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毕业后你算干什么啊？”

    下课的时候，方宜楠突然凑过来来问皮。

    皮正在收书的手一顿，远眼睛里面也闪过了几分迷茫, 很显然, 这个问题她之前也没有思考过。

    现在皮已经是在高三下学期了, 距离她毕业也只有一个多月了, 这段时间, 在学校也很少有人管他们了。

    个实话，进入高中以后，皮确实是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学校的学习氛围还没有在大队上的时候浓烈。

    在大队上的时候皮向容是很重视大家的学习的, 而在这边，可能是因着大部分人都上不了大学的原因, 学校里的大部分老师和同学也不是很重视学业。

    大部分人一下课就是往操场跑往各种玩耍，学习时间并不多。

    因此这三年，除了要准备一些竞赛之类的，皮觉得其余时间还是过得很轻松的。

    现在这马上就要毕业了，要之后要做什么，这个皮还是真的没有想过。

    一个就是周围也没有要毕业的氛围, 还有一个就是皮直接年龄也还，就算是毕业了, 她这个年龄也是不好找工作的。

    “没想过”皮于是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手上收书的动作到是没有停。

    下一节课又是体育课, 这种时候皮都是会把自己的东西收的好好的, 把好多东西背着去操场的。

    没办法, 就这个时候, 要是真的丢了写什么东西, 那是真的找不到的, 虽皮没丢过，但是班上的其他人可没少丢。

    “你就没想过去读大学？”方宜楠眼睛有些闪烁。

    “没有”

    皮像是没看到她的脸色一样，直接摇头。

    这会去读大学可不是有成绩就可以的，还需要各种推荐。

    皮虽人和成绩是出了名的，但是相比较各种有关系又或者其他有家里人牺牲的人，推荐名额肯定是轮不到的。

    当然，就算是轮得到，大家也要考虑一下，她现在年龄太了，应该把机会让给其他大一些的家庭困难的人，因此这些年的指标皮还是真的没见过。

    不过皮对这个也不失落，在上了高中之后，对于上大学，皮还真的不是特别期待了。

    “那就好”

    听到皮的这个回答，方宜楠很是松了一口气，脸上又带上了几分不好意思，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没事的，我懂”皮摇了摇头，并不介意方宜楠这会的语气，道，“这一次的名额你去争取就是了，我年纪，怎么也轮不到我的。”

    方宜楠父亲去年在厂里边因公出事了，职位也落到了二哥手里边，相比较老员工，这新入职的工资肯定是没这么高的，一家人大大的，自然也没有以前这么好过了。

    不过因着这件事，方宜楠到是很有可能去的读工农兵大学。

    “你知道的，我就是苦，现在爹在家里边也要我照顾，二哥得了职位，二嫂也开始嫌弃我们...”

    “所以你好好准备，上大学到时候出来有工作就好了。”皮直接断方宜楠的话，很是真诚地鼓励她道，“加油”

    完皮就背着书包一个人往外面走了。

    边走边叹了口气，倒不是她没有爱心，而是这种话连续听一年，谁都会挺烦的。而且吧，这家庭的变化，还真的是会导致一个人的变化的，相比较刚开始的时候，方宜楠变化很大，人也敏感，又喜欢挑刺。

    本来和她关系就算不上特别好的皮，自然是没得必要去找气受的。

    “，我拿到临时工的工作了。”

    皮刚刚出来，就有其他同学叽叽喳喳地围了过来。

    “还有我，我也是”

    有人高兴就有人难过

    “唉，我下个月要下乡当知青去了，，你我去你们哪里怎么样？”

    “我们公社这边暂时应该不会接知青了”对于同学的高兴和难受，皮都看在眼里，然后都是一五一十地和他们答话。

    她们大队这些年知青已经很多了，再加上养殖场的不断发展，县里边也是会有考量的，暂时应该是不会再派人过来了。

    毕竟，这知青数量太多了，在一定意义上还真的不利于农业发展。

    和大家你我答的，一群人就往操场那边走去。

    唯独还在教室里的方宜楠看着皮这般，很是失落，但是一想到皮不竞争大学名额的话，自己去上大学的机会就更大了一些，顿时又高兴了起来。

    ...

    是体育课，其实也就是自由玩耍课。

    要是前些年，学校还是会带他们去附近大队郊区去帮忙劳作，现在这马上面临毕业了，那他们就是被放养了，是上课，基本上都是自习或者玩耍了，甚至都可以不用过来上课了。

    等到终于放学了，皮总算是提起了些精神，然后就迈着欢快的步子往家里边走了。

    他们学校这边有很多老宅子，走了没一会，皮就被前面的吵闹给堵住了步子。

    “这是我家，你们快出去。”话的是个看上去苍老削瘦的女人，就算是着这般占理的话，她都很明显的带着些心虚和底气不足。

    “呸，什么你的我都，老娘住了这么久，这就是我的了。”话的是另一个女人，双手叉腰，很是有气势。

    这其实不仅是来源于她本身，还有她后面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一大群人，就这般对着他们对面的三五个看上去状况就不太好的人。

