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推从
“老周,副局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玉子没见过世面,我这当师父的哪儿能让他委屈,我自己都没舍得欺负的人,绝对不给让别人占了便宜。”
也不知道是谁不心漏了嘴,让姜惩知道了雀兮山的事,他睁眼就开始闹腾,针也不饭也不吃,把沈观作得没辙,只能豁出脸去求周老皇帝开个恩。
周密心道平时也没少见你折腾人,现在倒是心疼了,以前还真没发现这兔崽子这么护崽,自己都快没气了也得帮人话,怕是没个十年八年的感情积淀都做不到这份儿上。
林成奇和姜惩一直不对付,这是市局人尽皆知的事,自从化工厂爆炸案后两人就是水火不容,见面不动手也得相互刺挠几句才舒坦,要不是有林成奇百般阻挠,以姜惩的能耐早就可以往上提个几级了,也不至于现在还在奋斗在一线。
一个想着把对方挤兑走,用最伤人、最恶毒的话戳人心窝子,另一个受了伤就卯上倔劲,以相同的方式反击不还非得留下来恶心人。以前姜惩吃过多少亏就长了多少记性,以他宁折不屈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让人欺负到自己的人头上。
他惨白着脸,抓着周密不放,“姓林的抓着一点把柄都恨不得严刑拷,以前我就看不上他审犯人那股狠劲儿,对自己人也一点儿不含糊,他跟我那样也就算了,我不在乎,但我不能让玉子也受委屈……”
姜惩以自断氧气管威胁,周密不得已才准他通过闻筝联系了宋氏的老爷子,在上层的施压下,没有真凭实据的林成奇不能强行把人扣留在院里,只能各退一步,宋氏把人接回自家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相对的,宋玉祗也不能离开雁息。
有句话得正好,别胜新婚,几天没见,姜惩心里就像有双爪子在挠一样,一会都平静不下来,总觉得身边缺了点什么,睡觉嫌冷,吃饭没味,一个人翻来覆去几天,他总算是想明白了,这就叫食髓知味。
——他吃上瘾了。
肉啊,果然是个好东西,难怪那些个饿狼总能绿着眼睛在外面觅食,那不是下作,是本能。
所以脚刚一沾上雁息的地,他就马不停蹄地去找了宋玉祗,这几天公子被老爷子关在山上的疗养院里,人都快憋出毛病了,老爷子怕人看不住他,干脆连条像样的裤子都不给他,量他也没法光着屁股跑路。
这座疗养院以前是一位老干部休养的好地方,青山绿水,柳暗花明,伺候的护士也个个年轻漂亮,换了哪个男人在这种世外桃源享福都恨不得把命留在这温柔乡,偏偏宋公子是个奇葩,整天对着窗子唉声叹气,就快养出抑郁了。
宋老爷子:“这伤再不好,他子都快成望夫石了。”
姜惩回来的一个时之前,蓬头乱发的公子乱着头发食不知味,几个爱热闹的护士簇拥在他病房里要他帮忙看手相,他被闹得没辙,只给她们算算今天的运势,手指一掐,脸色突然变了,扔下碗筷就冲进了洗手间,把自己那一头乱毛洗得喷喷香。
众人都当他是被撞傻了,纷纷嘘寒问暖,宋玉祗换了套病号服,连内裤都换成了新的,缩被窝里开始装死,没多久就见一个脸色苍白,眼尾染着淡淡一层红晕的英俊男人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进来,两条长腿屈蜷在踏板上,都快放不下了。
“玉爱妃,快给朕看看伤成什么样了。”
宋玉祗趴在病床上,嘴唇咬得煞白,两眼微眯,有气无力,俨然一副伤重的病态,回眸那一眼才叫眼波流转,摄人心魄。
送病号过来的沈观见他这副浮夸的德行没忍住“啧”了一声,没想到姜惩相当吃这一套,居然不怕自己那半残不残的破烂身子骨被风吹散了架,爬到床边揉着那人的脸,可心疼坏了。
“玉子,快让哥看看伤着哪了,严不严重啊,爪子都裹成了馒头了,我看看背后,嘶……血淋淋的一片啊,你子上哪鬼混成这样,不要命了!”
