他有意害死的，但确实是因他而死。

    他当时年龄还，性子比较冲动，因为他妈的死，恨极了他爸和他外面那些女人，见他爸带谢黎回来，直接上去推了谢黎一把。

    谢黎一个不防被他推倒在地，然后，就流产了。

    见她因为失去孩子，变得像他妈临死前那样生不如死，他就不恨她了，但她恨他，所以，这些年，他们俩斗得不可开交，就差没斗个你死我活。

    她也成为他报复顾启明最大的阻碍。

    也正是因为她这个阻碍在，在宋凝死后，他才不得不受制于程珊珊。

    回忆完这些，他才鼓起勇气把他的苦衷出口。

    宋凝理解，没有怪他。

    他能帮她搜集证据，并想着把程珊珊送进监狱，已经是情分了，她没有资格要求他为了她牺牲自己的利益。

    虽然他并不是一定要受制于程珊珊。

    “你有没有想过，把这些证据交给我爷爷，你同样能得到宋家的帮助。”

    这个顾行云还真没有想过，可惜了。

    他和宋凝本来有希望在一起的。

    “如果我当初把这些证据交给你爷爷，我们是不是有机会在一起？”

    “不知道。”假设性问题，她没办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她的不知道，听在顾行云耳朵里，就是有可能。

    “你当初包养陆谨言，是因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