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好害怕
好疼好疼，疼痛如同无孔不入细针，又如铺天盖地刀子，很久没有这么疼过了，就算以前被街上混混揍，或是街巷逃窜时摔断了手，都没有这么疼过。
慕星轻轻按着腹部，努力感受芽芽动作，可是安安静静，只有痛，芽芽好像被疼痛逼到了角落，一直没有再动。
一点动作都没有，就算她一直轻声唤着“芽芽”。
“宝宝，你怎么了呀。”她抽了抽鼻子，又一波疼痛袭来，被她咬着唇忍下。
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流到了嘴边，咸咸，落到地上，晕开那团刺眼血。
冷汗被血吞噬，慕星意识逐渐被混沌取代，迷迷糊糊地暗下去，最后一眼，依稀看见病房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
白色衣服，好高好瘦，脸上表情惊慌失措，走得太快脚下踉跄。
是她羊羊，怎么那么笨。
沈沉看到慕星无力笑，忽然不怎么就想起一个词，“回天乏术”。
她揪着医生衣领，目眦欲裂地吼了什么，医生又慌又忙地往前跑向慕星，她更快一步，心翼翼地抱起她宝贝。
血沾湿了她白色衣服，可是没人在意。
她抱着星星往外跑，依稀想起二楼急救室，医生追在她身后，高声喊着“急救室快送急救室”。
沈沉很冷静，很冷静，只有手在发抖，浑身也发抖，咬着牙压下颤抖，单手抵着医生，低声从牙缝里挤出来个“电话叫人，全部叫来”。
忘了怎么走去急救室，只记得当时好冷，浑身都冷，怀里星星也冷，像，像一具......
急救室有值班医生护士，正百无聊赖地聊着天，见了沈沉怀里抱着人，脸色惨白，脑袋靠在沈沉颈窝前，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没了生气。
几人一时间愣住，忘了动作。
而沈沉低吼着将他们唤回神，一阵手忙脚乱，慕星被心放在担架床上，却没人敢动作。
“对不起，我们......”其中一个年轻医生犹豫着发出声音。
沈沉依旧一副发怒猛兽模样，一身血，死死盯着慕星，生怕一个不注意，本就黯淡星光从手边逃走。
“这位.......”
沈沉没搭理他。
门口一连串急匆匆脚步声。
“来了来了。”原本医生身后跟着一群人有还穿着便装，等着在准备室换上白大褂。
医生快步走来，声音了些 “沉，沉总，您得让我们把病人带进去。”
沈沉只盯着慕星，刚才她紧闭眼睛，好像动了动，眉毛轻轻皱起，一定很疼。
医生没得到回应，又急又尴尬地站在一边，跟着来同事大多都是急性子，准备好消了毒，推推搡搡把沈沉往外赶。
昔日沈总早没了曾经气质，直直望着静静躺在担架床上慕星，一步一步不舍地被推远，像只呆头鹅。
她只是，只是感觉，星星好像下一秒就会醒过来，弯着眼睛“羊羊不要怕哦，我会保护好羊羊”。
那么豆丁，一本正经地安慰她羊羊，站在狭街道，手里拿着为她买廉价棒棒糖，很甜很甜。
撕开糖纸，露出劣质彩色硬糖，色素浮在麦芽糖表面，部分裸露糖色混成了黑色，卖相就和它价格一样，廉价到几乎无人津。
可是很甜，比她吃过所有甜品都要甜。
“不要担心。”她好像听到星星在耳边这么，“羊羊。”
厚重门轰然关闭，隔绝了她能看到关于星星一切，和她们孩子，星星一直期待豆芽。
和手术室大门一起变化，还有慕星紧闭眼睛。
她听到羊羊声音，清晰心跳声，是她还是谁，砰砰砰，很紧张，或者是害怕。
温柔护士见她睁开眼睛，轻声安慰道：“没事，我们现在要进行一些......”
事情太急，她还不知道要进行什么，询地看向身边举着吊瓶医生。
“现在情况......”医生皱着眉，想起和沈沉商量好决定，“得剖腹产。”
三十周多一点孩，若不是慕星身体题，是不会这么决定。
只是剖腹产，对孕妇伤害同样不，关于慕星身体状况，实在不容乐观。
同行医生有个著名毒舌，到这时候依旧憋不住，走在前面，不知道慕星已经醒了，哼了一声不满道：“就这还要什么孩，活不活得了都不知道，左右是个麻烦。”
得太难听，又加上情况紧急，大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脸色都不太好看。
刚才安慰慕星护士感觉不对，低头一看，姑娘眼里水汽看着看着慢慢盈满眼眶，很委屈模样，却不发出声音，好像真在为他那些“愚蠢决定”愧疚。
“你少两句。”护士横他一眼，率先走到前面，和其他人一同把慕星挪产床上躺着。
姑娘红着眼圈，害怕得忘了颤抖，那么一个，怯怯地探头望来，“姐姐。”
软软，像书上江南女孩，水养出来娇娇姑娘。
“嗯？放松，放松一点，不要绷着，针了。”护士手上动作没停，回答倒是很温柔。
“哦，那，那要我坐起来吗。”
“不用，躺好，睡一觉就好了，别怕。”
她这一声别怕，让慕星想起了羊羊，为什么没有在。
“姐姐。”
或许是害怕就会话来分散注意力，护士耐性很好，“嗯？”
“刚才有没有一个，一个alpha.......”
这时针扎了进来，忽然一下，没有任何提醒，好疼好疼，慕星压抑着痛呼，换成声地抽气。
“你alpha应该还在外面，刚才另一个护士姐姐拿着同意书去找她了。”
就在外面，慕星垂眸不知道想什么，手指紧张地攥紧蓝白色床单，她看到手上血，手上针孔，是刚才扎点滴针，血管太细，扎了好多次，护士姐姐手是抖，抖得很厉害。
她不知道为什么，疼痛已经很麻木了，她听见滴答声音，好像是血，或者是她芽芽。
护士是新来实习生，正好轮到新年值班，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场景。
顺着流下那么多血，她拿针手抖得厉害，一直扎不进去，姑娘笑得很乖，安慰她没关系。
慕星很想沈沉，想要她“别怕”，想听到她“宝贝”语调，那么温柔，末尾带着愉悦上挑。
她只听得见周围医生压低声音交谈，要怎么怎么切开，怎么怎么把孩子取出来，会有什么早产并发症，产妇可能会怎么怎么样。
他们以为慕星听不到，很吓人。
她很害怕，眼看着眼里泪水越积越多，也许是疼出来。
护士见她要哭，急忙安慰道：“没事，等另一个姐姐把签了字同意书拿回来，麻醉之后睡一觉，一点也不疼。”
她顺着护士目光望向门口，那扇门后面，所有人都听见沈沉发怒声音。
为什么隔音忽然这么差，就连慕星也听到了，很生气一声“滚”。
突然安静下来，大家都停下手里准备工作。
这是怎么回事。
护士低头看见慕星煞白脸，分明是很悲伤表情，还要忍住眼泪，一抽一抽地干干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 感觉......写得好差T﹏T
其实是想铺垫一波大的，但是感觉这么好不合理。
感谢在2021-05-27 23:51:31~2021-05-28 20:58: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