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遇
后来女人再次怀上了孕,只不过这一次的她母爱爆发,想要保护自己肚中的孩子,因此咬牙逃离了这个家,却独独留下为了保护她深受折磨的谢澜。
在旧街边被时代遗弃的电话亭里,谢澜拿出拼死保护的硬币拨通了心里深藏的电话号码,却被不耐烦和隐隐心虚的女人告知了真相。
他不过就是个被抛弃又被买下的弃子罢了,他的存在可有可无。
随后心怀爱意的谢澜死在了那一个寒风刺骨的晚上。
他开始不择手段拼命往上爬,不惜背负卑鄙的骂名也要获得成功。
最后谢澜成为了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他获得了梦寐以求的成功,但是失去了想要守护的心。
在历时多年寻找卖掉他的人后,他得知了一切,包括被调换的人生。
可是已经身处绝望中,患有重度抑郁症的谢澜再没有力量去揭穿真相,他自杀于30岁,不用去面对人人皆抛弃于他的绝境,在人生坦途刚刚起步的时候,他的一切都走向结束了。
而被掉包的人代替他拥有了爱他的家人和本应属于谢澜顺遂富饶的一生。
事实被掩埋于黑色的灰烬里,燃烧为灰烬的尸骨永恒难眠。
厉长钧从世界线里回过神,再次看向站在舞台上的谢澜,他缺乏营养的身体难以撑起宽大的公主服,因此并没什么美感甚至看着有些滑稽。
此刻他正一字一句僵硬的背诵台词,时常跟不上其他人的表演。
在表演结束的时候,逃窜到附近作案的绑匪会绑架一个富人家的孩,准备拿到钱财后撕票跑路。
而谢澜和其他一些共同演出童话剧的孩则会因为刚好撞上绑匪绑架现场,被一起带走。
零零年代的国家不过才稍稍起步,缓慢恢复生息,法案的完善也并不全面,因为刑警及警察的缺乏因此难以做到迅速出案,这也就导致了作案抢劫的猖獗。
谢澜这一类明显拿不到什么赎金的孩会在半路上与大部分绑匪分开,然后由两个绑匪囚禁看守。在绑架的富人孩子被撕票的同时,卖往偏远地区或者大山里去。
这样多处作案的行动也增加了警察工作的困难程度。
后面谢澜会因为那身公主裙和瘦弱的身体被认为是女孩子,他长着一张就算是营养不良也能透出秀丽的骨相。
恰巧的是,两个绑匪恋/童。
绑匪本身没什么良知,再加上发现谢澜是男的后,自觉被坏了兴致,便怒上心头便他到休克。
然后随手扔在了仓库附近人迹罕至的山林里,算任由他被蚊虫蛇鼠叮咬,受尽折磨而死。
如果不是谢澜因为长年遭受家庭暴力,懂得一些防卫姿势,或许他真的会长眠与此,更不会有后来黑暗的遭遇了。
时间越来越临近晌午,风渐渐停下了脚步,快去变得闷热起来。
厉长钧摸向口袋,原生家庭很爱他,为了安危问题改装了手机,因此它具有定位功能,现在倒是方便他接下来的行动。
他开手机,快速设置好了短信定时发送功能,在仔细检查后便套进塑料袋装好。
巨石旁的泥土经过几天的雨水滋润足够湿软,他顺利的挖出一个坑来,并埋好了手机。
今天晚上,警局和原生家人便会收到由手机发送的短信,他留下的信息足够用以推断绑匪的方向。
这一手备用准备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身体虽然力气不变但身形变了,做很多事都不太方便。
厉长钧收拾好一切,拿出之前买的湿巾慢条斯理的擦拭指尖,一边向演出舞台走去。
路上,他将湿巾扔进垃圾桶,然后找了一个正前方的位置坐下,也没干什么,就是正经的观看谢澜表演。
演出已经接近尾声,谢澜咬牙坚持着,一身宽大的演出服快要被他的汗水湿了。
……不知道会不会被骂,可是真的好热啊。
一声巨响咋起,谢澜惊醒过来,发现是道具落地的声音。
终于结束了吗?
这样想着,他往前踏了几步却猛得被拉了回来,手臂生疼,“你走错了,有没有认真看剧本啊?”
是负责表演王子的演员,十一二岁的男孩,体格高大健壮。
谢澜缩缩脖子,满脸紧张的想要道歉,却被台下一阵清脆的掌声断了话音。
舞台下方端坐着一个穿着贵气的男孩,他从容不迫的慢慢鼓掌,好似为眼前的一幕而喝彩。
厉长钧看着那人不情不愿的松开手,让谢澜继续表演后,才慢慢停下鼓掌。
他…是在帮我吗?帮我这种人?
