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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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材料备齐, 绥安便待在房里几日,都用来炼制碧焰酒,这酒水虽不像丹药那么难炼制, 可过程复杂, 尤其火候忽冷忽热, 为的就是让果子成功发酵。

    之后便是加入苦味草, 赤灵果等等热性药材, 致酒烈且味浓,果甜草甘, 让整个屋子都充盈着淡淡的酒香。

    丹鼎闪耀着红光,热气腾腾。

    紧接着,又迅速冷却, 鼎身阵法转动,里头的酒水搅动, 气体压缩。

    酒成!

    绥安迅速将酒水装入酒葫芦当中,灵气封口, 红盖堵上, 又做好了一葫, 放在桌上, 刚好摆满四十葫。

    至于这味道如何,绥安不知道, 她不喜饮酒,自然也不会去尝,反正系统好喝就行,她只要完成任务拿技能书。

    绥安挥了挥衣袖,将身上那股酒味散去,她轻轻嗅了一下衣袖, 清清爽爽。

    【宿主,碧焰酒已经升满,以后宿主再炼制碧焰酒,可以保持酒味口感,锁住灵力。】

    “怎的连碧焰酒也可提升熟练度?”绥安开面板,果然技能栏里多了项人级炼制碧焰酒的技能,只不过被归类在生活一栏里。

    【系统有技能扩展栏,以后不管宿主学什么,哪怕是系统没有的技能,都可以被系统记录进去。】

    “如此逆天,那我若练厨艺,岂不是能够成为顶级厨娘?”

    【宿主想多了,这些只是低级技能,成就有局限性,况且宿主也不可能在厨艺方面浪费修炼时间。】

    绥安只是开个玩笑,这系统倒是挺认真的,其实,她如果没有跟在澹藴身边,一辈子当个厨娘也未尝不可。

    “扣扣!”这时,门被敲响。

    “进。”

    孔悦带着满脸的喜悦推开门,屋里的酒香味扑鼻,他顿时忘记了过来的目的,走到桌前,拿起一葫,朝瓶口嗅了嗅,咽了咽口水,道:“好香,太香了,这是你酿制的碧焰酒?”

    “是,刚刚酿好,还不知道味道如何,孔长老识酒,可否请长老先尝尝?”

    孔长老点头,他惯例摇晃着葫芦,想将酒水充分融合,而后一开瓶,‘噗’的一声,满红的泡泡从瓶口挤压出来,弄得满身都是,着实令他蒙了。

    “这……这是何物?”

    “好像是气泡什么的。”绥安也不懂,反正系统这么,“孔长老放心,可以吃的。”

    孔悦带着疑惑,饮了一口。

    绥安见他不话,又面无表情,叹气道:“果然,加了苦味草会难喝吧!”

    “啊——”他舒爽一叹。

    “好!太好喝了……前所未有过如此令我甘爽的感觉。”孔悦又咕噜大喝一口,再次长叹,“我为师妹酿酒多年,却输给了你这个娃娃,好啊,真好。”

    绥安看他的神情不像谎:“要是孔长老喜欢,可以多带上点,回去慢慢喝。”

    孔长老摇摇头,心翼翼将这一葫盖好,收进储物戒:“不必,这一葫足以,我那里剩余的碧焰果,你要是想酿便都拿去。”

    绥安有些疑惑他真喜欢,真觉得好喝,为何不多带上点,还是,他只是捡些好听的,可似乎没这必要。

    孔悦将储物袋放在桌上,道:“你给的那幅图纸,可是卖了个好价钱,你猜猜里面有多少。”

    绥安想了想,道:“百万?”

    孔悦摇摇头,拍了拍储物袋:“一千万上品灵石,被天机宗给拍了去。”

    “这么多!”绥安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富得流油,“没想到天机宗的人,如此富裕。”

    “这对他们来,不算什么。”孔悦回想起当时离开拍卖行的情景,顿时一阵后怕,“幸好这次由我代你去拍卖行,否则修为低一点,随时被人杀人夺宝,绥安,你记着,以后无论你有什么际遇,千万别和太多人讲,知道吗?”

    绥安点头。

    看孔悦的样子,绥安不难想象,若换成她自己,恐怕一出拍卖行,就得被人尾随追杀,活命的可能基本为零。

    “若非想低调点,我还真要看看,是何人胆敢上我的主意。”孔悦完后,面色缓和许多,“对了,那张图纸我已交给器具阁,除了你师尊和我,此图来源不会有第四人知道的。”

    “多谢孔长老。”

    孔悦挥手,道:“好了,东西已送到,我也该回去多抽些时间鞭策那帮不成器的弟子,桌上的这些碧焰酒,你速送师妹那,想必师妹定会惊喜万分。”

