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到底谁陷害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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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嬷嬷又,房姨娘的母亲房夫人来了顾府,想要见见房姨娘。

    顾瑾棠眉心微动,玉白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的拨动着桌案上的铜刻梅花三乳足香炉。白瓷染青花矮壶里的热气,和着梅花的暗香缭绕开来,逐渐氤氲了整个房间,模糊了人的视线。

    美得不似真人,更像是一幅画卷。

    肤白如玉,微微上翘的眼尾里含着三分娇意,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清纯,刚好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房姨娘的娘家原本是大理寺卿,房姨娘也是出身正经官宦之家的嫡女。只是后来房大人陷入了官场斗争,因权宦周敏之的贪墨案子受到牵连,最后这个人还是二哥亲自监斩的。

    房大人是他的亲信,也就一并被革去官职,一家人流放至宁古塔。

    偏生那个时候素未谋面的父亲又被房姨娘勾得意乱情迷,也就将房姨娘接进了府里,做一个妾。原本是会被上书的过错,但因着老国公爷,也就是他们的祖父陪着先帝下江山,朝廷里的御史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最近新帝登基为了制衡部分重臣,特赦了一批老臣,其中就包括房姨娘的父亲房大人。其中就包括房氏一家人。

    现在房大人回京任正六品詹事府府丞,只是一个官,也算是安定下来。

    房姨娘如今身上的伤口未必好完了,房夫人若是传了出去,还顾府苛待姨娘。她就淡淡的:“犯错的不是房夫人,还是好好伺候着。”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顾瑾棠又:“记得派几个丫头过去,盯着房姨娘。”

    连翘自然明白姐的意思,低头应诺,就出去了。

    顾明漪仰头问:“盯着,房姨娘?”

    顾瑾棠弯弯唇,就拍了拍她的脑袋道:“漪姐儿,这不是你一个孩儿该关心的事儿!”

    顾明漪趴进了顾瑾棠怀里,奶里奶气:“……漪姐儿,关心五姐姐!”

    顾瑾棠揉了揉她的头发,让嬷嬷抱过去和芙荑玩。

    孩子对动物都有天然的好奇心,即使是芙荑的异瞳能将旁人吓一跳,都从未吓着漪姐儿!

    ***

    接下来一段时日倒也相安无事,元宵快到了,阖府上下和整个京城都在备着节日。

    这日,顾瑾棠正在对通州地区田庄的账目表。今年因为通州那边水旱连绵,收成不好,不少农户也都只是做到了旱涝保收。

    老太太身边的墨兰急匆匆来了。清风堂那边出了急事,要召见各位姐、少爷过去。

    顾瑾棠眸光微动,“何事?”

    墨兰知道五姐对老太太一向有龃龉,只能:“这次……真是万分紧急的事儿!老太太的人在大姐院子里,挖出了一个布偶娃娃!求姐无论如何也要过去看看……”

    这下顾瑾棠全然清醒了。布偶娃娃可是本朝最怨毒的诅咒之术!

    将想要诅咒的人的生辰八字写在布偶上,并用针扎就可以将噩运带给那人。这样阴毒的诅咒,自然在顾府是明令禁止的!一旦发现,定然是重罚。

    顾瑾沁敢这么做,实在是胆子太大了。

    顾瑾棠就问:“布偶上写的谁的生辰八字?”

    墨兰眸光一闪,低语:“是……老太太!”

    顾瑾棠心头一跳,心下有些发紧……

    但她转念一想,却觉得有些不对。顾瑾沁和老太太有什么深仇大怨,即使老太太最近对她不好,她又怎么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自己置于险境?

