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沈慕将云簇端抱到胸前……
但章宁杉仍是不放心让云簇自己一个人去, 云簇无法,只得命轻蝶先去前院通知太子,然后自己陪着章宁杉在这里等。
腊月的晚上是很难熬的, 云簇看章宁杉捂着肚子的时候在微微发颤,她忙命侍卫将衣裳脱下给章宁杉垫在身下,又把自己柔软的裘衣脱下给章宁杉盖上。
章宁杉怕她冷, 云簇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嫂嫂放心, 轻蝶一会儿就到, 我冻一会儿没事, 你和孩子不能有事。”
可没想到的是,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轻蝶还没到, 云簇有些担心,“我去看看, 嫂嫂且稍等一下。”
章宁杉没带着婢女出门,云簇便把护卫留给她, 自己起身去看
可没想到,她才刚刚拐出长廊, 就被人从后面狠狠砸了一下, 她连一声惊叫都没来得及,直接就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 她被人捆着双手横放在马背上,像个麻袋一样一颠一颠的, 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
她的头是耷向地面的,云簇挣扎着动了动,想让视野再开阔些,看看眼前所处的境地是什么样的。
却不想她怎么挣扎都徒劳无功, 反倒是惊动了旁边的人。
“吁——”是一个粗哑的男人声音响起。
跟着云簇身下的马也停下,一股强大的力量拖住她,将她从马背上拉了起来。
三四个蒙面的大汉出现在云簇面前。
云簇娇嫩的手腕被磨得生疼,但她只是稍稍皱了皱眉,随即转开视线去量周边的环境。
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四周很黑,但是借着劫匪手中熊熊燃烧的火把,还是能隐约分辨出些什么。
她像是被带到了一处荒野的矮山上,四周都是枯黄的杂草,看上去萧瑟又凄凉。
其中一个蒙面人注意到她的视线,冷笑一声,:“怎么?公主,你还想着能从我们手里逃脱?”
竟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云簇见他们毫不遮掩,并没有露出什么惊慌的神色来,反而是十分淡定地问:“我嫂嫂呢?”
那劫匪听她质问却没生气,高声大笑了两声,将手里攥着的绳子狠狠一扯。
他手上的绳子连着云簇被捆着的手腕。
他这一拉,云簇急被迫贴了过去,男人粗粝的手指狠狠地捏住云簇白嫩的下巴,先是回答了云簇的问题,“放心,公主殿下,我对她没什么兴趣。”
完,他又用一种像是量又像是欣赏的目光将云簇上下扫了一个遍。
“我只对你有兴趣……”他拖长了声音,抚在云簇脸上的手指如毒蛇一般黏腻。
云簇恶心地偏了偏头。
那人还要得寸进尺,却是另一个人出言止住了他的动作。
“大哥,还是算了吧,咱们当时不是答应人家了。”
答应?答应什么?
云簇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将他们交谈的每一句都听到了心里去。
那男人依依不舍地看了云簇一眼,眼睛里带着些不甘心,但到底是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指。
他将绳子放开了些,握着马鞭狠狠一抽,对其他人道:“走!”
云簇又重新变成了“麻袋”。
眼前只能看见枯黄的草尖儿,胃里不断地往外呕着酸水。
她紧紧闭了闭眼,开始整理这一天来发生的事。
她身边是始终跟着暗卫的,她们的职责是贴身不离地保护她,但是现在她被绑走,就明暗卫已经被杀死。
能在太子,在京城,在那么多里里外外的保护下将她掳走的人,一定不会是简单的谋财眸色。
云簇心里沉了沉,这应当是一次早就计划好的绑架,就为了等他们离开京城的这一天。
那为什么要绑她呢?
看重她公主的身份?看重她在太子和皇上眼中的地位?
不,不对。
云簇在心里否定自己的猜测。
如果真是这样,掳走怀有身孕的太子妃岂不是最佳选择。
既能把握皇家血脉,又能去抹黑太子东宫的名声。
而且,那人,只对她有兴趣。
那就是,他们的目标本就是她。
不图身份,只为了她这个人。
云簇又想到方才那两人的对话。
答应了,答应了什么?
那人完之后,领头的就放下了触碰她的手。
是答应不伤害她,还是答应不会玷污她。
难道,他们其实是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
云簇觉得自己简直越猜越离谱,但是又感觉好像隐隐摸到了一些真相。
她正纠结沉默,忽地听到前方有一阵疾速行来的马蹄声,跟着那领头劫匪的声音响起,“先停下!”
