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黄雀
从风宴楼出来,章粼粼招呼司机送陆鸢回陆宅,话刚落下,陆鸢却道:“去第八夜。”
章粼粼推推眼镜没问缘由。
陆鸢在聚餐上没有喝任何酒水,从头至尾只用了一杯茶,至于招牌菜肴倒是吃了不少,章粼粼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觉得有必要跟她清楚囿安股东是霍铭霄这回事。
“陆总……”
谁知,陆鸢顺势扬起手阻止道:“我明白你要什么,囿安老总埋的这颗雷你我都未能预料到,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别犯错就行。”
“陆总……”
“这事与你无关。”
陆鸢当然知道章粼粼对她的衷心,她如果早先发觉对方是霍铭霄,凭借着她与栾承的关系,陆鸢相信章粼粼也会站在她这边。
“你与栾承有多久没见了?”在港城那会他们关系就挺暧昧,或许已经发展到她不得知的地步。
章粼粼沉沉起,“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陆鸢眼皮稍抬,而后又垂下,长叹一口气,“我没有阻止你们发展对象,但是我现在跟霍总断绝了来往,我担心旁人对你私下议论影响不好。”
“陆总,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你要相信我。”
陆鸢见到她眼中的坚定,嘴角上扬,“你呀,就是看得太明白,其实没那么严重。”陆鸢也不是谁都重用,她只是不希望被人背叛,而她是绝对信任章粼粼本人。
章粼粼刚毕业就在陆氏实习,当时就是办公室的便利贴妹,任人呼来唤去的干些杂事,什么印文件、帮买咖啡、跑腿送文件,最后连帮人卡这种事都代做。
有一回下大雨,她提着好几袋餐摔在了大马路上,正好被刚回国的陆鸢撞见,于是顺手递了把伞。章粼粼连连道谢,陆鸢在她弯腰时瞥见她的工作证,她狼狈的进了陆氏旗下的分公司,腿上的丝袜还刮破了。
陆鸢彼时正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那些人要么敬畏她陆总的身份对她阿谀奉承,要么就是太过恭敬怎么都做不到交心。然后她去分公司考察又遇到了章粼粼,她用普通合作商的身份过去,分部经理不知她的真实身份,背地里竟然吐槽她的扮有多寒酸。
陆鸢是比较朴素简单的装扮,章粼粼却是从头至尾微笑着,并且记得她在下雨天的帮忙,又因为她多喝了几杯手冲咖啡而告诉她店面的位置方便去购买,如此细心倒是让陆鸢刮目相看。
一来二往的就留意上了章粼粼。
之后,陆鸢有过数次的考察,章粼粼通过那些选拔施展了自己的才华脱颖而出,当她跨入陆鸢办公室那刻,她已成功遇上属于她的伯乐。
陆鸢信任章粼粼,就如同霍铭霄信任栾承。
谁身边还没有几个知根知底的伙伴,霍铭霄派栾承来的又是什么主意,一来压她一筹她脸面,二来用栾承来迷惑她,可笑至极。
陆鸢心里窝了火实在不发不行。
车开到第八夜,陆鸢让司机送章粼粼回去,章粼粼欲言又止,陆鸢断她:“你也放心,这是傅言昇的地方,我弟估计也在,我有分寸。”
“好吧。”章粼粼还是觉得不妥,又叫陆氏的保镖跟着。
陆鸢一出现,门口的酒保立马给内厅发了消息,陆庭泽跑的比兔子还快,他从后门观光梯上了楼上的酒店,引得一众好友嘲笑,他是惹了情债么跑这么快,陆庭泽懒得跟他们解释,最后又被傅言昇拦住。
“不是别人,是你姐。”
陆庭泽“哎呀”一声,“就是怕她啊,肯定是替我老母亲来逮我的呗!”
傅言昇笑他好不犹豫,“你多大人了还害怕你姐?”
“傅哥,我姐那爆脾气揍人可好使的很!”扒开他的手跑的是无影无踪。
傅言昇连人都看不见了还要把话完,“臭子,把你姐得跟母老虎一样,我没见过么,陆鸢是那样的人吗?”