    没有等顾瑾棠细想,她就先梳洗了一番,过清风堂去了。

    清风堂中的气氛极为凝重,落针可闻。大老爷顾松堂、周夫人、叶氏分别坐在两侧。而端坐在上首的,是老太太。下头的人一见到五姐来了,特地来迎。

    顾予寒和顾予桁都在,顾予寒神情淡淡,眉心微蹙。但顾予桁脸颊俊美,姿态却懒懒的,他们早已不参加这类后宅会议了。除非事态严重,比如这一次。

    但他们虽然是顾府上下的实权掌控者,却对后宅的事情从不插手。——后宅这一方天地,自然不需要他们出面。

    他们看见顾瑾棠过来了,才神情微凝一下。

    ——身为哥哥,棠棠是他们精心保护的娇花。他们谁都不想棠棠牵扯进这些事情之中来,哪怕只是看到半分。

    而顾瑾沁穿着绛红的妆花褙子,里面是牙白的八幅月花裙,正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身量纤纤跪在地上,哭着:“——我没有!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儿?祖母……你信我!我是被陷害的!”

    顾瑾棠默默挑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但是她才一进来,还是惹来了不少的目光。

    顾瑾沁望向顾瑾棠的目光中带着点怨毒。

    周夫人心中更是抽痛:“求母亲明察。沁姐儿才被璟国公府当众退婚!日日以泪洗面,都是媳妇陪着,怎么会做一个布偶来诅咒您?您知道,沁姐儿自服侍在您跟前,她是最温顺懂事的。”

    而老太太如今对整个顾府的人都是冷冰冰的,不乏威严。

    ……温顺懂事?她的唇角勾起一道弧度,温顺懂事的人会去害棠姐儿吗!

    唯独看向顾瑾棠这个孙女时,老太太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柔和。嘴唇微动,原本准备什么,但嗫嚅半晌以后,最终也没出口。

    顾瑾棠漫不经心的,低声问了明姨娘:“他们大姐姐暗中做了布偶来诅咒祖母,祖母是怎么查出来的?”

    明姨娘恭谨的道:“五姐,是老太太近来身子一直不好,神志也不大清楚,这才专门去外面的道观请了道长回来瞧瞧。结果您猜怎么着,那道长算了几卦,咱们顾府里有邪物,这才影响了老太太的身子骨……”

    “那道长算到的邪物,就在咱们顾府的东南角。而东南角是什么?不就是大姐的院子。原本老太太还有几分怀疑,没信那道长的话。然而道长却,若是不管,老太太最近恐怕有血光之灾!老太太心慌,这才派人去略查了下,竟然真的从大姐的院子里搜出了这污秽之物!”

    顾瑾棠眉心一跳,瞧了瞧顾瑾沁的跟前,的确是有几个布偶娃娃,上面还有一些破布,写着老太太的生辰八字。

    看得顾瑾棠心里发紧。

    这种扎人是一种怨毒的咒术,如果不是有深仇大恨,不可能用这等咒怨之术来诅咒亲人的。所以这也更明,事情的发展不对,顾瑾沁对老太太,根本不至于如此。

    顾瑾棠细细的想。

    不过证据确凿,这下也由不得老太太不信了。

    老太太睁开眼,看着顾瑾沁冷冰冰的道:“当初你被罚杖刑,我没有出声相助。被退婚时,我也没有助你。沁姐儿,你是不是就因为这个,对祖母产生了怨怼?所以才要用这样阴毒的法子来诅咒祖母!”

    “孙女没有……没有……!”顾瑾沁痛哭流涕,满目惶然。……她的确是因为老太太对顾瑾棠的偏宠而怨怼老太太,可她绝对没有做出用巫蛊之术诅咒老太太的行为!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身为高门嫡长女,又怎么可能去做呢?

    但是现在老太太却不信她!顾瑾沁转向了母亲,哭道:“母亲救我!救我!女儿真的什么都没做……”

    她之前不过因为陷害了顾瑾棠一次,就被杖了四十,背上的伤口好久都没有缓过来。这件事简直比那个更严重百倍。她无法想象这件事带来的后果!

    周氏如何不心疼,就抚了抚她的发温声:“沁姐儿……你别怕。若是你没做的,谁也不能赖在你头上!”

