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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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淡定的村长居然结巴起来:“宁子,你到底想做什么,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你可不要做如此糊涂之事。”

    容时宁道:“村长,若不是有人相逼,我何至于此,我这大伯娘口口声声我们两家是亲戚,今日却要卖了我妹妹,敢问村长,现如此亲戚,把人赶到绝路上去,还不顾惜自家侄子的性命。”

    夏桂花立刻嚷嚷道:“你欠人钱还有理了,我哪里是逼你上绝路,明明是你不给我们留一条活路,我们家人口多,子文又在县城上学,处处要用到钱的地方,让你还钱不成,还用川子来威胁我们。”

    越夏桂花还越委屈上了,还从来没有人能从他们家拔走一根毛。

    容德业也跟着道:“宁子,暂且不提还钱的事,你这样绑了川,若是被官府知道了,可是要吃官司,快点放了他,我们坐下好好。”

    容时宁冷笑一声:“堂伯是想去报官吗,那去吧,我到是没什么,只是容子文还在县城念书,若是被老师和同窗知道自己亲娘想要卖掉亲戚家侄女抵债,也不知道他怎么在学堂立足。”

    “你……”容德业被噎的不知道什么好,看着此时的容时宁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哪还有以前懦弱胆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模样,你爹爹爷爷都是读书的斯文人,你从受他们的熏陶,怎么做出土匪的做派。”

    容时宁被容德业的虚伪再一次恶心道:“那大伯娘要卖霏霏是什么行为?”

    “你这孩子,霏霏也叫她一声大伯娘,难不成真的会卖掉不成,也不过见她很久没来过我们家,让她过来玩会儿。”

    果真容子文才是容德业一家的软肋,这容德业立刻就改变的口风,不在暗地里的威胁。

    眼看着这一把火要烧到村里的唯一秀才爷身上,村长大声道:“好了,德业媳妇赶紧把霏霏放了,一个村的这像什么样。”

    “村长,他还没有还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的事另外,你先赶紧把人给放了,不然去祠堂跪着。”村长还是很有威严。

    夏桂花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放了霏霏。

    霏霏飞快的跑到容时宁身后,躲起来。

    容时宁也把脚从容子川身上挪开,容德高夫妇两人连忙把容子川抱在一旁,远离容时宁。

    容时宁大致的看了一下,霏霏除了衣服有些拉扯,脸上和手上有一些细的伤痕,没有大碍,也放下心来,他把霏霏抱起来,放在臂弯。

    折腾了一天,容时宁不想在这里耗下去,“村长,欠容家五两银子,五日之内必会还清,若是还有人多生事端,那子也不会退让,我便先回去了。”

    “好,你先回去。”

    以前容时宁懦弱可欺,村长不喜,如今容时宁胆大包天的什么都敢做,他还是不喜,一天天的净给他找事。

    一场容德业家的热闹大家看到散场,但是都不约而同的意识到,容时宁不在是以前的那个容时宁了。

    容时宁把霏霏带回家,君和依依都围了上来,“以后容德业家的人来,不要开门知道吗?”

    “知道了,大哥。”

    以往容德高夫妇两人处处听从老大家的也不过是因为容子文是秀才,将来有做官的可能,今日夏桂花只记挂着五两银子,完全不把容子川的死活放在眼里,相必这以后两家有的闹得,至少这五天里不会在来找他们麻烦,容时宁可以安安心心的把剩下的核桃卖到,还了他们家五两银子不成问题。

    次日,容时宁早早的去了县城,同梁记铺子的伙计用马车把剩下所有的核桃都拉走了,最终得了十两银子,这对现在的容时宁来,可是一笔巨款。

    还容德业家的银子一下便有了,容时宁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想了想,买了一些猪肉和其他所需,最后去衣服铺子里转了一圈,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了又补,不仅如此,里面的衣服穿得都是麻布,连他都觉得磨皮肤,更何况家里的三个孩。最终发现成衣的价格太贵了,还是买布做衣服划算一些,最后花了一两半的银子买了两匹浅蓝色的棉布一匹灰色的麻布回去算找村里面的人做。

    回到家中的容时宁把带回来的零食给三个的,带着新买来的布出门找人做衣服。村里的栓奶奶是专职帮村里的一些单身汉,或者家里没有做衣服的人做衣服来赚钱。

    她儿子儿媳早年因为意外去了,剩下一个七八岁的儿子栓。老夫妇俩年迈做不了重活,在农活之余只能接点其他的活,为孙子多赚点钱。

    容时宁去他们家时,老爷爷不在,只有老太太在家做衣服,孙子栓在一旁乖巧的给奶奶穿针。

    容时宁招呼,拿出布匹明来意:“栓奶奶好,子想托栓奶奶给家里做几件衣服,不知道是否方便?”

