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凌云志》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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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回到酒店时是晚上九点钟,季降让白久早点休息别熬夜,就拉着卫天瑞开始开会。

    白久其实不累,但想着第二天又有戏,就睡的很早,季降却为了一个跨国会议熬到了三点,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季降状态明显看起来有点疲惫。

    当天是季降和白久的重要戏份,祁南发现千牙山灭门的时候是祁凌干的,和祁凌大吵一架,两个人彻底决裂。

    场景是雨天,一大早喷雨器就已经准备好了,白久抬头看了眼足足有四排的压力水管,有点震惊:“这真的是要下雨吗?感觉是要灭火。”

    简诚和卫天瑞也来了,今天的拍摄比较辛苦,他们各自带了助理来帮忙。

    简诚最近在筹备工作室的事情,尽管白久还没算这么早就开工作室,但简诚觉得艺人没有公司始终是缺了点什么,自己主动要试着建工作室,白久自然就随他去了。

    简诚同时还自己花几万块钱报了个商学院,想学|运营管理。

    这些事情其实前世简诚也做了,不过都是在白久出道五六年时候才做的,现在简诚把事情提前了这么多,压力自然也大了很多,这段时间忙的没有时间跟组,就新招了个助理。

    新招的助理是个瘦瘦的姑娘,长得也很清秀,名字叫离,还是个学生,暑假出来实习,恰好被简诚看到,要她过来做跟组助理。

    离朝着白久鞠躬:“白老师您好,我是离,我会努力做好助理工作的。”

    “不用这么客气,叫他名字就行了,”简诚完又看向白久,“离是学导演的,以前跟过组,有经验,有什么需要你就跟她。”

    “嗯,我知道了,”白久,“你忙你的去吧。”

    另一头,卫天瑞有点担心地看着季降:“昨天没看通告单,今天有雨戏,你昨晚休息的太少了。”

    “没关系,”季降换着衣服,“不影响。”

    ……

    准备开拍了,喷雨器开始运转,四道水柱喷向天空,又化成无数雨滴洒了下来。

    雨幕里,祁南和祁凌相对而站,两个人脸上都是愤怒。

    祁凌怒道:“我替师父报仇,我有什么错!”

    “大错特错!”祁南吼道,“你知不知道,十五年师父错手杀了千牙山掌门的夫人,所以这么多年师父都隐姓埋名,连对我们都不愿提起他的名字,不然以师父的武功,怎么可能不过那千牙山掌门!”

    “那又如何!”祁凌,“他们的恩怨是他们的事,我只知道千牙山掌门杀了我师父,还侮辱我师门,我就是要报仇!”

    祁南不敢置信地看着祁凌:“祁凌,你何时成了这样黑白不分、偏执任性的人了?师父的教诲,你都听到哪里去了?”

    祁凌红着眼看他:“人我已经杀了,现在什么都没有用了,既然师父已去,我们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从今往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吧!“

    祁南握紧了剑:“……祁凌,你竟然连认错都不肯?”

    祁凌咬着牙,道:“……我没有错。”

    “……好……很好……”祁南后退一步,满脸失望,“祁凌,你终有一日会后悔的。”

    “恐怕后悔的是你!”祁凌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祁南失魂落魄地看着祁凌的背影,愣愣地站在雨中,直到祁凌走远。

    ……

    白久刚走出雨景,离已经拿着毛巾和保温杯跑了过来:“白老师,快擦擦。”

    白久接过毛巾,回头看着仍在淋雨的季降:“他还要淋多久?”

    离:“好像后面还有两场戏,都是季老师的。”

    白久了个寒颤:“这雨真是太冷了。”

    尽管是夏天,喷雨器里的水却是冰凉的,淋在身上的时候只感觉到冷,白久这一场戏拍下来浑身都在抖,更不用季降还要在雨中淋一个多时,恐怕只会更冷。

    离有点担忧:“我看季老师的脸色也很白。”

    白久看过去,刚才沉浸在戏里,他没注意祁南的脸色,这么隔着雨幕一看,季降的脸色的确是有点发白了。

    “可别感冒了,”白久,“这几天拍摄任务重,要是感冒就糟了……离,你那里有药没有?”

    “有,”离从随身带着的包里翻出一袋药,“这个需要冲泡。”

    白久把自己保温杯里的热水倒出来一大半,留下刚好够泡开颗粒的水,把那袋颗粒倒了进去晃匀,怕太烫,白久又鼓着脸吹了吹。

    离笑了:“这样吹没用,把盖子开放一会儿,温度自己就下去了。”

    “哦,哦,”白久把杯子放在桌上,,“等会儿他拍完了你把这个给他。”

    “好。”离点点头。

    ……

    白久去换衣服,等换完回来,就看到季降还在淋雨,似乎一直没有休息,连保温杯里的药都还是原封不动的。

    这里的戏是祁南独自在雨中收拾自己和祁凌从住的屋子,又握着剑,毅然决然地从屋离开。

    镜头随着祁南的脚步移动,祁南脸上满是愣怔,脚步沉重,似乎茫然不知该去往何处,雨越下越大,将他整个人都湿了。

    由于雨太大,季降连睁眼都很困难,却还是保持着那副神情,沿着轨道从林子的一端走向另一端,足足走了三遍。

    等终于结束拍摄,季降已经连嘴唇都白了。

    白久拿着两个毛巾跑过去,一个递给季降,一个直接盖到他头上:“还好吗?”

