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高金岁跟魏鸣在一起七年,在他人眼中他们是恩爱情侣神仙爱情,而对于他们来,这七年他们应该过得都不好。
曲铭心很清楚这种感觉,因为他和贺白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也是这样的。感情不受控制的不停向对方倾斜,而理智清楚双方相互的隐瞒和欺骗,一边告诉自己克制,一边越来越脱离控制。
魏鸣至少在前五年都不清楚高金岁的真实身份,他只需要为自己的隐瞒而感到愧疚。而高金岁明知自己来到魏鸣身边的目的,也清楚他对自己的隐瞒,却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陪伴在魏鸣的身边。
逢场作戏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最初只是想演戏,却不自觉的越陷越深。
魏鸣的记录本中第一次出现高金岁的名字,是在一年半前,高金岁去辽安的时候。
一年半前,曲铭心和贺白还没有相遇,贺白还在公安大学远远的看着黑狗动作,而那时蒋咲愿正好在整改辽安市孤儿院。
辽安市孤儿院一直是黑狗在国内的一个重要基地,这个孤儿院不仅为黑狗培养了很多忠心的工具,同时借着天主教孤儿院的名头,可以随时以救助人或老师的身份从国外接人进来。
颜陈把整个东亚地区放权给蒋咲愿后,蒋咲愿觉得孤儿院太显眼了,而且挨着唐津和他们运货的港口太近,容易把他们最重要的地方牵扯进去,所以算取消掉孤儿院内部的培养体系,让孤儿院里的孩子和老师成为他们随时可以牺牲掉的受害工具。
当初的左甜和韩遇声就是蒋咲愿改革后的产物。
没有任何社会关系,柔弱又可怜的完美的受害者。
高金岁去的时候,正巧就是辽安市孤儿院满世界的寻找残障孤儿收养的时候。
辽安市孤儿院改归当地市政府管理后,收到的爱心捐款和资助要先通过管理部门审核后才能下发到孤儿院,而且这些钱的去向也需要清晰的账目,这对于黑狗来是在是个麻烦。
被管理前,黑狗以爱心捐款和资助的名头利用孤儿院洗钱或培养自己的人。而孤儿院被收归管理后,黑狗负责人懒得做假账应付,干脆直接取消了对孤儿院的爱心捐款,所以收归后,明面上的孤儿院运营全靠国家拨款。
高金岁查不到孤儿院背后的帐,但她知道辽安市孤儿院的经营状况不算好,所以在看到孤儿院大张旗鼓的寻找残障孤儿的时候就发现了异常,她在辽安待了一个月。
按照魏鸣的记录,高金岁以采风为理由去了辽安,本来只待半个月,但半个月后高金岁联系他还是没什么灵感,准备再待半个月。
魏鸣最开始没有怀疑,因为高金岁表现的太像个毫无烦恼的傻白甜了。然而一周后魏鸣接到辽安市孤儿院负责人的消息,最近他们被一个个子有点矮的女人盯上了。
高金岁虽然在日城画了五年半的画,但她的专业知识一点都没落下。她盯了孤儿院一个月的时间,直到最后她快离开的时候才露了些马脚,而且对方也没有拍到她的照片看到她的脸,只是从她娇的身材推断出应该是个女人。
被发现后,高金岁一点没有犹豫,当晚直接赶回了日城。她到辽安第一周就准备好了所谓的特产和她平时会感兴趣的东西,当晚回到青旅后她像是真的去采风了一样,兴奋的跟魏鸣描述着辽安的景色,顺带抱怨自己每次买东西买的都会买太多提不动,撒娇让魏鸣下次跟着她去采风。
魏鸣浅笑着帮高金岁揉着手臂,当晚半夜,他确定高金岁睡着后才联系上了孤儿院的负责人,确认那个女人的外貌特征。
那人的外貌特征与高金岁几乎没有重合的地方,但多年的经验还是让魏鸣下意识的开始怀疑起高金岁来,因为他记得半年前高金岁还去过唐平,那时贺白曾经问过他,是不是有其他人知道他在公安大学。
魏鸣不想草惊蛇,更不想随便破坏他和高金岁之间的感情,所以,他选择把这件事情记录下来,在高金岁的名字后面个问号,等待后续观察。
他们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和平相处了半年。
半年后,高金岁再次提出去采风,邀请魏鸣陪她一起去华亭市。
魏鸣以青旅里不能没人为借口,拒绝了高金岁的要求,高金岁看上去很失望,但转头又高高兴兴的安排好了青旅里的一切。离开那天,她在机场里抱了魏鸣好久,像是不舍得,亲了一口又一口后才转身去安检。而高金岁的飞机起飞后,魏鸣拿出早就寄到机场的行李,踏上了下一班前往华亭的飞机。
高金岁找到了贺清平的墓碑。
贺清平牺牲在辽安,所以最开始贺清桃和父母在辽安给贺清平立了座碑。但后来贺清桃因为受不了调查组三番五次的怀疑调查,干脆举家搬往华亭,所以又在华亭给贺清平立了块墓碑。