他没轻没重地一巴掌了上去,宋玉祗惨叫一声弹了起来,看得出来这是真疼,一点没装,沈观心下痛快不少,帮人了句话:“我看他的病例了,十公分长的一块车体碎片炸进了后腰,没捅坏他那俩腰子也算命大。哎我,伤着没有?还能不能用了,给我看眼,别捂着啊,气鬼。”
宋玉祗对他可不客气,看他贱兮兮地凑上来,直接抬腿把人踹了出去,两条腿夹着姜惩的腰就不放人了。
“惩哥,疼……你帮我看看。”
“这……我又不是当大夫的。”姜惩臊得老脸一红,很快在看到宋玉祗宽衣解带的时候就意识到这子想法不太单纯。
不过,他自己也没干净到哪去……
他鬼使神差地一只胳膊绕到那人颈后,按着他的后脑把人拉向自己,尽情吻着那让他念了好几天的唇,威慑一般在宋玉祗下唇上咬出了一排牙印。
“好子,敢骗我,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你知道自己现在红润润的样子有多勾人么?”
宋玉祗朝他笑笑,两只不安分的手直往他衣服底下钻,“骗不过你,你不还是假装信了。”
“你也就仗着我宠你敢这么无法无天无理取闹,你知道那林成奇是什么人吗,惹上他可就是永无宁日,亏得我醒得早,不然你还不知道要被他扣到什么时候,天天硬馒头冷菜汤喂你,受得了么。”
宋玉祗凑在他颈窝里拱了拱,环着他的腰,稍一用力就把人抱到了床上,压在身下用视线一寸寸地细细描摹他的轮廓。
“受不了,但好在有惊无险,我得好好感谢你才是。”
“怎么谢?”
“以身相许太俗套了吧。”
“对我可能很有用。”
宋玉祗笑笑,低头在他鼻尖上轻点一下。
这个吻一路下滑,停在了姜惩的嘴角,还没来得及加深这个吻就被那人一根手指拨开。
“正经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方指了指自己自己还缠着绷带的额头,“脑袋上挨了一下,我记不大清了,得亲一下才能想起来更多。”
姜惩岂是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性格,冷笑一声抬起膝盖,夹在宋玉祗腿上,有些挑衅的意思,“不随你,反正早晚我能从别人嘴里挖出料来,想不想要这机会你自己看着办。”
宋玉祗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皱着眉头苦笑:“这事我还没跟别人过,你可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姜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秦数当时意识清醒吗?”
“不确定,据我推测可能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但手术之后他在ICU里躺到现在,就算真的被人下了药也代谢完了。”
姜惩捕捉到了他话里的细节,“被人下药?你觉得他是无辜的?”
宋玉祗摇摇头,“这事跟他脱不了关系,但以他的实力未必能主导整件案子。你出事以后,全局上下理所当然一致认定秦数就是那个潜藏在系统里的内鬼,陈东升一案就是他跟人里应外合才造成线索断链。”
“他在市局的年头和我一样多,对局里的事都有了解,避开一两个监控摄像头带走陈东升,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了他并不难。”
想到那天不翼而飞的两个烟头,姜惩更加确信这个猜测。
让他怀疑曾朝夕相处出生入死的兄弟的确是件很残忍的事,好在他办案的时候通常很理智,能暂时忽略掉个人感情。
“仔细想想,秦数能做的事其实是很有限的,他只负责痕检,在陈东升案时为避嫌也主动退出调查,给案子造成的影响是很有限的,我更倾向于他是被人利用了。”
看着姜惩眼底泛着一丝疑虑,宋玉祗把掌心贴在他心口,低声问道:“你从更早的时候就怀疑他了对不对。”
“没有很早,和你差不多。”
这话倒是让宋玉祗意外了。
姜惩闭了闭眼睛,叹道:“养伤的时候我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都反思了一遍,疑点没找出太多,却有一件让我很在意的事。”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宋玉祗的嘴唇,与他对视时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哀伤,“为什么会查出奥斯卡投毒现场的那枚血指纹是属于我的,或者换种法,秦数为什么要用我的指纹去比对,又为什么出具了那一份报告。”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其实早就明白,只是出口需要莫大的勇气。