“我哪样的人啊傅言昇?”
时迟那时快,陆鸢转身就来了。
傅言昇笑着回头,“大善人,行吗?”走近些,关系亲密地问她近况,“从港城回来都大半年了吧,你都没来过这地,今天是吹的什么风啊把您给盼来了。”
还用“您”呢。
陆鸢拳头招呼过去,“你可别这样我,受不住啊。陆庭泽人呢,叫他过来见我。”
“啧啧,他是你弟不是你弟,见就见?”
“行吧,人跑了是吧,跑了就跑了吧,反正也不是来逮他的。”
傅言昇一听这话,笑得更大声了,“这子亏了!”
陆鸢用脚趾头都能猜到陆庭泽做的好事,她由着傅言昇领着往里走,一眼见到吧台前的调酒师,吧台前还有一个痴痴看她的男人,如果有其他男人过去与调酒师话,他立马露出凶狠的表情像是侵犯了自己领土的守护犬。
真有趣。
陆鸢问傅言昇,“那人就是蒋承烨?”
“现在谁不认识大名鼎鼎的蒋总,他旗下的烨年短视频算是这个行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火了不,更是力挽狂澜让逐渐落败的蒋氏在金城站住了脚跟,前年蒋氏上市股市大涨,他是很有远见的商人。”傅言昇的目光收回来,为她推上一杯特调,“你也想与他合作?”
陆鸢盯着手边粉蓝色的特调,嘴角噙笑,“这杯叫什么?”
“亚特兰大的玫瑰。”
“好名字。”她一饮而尽,“味道也不错,我能感受的出来那位调酒师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而女人最懂女人的心,“陆庭泽玩不过蒋承烨,我弟弟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我最清楚,有机会帮我引荐。”
陆鸢拿起手包,傅言昇叫住她,“这就准备走了?”
“你有问题?”
“没,今晚有特级艺术表演不留下来看看?”
陆鸢脚步又返回,“行,让我瞧瞧有多艺术。”
猛男钢管舞,喷火男,水下脱衣舞……
陆鸢边看边吐槽,“我怎么记得第八夜以前走的不是这个路子?”
“你错了,我买下来时它就是这个路子,不过在我手中变了味。”好家伙,把自己夸了一顿嘿!
陆鸢意会道:“看样子第八夜要换主?”
“正有此意。”
陆鸢没再问,除了蒋承烨好像也没谁会想买这家酒吧,他是蒋氏的主宰,比起手中没有雄厚资产的陆庭泽要强太多,如果能与他合作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陆鸢不会在第八夜呆太晚,家中还有一个混世公主,最近是不需要她哄着故事睡觉了,但睡前需要她一个晚安吻。
果不其然,陆沅沅开始语音轰炸,问她为什么还没回家。
今晚多喝了几杯,走出去时一不留神差点撞上脚下的坎,幸好守在门口的保镖护住她胳膊。
像陆氏这样的家族每年都会在安保工作上下功夫,虽然比不上霍家的配置但是也会耗费大量的财力,为的就是时刻保护他们的人生安全,陆鸢今晚喝多了酒头有点发胀,被风一吹昏昏噩噩的。
见到熟悉的保镖才有了片刻的安心。
隔着百米的距离,路边停有一辆黑色的帕拉梅拉,栾承时刻注意着后座男人的神情,刚才陆鸢的保镖稳住她时,霍铭霄的表情就不太妙了,此刻见那人搀扶着陆鸢,两眼微眯两颊微凹似乎在默默咬牙。
既然这么生气怎么不当众前去质问?哦,没资格。既然没有资格,就不要住处不回非要跟着她嘛,看她去了第八夜心里不是更堵?都没关系了嘛,也管不上她去哪潇洒嘛。
对吧,老板?栾承一直想问却不敢。
“栾承,继续跟。”
“好。”他叫司机绕路跟上去,却不想对方已察觉他的目的,三辆车竟然将他们的夹在了中间,显然不是草惊蛇了,而是明目张胆的跟踪。
“……老板,还跟?”尴尬不?
