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拧满了包装袋,苏婉音回家时南老师和苏教授还在客厅看电视。

    她心翼翼的将东西堆在门口隐蔽的地方，算等两人去休息了再来搬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回到客厅后,苏婉音总觉得自家爸爸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幽怨。

    要知道她出门的时候，他盯着电视笑得可开心了。

    就连妈妈时不时看她的眼神也多了量。

    在回家前,她仔细的将自己的衣服和仪态都整理好了，除了嘴唇看起来比起平时稍微红一点点以外,不应该有什么马脚才对。

    这样想着苏婉音也就没有再纠结这个事情了。

    心猿意马的陪着父母看电视，她所有的心思都飞到了楚斯年送她的那些生日礼物上面。

    从他离开后开始的14岁生日到21岁生日他都有给她准备礼物。

    甚至认识他之前的1岁到6岁也给她补上了。

    出差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就开窍变得这么讨人喜欢。

    苏婉音如是想着，嘴角的笑越来越甜。

    苏怀夕本来还存点侥幸的,可经过老婆这么一提醒,女儿所有的症状都和他那些恋爱的学生差不多。

    回来到现在快半个时,也就傻笑了半个时。

    心里酸的要命。

    苏怀夕没了气度,给自己灌了一杯茶,压下暴躁的情绪：“音音。”

    “怎么了爸爸？”

    苏婉音抬起头，自家稳重的爸爸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你之前的不想嫁人想找个上门女婿是真的吗？”

    不知道爸爸为什么提起这个问题，苏婉音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了楚斯年的要入赘。

    他那样奸诈阴险,就算她嫁给他,他母亲再不喜欢，他肯定也不会让她吃亏，依照他和苏教授南老师的亲近程度也会经常和她一起回娘家,不会让两人感到寂寞。

    虽吐槽过他，可这些事情苏婉音还是很相信他的。

    反观楚家那样的家世,他要真的入赘到她家，也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嘲笑他。

    别人的想法对她而言不重要，可想到被议论的是他，苏婉音就犹豫了,中规中矩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不管嫁人还是找个入赘的，我都会常常在家住的。”

    苏怀夕和南昔当了几十年的老师，从面上观察人的心理活动可谓有所造诣。

    一看自家女儿和以前不太一样的回答以及纠结的表情，心里有数了。

    苏怀夕接受不了养了这么久的水灵灵白菜被拱这件事，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想要审讯女儿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急得在原地了两个转。

    苏婉音疑惑的看着他这种奇奇怪怪的行为：“爸爸您怎么了？”

    苏怀夕情绪更焦躁了：“音音……”

    南昔朝他使了个静观其变的眼色，断他的话，拉住他就往卧室走：“你爸今天太累了，我和他先去休息，你也早点睡，明天要上班。”

    “哦。爸妈晚安。”

    苏婉音看着两人回房后，心里的冲动按耐不住了。

    她把电视关了，飞快的跑到门口，将礼品袋运进了自己的卧室。

    锁上房门，她心的把每一份礼物都拆出来，和她在车上拆开过的两份一样，一张贺卡一份礼物。

    苏婉音将每一张贺卡都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太多的字，简单的一句生日快乐和适合当时年龄的祝福。每一份礼物大概都揣摩了很久，苏婉音回想了一下，如果在那个时候收到一个这样的礼物她肯定会很开心。

    满满的承载了送礼人的用心。

    她很少哭，也很少会因为什么事情被感动。

    时候学校组织一起看那种催泪电影，别的孩子哭得像个泪人，只有她无感，甚至觉得无聊。

    可看着他写的这些简单卡片，她此刻就想哭。

    现在想来，从自己懂事后，即便极少数哭，大部分好像都是因为楚斯年。

    她将床下面的箱子拉出来，心的解开那些保鲜袋，礼物按照1岁到21岁摆开。

    回味7岁至13岁礼物的时候发现盒子里面的卡片上多出了许多新的墨迹。

    应该是楚斯年那晚挨着她睡的时候写的。

    意识到秘密被他发现，有点窘迫。

    苏婉音随便拿起一张8岁的贺卡，除了以前的祝福语外，后面又有新的。

    “祝音音8岁生日快乐。音音换牙掉了两颗门牙就不爱笑了，可是我觉得除了漏风这个缺点外很可爱。我笑也是因为你可爱，没有嘲笑你没门牙像个老太太的意思。当时为了哄你开心要是牙齿长不出来了就带你去镶金牙，你总是觉得我在骗你。所以生日就给你送了一袋金豆豆。”

    “……”