“事后我调查过奥斯卡的卫生间,隔间的挡板全部使用复合板,只靠铆钉与螺丝连接,更换位置非常容易,在其他楼层的卫生间里,我发现靠墙的一面隔板上有不太明显的烟头烫痕,这也明过去酒吧的工作人员也的确用过这种方法掩耳盗铃。”
话得太多,他的嗓音略显沙哑,几天未能好眠的眼睛也微微泛红,他强颜欢笑:“如果那天不是秦数把我约去奥斯卡探陈东升的消息,或许我永远不会遇见你。”
宋玉祗轻吻着他颤动不已的眼睑,温热的触感让人感到格外安心。
“我在呢,心肝儿。”
姜惩在他怀里赖了一会,感觉这段日子的疾苦被全数治愈了,快满血复活的他又搂着宋玉祗亲了好一会,才气喘吁吁地抬起头,名正言顺地靠在他怀里。
“秦数出了事,我总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些日子伤好些了陪我去看看杨老吧,他是收养了秦数的老教师,老秦豁出命去想找到陈东升也是为了他老人家,也许从他那能知道什么也不定,我相信秦数有他的苦衷,我不想怀疑自己的兄弟。”
“好,我陪你。”
他们相拥许久,感受着彼此炙热的体温与沉稳的脉搏,不知谁先按捺不住动了一下,摩擦而生的反应让他们措手不及,很快剑拔弩张。
姜惩哪在别人面前干过这么丢人的事,耳根子都红透了,耐不住羞赧就想把他推开,一时没掌握好力道,不心把毫无防备的宋玉祗给从床上掀了下去。
伤口被牵动,宋玉祗没忍住“哼”了一声,缓了半天才爬起来,搭着床沿可怜巴巴地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睛:“惩哥……”
看他衣服上透出了血迹,这下姜惩心疼得直难受:“要不要紧啊,快上来,让我看看伤怎么样了。”
宋玉祗就像只委屈的大狗,凑到他怀里摇头,趁他不备突然拱进他怀里,哼哼唧唧地在他颈窝乱蹭,一手将他的双腕箍在头顶,另一手不着痕迹地钻进他的衣服,抚着他的心口,眼中满是悔意与心疼。
“惩哥,身子怎么样了,心脏还疼吗?”他的喘息很急,听得出来是在费力忍着。
“还好……没,没那么疼了。”
“那就是还疼。”
“心跳快的时候是有一点……不过不紧。”
姜惩自认不是个色批,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勉强算是自我管理大师,可最近这段日子仅仅是看着宋玉祗,就总是情不自禁想到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楚,他想……
他想要他!
姜惩有些克制不住自己,他想去抱住宋玉祗,抱住这个让他牵念着放不下的男人,从里到外,真正意义上地拥有他。
可他两手动弹不得,空虚的不适越发明显,也就越发不耐,就在他的私心与理智抗争,游离在纠结做不做人的边缘的时候,一声来自头顶的脆响唤醒了他的理智,紧接着腕上一凉,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居然被这子铐在了床头?
“宋玉祗!你他妈疯了吧,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看你是……”
还没骂尽兴,那人就用一根手指贴住了他的唇,迫他把接下来的话都收了回去,在他耳边轻轻呵着气,低沉的气音勾人得很,浑身都散发着足够吸引人的荷尔蒙。
“惩哥,你身子还没好,需要静养,我可不舍得你再进抢救室了,简直把我的命都吓没了半条。”
“知道得静养还故意找我不痛快,你是畜生吧!”
宋玉祗又亲了亲他的耳垂,“想让我帮你吗?”
“你个缺德玩意,你真是笋妈妈给笋开门,笋到家了……”
“啧,不对,不是这句,你只要,想,还是不想。”
哪个男人禁得住这样的诱惑,他姜惩再怎么人鬼不近,到底是个会有七情六欲和正常需求的男人。
他不记得那时自己的反应跟回答,不过就结果来,他算是得偿所愿了……
作者有话要: 那个都做了,真枪实弹的爱还远吗!
感谢各位看文的可爱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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