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 元宵节
容时宁如今的身份只是即将参加春闱的学子,朝廷局势的变幻莫测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不久后,容家在京城过完了第一个年,京城比之广陵府又热闹了许多。容家没有亲戚在京城,只有大年初一去楚家拜年,萧锦谦、安将军府与容家默契的没有走动,连年礼也没有相互送。
因此容宅冷清的一直闭府直到元宵。
万盏明灯,象马人鱼异样。
一天星月,阶除台榭辉煌。
这里的元宵节从正月初八开始点灯,直到正月十七的夜里才落灯,整整十天,白昼为市,热闹非凡,蔚为壮观。
初八这天容时宁带着君把家里的灯都点上。正月十六这天,容时宁带着家人去东街逛灯市,楚家的两位老人家精神短就不去了,楚相元一同去,也热闹不少。
两个妹妹手中的灯,是容时宁画孙悟空和猪八戒的图案,其他的人都没有见过这种图画,看到一个猴子和一个猪画成一个人模样,憨态可掬,十分可爱,阿乐灯上画的是芍药花。君眼巴巴的盯着三个人的灯,委屈巴巴的道:“大哥,他们都有你亲手画的灯,我没有。”
容时宁毫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这么大了,和妹妹比也不害羞。”
君不解看了阿乐道:“那阿乐姐姐也有,她总比我大。”
这下容时宁看都没有看君直接道:“你能和你阿乐姐姐比吗?”
“我……”刚才君还是闹着玩,他自认为一个男子汉,当然不会喜欢这种孩子喜欢的玩意。可是听到容时宁这么,是真的委屈了,现在好了,他的家庭地位真的是最低的,谁都比不过。
阿乐听到容时宁如此,低着头抿着嘴,有些害羞,心里像有花盛开一样,心花怒放。
楚相元来回看着这温馨和谐的一幕,拿着折扇,放在嘴边笑了笑,“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他们还是三个孩子,可不要教坏他们。”
容时宁没理他,牵起阿乐的手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听到出发,三个孩子又重新闹腾起来。
容宅的下人除了必须当值或者不喜欢热闹的,都出来了,灯市人多,容时宁不放心三个的,担心走失,让跟来的随从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们,楚相元也不想碍着容时宁和阿乐,便带着三个的热热闹闹的玩,留给两人独处的时间。
这条灯市街长约两里地,东西两侧都是高楼,各店肆高悬五色灯球。容时宁和阿乐落在后面一段距离,元宵节也是未婚男女想会的日子,街上不凡青年男女大胆的手牵手一起走,因此容时宁光明正大牵着阿乐的手,刚开始阿乐还有些害羞,但又舍不得放开容时宁,便没有挣脱。
阿乐害羞的走着,不一会儿便被街上奇形怪状的纱灯吸引住了,拉着容时宁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笑颜如花,难得的孩子气。
十六这天,妇人会穿着葱白色的月光衣,结伴行游街市,名曰“走百病。”阿乐今日也特意传来一件葱白色的月光衣,容时宁也穿着一身素色的白色锦袍,只在领口和衣袖下摆处绣着用银线绣着精致的花纹,在灯市纱灯的照耀下,面庞如玉,衣袂飘飘,绝世出尘,引得不少女子的停足驻望,元宵节不同往常的节日,适婚的女子走出家门,见到钟意之人,勇敢的表达自己的情感,如果男有情女有意,便可上门提前,还能成就一段美满的姻缘。
容时宁难得一见的容颜,更是让这些女子胆子大了不少,扔手帕的,扔香囊的应有尽有。无论是谁,容时宁目不斜视的走过,只会在有人要撞到阿乐时,轻轻的把她往身边拉一下,用另外一只手拦着差点要撞过来的人。
而阿乐每次看到有东西朝容时宁扔过来都不开心,好在也没有人硬着脸皮凑上来,只能拉着容时宁的手拉的更紧了,不想任何人觊觎她家时宁。
阿乐紧紧的拉着容时宁,另外一只手提着花灯,容时宁一路上都护着阿乐,虽然没有做什么很亲密的动作,但彼此的眼中都只有对方。
虽然有这些有插曲让阿乐的心情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好,但能和时宁单独在一起逛街,还是让阿乐很开心的,两人一起走走停停,看到好看的停下来看一下,看到好吃的停下来吃一吃,两人玩的很开心。
一阵风飘过,带来一阵米香混合着枣香味,阿乐左右看了一下,原来是不远处有一个卖枣糕的摊子,摊子前面还围着不少人。阿乐指着那个摊子对容时宁道:“时宁,我想要吃那个枣糕,我要去买,你等我一下可以吗?”