    “没事,”季降接过毛巾看着他,“怎么又过来了,头发也没吹干?”

    “我换了衣服了,”白久指着自己身上干净的新戏服,又示意离把东西拿过来,“你赶紧把这个喝了。”

    离递过来保温杯,季降也没问里面是什么,接过就仰头一口气喝完了。

    “你后面没戏了吧?”白久问他。

    季降摇摇头:“后面都是你的了。”

    “那你快回酒店洗个热水澡,”白久,“心感冒。”

    “我想等你一起回去,”季降却,“我没事。”

    “不行!”白久不容拒绝,一边,一边叫上卫天瑞,硬是把季降塞回了剧组的车。

    等看着车辆发动了,白久才转身继续自己的拍摄。

    ……

    祁南和祁凌分开后,祁南回了屋,祁凌则漫无目的地走,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似乎被人跟着。

    祁凌猛然转身:“是谁?”

    一个穿着黑袍的中年男人笑着从树林一头走了出来:“我。”

    “……你是谁?”祁凌警惕地看着他,又在看清他手里的九节鞭后一惊,那是阴鬼门惯用的武器,再联想到此人武功高强,连自己也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加上一身黑袍……

    “……你是阴鬼门门主,司空煞?”

    司空煞拍拍手:“好聪明的孩子,竟然认的出我。”

    “……阴鬼门的头子,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祁凌举起剑指向他,“你要干什么?”

    “为什么对我抱着这么大的敌意呢?”司空煞笑眯眯地问他,“我很欣赏你,你以一人之力屠了千牙山,这样的人,很适合来我阴鬼门。”

    “哼,胡什么!”祁凌冷笑一声,“阴鬼门无恶不作,我怎么可能和你们同流合污?”

    “无恶不作?”司空煞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话,呵呵笑了起来,“孩子,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明明向你的师哥认个错,就可以让他原谅你,为什么你还是要同他决裂?”

    “关你什么事!”祁凌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你竟然一直跟着我们!”

    “从你到千牙山,我就跟着你了,”司空煞笑着,“我原本也要去解决那个老头子的,恰好你帮了个忙,我就想看看,是什么人干了这样的好事。”

    “我猜猜,你不愿意认错,是不是因为你怕千牙山被屠之事传到江湖上,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你不想牵连你的师哥?”

    祁凌顿时涨红了脸:“你胡什么!”

    “哈哈,真是个孩子,心思都藏不住,”司空煞颇有兴趣的看着他,“若你入我门下,我必悉心教导你,将毕生的武功都教予你,如何?”

    祁凌不为所动:“滚。”

    司空煞却毫不动摇:“跟着我,你不会后悔的。”

    祁凌直接拔剑刺向他:“找死!”

    然而祁凌根本不是司空煞的对手,不过几招,祁凌就被司空煞制服,点了穴道,强行带回了阴鬼门。

    ……

    这一场戏拍完,白久身上出了不少汗,连着了几个喷嚏才停下。

    孟和志看他刚才淋雨,现在又拍戏,就让他赶紧回去休息。

    白久带着离回了酒店,先是洗了个澡,又去找了季降,但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门。

    白久给卫天瑞电话:“季降在哪儿?”

    卫天瑞有点疑惑:“不在房间吗?他回来就回了房间。”

    “……没人开门,”白久皱眉,“怎么回事?”

    卫天瑞想了想:“稍等,我让前台开门。”

    等酒店工作人员拿了房卡来开门,白久一进屋就看到卧室的门半掩着,走进去就看到季降正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季降,起来吃饭了。”白久推推季降的胳膊,却没能把他推醒,而季降的身体似乎温度也稍微有些烫。

    白久一愣,立刻伸手摸了摸季降的额头,这才发现有些烫。

    季降好像发烧了。

    白久第一反应就是找退烧药,但房间里的药箱已经开,退烧药也少了两片,再加上床头喝了一半的水……

    白久觉得季降多半是已经吃过了,不然也不会睡的这么沉。

    “……”他无奈地坐到床边看着季降,季降还总自己生病了不告诉他,他生病了不也没跟白久吗?

    要不是白久过来看他,估计季降就算自己吃了药退烧,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

    房间的空调温度很低,可能是季降觉得热把调低了,白久怕他感冒加重,就又调高了温度,电话让酒店厨房准备一点清粥,自己也随便吃了一点。

    等白久再回来时,季降似乎正在做梦,额头上有汗,眉头也是紧皱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白久凑近,想听他在什么。

    季降的话很含糊,听不太清,只能零星听到几个字词。

    “……不接……不邀请……他……出事……”

    “……洪荒……白久……”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白久愣了一下,想了几秒,猛然瞪大了双眼。

    他听懂季降在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