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财有道 三国演义阵营卡牌隆重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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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阳, 龙城县。

    这里是宋瑶光的汤沐邑,原本要盖一间公主府,但是, 皇兄昏迷不醒, 宋瑶光一直住在晋阳王府主持大局,少有来此地方, 只让人修了几座亭子,配合着这里的青山绿水, 不失为清幽踏青之地。

    今天是宋瑶光第一次来这里,晋阳的世家大族和官员夫人也被邀请一同来此。

    “今日不必拘束, 我听晋阳一向有戏曲的传统,我着人排了一部新戏,且与诸位观看。”宋瑶光一身轻薄的青色裙裳, 乌黑的长发被束进了玉冠里,一双眼眸波光潋滟, 气度高华如天上明月, 宽大的袍袖衬得手腕白皙似雪,抬手遥指凉亭,笑着道,“且去与我同观。”

    “是, 公主。”

    众人簇拥着宋瑶光前往林中凉亭, 此处绿荫蔽日,顿觉清凉,能消酷暑炎热之气。

    “公主今日好兴致, 妾身能被叫来作陪真是天大的荣幸。”

    “是啊,臣与内子不意能被公主相邀,可是高兴了一晚上。”

    “多日不见, 公主气度更加清湛,如林下之风,高山之雪。公主才华横溢,晋阳月报和话本周刊让妾身佩服不已,妾身家中已购了百来套话本周刊,只为了家族中太多人仰慕公主才华,想要一览书册。”

    各色彩虹屁像是钱塘江的大潮一样铺天盖地涌来,声势浩荡,几乎要把人醉倒。

    宋瑶光神色极为淡定,偶尔含笑应两句,这份从容的气度让她得到了更多的彩虹屁。

    凉亭内,贴身女官拂柳早就备好了软垫和茶水点心,一张写着《桃园三结义》的戏折子送到每个来客手中。

    拂柳一身女官服饰,向宋瑶光行礼之后,就与在场诸人解释道:“这是新曲儿,诸位大人可先将故事看看。”

    既然是有品级的女官,在场的世家大族家主和官员夫人们也都拱手回礼。

    “多谢女官。”

    “有劳了。”

    三国演义可是流传千载的名著,吸粉无数,尤其是桃园三结义是其中最著名的片段。一边看戏折子的话本故事,一边听曲看戏。

    待到戏曲散场的时候,诸多陪同长辈前来的年轻郎君和女郎已经在大声叫好了。

    “大善,赐宴赏酒。”

    等到宋瑶光也在那里叫好之后,那些还要矜持一番的官家夫人们比谁都叫得大声,暗自还斗着气。

    “你最近不是在养病吗?怎么喊得这么卖力?”

    “你不是平时自称日日只吃素,还学着先前话本里的葬花,我看你这吼声气力比我这爱吃肉的也不差。”

    “你要是不看话本,怎么知道我和谁学的?”

    等到公主的眼风扫过来的时候,两位夫人顿时变得亲姐妹一般,互相握着手,大声地叫好。

    宋瑶光微微笑着,赠送了每人一套书籍。

    “今日只为了玩乐,赠礼也就是一套话本,诸位大人可不要嫌弃啊。”

    “怎么会呢?公主得是,今日是休沐日,踏青游乐,话本作为赠礼是相得益彰啊。”

    先前奉承话的官员有个八岁的女儿,生得玉雪可爱,从龙城县回家的路上,一家人坐在马车里,她躲在母亲身后,只探着头出来,声嘀咕道:“阿爹你不诚。昨儿个你还这不是正经书,把我的话本没收了,还把我的卡牌撕掉了,那可是孔明卡牌,结果自己看得那么起劲。”

    这卡牌可难集齐了,尤其是孔明卡牌,数量稀少,她之前抽到了孔明卡牌,还想着再攒点月钱买书,就能当伙伴中第一个集齐的人呢。

    这位官员捋着胡须正津津有味地在看书,不妨突然被女儿揭了老底,咳咳两声:“那什么,阿爹给你钱,你再去买一本好了。”

    “我要的不是书,是书里的孔明卡牌。阿爹,你不懂。”

    “都给你买、都给你买。”

    不独有偶,自从发现了这套书籍里还有卡牌之后,那些财大气粗的世家大族和豪强富户的郎君和女郎们纷纷一掷千金,誓要当第一个集齐所有卡牌的人物。

    尤其是这些人还分了三个阵营,要是哪个阵营集齐全套卡牌的人多了,就能傲视支持其他两个阵营的人。几番攀比之下,掌管晋阳王府财政的录事陈令之看着不断增多的钱钱,都想给这位罗贯中先生建一座生祠了。