谢澜咬了咬唇,慢吞吞的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观点,随即专心表演。
虽然他摇头的幅度很,但仔细观察位面之子的厉长钧还是注意到了。
只有存在于他人幻想下的与动漫,才会有身世坎坷却真诚善良的主角。而现实,往往与幻想背道而驰。
*
历时长久的演出终于结束,谢澜额角流着汗,一脸惨白的鞠躬谢幕。
要快点回家才行,妈妈肯定也和我一样饿了。
谢澜一点点走下舞台,饥饿让他站不稳脚步,因此他不敢停下,怕一停下便会累倒在地。
没人会来扶起他的,他知道的。
谢澜拖着脚步,身旁皆是隐晦又醒目的厌恶眼神。
在离开的最后一秒,他猛的回头向观众席看去。底下的公共座椅上空无一人,不少椅子边还丢着观众留下的垃圾。
那个男孩,不在这里。
他眨眨眼,回过头,离开了。
谢澜的家在距离水景公园很近的一处旧区内,这场童话剧的导演恰巧也住在这里。
演出本身是公益性的活动,经费预算并不多,否则也不会找谢澜来表演公主一角。
实际上,绝大部分来表演的孩都和谢澜是同一区的。
他远远的跟在回家的人群后,垂着头,像一道阴沉的影子。
谢澜不常开口话,去年一年话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如今天演出来得多。不过他不是不喜欢讲话,只是没人会与他聊天罢了,包括母亲也少有理会他的时候。
“啊——”
突然间,身前的人群发出好几道尖锐的大叫声,人群猛的四散开来,许多孩连滚带爬的跑了。
好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单手持刀,其中一个肩膀上则扛着个好像陷入昏迷的男孩,在道路上横冲直撞。
水景公园地处偏僻,平时少有行人特地来此玩乐,大多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和孩子会来。
因此就算今天公园有童话剧,来的人也是稀少,更别提演出到现在已经结束很久了,路上只有零星几位老人家带着孩子慢悠悠的走着。
持刀抢人的壮汉们嚣张的离开,但凡是目睹这一幕的老人只顾得上护着孩子,慌不择路的逃窜躲避,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要报警处理。
最后只剩下远在人群后头懵懂何事发生的谢澜与仅剩几个害怕到跑都跑不动的孩直面冲来的绑匪。
“头,要不要把这些东西也一起抓了,多几个不嫌多,看见我们还不知道跑,胆肥得很哈哈哈。”“是啊是啊,抓了拿去卖钱,找女人去嘿嘿嘿”
两个冲在前头的绑匪一看见挡在路上的四个孩子和刚意识到不对尚未跑远的谢澜,便神情猥琐的转过头向首领大声询问,在得到应许后便联合同伴一起猛的抓向那几个孩。
只有十来岁的孩子根本跑不过那些锻炼强壮的成年人,没几下便被抓的一干二净,甚至连后知后觉的谢澜也没躲掉。
五人被麻绳练成一串,牢牢牵在一起,而绑匪则在前头拉动绳子扯着他们前进。
谢澜被绑在最后一个位子,他缩着脖子,害怕恐慌到身体发颤,眼眶里迅速堆积出泪水,他咬牙不敢哭出声。
因为在家里被罚后,他哭的越惨烈爸爸便得越狠。
而其他从没经历过这样事的孩子早已嚎啕大哭起来,却被不耐烦的绑匪下手了几巴掌,最后只能捂着脸害怕的声抽噎。
可是很快,他们便没有心情哭了。
绑匪扯着他们快步走出公园,每人只能随着绳子无力的跑动,因为承受不住倒下会被绑匪狠辣教训。
时间在这些孩子心中变得模糊漫长起来。
他们很快便被关进了一个黑漆漆的货车车厢,满是铁锈味的空间隐隐夹杂着血腥气息,众人陷入可怕的沉默,没人开口,甚至不敢不出声。
老旧的货车没什么隔音功能,加上绑匪的嗓音又格外的大,因此包括谢澜在内的五个人都听得见驾驶座传来的谈论声。
“妈的,今天真晦气。原本计划好要绑的那个孩居然临时被人带走了,只能随便绑个穿得还不错的来凑数。”
嘴角有个长刀疤的绑匪狠狠吸了口烟后,一边弹落烟灰一边看向身旁的男孩,撇撇嘴道:“还真别,这东西长得真俊啊。”
“滴滴——”
“狗子,联络器响了,你去接。”头领没理会长刀疤的抱怨,而是转头吩咐其中一个绑匪去接联络器。
狗子应下,开联络器仔细查看,脸色越变越阴沉。
“头,陈述那边他们被条子发现了,在跑的路上,让我们分两路走,混肴视听。”
车子很快停下,头领敲敲方向盘思考了一会,便着手安排交给属下的事情。
“一会我们在西阳街后分两路走,刀疤和猴子你们两个一组,负责把车后面几个带到准备的地方看起来,别让人跑了,然后静待我们消息。”
“没抓到计划里的那个孩子是件好事,后面那几个一看就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种,反而不会太引起条子注意,方便我们跑路。”
几个绑匪纷纷应是,然后开始忙活手头的任务。
头领犹疑的看向被放在一旁的男孩,眯上眼,口气不爽的:“这个也一起放到后面去,留着碍事。”
“知道了,头。”猴子应道,麻溜的拎着男孩下车算扔到后车厢看守。
他们看着短暂开又迅速关上的车厢门,终是忍不住流泪抱成一团,发出一点哭泣的声音。
四人将谢澜排除在外,独留他一人蜷缩在角落里。
他紧紧抱着自己还在抽痛的双腿,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的啪嗒掉眼泪。
我好害怕,好害怕…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不会有的吧。
我知道的…妈妈也不是很喜欢我…这里好黑…
厉长钧默数时间,确认绑匪一时半会不会再来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看来装作世界线里被绑的富家孩的朋友,拦下童话剧导演让他帮忙找人的计策很成功。
现在换成是他被抓了,节省了自己想办法混进来的时间。
厉长钧轻轻向位面之子走去,只不过细微的响动还是引起了谢澜的警觉。
借着车厢门缝透进的模糊微光,他抬起遍布泪水的脸蛋,努力看清来人。
啊,是演出时帮他解围的那个男孩。
厉长钧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从口袋拿出张湿巾,伸手递给他。
他没懂这是什么意思,只是一直盯着厉长钧看。
恍神间,谢澜好像听见厉长钧话了。
他:“别哭,擦擦眼泪吧。”
作者有话要: 警察叔叔,对对对,就是他!天天撩人!
快把他抓了!!
厉长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