霍铭霄黑着一张脸不话,拿起手机疯狂的拨电话。
陆鸢瞥见没有备注的号码,响了很久不接,对方很执着一连了三个,陆鸢靠在椅背上接起来。
“陆总,还没拉黑我呢?”
他话太欠,陆鸢没耐性跟他继续,“我跟霍总不同,我没那么气,除非是您的号码被标注了诈骗,我肯定会删号码并报警处理。”
“……陆总仍旧伶牙俐齿,看来回金城的日子过得不错。”
“金城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很喜欢。”
陆鸢或许不知道,她每回一句霍铭霄的脸都会黑三分,“陆总今晚就不好奇?”
“好奇是有的,只是没料到囿安幕后的boss会是你。”
霍铭霄:“现在你知道了,还想用高价钱买我手上的股份?”
“不敢了,霍总的计谋总让人措手不及,您的深谋远虑着实让人佩服,我是否可以多问一句,林城环岛的项目刚落实,您是否就有了这个计划?原以为是您对堂哥的报复,连同谢里曼家族挖上一个巨坑等我跳,实则陆氏才是那个冤大头,一直在为你做嫁衣!”
“没错,这个计划是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慧眼识珠提拔囿安,又哪来我的高攀?陆鸢,你想通过吃掉囿安老总的股份赚得渔翁之利,却不想黄雀在后,我在等你。”
陆鸢听出几分得意,这是他们距上一回离婚事宜之后,霍铭霄的心情最为舒畅的一回,他占了上风是该如此,陆鸢脑海中划过几束玫瑰的影子,忽地被她心惊的痛苦消磨,玫瑰是美但是花期有限易枯萎,他怎么能笑着折磨她。
“你再赢一局,但我不会放弃。”陆鸢咬牙回他,想来是她的决绝传到了那边,霍铭霄竟然有意提醒她,“不用我再帮你回忆囿安是如何拿到环岛项目的吧?”
“你……”
“顾氏和陆氏违反投标条例,已经是商业违规操作,如果我将此事上报给有关部门,你认为林城的项目还能顺利进行?其中不知道会牵扯出多少条利益链,到底是投了几千亿的项目重要还是踢我出局重要?两者孰轻孰重还用我帮陆总做选择?”
答案不言而喻。
霍铭霄太会抓她软肋,陆鸢只能被架着往前。
“霍总,是真的在为自己的商业版图考虑,还是在气’被离婚‘一事?”
霍铭霄“被离婚”,他签下自己名字时的确有一瞬气极了,他更想亲自回来质问陆鸢,他是纨绔是利用了她来达到自己的目标,但是他从未想过要离婚,这份婚姻是她开始的,难道结束也要她了算吗?
不是爱他要护他为他撑腰,而这段感情维持的那样短,短短半年散就散,这就是她的真心与真爱?
“不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霍铭霄,你太气,这不像你。”
陆鸢简直是在霍铭霄的禁区来回蹦哒,他压低嗓音,冷笑道:“对,我心眼很……咱们走着瞧。”
“定如你愿。”
霍铭霄放下手机,眉间的川字久久不散。
栾承暗想他为何的那样绝情,什么走着瞧像是在发战书,何必呢?先前还有些嫉妒的神情,现在又咄咄逼人是想把人推得越远越好嘛?