魏鸣不知道高金岁是怎么调查的,又是怎么找到的贺清平,但总之当他跟踪着高金岁一路来到墓园看到贺清平的名字时,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丧失了思考能力。
他看着高金岁把买来的百合花放在贺清平的墓碑前,看着高金岁蹲下来轻声了些什么,然后看着高金岁步伐轻盈的离开。
他如提线木偶一样跟着高金岁离开,没看到不久后出现在贺清平墓碑前拿走了那束百合花的陌生男人。
高金岁之后又去了贺白的高中,她在校门口徘徊许久,终于找到机会混进了学校。她在学校的荣誉墙上找到了贺白的名字和照片,然后她伸出手来,顺走了贺白的照片。
之后高金岁又去了网吧,魏鸣心如死灰的跟在她后面,本以为之后无论高金岁做什么他都不会再惊讶了,可他却发现高金岁轻车熟路的黑进了出入境系统,找出了贺白这几年的出国记录。
贺白因为贺清桃的缘故,这几年没少出国旅游,但是他固定每年会去一趟英国,这引起了高金岁的注意。
高金岁在华亭待了一周,这一周的时间里魏鸣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她。他绝望的发现高金岁远比他想象的厉害的多,她反侦察能力很强,警惕性也高,魏鸣很熟悉她的习惯和作息,却仍然不能跟的太近。
高金岁在这一周里又调查了一遍贺清桃,他甚至看到高金岁趁着贺清桃工作,混进了警戒森严的高级别墅区,然后轻车熟路的翻墙翻窗进了贺清桃的家。
除了调查贺清桃,高金岁似乎还见了什么人,但是那天晚上魏鸣被高金岁甩开,没有看到她到底见了谁。
一周后高金岁毫无征兆的买机票去机场回日城,而魏鸣为了不被发现,第一次动用了黑狗在国内的专机,他只比高金岁早了半个时到机场,在机场洗手间他洗了把脸,然后装作精神饱满的样子,迎接刚下飞机就扑到他怀里的高金岁。
这么明显的证据摆在眼前,可魏鸣的工作记录上仍然写着高金岁举动存疑。
他的工作记录从不上交,只是他个人的工作习惯,全部采用纸质是为了方便销毁,用简单的密码也是因为他平时记录的内容较多,不能用太复杂的。
即便是在这样纯粹私人性质的工作记录上,魏鸣也没有写高金岁有问题,他仍然写的存疑需要观察,而且从没有动过清理掉高金岁的念头。
他舍不得。
高金岁前三次外出都是隔半年一次,唐桥查到她在半年前已经办好了护照,甚至还提交了英国签证申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旅游签都没有申下来。
唐桥猜测应该是魏鸣从中作梗,他不想让高金岁去英国,更不想让高金岁找到颜陈在哪儿。
高金岁只有一个人,如果她真的找到了颜陈,那么她一定会死。
这一年里贺白大学毕业,联合曲铭心一起查黑狗,之前高金岁查到的很多黑狗的证据都被曲铭心连根拔起,高金岁的调查几乎毫无进展。
魏鸣用谎言和隐瞒心翼翼的保护着高金岁,不想让她查的太深,更不想让她因此丧命。
他甚至都没有查过高金岁的背景,因为他同样受到监视,他怕自己查高金岁的举动会让高金岁陷入危险。所以他只能把高金岁记在自己的工作记录中,然后在旁边轻轻留下一行我该拿你怎么办。
曲铭心与贺白面面相觑,看着手上的本子一时间竟然都有些无语。
谁能想到魏鸣那种人,竟然还是个恋爱脑。
除去一年前的几次出行,高金岁在日城基本没有固定会去的地方。她除了每周末要去距离青旅不远的艺术学校上课外,平时基本都在青旅或与魏鸣一起活动,基本没有单独去外面的时候。
曲铭心翻译完那堆密文后就觉得自己今天用脑过度,难得贺白在他身边还是帮他的身份,所以曲铭心干脆双手一摊,跟贺白撒娇:“我查不出来。”
贺白于是轻轻叹了口气,凑到曲铭心旁边,跟他轻声咬耳朵:“曲处长,你敢不敢大点声。”
曲铭心抬手覆在贺白手上,凑在贺白耳边,相当不要脸的:“不敢啊,我只跟你撒娇的嘛。”
贺白于是立刻抽手往旁边坐顺带嫌弃的白了曲铭心一眼,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的曲铭心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曲铭心看了牛家勤一眼,发现他仍然专心致志的跟唐桥在对时间,才委屈的:“你是不是之前就在心里嫌弃我很多遍了。”
贺白略有些惊讶的反问他:“难道你才发现吗,曲处长。”
曲铭心怒上心头,一把把贺白摁倒在床上。
“干嘛呢?我还在喘气呢。”牛家勤听到声音抬头,看见这辣眼睛的一幕,立刻扬声道。
“知道你在这儿。”曲铭心单手摁着贺白的肩膀不让他坐起来,眯着眼睛嫌弃的看着牛家勤,思考片刻问道:“要不你去你那边弄?”
