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司芮是个爽利人。
接受了徐士行的求婚后,就把备孕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成功在婚礼举办前夕,怀上了宝宝,喜上添喜,家里要添新丁,徐家人和司家人都高兴的不行。
在徐士行的陪伴下,司芮找辅导员请了假去参加自己的婚礼,学校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直呼好家伙。
三位母胎单身的室友,得知她怀孕后哀嚎的声音都快刺破了寝室的天花板。
连男人手还没来得及摸过就突然成了阿姨辈,哪个青春美少女能顶得住这重重一击啊。
关系不错的亲朋,同学,还有老师都收到司芮婚礼的请柬。
他们也都很捧场,除了个别几个工作忙实在走不开的,其他的都亲自去了婚礼现场献上祝福。
办的是中式婚礼。
这是司芮要求的,大概是时候古装剧看多了,她一直都梦想着长大以后结婚能坐着轿子被人抬着出嫁。
而徐士行超额满足了她的愿望。
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八抬大轿。
惟愿执子手,与卿相濡沫。
这场婚礼盛大而热闹,两人牵着红绸花,一拜天地,二拜先祖,三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宾客欢笑着美言相祝。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纍纍佩珊珊。【注】
司芮揉了揉被满头凤冠珠钗压迫的有些僵硬酸涩的脖颈,偷偷把绣着金龙彩凤的红盖头掀起一条缝来。
徐士行正巧推门而入,司芮被抓了个正着,慌忙把红盖头放下。
红盖头边上缀着的金色长穗轻轻摇晃。
徐士行哑然失笑,拿起托盘里的秤杆,缓缓挑起了她头上的红盖头。
花烛晃动,乌纱绛袍萧郎,凤冠霞帔青娥,可谓珠联璧合,佳偶天成。
吉时合卺酒,锦帐情缱绻。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葱葱。 【注②】
…………
婚后,司芮除了住的地方换了,睡觉时床上多了个大活人,医院妇产科去的勤快了些,其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每次去医院产检,徐士行就算再忙也会抽时间陪她一起。
两人对于腹中的胎儿都很紧张。
毕竟司芮情况特殊,她身上时间线时常错乱,都担心会对胎儿造成不太好的影响,幸好每次产检都显示一切正常。
在夫妻俩的提心吊胆中,十月怀胎,终瓜熟蒂落。
是一个健康漂亮的男孩。
眼睛水灵灵的像司芮,鼻梁高挺秀气像徐士行,专挑父母的优点长。
孩子出生后,司芮被司妈妈关在家里坐月子,硬生生在房间里呆满了一个月,司妈妈才大手一挥,肯放她离开房门。
她身体刚休养好,徐士行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了两家的户口本,带她去民政局办理了结婚证。
一时后,两本红本本新鲜出炉。
那天,连朋友圈都很少发的徐士行把红本本抛到了所有社交软件上。
是的,所有社交软件,包括微博和推特。
隆衡集团、达安集团、各界的名流,还有企腾公司也上来凑热闹,硬生生把这事顶上了热搜。
之前他们的婚礼办的很盛大,邀请的宾客都是各行各业有名有姓的人,也上过热搜,被吃瓜网友称之为世纪婚礼。
现在又看到刚抛出的结婚证,吃瓜网友恍然大悟,合着是先上车后补票,无证生子啊!
而此时的司芮还不知道她被贴上了无证生子的标签。
放下刚哄睡的宝贝儿子,她抬手抚摸着眼角的细纹,脸上的慈爱缓缓消失,“越来越快了。”
【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知道,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司芮叹了口气,站起身,下楼奔向后花园。
心烦意燥的她也没了精挑细选的心思,随便选了一棵茂密粗壮的大树,截取时间,补充自身。
风儿一吹,大树化为飞灰。
可那些飞灰却没有随风散开,而是扭曲变换,在风中构成了一排可爱方正喵呜体文字:
[我可以帮你哦,宝~]
“你是谁?”
司芮仰着头,理了理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
[你之前还会扫榻欢迎我的,哼,这就给忘了,渣女!]
“你是喂我要向全世界宣布——这个地球我罩着系统?”
[是的哦,宝]
“你为什么要帮我?”
[不是帮忙哦宝,是合作,比心~]
看着它文字后面缀着的可爱心心,司芮很嫌弃,哼,轻浮!