所有人都跟着停下,包括云簇。
云簇艰难地歪了歪头,能看到过来的人是应当是某家高门大户的车队,因为马蹄上镶嵌的蹄铁都是刻着水纹的银铁。
他们的主子是个年轻人,被人扶着走下马车,云簇能隐约瞧见他身上的黑色狐裘拖着地。
火把和灯笼交织出一片光,将这一方的荒地彻底照亮。
“这位好汉,请问你们这是绑了人要去哪儿啊?”那个年轻人量着云簇。
绑匪笑笑,不动声色地往这边挪了挪,拱手道:“这位爷,我们不过是管教自家不听话的婆娘罢了。”
云簇皱眉,但因为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便没有话。
那年轻人不知信了还是没信,只了一句,“姑娘家多娇嫩,可别失手玩出人命来。”
着,便转身离开。
挡在云簇身前的绑匪大笑着应下,主动让开路,让他们先走。
年轻人的马队从旁边行过,云簇的心不知为何,揪成一团。
劫匪亲眼看着他们离开,冷笑一声,撒开云簇便要继续赶路。
却不知被哪飞过来一支箭,正中肩膀。
他吭哧吐出一口血来,甚至有一点还波及到了云簇身上。
云簇厌恶地皱了皱眉,跟着便听到唰唰唰一通拔剑的声音。
双方竟是不知为何撕在了一起。
那中了箭伤的劫匪也红了眼,冲进了混战之中。
云簇的马因为无人控制,受了惊,两条前蹄仰起嘶鸣一声,云簇两只手还被绑着,直接就从马背上滚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她只来得及闭上了眼睛。
但奇怪的是,云簇最后并没有摔落,反而是被人凌空抱起,护到了怀里。
救下她的人将她箍的紧紧的,两人的身体也贴的很近。
直到云簇的心跳都平复正常了,他仍在抱着她。
云簇不由得皱皱眉,感受着腰间的那只手,心想着不会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吧。
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句温柔的询问,是方才那年轻公子的声音。
“姐,没事吧。”
云簇睁开眼,正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样子倒是还算清俊。
但云簇此时无暇欣赏,她只是很无语地问:“能把我放下来了吗?”
这位公子这才恍然想起来,局促地将云簇放到了地上,然后身上要去帮云簇解她手上的绳索,“姑娘受苦了。”
云簇皱眉,但强忍着没什么,直到他将绳子全部解完,才:“你认识我?”
那人一愣,忙解释,“只是恰好路过,看着姑娘可怜,便拔刀相助罢了。”
云簇揉了揉手腕,不动声色地将眼前这人量了一遍,问:“你是京城人士?”
那人点点头,自报家门道:“在下钟升。”
云簇点点头,和唤了一声,“钟公子。”
钟升一笑,看云簇穿得单薄,便将自己的外裳脱下给她披上。
云簇扫了一眼他的衣裳,道了一句谢。
而不远处,绑走云簇的几个劫匪也已经基本被制服了,云簇瞧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样子,眼睫微微一颤。
但她没什么,反而是钟升大手一挥,“都抓起来,带回京。”
云簇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看了看周边的荒野,再看看姓钟的这一队平白无故冒出来的马车。
钟升眼里带着笑,开口建议,“姑娘,你家在哪?不如在下送你回家?”
云簇想了想,答应了。
两人走到马车前,钟升伸出一只胳膊递给云簇,示意她扶着自己上车,云簇却并没有伸手去扶,她敏捷地爬上去,钻进马车之前,特意回了个身。
她扶住门框,金玉镯子碰到木头上清凌凌地响,她神色十分认真,“多谢钟公子相救,回家后,我会好好谢你的。”
钟公子微微一笑,当即便要放下帘子启程。
然而,就在这时,四周的林子里忽然猛地窜出几个人,将这马车团团围住。
钟升一怔,手不自觉地握住身侧的剑,云簇注意到他的动作,眸光往下撇了撇,发现他握剑的手指竟在微微发颤。
云簇的秀眉一下子锁紧。
钟升手下的人也都抽刀抵御外敌。
“来者何人?”
“你们又是谁?”
两方对峙,谁都不敢先动手。
云簇将这情形尽收眼底,有些不耐烦地蹙了蹙眉。
一波接着一波,到底有多少人在她的主意?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忽然有一道极轻的破空声响起。
一道深色的箭矢由远及近飞速而来。
无论是钟升的人还是后来围上来的人,都下意识地那兵器格挡。
却没想到那箭矢直接越过所有人,咻地一下插进了马屁股上。
马一下子吃痛失控,扬起前蹄便往前冲,几个妄图阻挡的黑衣人被马蹄踩倒,马车便这样一往无前地冲了出去。
云簇被惯力一下子推到了车壁上,她下意识地扒住车窗,被疯马带着往前跑。
身后还隐约能听到钟升气急败坏的声音,“拦住她!拦住马车!”