    周夫人又去求老夫人,“若只凭一个布偶,老太太便断定这是沁姐儿所为,这如何能服众?还请老太太明察秋毫啊。”

    老太太眼眸微眯,道:“那就给我严查。这个布偶究竟是谁埋在沁姐儿院子的!墨兰,把最近一个月进过沁姐儿院子的人,所有人都统统给我查一遍!”

    墨兰低头应诺。

    顾瑾棠仔仔细细的量起顾瑾沁来。

    顾瑾沁今日穿了身暗纹弹墨金丝软烟罗衣,发上的珠花几欲掉在地上。她跪在地上,脸惨白,眼下还有乌青。满面泪痕,显然还没有从退婚那件事中缓过来。

    当初老太太在关键时刻没有出手相助,顾瑾沁心底怨怼老太太也很正常。但按理,顾瑾沁最怨恨的人应当是自己,她为什么不做自己的布偶,定要做老太太的?

    更何况这件事风险极高,却显然都是无稽之谈。顾瑾棠最不信什么牛魔鬼怪的。

    还有那个道士,又怎么会一口断定诅咒的布偶在顾瑾沁的院子里?

    顾瑾沁住的是荷月筑,道长只是一个外男。这一环连着一环,未免有些太巧了。

    这一环接着一环,都极为缜密,顾瑾棠细细的想。

    墨兰便道:“请大姐将这月去过您院子的奴仆都带过来吧。”

    顾瑾沁咬咬唇,满面泪痕的点了下头。

    她手指都在发抖,叫来了贴身丫鬟香菱,让她去找人。自从上次茜雪的脸被二哥烂了以后,就去了厨房,再也没有贴身伺候过。

    顾瑾沁想来心底发寒,是不是忠心的茜雪走了,所以她身边就没了可用之人?

    ……所以才给了人可乘之机!

    顾瑾沁眼泪顿时又流了下来。

    不过一会儿香菱就带着荷月筑所有伺候过的人来了。

    是三个婆子,两个丫鬟,两个厮,再者就是香菱本人。

    香菱屈身道:“回老太太,大姐。大姐这段时日都是闭门不出,除了大夫人也没有人来拜访过大姐,所有进过内院的人就是他们了。”

    那些人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顾瑾棠的目光落到他们身上。

    其中一个厮她觉得略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但顾家后宅虽大,应当是见过的。

    墨兰将布偶丢到那些奴仆跟前,怒斥:“你们是谁将布偶埋在了大姐的院子里,以此诬陷大姐!”

    那些人瑟瑟发抖,连句话都不全:“——奴婢们不敢!奴婢们都没见过这东西……”

    顾瑾沁早已处于崩溃的边缘,一双美眸中泫然欲泣:“……不是你们做的!难道还是本姐自己做的吗?我怎么可能、做这样一个布偶来诅咒祖母?!”

    周夫人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指着她们道:“如果今天你们不从实招来!那谁都别想逃过去,即便是你们的家人,也会遭受牵连!”

    大家顿时吓得面色惨白,面面相觑。这时一个穿姜黄色褙子的丫鬟哭喊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奴婢也没看见和玉屏和五姐见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顾瑾棠听到自己的名字,心下发紧,捏着牙丝编织嵌染牙花鸟宫扇的手指紧了些。

    ……玉屏?

    这个名字她连听都没听过,又怎么可能见面呢?

    听到了顾瑾棠的名号,清风堂中顿时安静了几分。

    周夫人凝神,问:“绿萍,你在什么?再一遍。!”

    那姜黄色褙子的丫鬟像是吓了一跳,立刻低低啜泣道:“奴婢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

    好一个欲盖弥彰。顾瑾棠顿时冷冷一笑。

    顾瑾沁却显然是听清楚了,抓住她的衣领便怒目圆睁道:“我方才听见了!你了五姐!这件事是不是和顾瑾棠有关系……你给我清楚!”