    那个时候她特别喜欢看电视，剧里面的大佬抽雪茄镶金牙看起来很酷，一度迷得不得了。

    掉牙后，楚斯年告诉她牙齿长不出来带她镶金牙时她特别开心，成天都在期盼不要长牙。

    牙齿没有接收到她的愿望，坚强的长了出来。她当时悲愤得都要哭了。

    苏婉音开盒子，看着里面的金豆豆汗颜不已。

    当初年龄辨别不来黄金，奇怪他为什么送她一袋黄色的豆豆，长大后也没想过这是黄金，只以为是什么同色材质的金属球球。

    没想到楚斯年真给她送了一袋黄金当作牙齿的备用材料。

    难怪送的时候面对她的嫌弃还交代她不能弄丢了，要是弄丢了就把她考了全班最后一名的语文试卷暴露给南昔看。

    不到13岁就大手笔给她送黄金了……

    据她所了解，那时他还没有实现钱财自由，不知道哪里来的钱给她买这种玩意儿的。

    现在看来以前他送的所有礼物都很值钱。也想得通为什么每次给她送了礼之后那一段时间他都在她家吃住。

    肯定是把钱都拿来买礼物了。

    苏婉音把玩着金豆豆思绪万千。

    楚斯年本来就早熟，她想镶金牙这种事情明显是不可行的，他却还是以这种方式满足她，和她一起胡作非为。

    这样看来其实在时候他一直很宠她。

    以前的每一张贺卡看下来，那些奇奇怪怪的礼物都找到了缘由，仔细想想全是她那个年龄迷恋的东西衍生出来的。

    这一刻苏婉音突然很想他。

    拿出手机还没想好什么，那边心电感应似的就来了电话。

    “音音。”

    “嗯。”电话来得及时很开心，苏婉音却故意问了句：“你电话给我干嘛。”

    “偷偷哭鼻子了？”

    楚斯年的声音顺着电话线传过来，丝毫不减磁性。

    他低笑了一声：“担心你看了礼物很想我就过来了。”

    提到礼物苏婉音忍不住吐槽：“我那时候年龄，我喜欢长得好看的帅哥，你就给我送你的照片，你自恋这个我理解，但是为什么你还弄个珠光宝气的相册？我喜欢看蜘蛛侠你送我只水晶蜘蛛又是什么脑回路？天知道我不喜欢蜘蛛只喜欢蜘蛛侠好不好？…………最让我想不通的是，我想镶金牙你就给我送金豆豆，你就不担心我发现那个是真的金子，然后拿去给自己造一口大金牙？”

    依照她当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搞不好真的会带着一袋子金子去让牙医给自己镶金牙。

    楚斯年低沉的笑声听起来更性感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道：“我的照片当然得用贵的相册才行。我当时对音音没有旖旎的心思但也见不得音音喜欢崇拜除了我之外的异性。……关于金牙这个，只要音音喜欢，就算是换一口金牙我也喜欢的。”

    “……”

    想到那个画面苏婉音就恶寒不已：“然后我一张口话就金光闪闪的？这你也能忍？”

    楚斯年：“不是挺好的吗。”

    好个屁。

    苏婉音愤愤道：“哪里好了？要真好你怎么不给自己弄一口金牙？”

    楚斯年好脾气道：“如果音音喜欢也不是不可以。”

    楚斯年满口金牙的样子……

    算了，根本就不能想。想过了就不想要男朋友了。

    苏婉音怂恿道：“我喜欢，那你去换啊。”

    “好啊。音音换我就换。”楚斯年一本正经道：“那袋金豆豆造两个人的假牙应该够了。”

    “……”

    两个人都是一口大金牙？

    苏婉音着实不理解自己时候的喜好。

    刚才看卡片给弄出来的泪意消失的一干二净。她郁闷道：“我想换金牙这个事情我给南老师过，她当时就赏了我一顿竹笋炒肉，你居然还真是我喜欢什么就给我送什么，你那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楚斯年：“也没有多想，只是音音喜欢什么就想送什么而已。”

    “……”苏婉音：“你确定那个时候不是变态的早恋喜欢我想荼毒我？我家苏教授都没你这么能搞。”

    楚斯年声音里满是勾人的性感：“音音这是在侧面怪我没有在那个时候喜欢上你找你早恋？”

    “……”

    这种阅读理解能力还真是。

    苏婉音：“算了，我不要和你了。你快睡觉吧，开那么久的车应该很累了。”

    “都知道心疼我了。”楚斯年笑道：“我很开心。音音也早点睡，不要一个人偷偷看礼物偷偷哭。”

    “……”

    这人话为什么总能戳中她的羞耻点。

    苏婉音反驳：“你不要杜撰我。”

    楚斯年继续道：“音音要是真的很感动想感谢我的话……”

    其实是真的很感动。

    也想好好感谢一下。

    苏婉音问：“就怎么？”

    楚斯年：“那就嫁给我吧。我现在只缺一个老婆。当然，我入赘也可以。”

    “……”

    她就不该问这种问题。

    “你可以睡了，这会儿做梦还来得及。”

    话落苏婉音就假装平静的把电话给挂了，心跳却怎么也慢不下来。

    刚刚有一瞬间……她差点按耐不住内心波涛汹涌要答应他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