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久愣了好几秒，才眨了下眼，开口：“……毛叔好。”

    毛志平满眼都是惊讶，还带着点不知所措，他慌张地把菜放到桌子上，手在围裙上搓了搓，表情有点尴尬：“……久，你回来这么早？”

    “……嗯，同学就来一天，下午还得赶回去。”白久话语速很慢，脑子却在飞速运转，他一眼就看到毛志平身上吴秋莲的紫色围裙，和他脚下的家常拖鞋。

    那双拖鞋在家里摆了很久了，他以为是给客人用的，就从来没有问过。

    毛志平的双手还在围裙上搓，像是在努力组织语言：“我……我今天店没开，休息一天，来帮秋莲做做饭，我看她平时也挺累的……”

    白久点了点头。

    连称呼都是亲密的，他记得很久以前，毛志平还喊的吴秋莲“吴姐”。

    毛志平笑笑：“你回来了……就一起吃饭吧？我再去拿副碗筷。”

    “嗯。”白久把手里的绿豆糕放到饭桌上，看着熟门熟路地去拿碗筷的毛志平，还想话，门却又响了。

    吴秋莲还没进门，声音已经传过来了，带着点责备，但更多的是浓浓的撒娇：“家里盐没有了你也不知道一声，急着用还要我去买。”

    “还不来帮我拿拿，我买了不少呢，累着我你可要负责的。”

    “……听不到吗，志平？”

    毛志平的表情越发尴尬，立在客厅一动不动。

    吴秋莲自己把东西一股脑全放在了玄关上，笑着转头，没想到看到的画面却是白久和毛志平都站在客厅里。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

    率先破僵局的是白久。

    “……回来了就坐下吃饭吧。”他着，接过吴秋莲手里的盐，转身放到了厨房。

    毛志平如梦初醒般“哦！”了一声，跑去厨房往排骨汤里放盐。

    吴秋莲像是还没反应过来，鞋子也忘了换，站在那里站了很久，才捏着手指，忐忑地看向白久，斟酌许久才开口。

    “……久，对不起，妈没跟你过。”

    她以为白久会生气，没想到白久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像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理解，我也为你高兴。”

    这句话的语气太过成熟，吴秋莲一瞬间觉得白久像是什么都懂一样。

    “你……不怪妈吧？”

    “怎么会怪你啊，”白久笑了，“你能走出过去，为新生活算，我很开心，这也是……我一直希望的。”

    吴秋莲的眼圈红了，毛志平听到他们的对话，沉默地把排骨汤盛到汤碗里，端了出来。

    “久，这事也不怪你妈，是我不让她的，怕影响你考试。对了，还没问你，考试怎么样，顺利吗？”毛志平尽力维持着微笑，看向他。

    白久也笑：“挺顺利的。”

    ……

    两边都沉默下来，只有碗筷的碰撞声。

    过了一会儿，吴秋莲像是鼓起勇气般，又看向白久：“久，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白久停了筷子，抬头：“怎么了？”

    吴秋莲脸色突然有点发红，她看了毛志平一眼，毛志平主动坐到她的旁边，握着她的手，像是在鼓励她。

    白久又垂了眸，没再继续看两个人的互动。

    吴秋莲脸色通红，话的声音有点颤抖，但更多是掩不住的高兴。

    “久，你要有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