一点也没有自家统宝端重。
手底下养那么多鱼,还整天勾三搭四的,这腿都劈成千足虫了,绝对是个统中渣渣。
[老子手底下都是一群弱鸡,能力垃圾的要死,最近遇到一块硬骨头,他们肯定啃不下来,我们合作吧]
[宝,你的时间不多了,那里有一条很大只的邪神肢体,你吞了肯定能完成超脱]
司芮挑挑眉,“这你都知道,看来你一直都在关注我啊?”
[是啊,老子一直很中意你啊宝]
“地方在哪?”
[异界,无名荒野]
“什么时候过去。”
[哦,我娇贵的宝宝公主,您忠实的仆人随时都能为您进行传送服务]
司芮:“……呕!”
好油腻,这踏马的是在油海沉浮了多少年?
[宝,知道你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可我们认识的时间不超过两分钟,你是不可能怀上我的孩子的]
“滚!”
[不要害羞嘛,老子那么帅,你对我有欲望是人之常情]
“变态!”
司芮甩出手机,砸散了拼构成文字的飞灰。
可没过一会儿,文字就重新聚合了。
[丫头,欲擒故纵的把戏只能玩一次哟]
司芮:“……”
不行,撑不住了,太油了……
为何会如此的油腻傻*。
连新买的最新款手机都不想捡了,她扭头就走。
定格在风中的灰烬随风飘散,枯枝败叶被风卷起,落在了司芮正前方的石板径上,构成新的文字。
[我承认你的花招成功勾引到我了,宝,想好了什么时候和我私奔,喊我的名字就可以喽]
司芮大步走上前,跳了段单人恰恰,狠狠把那些枯叶碾的粉碎,才甩手离开。
回了楼上卧室,她心阖起房门,踮起脚尖看了眼婴儿床上睡得正香的孩子,摄手摄脚去了洗手间。
她拧开水龙头,湿毛巾,开始洗起了耳朵。
“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同是系统,为什么黑衣组织的那个会这么油腻?”
系统回复很迅速,【不清楚,不了解,我们不是同一厂商】
司芮甩甩手上的水珠,扯起一条毛巾,“它的话可信吗?”
【可信,系统不会撒谎】
司芮拿着毛巾,擦手的动作顿了顿,“哦,那挺好。”
【建议宿主早些前往无名荒野,拖得越久,变故越大】
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容不得任何变故了。
“我知道,可走了之后就回不来了,我没想好怎么和……”
司芮抬眸看着镜子,发现镜子里自己身后的磨砂玻璃门外出现一抹高挑的身影,也不知已经来了多久。
【现在你不用烦恼了】
司芮抚摸着无名指的婚戒,放下毛巾,转过身。
徐士行推开了盥洗室的房门。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点事,我刚回来。”
两人同时开口,异口同声,紧接着又一同陷入了沉默。
盥洗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司芮拨弄着无名指的婚戒,缓缓走上前,抱住了徐士行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对不起。”
徐士行抬手紧紧把她抱住,下巴放在她蓬松柔软的发顶,“什么时候离开?”
“大概也就这几天。”
“回家看看吗?”
想到父母亲,司芮轻点点头,“回去看看吧,多陪陪他们。”
“我和睿斯陪你一起。”
睿斯就是他们的孩子,全名徐睿斯,已经四个月大了,可以抱着一起出门了。
“好。”
徐士行很平静的就接受了司芮要离开的事情,没让佣人动手,转身自己亲手去收拾行李去了。
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向来喜欢放在心里面。
司芮也分不清他是真的平静,还是假装出来的。
晚上,在睡前徐士行接了个电话,就穿着睡衣起床匆匆离开了卧室,不过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手里多了个盒子。
“这是我前段时间找珠宝匠人订做的,助理刚送过来。”
徐士行开盒子,金丝绒的垫子上放着条玫瑰金色的项链,下面吊着颗雕刻成一家三口的蓝宝石坠子。
的一颗,只有指节大,但三个宝石人脸上的五官却都雕刻的活灵活现,精美细腻。
徐士行取出项链,亲手戴在了司芮脖子上,俯身亲亲她的额头,喉结轻颤,“以后不管你走到哪儿,都要一直戴着这根项链,好不好。”
司芮把眼泪逼回去,用力点点头。
生离,死别,最是伤心。
宿主和宿主老公心里很难过,系统的芯里也不太好受,它那涨势良好的修复进度条——
停了!
都快盯了一整天了,距离修复完成到百分之八十就差那么一丢丢,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停了!
嘤……真是悲伤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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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快要完结了,心情复杂
注是白居易《霓裳羽衣歌》
②来自元稹《会真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