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竹馆里
容时宁和楚相元两人容貌出众,刚踏进,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任云长安排两人坐下,身边坐的是都是广陵府的学子,大家就算叫不出名字,也多少有些印象。一一过招呼后,一番相互恭维,落座。
今日他们来的巧,半个时辰后,掌柜搬来了一盆精致的绿梅,前来的学子都看呆了,他们常见的都是红梅、腊梅、白梅,还从来都没有见过绿梅,碧绿青翠的花瓣,盘根错节的树枝,令人啧啧称奇。
掌柜的朗声道:“感谢各位郎君前来,今日以“绿梅”为题,作诗一首,拔的头筹的赠与这盆梅花。”
有人不相信,不确定的问道:“掌柜的这话可当真,这盆绿梅世间罕有,当真舍得送人?”
掌柜的笑道:“自然是真的,我东家了,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唯有香如故。如此高洁之花我们东家不忍让他院子里零落成泥,愿在座的郎君为它赋诗一首,寻找一个同样品行高洁的主人。”
大家纷纷都夸赞背后的东家高雅淡泊,这竹里馆的东家,他们也很好奇,每次都能有新奇的东西来,偶然从掌柜的口中传出来的话或者诗都是耐人寻味的,就像是这次随后的诗一样,他们绞尽脑汁写的,可能还不如人家随口的,像是一淡泊名利,才高八斗的世外高人,可惜这位世外高人并不想见他们。
一位书生笑道:“掌柜的你们东家还是不肯出来见一面吗,你刚才随口的诗句,就抵得上在座的人。”
掌柜的的笑了笑:“这位公子笑了,我也不过是一个传话的。”接着道:“时间为一炷香的时间,这盆梅花最后花落谁家看在座公子的了。”
掌柜的话音一落,在做的人或喝着酒,或喝着茶水,苦思冥想,这也是一个出风头的好机会,自然不愿意放过。
容时宁和楚相元对这样的活动没兴趣,坐在一边聊天。
楚相元盯着那盆梅花看了一会儿,怎么看怎么眼熟,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这不是前些日子在容宅那个菜园子里看到的梅花吗,当时他看到这颗绿梅还奇怪,长的向梅花,却又没有见过,也不像草,还疑惑了好久,没想到真的是一棵梅花啊,可是怎么会在这里呢。
此时楚相元头像是被慢放了一样,趁着其他的人都苦思冥想,一格一格的转过来看着容时宁,内心惊讶不已,低声道:“这竹里馆是你的。”
容时宁摇摇头:“这不是我家的,是你家的,你不觉得这里的茶水味道很熟悉吗?方式也很想水云间。”
“是熟悉,但那颗梅花我是在你家院子里看到的,而且我也不记得我家又这么一个竹馆里。”楚相元疑惑道。
“那颗梅花是我家院子里的,阿乐搬过来的。先前听阿乐提起过,这竹馆里是你们家的产业,因为地处偏僻,几乎没什么来人,楚老爷子又不把这个地方放在心上,就这么一直放着。阿乐发现了,喜欢这地方,就随手把水云天的那套模式搬过来用,效果不错。”
楚相元惊讶的望了一圈,怪不得祖父时常称赞阿乐经商天赋惊人,一定要收为义女,在广陵府时想要同样做一个水云间的人可不在少数,谁都没有成功的,而阿乐随便弄一个竹馆里就名动京城。
感叹:“阿乐真是个财神,让菜园子里的一颗梅花都受人追捧”
“嗯。”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烧完,竹馆里没有评委,掌柜的就把在一炷香规定时间里写完的诗挂起来,供大家评论,让在座的人投票,除了不能投自己的以外,其他的人随便你投,得到票数最多的胜出,也不用担心有人作弊,大家都是读书人,丢不起这个人。
容时宁和楚相元既然来了便也跟着上前,选了一首看着顺眼了。
投票的结果很快出来,获得票数最多的是署名一个煦字的人。
作诗一事,容时宁反正是拍马也赶不上这些土生土长的古人的,不过鉴赏的能力还是有的,比起其他的人的诗,这人的诗的确灵动不少,不仅如此,字体还自成一股气势,诗句中表达淡漠名利的情操,很得这些读书人的喜欢。
容时宁有时候真的是想不明白,这里的人又要拼了命的读书,又要淡泊名利,累不累。
掌柜的高声喊道:“恭喜这位名唤“煦”的公子获得此次的奖品,绿梅。”
在掌柜的高喊中,从二楼下来一位翩翩公子,整个人的气质和这个煦字很相符合,春风拂面,和风煦日,身边跟着一位侍卫,还有一个公子。
掌柜的亲自把绿梅双手捧上送给他:“恭喜煦公子了,煦公子诗中的高雅情操和绿梅相得益彰。”
煦公子让手下接过梅花,含蓄的笑了笑:“掌柜的过奖了,我这首诗还不如出题的东家所写呢,如果有机会能见到这位出题之人,也了却这一桩遗憾了。”
掌柜的也不是省油的灯:“煦公子高看了,我们东家在如何也只是个生意人,煦公子待人温文尔雅,相必也不会强人所难。”
煦公子自然是笑的应答,到时身旁的公子用不大不,让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装神弄鬼的。”
“尔雅不得无礼。”煦公子轻声道。
公子随即吐吐舌头,不在话。
之前容时宁看着两人有点眼熟,仔细瞧瞧这位被称为煦公子的人,原来是那天元宵节遇到的,而他身边的公子就是那天胡搅蛮缠的那位女子,这两位看着也不是平常人家,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何人。
容时宁低声的问任云长:“这位煦公子是什么来头?”
