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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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伤的吴势节和两名受了伤的特警得到了更专业医疗队的治疗,他们和刘雨希由国际刑警和缅甸军方护送,走大路和正规途径回国,而曲铭心陆修宁他们身上那身衣服让人看见了总是不太好的,他们按照原定计划绕一圈,去探探附近吴渡舟的另一个别墅的风声再回国。

    柳川云向总部报告了行动成功结束,另一边回话的人是贺白,他声音带着笑,很轻快的:“好的,等你们回来。”

    与此同时,中国境内滇南边陲。

    入境毒贩数量未知,位置未知,武装未知,在这样的情况下,宋书诚制定了一个很冒险的行动计划。

    他们伪装成朗德寨的村民,大张旗鼓的与收容他们的地方政府机构吵了一架,然后一行回到了朗德寨中,按照之前朗德寨村民的生活方式,在朗德寨开始生活。

    从之前发现两名缉毒警被杀死抛尸在朗德寨门口的时候,宋书诚就在想,毒贩会不会对朗德寨有特殊的怨恨情绪,他们专门去了朗德寨一趟,发现那里已经没有村民,才转而对缉毒警出手,并且在杀死这两名缉毒警之后,还将他们的尸体扔在了朗德寨的村口。

    朗德寨是他们的集散工厂之一,按照村民的法,毒贩刚来的时候他们就反抗过,虽然反抗最终被镇压了下来,但在最开始也杀掉了几个毒贩。正因为他们最开始的反抗,所以在后期毒贩对朗德寨的统治十分高压,他们甚至不让村民们进行正常的生活,每天都在无休止的帮他们干活,没活可干的时候,他们甚至会以人驱赶人为乐。

    老人孩子一直被关在寨子的竹楼里,不允许离开,几位年长的老人因为身体和精神原因在这样的环境下撑不住,没几天便离开了人世,而其他被压迫的村民们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反抗的想法,他们屡战屡败,直到曲铭心发现的时候,寨子里几乎不剩青壮年男人了。

    宋书诚认为如果毒贩发现朗德寨的村民回了寨子,他们一定会来杀人报复,因此冒险制定了计划,甚至找了几名强烈要求协助行动的村民,带着他们回到寨子里,装作大家已经回去了的样子。

    而毒贩正如宋书诚所料,在他们回去的第二天,树林里便有了动静。

    外围的警戒全部由雄狮负责,他们像森林的一部分那样隐匿在森林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安静地观察着森林中的一切,在第二天傍晚,寨子靠近边境方向的树林中,微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他们了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入境的吴渡舟的私兵比他们想象的少,他们趁敌人靠近侦查的时候清除掉了外围的几个毒贩,接着用早就安排好的炸弹逼着他们进了包围圈,而等他们终于意识到有埋伏他们中计了的时候,包围网已经完成,退路彻底被锁死,甚至都不用特警们赶来帮忙,光雄狮的这十几个人就把他们收拾的干干净净。

    宋书诚专门把指挥官留了下来,拦着没让人杀了他,剩下的特警和戴童在战斗结束后跑了过来,夜幕中戴童看着被宋书诚生擒的那个指挥官,啐了一口,恶狠狠的:“奶奶的,这孙子我认识。”

    等宋书诚这边押着被生擒的毒贩头目和一卡车的尸体回到指挥中心的时候,曲铭心他们才刚刚回到国境线附近。

    戴童亲自开车带着宋书诚去接他们回来,而刘雨希回来的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他的线人告诉他,吴渡舟连着两个别墅都被炸了,损失了一百多号人,听吴渡舟现在暴跳如雷,一口气毙了手下好几个人,然后带着几个心腹再次消失了。

    第二个被炸的别墅显然也是曲铭心等人的杰作,本来他们这一趟只是去探探风声看看路,顺带检查一下吴渡舟在不在,结果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们一批冰刚刚制成准备出货,陆修宁跟总部请示了一下,接着快刀斩乱麻的把这帮人收拾了,顺带烧了那一车的冰毒。

    吴迪和另一名特警的伤都不严重,但是这边医疗条件不行,还是连夜送到了军区医院,吴势节重伤,来不及转军区医院,直升机带着他连夜先去了最近的三甲医院,等身体情况稳定下来后再转军区医院。

    Zoey和原部天都跟着他,戴童也派了几个人跟着。

    曲铭心确认他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后才终于放下心来,他在颠簸的卡车斗里看着外面的太阳,倚着车厢长长的舒了口气。