    他就连走路都在感叹道:“恨不能与他一见。”

    “陈大人也爱看此书?”游侠儿连征一双清凌凌的目光十分明亮,大有你也喜欢此书,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好兄弟。

    陈令之点头道:“是啊,若是我与他见了,定要催稿多写几本,得赚多少银两啊。”

    游侠儿连征:“……”

    ……

    “晋阳月报卖不出去?你们这些废物”

    秦翰林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他先前自诩翰林进士,看不起写话本的人,和几个话本大家的关系都恶了。至于撑起晋阳月报销量的“王府的一天”板块,公主主动愿意是一回事,他直接在月报上连载又是另外一件事。秦翰林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要是敢写,龙城公主次日就能遣人上京告状,对公主大不敬,窥伺皇室的罪名足够让他在岭南种一辈子的地了。

    眼见着话本周刊的销量越来越高,晋阳月报的销量越来越惨淡,秦翰林想不出什么办法扭转乾坤,又不愿反省自己的过错,只对晋阳月报的编辑们发火,要骂就骂,半点尊重都不给。

    晋阳月报的编辑们气得不行,他们也是正经的举人秀才出身,又不是秦某人的仆役。

    晋阳月报的编辑们一合计——

    “我是不想再听姓姓秦的逼逼叨叨了,不如反了去。”

    “本来我们就是公主一手提拔的,轮得到这贼厮在这里骂我们吗?呆不下去了!”

    “我与王生是同窗,我问过他了,公主那里一周一刊,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不如我们干脆投奔公主去。”

    “好主意。”

    晋阳月报的编辑们连夜收拾东西,递了辞呈,去晋阳王府另谋前程。

    次日清。

    秦翰林来了晋阳月报的地方,看着空空荡荡的地方,正要发火,却见桌上一封信纸。

    [不受鸟气,走了。]

    “谁是鸟?他们在骂谁?”秦翰林气得脸皮涨红,无能狂怒,把屋里的桌椅凳腿都踢了一遍。

    “启禀公主,您看这一期的晋阳月报……”

    宋瑶光挑起眉毛,看了眼下属递来的报纸,报纸上面已经没有话本连载。

    秦翰林也不敢在上面连载晋阳王府的事情,原先还有编辑找人来写些乡野趣闻或是神鬼异志,还算有趣,有些豪富之家不在乎银钱,买了就是。

    但是,这些编辑都走了。

    秦翰林自己来选稿的结果就是,如今满篇都是之乎者也,圣人教化。

    宋瑶光惊诧地道:“他可真是化神奇为腐朽。”

    谢长明笑着道:“公主这评价甚为恰当。晋阳月报原先横空出世,二皇子的人拿了之后,把它糟蹋成这样。”

    他怅然叹息一声:“由见大,二皇子窃取江山,也不见他能将朝堂政事处理好。如今的朝堂事,容不下原先太子殿下在的时候留下的忠臣良将了。”

    宋瑶光抬起头看向谢长明,“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谢长明抬头,语气抑郁地道:“燕都那里留下的眼线飞鸽传书于我,礼部的一位侍郎因为在与友人交谈时,哀叹殿下当时遇刺的蹊跷,隔天就被寻了罪名,贬去了幽州当通判。”

    宋瑶光皱眉:“我听闻贤明的君主是不会把个人的私怨带到国家的政事之中的,所以齐王白之所以可以任用差点杀死他的管仲为相国。如今宋恒将自己的喜好置于朝政之上,随心所欲将大臣贬谪,这难道是朝廷的福气吗?这难道是黎明百姓的福气吗?君王并不是凌驾在万人之上,而是以自己的能力让天下百姓过得更好。”

    谢长明的目光看向公主,既有欣慰,又有苦涩,神情复杂,“燕朝有公主,是燕朝的幸运,但是您不能够登上高位,这又是燕朝的不幸。”

    “何必纠结这些?如今我们的封地晋阳正在变得越来越好,这就够了。有时候,想得太多,做得太少,那是没有用处的。谢卿,不妨把心态放平些,去看看晋阳的百姓,如果听到他们在感叹生活一年比一年好,那这就够了。”

    谢长明愣了一下,缓缓叹气,拱手一揖道:“公主心胸豁达,臣自愧弗如。”

    “我方才所言并不是要教谢卿忍气吞声。”宋瑶光扶起谢长明,一双清亮的眼眸如同秋水般明澈,“晋阳百姓安居乐居,才是我们能够步入天下棋局的支点。以后如何尚未可知,愿与谢卿共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