但随着接连一道箭羽从耳边飞速掠过,后面的人竟是都没追来。
这下,云簇只需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这疯马拖死。
然而下一刻,一把长剑从远处飞来,将马车前的两条车辕砍断,疯马没了束缚,速度更快,几乎是眨眼间就消失在了眼前。
车轮滚滚往前又走了一阵,但没了拉力,终于是停下了。
云簇被绑匪绑着都没怎么紧张,这会儿被疯马拖着走倒是提心吊胆的,再加上疯狂的冲力让她在车厢里东倒西歪的,肩膀和腿撞得生疼。
云簇最受不住疼的,她缩了缩肩膀,试探着想要站起身来,却感觉腰上一疼,咚得一声又摔回了原地。
“呃啊——”云簇的眼泪一下子就被摔出来了。
四周空旷,没了灯笼火把,漆黑一片,她一个人蜷在马车的角落里,除了呼啸的风声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
方才射箭将她拦截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有些害怕,想出声问问有没有人。
又怕会将坏人引来,一句话在喉口滚了几滚还是咽了下去。
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于是,云簇忍着痛下了车。
但出人意料地是,厚厚的车帘掀开,外面竟不是一片漆黑。
除了皎洁流转的月光,破烂的马车旁,竟放着一个暖手的汤婆子和一提闪烁的灯笼。
云簇一愣,提起灯笼往旁边看。
空荡荡的,没有人。
她将灯笼又提高了一点,让它能照的更远一些,轻声问:“有人吗?”
没人回答,只有时不时刮起的风在提醒她这是在荒野。
云簇抿了抿唇,她攥紧了领口,纠结了一下还是将汤婆子搂在怀里了。
实在太冷了。
她跺了跺有些发麻的双腿,提着灯笼想要分辨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
但是她实在高估自己了,研究半天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云簇有些颓丧地垂头,却在目光触及到脚底草地上的时候倏地一愣。
她抬头往前走了几步,又将灯笼贴近,想看的再清楚一些。
脚底的一丛枯草上,竟隐约有一层光亮。
云簇伸手去摸,顿时手指也被染上了一点银色。
这是什么?
云簇觉得奇怪,抬了灯笼再往别处寻,一处跟着一处。
不知过了多久,云簇锤了锤酥麻酸痛的腰,发现已经竟然已经走出了那片荒野,借着月光,能看到远处有房屋。
这银粉是给她指路用的。
云簇的眉梢微微一动,她蹲下身去,想查看地仔细一些。
可手指才刚刚抹上草叶子,就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簌簌的声响。
像是有人。
云簇神色一凛,握着灯笼的手紧了紧,没有动作。
身后的声音却也停了,云簇再竖起耳朵去听,毫无异常。
云簇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她伸手掸了掸脚面的土,然后撑着膝盖站起身,可一下子没站稳,身子晃了晃,整个人便朝着身后仰了过去。
但她并没有摔倒,反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云簇身子一僵,半阖的眼皮微微颤抖,她抬了抬眼,却看不到抱着她的人的脸,只能看到一个男人光洁的下巴和喉结。
来人将她扶住,很快就松了手,并且一句话都没,看她平安无事之后便要转身离开。
却不想腰间垂下的玉丝绦被人拉住。
他的脚步被迫一顿,脊背僵了僵,却没有回头。
云簇看着眼前的人,缓缓松了手,“你是谁。”
她的声音很轻,尾音稍稍拖长了一些,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却很坚定,像是已经知道了答案。
背对着她的男人听到她出声,并无动作,也无回答。他只是将被拽歪的丝绦重新捋正,然后加快了脚步。
“站住!”云簇抬高了一点声音。
可是那人却连停都未停,云簇眼看着他的背影愈行愈远,忽地不知从哪生出一股气来,她将灯笼一摔,跟着把手里抱着的汤婆子狠狠掷了出去。
无辜的汤婆子在地上滚了几滚,螺帽被摔飞,热水整个倾了出去。
“沈慕!”云簇直接叫破,“你若是再往前一步,这一辈子都别想着能见我!”
那人终于停住步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簇快步追过去,绕到他的身前。
月光下,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云簇仰头看着他,不知为何忽然生出几分委屈来,她一句话不,先拢起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沈慕神色微凝,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检查她是不是受了伤。
可在将要触到的前一刻,他生生止住了动作,将手指收了回来,最后只问了一句,“没事吧?”
云簇咬了咬唇,没回答,只是问:“为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为什么救她?