    “怎么老大,年纪大了,感觉到疲惫了。”宋书诚专门留在后面陪他们,看见曲铭心摊在车里,笑嘻嘻的嘲讽。

    “是啊。”曲铭心晃了晃手,少见的诚实的感叹道:“的确是年纪大了,而且也退下来太长时间了,估计以后就不会再有这种机会啦。”

    “那不一定,下次不定还能遇见个像他这样的主儿呢。”宋书诚大拇指指了指隔着一层车皮正在开车的戴童。

    戴童这人也挺有意思的,最开始这活儿落在他们基层缉毒警身上,他为了自己人的安全拉曲铭心入伙当保险,结果没两天转头就报告要求特警介入把他的人替出来。

    他的人是替出来了,曲铭心这个冤大头反而留了下来,还跟了境外行动,这事要是让罗培风知道了,估计又得发火。

    “行了,有这么个为手下着想的指挥官也是好事。”曲铭心大度的挥了挥手,想了想又道:“而且,郑老大不可能由着戴队长胡来。”

    他看着宋书诚高高挑起的眉毛,笑了一下伸手过去照着他脑门来了一下:“傻了吧唧的,郑局要是不同意,我能进来?郑局要是不同意,我连枪都摸不着。”

    “郑局之前就认识你?”宋书诚摸着下巴想了想,怀疑地问。

    要不是看过他曲老大的履历知道他老大是怎样一位牛人,这种不合规矩的事,肯定没人敢干。

    “不知道,反正我不认识他。”曲铭心耸了耸肩,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感叹着:“哎呀,年纪大了,体力不行了,我先睡会。”

    “睡吧您嘞。”宋书诚叹了口气,往后挪了几步,在陆修宁身边坐下。

    “感觉怎么样啊。”宋书诚斜着眼睛贱嗖嗖的看着陆修宁问。

    陆修宁进雄狮到现在一年,指挥没少当,但是境外实战一指还是第一次,当初派陆修宁当一指就是想趁着曲铭心在的时候练练他,但是整场战斗曲铭心基本没开过口,因为陆修宁的确挑不出毛病来。

    “还行,有点紧张。”陆修宁摘了头盔,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很坦荡的笑着。

    宋书诚斜眼看着他,这张被油彩汗水和灰尘弄得脏兮兮但仍然帅气的脸上有着开朗的笑容,目光灼灼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一点也看不出所谓的紧张。

    “臭子。”宋书诚笑了,伸手使劲呼噜一把他短短的头发。

    “行,都辛苦了,回去先洗澡睡觉,开会明天再。”宋书诚扬了扬下巴,对满车脏兮兮的崽子们。

    “耶,老大万岁。”白杨低呼一声,立刻躺下开始睡觉。

    卡车颠簸了一个多时,终于从国境线附近将他们带回了临时指挥中心。

    郑牧就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他笑眯眯的夸赞了几句,接着就像是知道大家心里活动一样,大手一挥放大家回去洗澡睡觉,晚上吃烤羊。

    几个人欢呼一声,立刻消失奔向温暖的床。

    曲铭心走在最后面,一路伸头探脑的找贺白,贺白从指挥大厅里出来便看见了曲铭心。

    他一身泥土灰尘,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油彩,但是整个人神采飞扬的,火焰与鲜血为他开了刃,往日里藏在虚伪表壳下那个强大又自信的他终于横空而出,脏乱的外表下,贺白看到他的灵魂正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平心而论,贺白从不喜欢强势且侵略性过强的男人,因为那会让他不由自主的产生敌意。

    然而现在,他看着曲铭心,看着他光华内敛蕴含权威的目光,看着他代表着绝对力量和强势的身体,第一次不由自主的,对一个男人产生了臣服感。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对Abel这个名字又惧又怕,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他们总是惨遭滑铁卢却选择隐忍。

    因为这个男人站在这里,他就代表着强大,他就是强大。

    曲铭心转头看到了贺白,贺白站在指挥大厅的门前看着他,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饿狼看到了猎物那样,炽热赤裸。

    曲铭心挑眉,迅速把自己身上需要上交的专业装备扒了下来往门口一扔,他对贺白招了招手,贺白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转头对郑牧随便瞎编了借口,接着便大步跑了过来。