    绥安闻言,倒是想起自己从到大,从未为澹藴做过什么,更别从她脸上看到惊喜。

    送走孔悦。

    绥安拿着酒葫芦,陷入沉思。

    她默默将葫芦尽数收起,转身便往左殿去,绥安深呼吸,做好心里建设,心不要再被澹藴气昏头。

    澹蘊依旧不在院子里,空空落落的石桌上,那件紫衣早已不见,绥安见澹蘊的房门大开,也没多想,还像的时候那般,直接踏入。

    房厅中,座椅整整齐齐摆放,每个椅子桌角之间的距离都是一模一样,不差分毫,上面都雕刻着红梅字样,只用了简单的灵植摆放在四周角落,即使用来装饰在房梁上的纱幔,同样都绣上了红梅。

    “师尊?”绥安轻轻喊了一声。

    不见回答,她又往里屋走去。

    一桌一椅,一个炉子,一张床。

    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中有一名绝色女子,女子靠坐在红梅树底下,绥安不知不觉来到画前,注视着画中人。

    的时候,她也曾见过澹蘊会站在画前发呆,她问她这人是谁,却只得到澹蘊那双复杂的眼神作为回应,此后,绥安便没有再问过。

    只是这画中女子的相貌,今日她看着,不知为何感觉有点眼熟,明明她都没有见过这人。

    画中女子淡淡笑着,就这么坐在地上仰头看天,一手撑地,一手轻轻掩着腹,似乎很幸福,期待着什么一样。

    画这画的人,画功显然是极好的,将画中人画得活灵活现,绥安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画,画纸的材质入手粗糙,但是纸张依旧保持着纯白,该是用极好的灵树制成的纸。

    忽然,绥安感觉到身后一阵寒冷,就像有什么东西正盯着她看,随时都能取走命,绥安缓缓回头,不知道为何浑身颤抖着。

    澹蘊双眼正一瞬不瞬看着她,静静站在那边也不话,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正酝酿着一场毁天灭地的磅礴大雨。

    “师尊。”绥安声音透着惶恐,“……你怎么站那也不话啊?”

    澹蘊将绥安给孔悦的丹鼎图纸拿出,语气听不出喜怒,问道:“此图你是如何得来的?”

    绥安捏了捏衣裙:“师尊,我已经和孔长老过了,是在外门试炼的时候,偶然所得,不知这图纸是否有不妥?”

    “你撒谎!”澹蘊声音迅速降低了几个点,“绥安,你从何时开始,同我扯谎成性?”

    绥安强制镇定,双眼直视着澹蘊,丝毫没有表现出撒谎后的慌乱:“我没有,师尊为何有此言?”

    澹蘊闻言,拿着图纸的手不自觉拽紧,极为恼恨绥安那死不承认的样子:“你在骗人的时候,就会看着别人的眼睛,这点或许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绥安的确不太清楚自己撒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移开视线就是欲盖弥彰,她神色不变,道:“仅是如此,也不能证明我骗你,这图就是我在外门试炼无意间所得。”

    “那这纸上的茶味你该如何解释?”

    “我喝茶不心洒的。”

    澹蘊冷眼,蓦地靠近,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压迫,垂首启唇:“你可知,此图是绝不可能出现在下界的。”

    绥安心房本就是提着,此刻澹蘊如此逼近,绥安就感觉有人硬是压着她脑袋,低下头,她不知澹藴的是什么意思正思考着其意。

    却见澹蘊纤细的指尖圆润,指甲贴合修剪,显得晶莹剔透,她的指尖对碰,捏出了一个法诀。

    绥安心中一寒,脑海纷乱,心头更是酸涩不已,就像被澹蘊那指尖给捏住了心,每次跳动都伴随着一阵抽疼。

    那道法诀,她是知道的。

    是搜魂惯用的法诀手势。

    澹蘊这是宁可她变成痴傻,也要强行搜魂,这怎能不让她心寒,怎能不让她心生恐惧,又怎能让她不去逃离她。

    绥安抬起头,双目隐约闪着泪花。

    她倒想看看,澹蘊在对她出手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神情,可惜,她失望了,澹蘊还是那样淡淡的神色,双眼透出的哀伤就好像绥安才是那刽子手。

    她笑了笑:“我不知,也不想知,你若想搜魂,不如直接杀了我,我死了,你也不必烦恼,我也能就此摆脱你。”

    澹蘊定定站在那。

    绥安讨厌澹蘊的双眼,每次都好像自己在欺负她一般:“师尊是否以为,我惯是顺从你,未曾想今日/我会如此顶撞你,已经不在你掌控之内?”

    澹蘊一身紫衣本该是艳丽无比,此刻看着就像凋零的花朵,她是孤独的,不曾言语,不曾解释,就好像她本该如此,即便花朵凋零,亦是那最为显眼的枝干,最为特别不可替代的。

    绥安见状,越过澹蘊身侧:“师尊可曾想过,若我真铁了心离宗,您又会如何做?”

    待绥安离去,澹蘊亦是站在那。

    过了好一会,澹藴才侧目看向墙上的画,像是在询问那幅画。

    可画中人,是不会给她任何回答。

    她闭上双眼,将那份狠厉盖住,显得很疲惫,指尖捏着的法诀手势,渐渐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