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悔意
可是令他害怕的还是发生了,谢毛毛在跟他对视几秒之后,神色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看出了他在这里站了许久。
“请你吃个饭?”她询问的语气是钟安龄求之不得的。
“好啊。”钟安龄的视线,贪婪的放在走在身侧的她身上。
他曾在这几年当中,无数次的臆想过,如果再见到谢毛毛的话。
一定要先把她紧紧的抱入怀中,然后质问她为什么当年一言不发的走了。
后来随着这种思念逐渐的加重,钟安龄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再见到了谢毛毛的时候一定要对她好,告诉她自己错了。
然后把她捧在手心里面,再也不放走。
等到再后来的时候,他已经相思成疾,只想再见到她,别的所有都无所谓。
可是等到真的与她重逢的时候,钟安龄却显得是那么的手足无措。
因为他臆想的所有情节里面,都没有料想到谢毛毛的反应会是如此的平淡如水。
而他的态度是这样的诚惶诚恐,就连她时不时的看个手机,都不敢去问是不是男朋友。
他怕。
“毛毛……”他尝试的张口,有些不习惯这种亲昵的称呼。
谢毛毛从手机当中抬起了头,不好意思笑了笑:“你。”
他想问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但是想了想又没资格。
他想问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但是又生怕听到肯定的答案。
谢毛毛笑了一下,看见了他的犹豫,嘴边的酒窝若隐若现。
“这么拖泥带水的可不像你。”
钟安龄笑了一下,可不是嘛,从谢毛毛多年前从他的世界里离开的时候,他就丢了自己。
既然不敢问,那他就介绍自己。
“我现在科研室工作,把爸妈都接了过来,在市中心分配的有一套房子,工作也还可以。”
谢毛毛饶有兴趣的听完了之后,点了点头。
“社会精英,是符合你气质的工作。”
只是这评价带了些例行公事的敷衍,钟安龄听出来了:“你呢?还好吗?”
“挺好的啊。”明显是不想再提。
钟安龄看着她,时间带走了他们稚嫩的模样,留下了只有成年人之间的尴尬和距离。
他苦笑了一声:“毛毛,我……”
“先生,您的菜好了。”这个时候,服务生及时断了他的话。
谢毛毛的表情无动于衷,任由服务生收拾着桌子上,然后扭头看向了窗外。
疗养院附近安静,所以也就没什么大的酒店。
他们所在的是一家的川菜馆,人声鼎沸的伴随着烟火气。
两个彼此沉默的人,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钟安龄拿起了桌子上面的开水,给谢毛毛烫着餐具。
她转过来头,专注的看着桌面上的手机,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
谢毛毛点开了语音,带着些磁性的男声响了起来:“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我信息!”
带着明显亲昵的语气让钟安龄的心神分散了一下,紧接着响起的就是一声清脆勺子坠地声。
谢毛毛抬起了头,手指还不忘记在键盘上点了几下,然后发送了出去。
“没事吧?”
钟安龄摆了摆手,没有话。
但是他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碎片的时候,却觉得自己的指尖烫的灼热。
就在刚才分神的那一瞬间,不心把热水倒到了自己的手上。
都十指连心,钟安龄却不觉得。
只是有刀子钝钝地落在了他的心上,一定是这个川菜馆的辣椒太重了,要不然怎么会熏得他的眼眶都有些红红的呢。
他看着对面一无所知的谢毛毛,他们的距离隔着一个桌子。
他一伸出手就能够触碰得到,这么近。
可是就像是当年的谢毛毛,也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
“男朋友啊?”钟安龄看似不经意的语气问道,但是握着筷子的手在微微的发抖。
谢毛毛点了点头,却是答非所问:“你怎么点了这么多辣的?”
川菜馆主的是辣菜,但是由于生在南方,所以口味还是有些淡。
刚才点菜的时候,谢毛毛让钟安龄先挑。她就随便的看了几眼,没想到菜上来之后全都是红彤彤的。
钟安龄花了三秒钟的时间,不让自己的哽咽发出声来。
而是不动声色地道:“我记得你当初最喜欢吃辣的。”
谢毛毛看似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她伸出了筷子朝着自己面前的菜伸去。
十分的专心,再也不复当年,吃个饭都要挑挑拣拣的少女模样。
“人是会变的。”她带有深意的道。
钟安龄沉默,这一顿饭吃的压抑而又难以下咽。
自己点的川菜,即使再辣也要吃下去,钟安龄点了几瓶啤酒。
就着凉啤酒吃开胃菜,他知道自己的胃不好,谢毛毛也知道。
他这一顿饭全捡那些最辣的挑,而且吃一口就要灌一口啤酒。
甚至还要悄悄的看着谢毛毛的反应,他知道自己这是在作死。
本来就不好,而且还没有调理好的胃经受不住这么大的刺激。
可是他一边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孩子气,一边又忍不住想要看谢毛毛的反应。
简直就像个叛逆期的孩子,非要做出一些另类的事情来引起重视,可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失望的。
谢毛毛一直专注的盯着眼前的饭,吃的那叫一个心无旁骛。
只是偶尔的时候会朝他看过来两眼,平静的眼神里面一望到底,什么也没有。
钟安龄的胃火烧火燎的,还有他那颗心也在热锅里面煎熬着,他有满腔的热情,要对谢毛毛诉。
原本组织了几百遍再见到她的时候,要的话,全都被她这不冷不热的态度给堵的厉害。
就像是一颗烧的正旺的火,遇见了冰块,抓心挠肺又无可奈何。
钟安龄走的脚步有些虚浮了,但是还是坚持送谢毛毛回家。
她笑着:“别勉强了,回家还有人等着呢。”
谢毛毛站在路边点手机车,看着钟安龄难受的样子,速着手。
“回去好好学习吧,车来了,我先走了啊。”
她摆了摆手,留给钟安龄的只是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