他开猜,冷不丁被霍铭霄叫住。
“别手下留情了,该怎么拿下她手中的项目就怎么拿。”栾承回头看他,霍铭霄冷冰冰的脸上偶有一丝痛苦,但很快就散了,立马换上拒人千里之外的笑,“不用客气。”
如果陆鸢是普通陆氏的女儿,不准经历过一次口头要挟就不再掀起风浪,但陆鸢的陆氏不会轻易倒下,陆鸢本人更不会随意妥协。
往后几周,陆鸢陆陆续续收到陆氏旗下分部到嘴的项目被人临门一脚抢了先的消息,连陆庭泽重管的环岛项目,其中几个开放商也陆续出了问题,囿安老总推出新的合作商,背后却是与谢里曼和霍铭霄有关,他现在已经不再遮掩自己的目的,他就是不想让陆鸢好过,他想让陆鸢低头。
陆鸢被连日的工作忙得焦头烂额,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有空吗?请你吃饭。”
林樱一身绿色连体工装裤,高马尾扎着、马丁靴踩着,别提有多飒。
陆鸢正想找机会喘口气,关掉电脑站起身,“好啊。”
她不上与林樱有多好,但因为林樱对飞鸟剧团的维护,让她对林樱有了不一样的看法,陆鸢爱舞台吗?她早已忘记剧场大厅的灯落下、头顶的光照在自己身上,而眼前近乎是一片黑暗的观众台,她站在台上表演是什么感受了。
林樱的到来却让她无意识间走向了舞台。
她带陆鸢来的地方是剧场,林樱放肆的在空无一人的剧场舞台上弄了一台火锅。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里最让人高兴,霍言骁曾过你是他教过的学生里最适合站在舞台上的人,陆鸢,你或许是为舞台而生的。”林樱为她俩倒了满大杯啤酒,陆鸢盯着浮末有些怅然。
“所以,他才会一直……一直注意到你。”林樱一口干了,站起来环顾整座剧院,“这里是霍言骁呆着最久的地方,也是我与他相处最为融洽的地方,霍言骁直到死前都还在记挂他的剧本,这个男人没救了。”
陆鸢望着她,多耀眼的人啊还是被时光蹉跎了。
她仰头看向头顶的光,想起自己初次登台的那场表演,继而想起霍言骁对她的鼓励。
上台前,她屡屡忘词,急得躲到衣柜里偷偷抹眼泪,霍言骁找到她就在衣柜外话,温柔如他仿佛是刻进他骨子里的情愫,“阿鸢,你怕什么呢,你的天分就是为舞台而生,就算在舞台上忘词也会顺利过关,但我相信阿鸢会成功。”
陆鸢一边抽泣一边问他,“为什么,我……我演得并不好。”
“你演得很好,阿鸢,我相信你。”
因为霍言骁的信任,她成功了,那时候的霍言骁就是她的光,比台上的聚光灯还要亮,只要是他在的地方那里就是她的光所照之处,永远不会有黑暗降临。
陆鸢是这样想的。
可霍言骁推开了她,并且指出她的喜欢不是爱,那是带有不纯粹的崇拜,她根本不懂什么叫喜欢。
后来她好像懂了。
陆鸢还记得匆匆离开别墅的早上,她不停的翻阅霍言骁发给她的短信,于是在他降落港城机场前去见他,那天的所有航班都因为暴雨延误,陆鸢等在出口三个时,等来了霍言骁与林樱的牵手。
林樱当时演艺圈的名气还在,被狗仔拍到时霍言骁亲密的抱住她护着她离开,当晚的娱乐新闻就开始报道他俩谈恋爱的事情,声称林樱是为真爱抛弃名利直奔歌剧舞台。
那一瞬,她没有觉得心痛。
反而会有一种羞愧与不安,她做了荒唐事再也不配当他的学生了,她只想离他远远的,如果他能和林樱在一起她会祝福他,只要那是他的选择。
“霍言骁这场病来得太快,我还有好多遗憾。”林樱的话将陆鸢的思绪拉回,火锅烧开了,毛肚三秒就熟,陆鸢没胃口只喝酒,林樱吃得很好,起这几年剧场的故事,也过去他们的往事。
陆鸢听着,心里泛酸。
末了,林樱喝得迷蒙醉意,抓住她的手笑的好悲伤。
“陆鸢,我不是个好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跟你提起霍言骁。你知道吗,他死前还在想《西林的秘密》还有提起你的名字,陆鸢,你看在霍言骁的份上帮帮飞鸟剧团,我不想让他失望。”
林樱笑着笑着就哭了,眼泪滑下来瞬间被她抹去,“你知道我今天带你来这也不是想和你叙旧,但是我不停地提到霍言骁和你的过去,我就是想卑鄙的让你记起那些过去,让你心软。”
陆鸢不觉这是一场利用,她如果是卑鄙的存在,那世界上就不会有太多勾心斗角的事发生。
她抱住林樱的手,诚心应道:“我答应你。”
这一次,她不为任何人。
那束光照在她身上,陆鸢仿佛听到了满座的观众席上的欢呼,在《西林的秘密》最后一场落幕时,陆鸢只想快点告诉霍言骁她做到了,她成功了,不为其他只为赢得所有人的掌声。
每个人都应该有梦想,陆鸢在成堆的工作里因为有了飞鸟剧团的加入得到了短暂的休憩。
又一日,她来到烨年见到了蒋承烨。
来之前她曾与蒋承烨通过电话,她:“蒋总,我会让陆庭泽在国外多呆一段日子,但作为条件我需要你的合作。”
陆鸢不看好陆庭泽的单恋,猜透了蒋承烨与叶晚晚之间的纠葛,断不会让陆庭泽深陷其中再受折磨。
蒋承烨跟外界传言一样,是个态度刚硬的男人,开门见山就问原因。
“如果你买了第八夜,叶晚晚绝对不会在那里工作,我对你们之间的关系了解一二,并认为像叶晚晚这样的女人不会依附于你,她有自己的事业不用靠任何人的帮助。”
蒋承烨继续追问,“这是你的直觉?”