容时宁顺着阿乐的手指看过去,见到是一个平常的摊子:“怎么想吃枣糕了?我去买。”着就要过去。
阿乐拉着容时宁,不让他过去:“就是突然很想吃,你不喜欢人挤人,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着也不等容时宁回答,便跑了过去。
容时宁看到摊子离这里不远,一眼能看的到的地方,也不会有危险,便随她去了。他走了一个人相对较少的地方站在那里等着阿乐,一直望着她的背影,不曾让阿乐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灯光下,如玉般的谪仙人物更引人心驰向往。
不曾注意,一朵大红色的芍药花落入怀中,容时宁拿起芍药花,见到离他约一米处一个穿着红色的衣衫的女子,见到他看过来,不但不害羞,反而大胆的又走进了几步。
女子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玉貌花容,一袭红色的衣衫,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光艳逼人,只是眉宇间倨傲的神色,稍微破坏了这一份容颜,身边还跟着两个练家子的侍卫,看着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
容时宁把花递给她,见这位姑娘年纪不大,还是决定要给她留一些颜面,“姑娘的花掉了。”
女子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懂也不在乎,微抬下巴,神色倨傲的道:“是送给你的,我喜欢你。”明目张胆的表白,一点也不畏惧,似乎天底下没有让她怕的事。
容时宁微微皱眉:“我已有心上人。”
“你的心上人是谁,能跟我比吗?”在她看来,天底下没有人无论是从身份上,还是容貌上能比得上她的。
“她不必和任何人比。”容时宁不想和一个自我的人话,便不在顾忌一个姑娘的颜面,毫不留情随手把手中的芍药花扔在了旁边,向着阿乐的方向走。
而红衣女子看到自己的花竟然被这个人随手扔了,气的脸都红了,从到大她从来都是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便指挥身边的跟着的侍卫拦着容时宁。
“你凭什么扔我的花,你可知道我是谁?”女子气呼呼的站在容时宁面前质问他,一张精致的脸因为生气扭曲起来,旁边的人看到这里一个女子拦着一个男子不让走也是稀奇事,三三两两的围成一个圈看热闹,女子没想到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十分生气。
“我适才把花还给姑娘,是姑娘不要的,想着姑娘可能是不想要这花了,便随手扔了,在下不知道姑娘是谁,只是不论是谁,这样当街拦着一个陌生的男子不让走,这个理怎么也不清吧。”容时宁丝毫不畏惧,优哉游哉的道。
这一番话,令女子更生气,还从来没有人这么羞辱过她,刚想下令,让侍卫好好教训这人一顿,被一个男声断,“尔雅,住手。”
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的男子从外围突破人群走到了那个叫尔雅女子的旁边,随后阿乐也跟着出来站在容时宁身边,拉着他的袖子,左看右看,容时宁连忙道:“我没事。”
听到没事阿乐立刻放下心,才有时宁问发生了什么事,容时宁摇了摇头,声的在阿乐的耳边道:“遇到了一个神智有些不清的人。”
阿乐一脸疑惑的看着被容时宁神志不清的人。
男子走到叫尔雅红杉女子身旁温和道:“尔雅不许胡闹,再闹现在就让人送你回去。”
一听要被送回去的,尔雅气焰立刻矮了半截,但是忍不住道:“是他先欺负我的,三哥哥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数落我。”
蓝衣男子笑了笑道:“谁能欺负的了你,你不欺负人就行了,也不看看有多少人在看着我们,不要颜面了。”
尔雅不在话,怕被送回去,她好不容易出来,还没玩够。
蓝衣男子见她不话,走到容时宁身边抱拳行礼笑着道:“家妹年纪还不懂事,望这位兄台不要勿放在心上。”
容时宁也不会真的跟一个姑娘计较,“无妨。”
蓝衣男子又对阿乐行了一个礼:“刚才多谢姑娘解囊,不知道可否告诉在下姓名住处,明日便让厮把钱送过去。”
阿乐摆摆手,“枣糕不值几个钱,举手之劳的事,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