任云长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但这几个月经常和这帮读书人混在一起,也知道一点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位煦公子神秘的很,才华横溢,好几次获得奖品,在读书人中很有名气。”
“那他参加这次的会试了吗?”容时宁接着问道。
任云长摇了摇头,道:“没有,不然以他的名气参加了,我定然是知晓的。”
要名声,不参加科举,到底是何人呢?
容时宁走神的想着,尔雅无聊的左看右看,正好看到了容时宁,很高兴,看来他们两人是真的有缘分,朝容时宁走过来。
“是你啊,原来你是今年的学子啊。”
煦公子随着尔雅的目光看过来,容时宁气质非凡,见到就是那种不易忘记的人,一眼认出原来是元宵节遇到的那人,还记得当时他身边跟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少女,问身旁的人两人是谁?
容时宁和楚相元也有名气,立刻有人回答:“这两位是广陵人士楚相元楚兄及容时宁容兄。”
煦公子拿着折扇敲了敲脑袋,反应过来:“原来是广陵的解元和亚元啊,失敬失敬。”
两人也回礼。
煦公子平易近人的笑道:“两位少年英才,他日必定高中甲榜。”
楚相元看到这位号称煦公子假仁假义的模样,莫名的不喜。容时宁只得回答:“各个州府都是人才济济,我们兄弟俩与煦公子想比也不过是平常罢了,平日里不会作诗写字画,只会读死书。煦公子既然这么,自当勉力为之。”这个煦公子和他们两人有仇吗,读书人大多恃才傲物,一上来就给他们两人拉仇恨,当真讨厌。
这位煦公子似乎没有听懂容时宁的言外之意,不在意的笑了笑:“在下和两位兄台一见如故,不知道是否有幸请教一二。”
“今日恐怕是不行了,在下与朋友出来甚久,家里还有些事要回去处理,只能改日了。”
煦公子还没什么,尔雅率先道:“刚刚也没有见你有事,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你就有事了,你这分明在推辞。”
“我们出来大半日了,家里有事也是正常,如何变成推辞,煦公子也是个谦谦君子,定然是能理解的。”
煦公子原本都是一直和煦的笑容挂在脸上,春风拂面,这会儿还是顶着一脸假笑,不过眼神阴沉沉的,为了维持自己一直以来的假象,有人如此不识好歹,只能回到,“既然如此,那只能改日聚一聚了。”
两人正准备出去,门口响起了一阵阵的争吵声,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门外五个年纪相仿十五六岁的少年与竹馆里的护卫起了争执,领头的少年气势汹汹的道:“给本公子滚开,还敢跟我要钱,知道我是谁吗?”
护卫颇有骨气的回答:“不管公子是何身份,都应当遵守竹里馆的规矩。”
“你……你敢,我是你们竹馆里的少东家柳相年。”少年气呼呼的道。
容时宁听到这个名字不由自主的看向楚相元,他着人听过,柳相元是柳珣之的续弦剩下的儿子,也就是楚相元的弟弟,正是冤家路窄。
而楚相元听到这个名字,也紧紧的盯着柳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