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蓦渊下班回到别墅，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

    别墅里灯火通明。

    张妈今晚还没有下去休息。

    “四少，您回来啦。”张妈迎上去。

    周蓦渊边解领带边应着，“嗯。人呢？今天怎么样？”

    “早上摔了半天的东西，也不肯吃饭。中间跑了一趟出去，回到房间后就不肯下来了，一声不吭。”

    “一点没吃？”周蓦渊蹙眉。

    “是的呢，收走手机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门从里面反锁了，什么也不肯让人进去。”

    周蓦渊沉吟了会儿，面色清冷，“有粥吗？热一碗送上去。”

    “有的有的。”

    周蓦渊点点头，不再多，径直朝楼上走去。

    ……

    唐枣卷缩在床上，眼泪干了流，流了干，整个人静悄悄的。

    门口传来敲门声，很有耐心的三声。

    唐枣理都不理，用力闭上眼。

    敲门声再次响起，依旧是规规矩矩的三声。

    唐枣忍不住大喊：“滚！别来烦我！”

    好一会儿，门外没有声音了。

    唐枣重新侧过身，不再看那边。

    大约三分钟，外面依然寂静一片。周蓦渊估计是被气跑了。

    唐枣重重哼了一声，继续闭上眼。

    谁知下一秒，一声震天的碰撞声突然传来。

    唐枣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愕然地看向那扇门。

    第二声踹门声「砰」的一声，更加响亮。眼见着整扇门都在颤抖，震得她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随着第三声传来，那扇门就像要飞出去一样，乒乓一声砸在墙上，又重重反弹回来，被一只手撑住推开。

    周蓦渊周身被冷气包裹着站在那里朝她看来。

    唐枣的尖叫声随着门被踹开而起，紧接着整个人跳下了床，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好几步。

    好似周蓦渊是什么魔鬼似的。

    「?」的一声响起，头顶灯光大亮，照见满地狼藉。

    周蓦渊看了几眼地上的破碎物，冷着一张脸走进来。

    “你出去！出去！”唐枣回过神，朝他怒吼道。

    周蓦渊站定在她一米多前，因为努力控制着情绪，额角青筋隐隐跳动着。

    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枣儿，别闹了好吗？”语气里竟带着服低柔软。

    “谁想跟你闹？是你太过分！”唐枣想抓点什么，但身旁能扔的东西都被她扔完了，情急之下看见脚下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她弯身捡起，是个烟灰缸，直直朝他摔去。

    周蓦渊站着没动，任由烟灰缸砸在他的额角又滚落在地毯上，骨碌碌滚了好几圈。

    “啊！”唐枣被吓得愣住。

    只见周蓦渊的额角缓缓流下一道赤红色的液体，在他线条分明的脸上显得尤其触目惊心。

    唐枣已然吓傻，眼睁睁看着周蓦渊朝她走来，几乎贴着她的身体，抬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擦着她的脸，“别哭了，从昨晚到现在，不怕哭瞎了吗？”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宠溺调侃的意味，好像受伤的人并不是他似的。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不躲开……”唐枣啜泣着愣愣道。

    “我是故意的，出气了没？”周蓦渊笑着低头亲吻她的唇。

    轻轻啄了下又离开，看着她轻笑，手上依然揉抚着她的脸，擦掉她的泪水。

    唐枣睁大眼睛看着他的伤口，泪水大滴大滴往下淌。

    “这眼泪怎么流不完似的？可真多。”周蓦渊着又去亲吻她的眼睛。

    周蓦渊额角上那一抹红让他看上去更显冰冷不易亲近，跟他眼里透出的柔情似水形成强烈对比，就好比他身上自带着的矛盾。

    冷漠却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