    “你们这些资本家，黑心的人，谁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再敢过来，老娘就找人去把你们抓回去，继续去改造。”女人完，又呸了一下，“睡大街去吧”

    完，她又冲着看热闹的人大吼。

    “看什么看，看好自己的屁股去，整天盯着别人家，滚滚滚。”

    作为看‘热闹’的人之一，皮眨了眨大眼睛，很是无辜，她还没有嫌弃这人扰了她这个普通过路人呢。

    这在堵上吵了起来，这影响也太难看了。

    不过没等皮发表什么言论，没一会，她就看到又有一批人赶了过来，这些人穿着整洁的衣服，是街道办的人。

    “行了，老黄家的，之前就让你们搬出去你们补办，这上面都发消息了让人家老林家的回来，这房子就得还给人家。”带头的女人很是不客气地道。

    “下午我再过来，你们要是再不让，我就让公安局的人把你们抓进去呆着，妨碍公务。”

    “你”占了房子的老黄家很是气愤，但是对于街道办的人又没办法，谁让这话的人家里人刚好就在公安局工作呢。

    “呸，就知道拿鸡毛当令牌。”

    不过老黄家再是不乐意，这还是不敢去真的挑战公安局的权威，最后也只得怒骂几声，然后就一个个地继续跑回家去搬东西去了。

    皮还在门口站了一会，看着黄家人最后大包包，大刀衣柜桌子，到碗筷板凳都能抬走就抬起走。

    最后还是林家实在是硬起气了一点，才没让家里边最后被搬空了。

    虽过程有些坎坷，但是最后林家还是最终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房子，最后一个个的泪水都是止不住地流，看上去就让人不忍心。

    “好了，上面现在让你们回家，你们也是谨慎行事，做好自己的事，再有什么事情就来街道办找我们。”景春文面色严肃地堵他们道。

    “知道了”

    “感谢景同志”

    “谢谢，谢谢”

    ...

    林家人很是感激

    看了半天热闹的皮见此情况，从一开始的纯粹看热闹到后面眼睛一点点变亮，尤其是看到林家人要回房子走进去以后，整张脸上都带着很明显的惊喜和期盼。

    “这是，平反了？”皮喃喃。

    “？”这时候，景春文也看到皮了，边走过来和她话，“这是下课了？”

    “嗯，文姨，这是？”皮双眼亮晶晶地问道。

    “上面来新政策了，以往那些资本家地主立场不对的人不能一刀切，这陆续就回来了一些人。”景春文还有些感叹，“总归是在不断往好了发展”

    “真的吗？”皮微微咬了咬下嘴唇，双眼亮晶晶的的，脸上带着莫名的喜色。

    “目前是这样的”景春文点了点头，不过也没想着就这这个问题深论下去，还是太敏感了，她又转了话题问道。

    “马上要毕业了，你后面怎么想的？”

    皮眨了眨眼，这怎么都在关心这个问题了，然后皮还是如实道，“还没有想这个，不过应该是回大队上帮我姐。”

    就算是想要留在城里面赚钱，皮现在也知道自己这年龄还是不够的，再怎么还是得先回去大队上呆几年再考虑过来城里边找工作。

    “回大队？”景春文笑了笑，道，“到时候要是没有其他的选择就来街道办这边帮忙，先当个临时工。”

    “哎？”皮挠了挠额头，道，“我还要十一月份才满十六呢。”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景春文毫不介意，还笑道，“不过到时候应该有好几个选择，你还不一定来我这了，你啊，这姑娘家的还是待在城里边的好，回大队上这干活多累，可别把脸给晒黑了。”

    皮眨了眨眼睛，想她就算是会老家也是不会去晒太阳的，但是对于景春文的好几个选择更好奇。

    “还有好几个选择？”皮歪了歪脑袋，“我这么受欢迎的吗？”

    “哈哈，等后面你就知道了，好了你快回家去吧，晚了你哥他们又得担心了。”景春文卖了个关子。

    “嗯嗯，那我先回家去了，文姨再见。”

    “再见”

    ...

    皮完就蹦蹦跳跳地往家里面跑去了

    这三年要在城里面，皮最大的收获是什么，那就是认识了各种各样的人。

    街道办的，公安局的，政府的，学校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哪里有这么多人需要去认识，有的就是换粮食认识的了，有点就是真的遇到了各种麻烦，什么家人生病，东西丢了...

    然后刚好遇到皮，各种帮忙就这样认识了。

    要关系为什么都好了起来，皮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喜滋滋地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这张漂亮的脸蛋还有这聪聪明明的脑袋瓜子。

    等她一路回到家的时候，皮向容和晏心两个都已经回家了，正在厨房忙活着午饭的事情。

    一开始就空荡荡的院子里面也长出了绿油油红通通的各种菜

    “大哥，大嫂”皮背着书包就往厨房里面跑

    “回来了？”晏心拿着两个番茄在那边洗着，皮向容正在灶台那边收饭，连个跟很好地全是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哎，我来加火。”

    皮笑嘻嘻地往灶台那边跑去，顺联地拿着柴火就开始烧了起来。

    ...