    老人家看到来人出声望过去,心里微微的惊讶,没想到是村里最近议论纷纷的容时宁,他家的事老夫妻俩闲来时还讨论过,没想到这就见到了人。

    栓奶奶惊讶的一会儿,忙不迭的接过他手中的布匹,他们老夫妻俩都是过安生日子的人,不管外面的事是怎么样的,尽管夏桂花婆媳俩这段时间在村里逢人就容时宁的坏话,但也不关他们一家的事,更何况两位老人家在村里住久了,什么样的事都在心里有自己的一杆秤,当即笑道:“有空,不知道你要做成什么样的?”

    容时宁仔细了要求,并提前给了一百文的工钱,容时宁稍微了解了栓子奶奶的价格,给出的高于一些,他们家没有长辈在,以后少不得有其他事情要他们帮忙的。

    栓子奶奶看着容时宁大方又有礼,还事先把钱给了,当即又热情了不少,还硬拉着容时宁唠叨一会儿话。

    容时宁礼貌的同栓奶奶聊了几句,正准备回去,从隔壁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惊的一旁栓的针险些拿不稳。

    栓奶奶听到这声音习以为常,嘟囔了一句:“造孽啊,造孽。”

    容时宁对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来是谁,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栓奶奶叹了口气,回道:“又是许长寿的大老婆有在虐待许娘了。”

    容时宁这才发现栓奶奶原来住在许家隔壁。

    “那丫头也是个命苦的,这两天也没有看到她,估计被许长寿的大老婆绑着。”

    容时宁也没有多待就走了,从栓奶奶家出来,从另外一个方向走,正好可以路过许家。

    容时宁假装路过,往许家的院子望去,许家的大老婆面目狰狞,拿着一根婴儿手臂般粗细的荆棘,追着许娘。许娘年纪,身体灵活,按理许家的大老婆是追不上的,但是许娘脚上拴着一根绳子,另外一头绑在树上,限制了她的行动,所以许家的大老婆时不时的能到,荆棘上面都是刺,一棍子下去,□□带出了点点血迹,那声凄惨的叫声,便是许娘忍不住疼的时候喊出来的。

    许娘跑的时候一个转身,余光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容时宁,一向清澈见底,悲喜无忧的眼神中透出些许的难堪、羞愧和狼狈,一不留神被脚下的绳子绊倒对着容时宁的方向趴在地上,继而又迅速的转过身背对着容时宁跪在不动。

    许家大老婆见她跪在不动,又狠狠的了几下,一边还一边骂:“不要脸的贱人,竟然背着我出去勾引人,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就算是把你卖到窑子里,也只配做那最低等的暗娼,人家再穷再不好也看不上你,你这辈子生死我儿子的人,死是我儿子的鬼,一辈子也别想逃脱,真晦气。”言语间的辱骂声越来越难听,许娘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也不惨叫。

    许家大老婆追着许娘跑了一阵子,了过瘾了,骂也骂过瘾了,气喘吁吁的扔下棍子进屋了。

    许娘跪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出来,解开脚腕上的绳子,轻手轻脚的往外面走,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在门外来回走了一遍,转角处见到了容时宁还在哪里,许娘没有靠近,把被荆棘扯破的衣服理了理,遮住伤痕,了两人相遇的第一句话:“你把霏霏带回来吗?”

    “带回来了。”又接了一句:“她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两人之前也只见过几次面,实在是谈不上熟,容时宁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等在这里没走,他也不是没想过进去阻止,只是他知道若是进去阻止,她怕是连命都没有了,他道:“我去栓奶奶家,让她帮忙做几件衣服,正好路过这里……你找个时间偷偷去我家,我给你擦点伤药,做些好吃的。”顿了顿,“答谢你救了我两个妹妹。”

    “啊,好。”许娘扯着嘴角开心的笑了,想到他可能什么都听到了,接着道:“那些流言都是胡的。”

    “嗯,我知道。”容时宁以为她的流言是昨日他绑容子川的事,被村里的人凶狠,不近人情。“你心点,我先回去了。”

    许娘望着容时宁远去的背影,心里在想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吃到他做的饭菜,看到身上伤痕想到,应该是没机会了。

    “啧啧啧,原来那婆娘没冤枉你啊,真的在外面勾引人。”一个尖细的女声突然出声。

    许娘望过去,是许长寿的老婆许姨娘,她不想有人侮辱他们之间的关系,辩解道:“我没有勾引他。”

    “没勾引他,他干嘛让你又去他家,又给你做吃的。”

    “我没有。”

    “有没有到也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提醒你,不要以为别人稍微对你好一些,就能嫁给他,只要你身在许家,那便是没可能的,别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许姨娘了一句,一摇一摆的走了。

    许娘最后望了容时宁走的方向一样,也跟着回去了,她没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