“你俩能不能好好工作!”牛家勤崩溃了。
“这不是转换一下思维嘛,看了半天资料了没有灵感,放松一下。”曲铭心一边按着贺白,一边跟牛家勤扯淡。
“你俩转换思维的方式就是搞黄吗?”牛家勤一脸冷漠,转身随手敲了敲旁边的墙,“听见了吗,空心墙,隔音不好,收敛点行吗?”
曲铭心嘿嘿一笑,也不解释,转头对着被他摁在床上的贺白:“听见了吗,隔音不好,要收敛着来。”
贺白冷笑一声,抬腿踹人。
当着牛家勤的面,曲铭心觉得自己应该树立一下伟岸形象,所以空着的一只手轻而易举的抓住了贺白还没抬起的脚。
“又想揍人吗,曲处长。”贺白躺在床上,一双眼睛凉凉的。
曲铭心于是立刻松手。
“可以了,我回我那边去,你俩点声,算我求你。”
牛家勤腾地一下站起来,动作麻利的收拾好桌子上自己的东西,拿着手机从曲铭心和贺白面前走过去,出门前还不忘苦口婆心的劝他们:“高原地区,你们悠着点。还有别忘了干活,明天就得去跟王西混时间了,今天抓紧时间干活!”
关门声响起后,贺白才坐起来,他挑眉看着曲铭心,一条腿搭在曲铭心的腿上,似笑非笑的问曲铭心:“真的把人赶走了。曲处长,你算做点什么?”
“我开个玩笑,谁知道他真的走了。”曲铭心一脸无辜。
贺白笑了下,没搭话。
刚才牛家勤跟唐桥核查到了几个跟辽安市孤儿院有关的案子,贺白只是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就被牛家勤察觉到了。
牛家勤还是警惕着贺白,根本没有话里对贺白的从容和信任。贺白这一眼看过去,牛家勤就立刻换了话题,跟唐桥起了些有的没的。
大约曲铭心也发现了,才跟牛家勤一唱一和的三两句让人走了。
曲铭心看贺白不话,又贼兮兮的凑上去,他伸手去摸贺白的腰,顺着他的脊背的弯一路向下,手指停在裤子边缘,笑的很猥琐:“还疼吗?”
“疼,而且就算不疼了,短时间内我也不算再让你碰了。”贺白盯着他,语气凉飕飕的,看来还是在生气。
“我错了嘛,怎么做你才能消气,我给你上好不好。”曲铭心把头埋在贺白的颈窝,他真的很喜欢这里,既能贴着贺白的皮肤感受他血液的温度,又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高原地区,我怕高反,而且现在我对曲处长也没什么兴趣。”贺白不为所动,看着天花板依然语气生硬。
“那宝贝先亲一口。”曲铭心于是很不要脸的凑过去亲贺白。
贺白没有动作,眼神还是冷冰冰的,但没有躲曲铭心。
曲铭心轻轻啄了他的嘴唇一下,觉得不够,又捧着他的脸,低头好好亲他。
贺白睁着眼睛看着他,曲铭心于是抬手盖住贺白的眼睛。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点气喘,贺白的嘴唇上一层水光,眼角也有些红。
他被曲铭心抓着手十指交握,曲铭心的眼睛里都是他。
贺白轻喘着,看着曲铭心,突然笑了。
“算了,还是做点什么吧,曲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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