    等到吃饭的时候，皮突然开口道。

    “我不想去学校了”这话的时候，皮很是认真。

    皮向容正在拈菜的手一顿，皱了皱眉，看向皮问道，“怎么了？学校有人欺负你？”

    晏心也是很担心地看着皮，嫁过来这一年，晏心到没有体会到了别人的什么婆媳矛盾姑嫂矛盾，日子过的甚至比在家里边还要顺心。

    毕竟，这在家里边还有父母管着，嫁过来长期在省城，相当于自己当家，还有皮陪着一起玩一起话，过得再是高兴不过了。

    对上两双都略显担心的眼睛，皮眨了眨眼睛，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

    “我是那种会被欺负的人吗？我就是觉得这没意思，在学校也基本都是上自习，大家要么找工作要么当知青要么就闲着的，呆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就回来了，反正毕业证也是都拿得到的。”

    听她这般，夫妻两个也都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

    “这反正都还是闲着，还不如在学校里面呆着。”晏心开口，“我们还在给你物色工作，你现在学校玩着，等后面满十六了再去工作。”

    反正这年头人都是没法子闲的，回大队是那个养殖场上班还不如就得待在省城里面找个工作，虽现在还没有找好，但是到时候就算是出点钱，也总归是能弄到一个的。

    实在是不行，到时候把人给弄到她二哥的厂里面去都可以，不过晏心是觉得厂里面的不太好，太累了，因此还是想要再寻摸寻摸。

    听到晏心这般，皮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然后神秘道，“我今天回来，碰到那边老黄家占的房子还给平反的人了。”

    皮向容和晏心对视一眼，挑了挑眉，问道，“然后呢？”

    这个消息两人前些日子就听到风声了，但是跟他们关系也不算大，因此也不是很关注，到时没想到皮遇到了。

    但是看皮这个表情，就猜到了她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要。

    “然后碰上了文姨”

    夫妻两个示意她继续

    见他们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皮扬了扬下巴，然后很是高兴地道，“文姨到时候毕业了可以先去她那里当临时工”

    “真的？”皮向容和晏心都很是惊喜，万万没想景春文会这么。

    至于为什么不怀疑这是客套话？

    谁没事客套话会直接去当临时工？这年头谁嘴上这么没门，敢这话给自己找麻烦，要知道工作可难找了。

    再了，这要是放别人身上还需要怀疑一下，这要是发生在皮身上，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毕竟，有些人的运气就是这般的好。

    看他们惊讶的样子，皮得意了一下下，然后又补充道。

    “文姨还，我还有其他的选择，难不成还有其他人也想要我去的？”皮笑嘻嘻地道。

    这下子，皮向容和晏心都是惊得不出话了，仔仔细细量了皮一下，然后对视了一眼，纷纷开始无视她自己吃饭了。

    感情这忙活半天，还是自己想多了，这不点根本不需要自己忙活。

    见他们不话了，皮努了努鼻子，得意地歪了歪脑袋，然后开始兴致冲冲地拈菜了。

    吃饭吃饭，吃完了再来考虑其他的事情。

    ...

    吃完饭以后，皮还是继续回学校去上课了。

    虽皮想要后面就不去学校里，但是这事也不急于这一天两天的，暂时还是得照常上课。

    不过，在这照常上课的几天，皮也算是见识到了景春文的好几个机会是什么了。

    “，毕业了就来公安局这边帮忙吧，咱们这好多案子还需要你帮忙呢。”

    这个是在大队林所长的介绍下皮去帮着忙的，从一开始的整理东西，到后面帮着破了好多案子，抓了好多人，这下来邀请皮也不意外。

    “来我办公室吧，这些年你写的文章反响可好了。”这个就是老熟人万记者的话了。

    很好，这个也不意外，毕竟当初皮的那一片文章直接让万记者升职了，现在大也是个领导了。

    “现在宣传部很忙，正好需要人，要不要来试一试？”

    这个是皮帮忙过的一个政府女领导，平时就对皮很喜欢。

    “要不来我们自行车厂上班？你要是想来，叔肯定给你准备好。”话的是心心念念和皮接干亲却屡屡失败的栓子。

    这些年过去了，整个人还是以前那般嬉皮笑脸的，那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

    于是掐指一算，从省城到县城再到公社再到大队上，皮总共拿到了八份邀请。

    在别人绞尽脑汁才能找到一份工作的时候，皮则是在思考纠结这该去哪里比较好。

    “太难了”思考半晌以后，皮发出重重地感叹。

    已经麻木的皮向容和晏心看着她这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再次无视她。

    这都算难了，那他们当初那都是在闯地狱了。

    皮见没人理也不在意，一会叹个气，脸蛋上满是纠结。

    突然就发现读书的好了，这要是在读书啊，哪里还用就这这些了。

    “砰砰砰”

    这正思考着呢，突然门外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皮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把这事现房一边，就往门口这边走去了。

    “来了来了”

    “吱-”

    随着大门开，看着门外的人，皮瞬间愣住。

    作者有话：

    皮：唉，太受欢迎了也是一种烦恼感谢在2021-10-02 21:21:33~2021-10-03 18:54: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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