    绿萍只能立即膝行几步上前,不断哭泣,磕头:“但奴婢只是瞧见玉屏,才和五姐见过面的。这和其他人都没有关系,求大姐和夫人饶恕我们……”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顾瑾棠身上。

    “顾瑾棠!是你陷害我!”地上的顾瑾沁一下子站起身,也不管摇摇欲坠的簪子,指着顾瑾棠咬着牙就道:“——你勾搭我的丫鬟,将这个布偶故意藏于我的院子里!再让祖母搜出来!是你想诅咒祖母!还想污蔑到我头上!”

    顾瑾棠面色不变,轻轻的扇着宫扇,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她唇角轻轻一勾,果然她就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果不其然的就牵扯到了自己身上。眼底隐藏的那抹微光清透又无辜。

    而顾瑾沁的娇美面庞显然已经有些扭曲了。

    “闭嘴——!”老太太摔了茶盏,想也没想就道:“此事谁敢扯到五姐身上,谁就别想再在顾家待下去了,我看谁敢!”

    “祖母……”顾瑾沁心肝一颤,失神的呢喃一声,顿时就瘫软在了地上。

    周夫人听得心里意味难明,她忍不住道:“……旁人这事是沁姐儿做的,您就相信了。如今牵扯到棠姐儿身上,您就一口否认。您怎可如今偏袒她,而推到沁姐儿身上?”

    老太太闭了闭眼,握了握拳。

    这定然不可能是棠姐儿!

    棠姐儿回来以后受欺负这么两年,她都一声不吭,这明显就是顾家亏欠棠姐儿的。

    就算……就算她真的恨她这个老婆子至此!她也要帮她把这件事儿给担下来。

    顾予寒根本就不想妹妹牵扯进这件事,走过去便牵着顾瑾棠的手道:“走,大哥送你回去。”

    顾予寒知道与棠姐儿无关。

    顾瑾棠却悠悠站起了身,对着大哥牵唇一笑,娇娇道:“——我若是现在走了。岂不是更不能给大姐姐洗刷罪责,还大姐姐清白了?”

    顾瑾沁立即抬起眼眸,愤恨的看着顾瑾棠。却被她那双美得惊人宛如黑曜石的眸子看得微惊。

    顾瑾棠却恍若未觉,只转向玉屏,问:“玉屏——我什么时候见过你们了?”

    玉屏脸色煞白,眼眶里充盈了眼泪,不敢流下来。“奴婢原本不想供出姐,但是……都已经被旁人看见了,奴婢就不得不将姐供出来了。”

    玉屏:“……之前姐拿来一个包裹给奴婢,让奴婢埋在荷月筑的树根里头。奴婢虽然有疑心。但……但却实在想不到是诅咒老太太的布偶!”

    顾瑾棠:“…………”

    她冷冰冰的看着她:“你既然不知道是什么,又对你们姐这么忠心,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应了我了?”

    玉屏眼泪一下涌了出来,俯身磕头道:“奴、奴婢知道姐可以在后院里一手遮天,且几位少爷也都心疼姐,我们姐被罚也是因为五姐!奴婢又怎么敢拒绝五姐?”

    “还因为姐威胁奴婢,若奴婢不听姐的话,那奴婢的父亲救只能被抓进牢狱……”

    她眼神闪烁,言语间都是害怕被五姐报复、而不得不屈从的态度。

    顾瑾棠懒洋洋的,简直气笑了,她自问没这么大本事,能让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身陷囹圄!

    看来现在她在顾府下人们眼里的形象,的确是一手遮天啊。

    顾予桁眸间只余下阴毒。他大步上前,“啪”的一声将巴掌扇在了玉屏脸上。

    二少爷从来不亲自动手惩戒下人,下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但顾予桁第一次见证这些事……竟不知道这些身份低微的人是这样污蔑棠棠的!

    他捧在心尖的妹妹,救了顾家的人……就是这么被诋毁的吗?

