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陶宁此时还在录制练习生的节目，她半蹲在舞蹈房里，盯着少年们练舞，对网上的所有都一无所知。

    看到其中一个人动作不对，余陶宁立马叫停，“谢澜？动作错了！”

    谢澜立马停了舞步，蓝色的发丝早就被汗水湿，贴在额头。他双目紧盯着正前方，眼神认真，隐隐透着股凶性。

    “对不起，老师，我们重来一次。”

    余陶宁立马走到谢澜的身边，手臂轻抬，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将动作示范了一遍。

    舞蹈房里面的少年一见，满是惊叹声。

    “哇塞，老师一抬手，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余老师的实力，真的绝了。”

    “我了个天，明明就是同一个动作，可人和人的区别怎么这么大？”

    余陶宁听着大家的称赞，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弯了唇。

    可人群中，突然又冒出来一道声音，让余陶宁的笑容骤然僵住。

    “除了宋老师以外，余老师是难得让我佩服的女舞者了！”

    余陶宁佯装着没有听到这句话，她抬步走到谢澜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肩膀上的动作不够明显，在镜头下，还不够。”

    余陶宁面上认真的表情，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她尽责，一丝不苟地教着学员。

    《最强练习生》直播间的弹幕上，余陶宁也收获着一片好评。

    【谢谢余老师陪弟弟们练习！辛苦了！】

    【严格女导师*狼狗练习生！我可以！】

    【这可太般配了吧？余陶宁怎么和谁都这么有cp感？】

    谢澜听了余陶宁的话，立马明白过来，寒眸带着几分感激：“谢谢余老师。”

    余陶宁温婉着笑笑，因为睡眠不足，忍不住了个哈欠。

    她看向舞蹈房里的所有人，“没什么好谢的，你们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相信我，会有人看见你们的努力的。”

    谢澜看着余陶宁眼下的乌青，迟疑着开口，“余老师，你要不休息一下吧？”

    这几天他们练习，余陶宁一直全程跟着，睡的比他们还晚。

    余陶宁半眯着眼睛，强忍着想要睡觉的冲动，体贴地道：“没事，你们好好练，我给大家定了夜宵，待会应该就能到。”

    一群人听到这话，一个个开始欢呼起来。

    “余老师你是我永远的女神！”

    “余老师人美心善！余老师对我们真好！”

    余陶宁垂眸，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这么多人里，好苗子也就那么几个，能不能火还不一定呢。如果不是为了人设和热度，她会熬到这么晚？

    这几天熬夜，也不知道要敷多少张面膜才可以补回来。

    余陶宁收敛起心神，佯装严肃，板着一张脸，笑骂道：“赶紧练！谁练不好夜宵没他的份！”

    少年们笑笑，又开始狂练起来。

    余陶宁避开镜头，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这才有空拿出手机。锁屏一开，入目便是经纪人发过来的链接。

    余陶宁点了进去，看到微博热搜第一，瞬息僵立住。

    她苦心营造的宋书砚恶意蹭热度的黑料，完全没有起到半点效果。所有人的关注点，此刻都集中在江屿吃瓜上面，全网都是江屿手滑点赞的消息。

    就连她早早准备好的水军，也被人压了下去。

    余陶宁看着最新的消息，面色愈发狰狞。她深呼吸一口，翻到通讯录的最下面，给人发了一条消息。

    ~

    余盼双目无神，怀里抱着一堆的应援物，坐在楼梯上。

    地板冰凉冰凉，早就冻得她没有半点知觉。

    楼梯处是声控灯，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躲在阴暗中。身侧的手机屏幕偶尔闪气亮光，时不时有人发过来消息。

    她原地呆滞了许久，余盼麻木地站起来，将所有的东西通通丢进垃圾桶。

    余盼捡起地上的手机，点开微博，泪流满面地删掉自己曾经发过的一条又一条消息。

    随即编辑着最新一条微博，她将复制好的文案黏贴上去，她的手指悬在发送键的上方，指尖颤抖。

    她喜欢了宋书砚五年，从她一出道开始就喜欢。对她来，宋书砚就是生命中的最亮光。

    可是今天，她却背弃了自己的信仰。

    余盼擦干眼泪，咬咬牙，狠心点下了发送。

    【我以为我会永远喜欢你，但是抱歉，我坚持不下去了。粉了你五年，熬过无数个夜晚，为你做数据，为你剪视频，为你做应援，从来都没有想要回报。】

    【但我没有办法接受，你将粉丝视为无物，随意耍大牌，私下为了资源在各大佬之间盘旋。毕竟是我五年的青春，只想好聚好散，点到为止。往后应该不混粉圈了，只希望以后江湖再回，各自安好。】

    余盼吸了吸鼻子，在心里了一万次对不起。

    “盼盼？倒个垃圾怎么这么久？”一位中年女子走了过来，她面色苍白，走路还连连咳嗽几声，嗔怪着道：“你这孩子，怎么还躲在这里哭上了？”

    “妈，我没事。”余盼慌张着将手机收了起来，擦干泪水，跑过去，紧紧拥住她，“妈你怎么大晚上出来了，赶紧回房间。”

    余盼身为宋书砚的头号粉丝，微博一发，哪怕已经深夜了，消息也快速在粉丝圈里发酵起来。

    然而没有人知道的是，第一个看见这条微博的人，会是宋书砚。她的号关注了余盼，几乎在她发微博的第一时间，宋书砚就看到了。

    宋书砚倚在床头，房间里放着循环的音乐，是她出的第一首单曲。

    她眼神空空地盯着天花板，脸上的表情迷惘又脆弱。

    或许是盯着一个地方看了太久，眼睛酸涩至极。宋书砚有些麻木地给谢行津发消息。

    【宋书砚：查下什么情况。】

    【谢行津：嗯，我知道，已经和节目组过招呼了，会避开相关话题。】