陆鸢似笑非笑道:“大约世上很多情感都有雷同的一面,你跟我遇到的一位很像,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会心狠到利用在乎你的女人。”
“你在霍铭霄?”
陆鸢点头表示赞同,“不过有一点,你比他更优秀。所以我想提醒你,与其把叶晚晚禁锢在身边不如选择先放手,就像你以前所做为她铺路一样,这一次换我为她铺路。”
“何解?”
“我调查过叶晚晚的从业经历,我有信心让她成为我的合作伙伴。在此之前,我会前往林城,但我需要一个名头。”
“难道金城剧场不是你们主要发展的对象?”
“是,不过林城的环岛项目是陆氏目前为止投资最大的一类,在林城环岛规划再建一座剧场,你入股剧场且投资整个剧团,我还会将部分建筑工程交由烨年旗下企业,环岛项目稳赚不赔,往后更甚。至于如何让你的晚晚合作,我自有算。”
蒋承烨喜欢与聪明人相处,利益都摆在眼前,但最吸引他的不是能得到的商业好处,而是她了四个字,你的晚晚。
“好,我同意。”
陆鸢那场婚姻不是没有得到好处,他教会了陆鸢如何利用。
有时候她会想蒋承烨之所以会答应她,无非是因为叶晚晚,本质上还是因为爱她,才让陆鸢卑鄙了一把,她才是林樱口中的坏人,她也不是个好人。而她也会庆幸,她至少是在看清叶晚晚对蒋承烨的不舍之后才提出的建议,她会为自己反驳,论计谋又怎么比得上霍铭霄,他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真将“利用”二字参透了。
一月后,暑。
霍铭霄收到陆鸢要参演舞台剧的消息,而在此之前蒋氏与陆氏的合作也曾大肆报道过。
栾承:“飞鸟剧团此次得以回归基本靠蒋氏的投资,烨年举办的直播节目轮番曝光,陆鸢要以男装登台表演实在叫人震惊。”
那是国内很少有的表演形式,除开某种戏剧外,很难再找到全团皆是女性扮演角色的。
霍铭霄默不作声,他紧紧的盯着手上的照片,陆鸢剪掉了长发,梳着帅气的短发,身型高挑,面上浓妆却有着别样魅力。
他恨不能戳个窟窿出来,最后照片真被他捏成了一团。
心脏某处些微刺痛,不知是为她还是为自己。
他问:“首演在何时?”
“下周六晚上。”栾承顿了顿,“需要订票吗?”
霍铭霄眉头皱紧。
“现在的票非常紧俏,如果需要我可以找人拿几张。”
霍铭霄一把将手上的照片丢出去,栾承拾起来想丢掉又被他吼回来,然后一点一点的铺平整好,这操作把栾承看呆了。
“老板?”
“叫rita过来,我需要女伴。”
栾承见他心翼翼的整那张已经揉成咸菜样皱皱巴巴的宣传单,实在不解,但他没法问其原因,否则定会遭来一顿臭骂。
对此,他太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