    玉屏却疯狂叩头,痛哭流涕道:“奴婢的都是真的啊……求二少爷饶命……”

    周夫人心中狂跳!如果玉屏的是真的,那么沁姐儿的冤屈就可以完全洗刷了。

    不仅如此,还能明棠姐儿在构陷她的长姐!

    顾予桁盯着那两个丫鬟,阴恻恻道:“若是我严刑拷呢,你们还不准备实话吗?”

    顾瑾棠却劝住了二哥,……严刑拷或许有用,但一定折腾出大的动静。更何况,玉屏既然敢出来栽赃她,便明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对于玉屏这种丫鬟,她是有办法的。

    顾瑾棠淡淡道:“孙女已经有办法了,还望老太太给孙女一些时日。孙女就能查清楚事情真相。”

    老太太怎么舍得让棠姐儿为这种事情,和她这个祖母再生分?她就心道:“棠姐儿,祖母从未疑心过你。你也不必为这种事情忧神烦心。”

    顾瑾棠清凌凌的笑了笑,娇糯的嗓音道:“祖母——既然事情都已构陷到孙女身上了,那孙女自然需要亲手替您解决呀。”

    老太太听出这话里的生分,不由有些痛心。

    只有周夫人几乎惊愕的站在原地。为什么怀疑是沁姐儿做的布偶……老太太便一口认定。而怀疑到棠姐儿身上,她就是百般维护?

    ……所以老太太,她的心就已经偏成这样了吗!

    顾瑾棠柔柔道:“孙女还需要找几个人,仔细盘查,还望祖母应准。”

    老太太如今对顾瑾棠那定然是胜过眼珠子般的爱护,她本不愿棠姐儿这样伤神。她目光殷切,柔声问:“可要什么人助你。祖母现在让墨兰来。”

    顾瑾棠淡淡勾唇,就低着眼眸道:“……好。”

    老太太又皱眉道:“你粗略查查就是!没人敢泼脏水在你身上!”

    顾瑾棠却觉得不可随意查查,她仍旧是需要在后院里立威的。

    ***

    不一会儿,那几个丫鬟和道长都已经被送到了永安院。厮还传来了上头主子们的意思,这几个下人都是五花大绑,全凭五姐处置。且任由五姐仔细查,在姐盘查期间,大姐顾瑾沁也不能出门。

    分别是顾瑾沁的丫鬟绿萍、玉屏和给祖母出主意的玄冥道长,顾瑾棠的意思是叫他们分别看押,先关一会儿再去审。

    云枝掀开帘子,进来道:“姐,宫里来了烫金帖子。是太后生辰,请几位嫡姐一同入宫参加。就在三日以后,会有嬷嬷来亲迎。”

    顾瑾棠恍惚了一下,太后生辰在三月,转眼间三月了呀。她就弯弯唇道:“好啊。”

    云枝端了热茶上来,又忍不住蹙眉:“……如今后宅又发生了这些事儿,怎么都是针对姐来的。”

    顾瑾棠懒洋洋的倚在美人榻上,手里的团扇盖在了脸上,容色绝艳,目光慵懒:“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云枝,有斗争必然是少不了的。我们不能避之不及的。”

    她眼尾微微扬起眼珠子一转,娇气的道:“……你且看清楚,我怎么收拾他们,就好了啊。”

    云枝眼睛都亮了,对他们家姐自然是放心的。“那姐预备怎么办?”

    顾瑾棠喝了口茶,只沉吟道:“……今天那个叫玉屏的,不是一口咬定我用她的父亲威胁她吗。我看正好,将她父亲给带过来看押!用她父亲来制衡她!”

    她的目光落到了云枝身上,“你去找薛七,让他带着护院去吧。”

    云枝动了动唇,原本想姑娘是闺阁姐,出面做这些事情恐怕不好。

    顾瑾棠自然看出了云枝想什么,眉心一挑:“玉屏就是看准了,我一个闺阁姐不好出面做这些事情,所以才敢堂而皇之的污蔑我……但咱们不能束手束脚,就要用最快的方法,将这件事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