    他们随便挑了辆车,贺白坐上驾驶座一脚油门便踩了出去,而曲铭心坐在副驾驶,急迫的把最外面沾了血的衣服脱下来往后座一扔,又胡乱擦干净了自己的脸。

    他们的目标是来时曾经见过的一个宾馆,贺白非常迅速的办完了入住手续交了钱,接着两个人便像竞速一样争先恐后的爬上楼梯刷卡进门。

    门扉刚刚合上的那一刻,曲铭心便一把将贺白摁在门上,捧着他的脸,用力的吻了下去。

    而贺白随手把房卡手机证件往地上一扔,他一边用力的回应着曲铭心一边脱他的衣服。

    沾了汗水血和泥土的防火防割作战裤又硬又厚十分难脱,贺白在换气间隙甚至飚了句脏话,曲铭心被他逗得笑了出来,自己把搭扣解开脱了裤子,然后把贺白摁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语气暧昧而强势。

    “等爷洗干净,出来办了你。”

    “别等了,”贺白抓着他的手腕翻身起来,推着他进了宾馆的卫生间:“一起洗吧。”

    ……

    三场“战斗”结束后,曲铭心搂着贺白躺在宾馆的床上,看着外面开始擦黑的天色,突然问道:“你跟郑局的什么理由?”

    “我我们去看吴势节,还有话要跟他交代。”贺白声音沙哑,他懒洋洋的倚在曲铭心的臂弯里,闭着眼睛答道。

    “嗯,的确是有要跟他的话,明天早上去一趟。”曲铭心于是揉了揉他的头发。

    贺白点了点头,没再回话。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起来,是睡着了。

    曲铭心在野外熬着,他在屋里也陪着他们熬着。

    不一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发现情况联系总部,他们不休息,贺白也不能休息。

    熬到现在,其实贺白也很累了。

    第二天一早曲铭心驱车前往吴势节现在所在的医院。贺白这段时间的锻炼终于起到了作用,往日里第二天他可能还下不来床,现在已经可以走得与平常无异了。

    曲铭心在路上夸赞了贺白的锻炼成果,让他继续坚持,而贺白翻了个白眼,忍无可忍的在他嘴里塞了个包子。

    吴势节的病房在最顶层的单人病房,这家医院病人不多,顶层被ICPO的人整个封锁了起来,除了固定的医生护士不允许其他人进。

    原部天和zoey都守在吴势节的病房里,吴势节身体素质好,虽然现在身体状况还不太好,但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了。

    他看到曲铭心进来的时候坐了起来,脸上表情淡淡的,目光中却带着感激。

    他与曲铭心握手,言辞克制的感谢他的营救工作。

    “不客气。”曲铭心在他病床旁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要论起来我还是你的师兄。”

    吴势节似乎有些惊讶,他看着曲铭心,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您也是夏老师的学生?”

    “算是。”曲铭心无意当着zoey和原部天的面透露太多,但显然吴势节没有看出来,或者他看出来了也没有在意,他很用力的抓着曲铭心的胳膊,皱着眉紧张地问他:“夏老师的孩子怎么样?我知道夏老师牺牲的时候已经脱不开身了,夏老师夫人早就去世了,他两个孩子怎么办?”

    “他们都很安全。”曲铭心安抚的拍了拍吴势节的手背,想了想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他们被帕克安全公司里的人收养了,很安全。”

    “那就好。”吴势节的目光有些发愣,他松开了紧紧抓着曲铭心胳膊的手,看着被子,又声的了句:“那就好……”

    曲铭心看着这个略有些瘦弱的男人,想到那位与他有些相似的,一直绅士又温柔的夏老师,心里也有些难过。

    夏禾当年牺牲的时候他同样脱不开身,既没能去追悼会,也没能第一时间得到他的两个儿子的下落。

    直到后来他才听是江饮月收养了那对双胞胎兄弟,他们现在和江饮月的弟弟江逢花住在一起,很健康,也很安全。

    夏禾生前与帕克的人,尤其是江饮月不算太亲密,江饮月受过他的恩惠,但不像曲铭心这样拿他当老师。所以最开始曲铭心听是江饮月收养了那两个孩子,其实相当感动。

    夏禾一生正直坚强,他帮过许多人,也被许多人视为眼中钉,他的两个孩子如果被他的老同事收养,并不安全,只有像江饮月这样与夏禾关系不亲密且背景深厚的人,才能庇护好这两个孩子。

    所以曲铭心基本不会拒绝江饮月的要求,也正是因为出吴势节身份的人是江饮月,曲铭心才不会觉得被利用被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