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去看火烧云吗?
沈听筠和沈辞不在一个考场,隔着两间教室。
沈辞进去之前递给沈听筠一瓶矿泉水。
“考试顺利。”
沈听筠没接,往前推推:“帮我拧开。”
“你自己没手?”沈辞拒绝。
“手疼。”沈听筠抬着头,没看她,的理直气壮。
“不喝拉倒。”
沈辞翻了个白眼,把水塞到他怀里,转头朝着自己的考场跑过去。
"诶。"沈听筠插着兜,靠在墙上,看着沈辞摇摇晃晃的马尾随着他的喊声落下来。
“又干嘛?”沈辞不情不愿地回过头,发顶的呆毛随着动作幅度轻轻摇晃着。
“祝你、考试顺利。”沈听筠歪了一下头,笑的很淡,只有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外面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从来回经过的同学间穿过,又落到沈听筠的肩膀上,全部都是树叶的残影。
“切~~”沈辞甩了一下马尾,朝着自己的考场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话:“真是有被你装到!”
那天考试真的很顺利,从头做到尾都很顺畅,像是刚刚跑完步灌下半瓶水一样,酣畅淋漓。
交卷之后,考场里三三两两的同学聚在一起讨论着刚才的题目,慢吞吞地朝外踱步。沈听筠走的倒是干脆利落,两支笔往口袋一塞拎起书包就大步迈了出去,快速略过周围的人,直奔向沈辞的考场。
沈辞的考场里同样热闹,吵吵嚷嚷全是放松的气氛。
按照她的个性,本不应该参与到这种没意义的讨论里。
虽然但是。
宋宁长那脸未免笑的太过于张扬了。
沈辞就坐在第一排,沈听筠没进去,站在门外就看着她到底能在那磨蹭多久。
“多亏你上次借给我的笔记,不然我这道题肯定没有思路做出来的。”宋宁长站在沈辞旁边,眼角弯弯的,笑的开怀,自来卷的头发簇到一起,看着很想让人上手摸一摸。
“是你能力在这,跟我没关系。"沈辞就事论事,这题目确实没什么太大的关联。
沈听筠站在门口,满脸写着无语,这丫头的笔记明明抄的自己的,也没见她来跟自己像宋宁长这么大一顿感谢。
没良心的。
“总之就是特别感谢你,我晚上请你吃饭吧。”宋宁长真诚的很,又怕自己的邀请太唐突,局促地站在旁边,十分紧张。
听到这,沈听筠终于等不下去了,长腿一迈,三两步跨到沈辞面前,垂眸看她,却好像是在跟宋宁长交谈。
“她今天得先请我吃饭感谢我呢。”
“啊?”宋宁长有些懵,不论对人还是对事。
“你看的那笔记原著是我。”沈听筠看了他一眼,话很简略,听懂听不懂,跟他没关系,反正他不想多费口舌。
宋宁长.懵懵地转头看向沈辞,沈辞也懵懵地看向他。
局外人成了沈听筠。
这下沈听筠彻底烦了,气火莫名其妙开始上头。
“赶紧收拾东西,这屋就你最慢。”沈听筠敲敲沈辞的桌子,一把拉过她的书包,把桌上的东西简单利落叠在一起,全装了进去。
然后拎着书包直接走了出去。
“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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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沈听筠和沈辞一起去吃了铜锅,就在学校附近的饭店里。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去消费水平超过人均五十的店里吃饭。
沈辞还多买了一袋酒鬼花生米,表示重视。
沈辞极其郑重地把花生米倒在空盘子里,好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表情都十分严肃。
沈听筠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看着沈辞还能做出来什么妖。
“尝尝?”沈辞手并拢,推了推面前的盘子。
沈听筠乐意陪着她玩,拿出一双筷子,捻了一颗花生米:“没过期,能吃。”
沈辞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你憋不出来什么有营养的话。”
“你一句我听听。”
“庆祝我们的生活迈向康一大步。”
这话听着有点奇怪,像是去北漂的情侣终于发了年终奖有钱去吃了一顿好的。
带着放松兴奋的心情还夹着些共患难的感情。
不过沈辞根本没察觉自己的有些什么不对,沈听筠倒是想多了,又佯装自己单纯的样子,轻轻咳了一下,举起杯子跟沈辞碰了一下。
简简单单了两个字:“祝贺。”
反而像是心虚了。
火锅店里很热闹,吵吵嚷嚷一直有人在话,沈辞觉得有些热了,脱掉了外套,只穿了一件短袖,氤氲的雾气腾地沈辞的脸染上一层红晕。
沈听筠用漏勺盛了几片肉,放在沈辞的碗里,随口了句:“热了?”
“有点。”
“这样挺好,还没见你这么有气色过。”
“我平时看起来很憔悴吗?”
“平时看着…”
沈听筠没出来心里想的话,听起来太像个流氓了。
“还行。”随便了两个字糊弄了一下。
“……”
沈听筠到底也没出来什么,反倒是惹的沈辞的情绪开始变化。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矫情,情绪来的像过山车,一点也容不得人准备。
“我昨天跟我爸妈去吃饭,也是吃的火锅。”
可是他们什么都没看出来,也没一句关心的话,就只是什么好好学习,补习班要按时上什么的。
沈辞觉得鼻尖很酸,眼眶很湿,还有些花,特别想哭,可是莫名其妙的又没有理由,只能拼命向下咽。
“然后呢?”沈听筠看不清低着头的沈辞,顺着他的话向下。
铜锅挡在两个人中间,飘起来的雾气几乎把沈辞完全遮盖住了。
“那火锅好难吃。”沈辞着,快要流出来的眼泪被自己塞回去,又被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逗笑了。
“这个.好吃就多吃点。”沈听筠夹了一大把肉片放在沈辞碗里。
山一样,瞬间填满了空碗。
沈辞隔着朦胧的雾气抬了一下头,对面的人也在盯着她。
“要不要去看火烧云?”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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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的云霞不知道什么时候烧了起来。
彩色的云朵挂满整个天空,绵密地纠缠在一起,好像是云朵背后燃起来一团烈火,难以熄灭。
沈辞坐在沈听筠地摩托车后座,举着相机,对着自己的侧脸。旁边是车流涌动。
沈辞拍了拍沈听筠的后背。
“你要不要回个头?”
前边的人不理,回了一句:“注意道路安全,人人有责。”
沈听筠向来是正经的很,或者是拽的二八五的,偶尔这些废话,就有种莫名的搞笑。
沈辞在他背后被惹得大笑,笑声浸在风里,不断向后飘。
人生活了十几年,这话听起来好像老气横秋。
她想的是,头一次笑的这么肆无忌惮。
以前,有人问她。
如果有时光机,你想回到什么时候。
沈辞不想回到过去。
因为没什么可以留恋的。
听起来挺悲哀的,活了十几年居然没什么值得她留存的记忆。
“如果非要一个,我想回到没出生之前。”
那天沈辞也是大笑,笑的挺难受的,明明嘴角上扬的幅度很大,可越是这样越难受。
人真是奇怪,自欺欺人也要这么困难。
镜头里,沈辞也在笑,跟那天不一样,这次她眼睛里都是亮亮的。
好像是重新有了生机一样的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