又为什么不出现?
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沈慕却只是无奈一笑,最后了一句,“我怕你不想见到我。”
他的语气有些沉,也带了几分疲倦。
不像从前和云簇话时,虽然听起来恭恭敬敬的,但实际上,总是带了一点点撩拨。
云簇一怔,握着手腕的手指缓缓松开,:“送我回去吧。”
沈慕应了一句,回身看了看那可怜的汤婆子,最后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从前到后将云簇裹上。
云簇默默没动,难得顺从地跟着他往前走。
没了灯笼,只剩柔和的月光落在两人身上,给两个各自披上一层浅浅的银。
两个人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但若真仔细想,其实也每隔多久。
沉寂的夜给两人笼了一层奇妙的结界,好像之前那些矛盾和冲突都可以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似的。
云簇这样想着,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下来,她微微偏头,原本是想看看沈慕现在是什么表情。
却不想先被旁的什么东西拉扯住视线。
沈慕右手的拇指上有一道十分明显的勒痕,深深的一道红陷进了皮肉里,好似沟壑一般。
想到方才破空的箭声,再看那伤痕的位置。
很明显应该是射箭拉伤的。
但是云簇自己也是学过骑射的,知道弓弦绷紧的时候十分坚硬,不比匕首刀剑慢,因此会拉弓的人多会在拇指上带一个扳指,以保护骨结。
云簇记得,从前在曲阳时,她是见过沈慕手上有扳指的。
但因为他的手指异常细嫩,当时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带着玩的,毕竟在京城有许多纨绔都会把玉扳指当配饰一样佩戴。
可是……
云簇拧起眉,直接上手去拉沈慕微微蜷起的手掌。
沈慕对她毫无防备,因此猝不及防被她捉了个正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迫摊开了双手。
手指细长,依旧是一副保养的很好的贵人手。
但除了右手拇指上,掌心也有一些细的伤痕,在他白瓷一般的手指上显得异常触目惊心。
云簇忍不住问:“你这是怎么弄的?”
一抹不易察觉的暗色自沈慕眼底飞速掠过,然后被压了下去,没有让云簇瞧见。
沈慕笑了笑,抽回手,:“没什么,被树枝划了两下而已,不碍事,咱们继续走吧。”
云簇却半个字都不信,她执拗道:“我先前便想问,你明明会骑射和用剑,为何这双手比女人还白净?而且,我是见过你的功夫的,比我二哥的强上不止一点半点,但是为何上次被他成那副样子?”
沈慕并不想回答。
云簇却直接横跨一步挡到他的身前,“你要是不,就不走!”
沈慕却始终沉默。
正在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应当是来了很多人,踩在枯黄的草地上,从各个方向朝两人逼近,有种四面楚歌的感觉。
“姑娘?”
“姑娘——”
云簇耳尖地听到其中有一道声音应当是之前那个钟公子的。
她的眉心轻轻一蹙。
沈慕注意到,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因为他这边人手不够,所以方才没办法直接正面现身,才会设计将云簇的马车带离开。
之后又因为怕云簇一个人待着害怕,所以便始终陪在她的身边。
还没有来得及回去看看。
不过,他还以为那边两相对峙着,多半会两败俱伤呢。
现在看来,是他大意了。
云簇想到方才那钟升仿若故意贴近自己的手指,:“我觉得他有些奇怪。”
沈慕沉默下来,他听着周边愈走愈近的脚步声,忽地蹲下身,半跪着着对云簇行了个大礼。
云簇被吓了一跳,她捂着嘴巴后退两步,“这是做什么?”
沈慕沉声道:“先向公主请罪,今晚您怕是不能回崇礼寺了。”
“什么意思?”
沈慕:“此地空旷,我又没带着兵器,我们只有两个人,遇上人多怕是无法甩脱,怕是只能找个地方先躲一躲。”
“躲去哪儿?”云簇问。
沈慕环顾四周,最后往高处指了指,他:“树上。”
云簇一愣。
话间,四面的脚步声离得愈发近了,沈慕不敢再拖延,轻声道了一句得罪,然后将云簇一把抱起。
他走到一刻最盛最大的树下,一手紧紧握着云簇的腰,一手攀住树枝,三两下就上了树。
云簇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一个蜷在他怀里的汤婆子,被他掂来甩去。
直到最后稳稳坐在树干上,沈慕才将云簇端抱到胸前来,又用衣裳给她撑开一点空间,怕她娇嫩的皮肤被枝叶割着。
云簇眼看着自己脚尖悬空了几丈高,脚趾都吓得缩了缩。
她默默攥紧了沈慕的衣襟,紧紧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